黑夜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簾幕,將天邊最後一亮也吞噬,整座城市在燈的照耀下,並沒顯得有多清寂。
月月坐在書房,兩個孩子都睡了,劉藝歡也出去了,而沈漠也和江譽宸在外面,兩人不知道在幹什麼。
「玥。」月月輕聲,「你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在這兒安靜地待會兒。」
「那你有事就我。」寒玥說,「別太晚睡,林墨寒那邊最近會有大作,你得有充沛的力才行。」
月月點頭,等寒玥出去之後,才輕輕地嘆口氣,握著江譽宸送給的戒指,原來寫的是的名字。
的腦海里閃現的全部都是和他在一起時的畫面,每一件事都那麼清楚,卻又似乎模糊。
忽然,月月想起了的日記本,趕起,到屜里去翻找著。
一本、兩本、三本。
月月的眉頭忽然蹙起,再翻了翻,分明有四本日記本,怎麼會只剩三本了呢?
趕將屜里的東西都翻出來,再仔細找一遍,還是只有三本日記本。
的東西放在這裏,肯定不會有人來拿,而且,即便是有人進來東西,也不至於要拿走一本日記本。
該不會是……日記本落在江譽宸家了吧?
月月的眼睛倏地睜大,如果日記本還在江譽宸家,他會不會已經看過了?
如果他看到了的日記本……
揪了拳頭,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去一趟江譽宸的家裏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喬素素打來的。
「素素?」月月擰眉頭,「怎麼了?這麼晚給我打電話?」
「月月……」喬素素的聲音很哽咽,「我爺爺死了。」
「什麼!」月月提高音量,「喬爺爺怎麼會死?」
「山上沒有信號,但爺爺每周都會下山,給我打個電話,或者來看看我,可是,這都兩個星期了,他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來看我,我跑去找他,發現他死在家裏。」喬素素哭道。
月月和喬素素之間雖然沒有什麼集,但是,當初是月月將喬素素帶下山的,也答應了喬爺爺會將喬素素照顧好,所以,不會食言。
可月月沒有想到,喬爺爺會突然就死了。
「死因是什麼?報警了嗎?」月月問。
「中毒死的。」喬素素說,「警察說……他是在試藥的過程中,吃了毒草死亡的,可爺爺知道所有的毒草,他怎麼可能會吃毒草。」
月月沉默著沒有出聲,腦子裏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林墨寒去害人。
可是,林墨寒完全沒有必要去殺喬爺爺,這其中,究竟還發生了什麼?
「素素,你先別著急。」月月輕聲,「你現在在哪兒?在夜家嗎?」
「我在警察局。」喬素素哭道,「我給墨寒打電話,他沒接,我只能找你了。」
「我馬上就過來。」月月說,「你等我。」
掛斷電話之後,月月便去寒玥。
「出事了嗎?」寒玥很警惕地問。
「我得去警察局一趟,你留在家裏保護兩個孩子,我帶兩個厲害的保鏢出去就可以了。」月月安排道。
「是什麼事?」寒玥趕問,「我得在你邊保護,其餘的人我都不放心。」
「孩子最重要。」月月說,「玥,不論在什麼時候,哪怕是在我和孩子的生命同時到威脅的時候,你都應該要先保護他們。」
聽了月月的話,寒玥更加不安了,「到底怎麼了?」
「素素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是喬爺爺死了。」月月輕聲,「我得去警察局看看,如果這件事是林墨寒乾的……」
「那我就更得陪你去了。」寒玥急道。
「聽我的!」月月加重了語氣,「寒玥,我讓你跟在我邊,不是要你安排我,而是要你聽命於我,我讓你留下來保護孩子,你就得留下來保護孩子!」
說著,月月拿起包,挑了兩名保鏢就匆匆忙忙地離開。
寒玥站在原地,知道,可能這就是調虎離山之計,想要將月月引開,將家裏的人力分散。
可是月月又不能不去警察局。
寒玥不敢遲疑,趕給基打電話。
雖然時間不早了,但基還沒睡,正在練劍。
「怎麼了?」基輕聲,「你有時間要跟我決鬥了嗎?」
「月月去警察局了,你快跟上去,我擔心也會有危險。」寒玥的語氣著急,「我答應你,只要你今晚保證月月沒事,你什麼時候想跟我比都可以。」
「真的?」基的語氣里著開心,「那我馬上就去!你準備好,我們明天就比試!如果我贏了……嘿嘿。」
寒玥不明白基的笑里代表著什麼,沒有多說話,趕走到嬰兒房去。
保姆還守在兩個孩子邊,寒玥走進去,輕聲說:「你去睡吧,今天晚上,我來照顧他們。」
「寒小姐,你可以嗎?」保姆很擔憂地問,「需不需要我留下來幫忙?」
「不用。」寒玥搖頭,「你就在房間里待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
「可是……」
「人多了,對我來說,有時候是負擔。」寒玥的聲音冷冰冰的。
保姆點頭,當月月突然離開家,就知道,可能要出事。
但不會打架,所以,只能聽話地先回房。
寒玥剛才就給哥哥打了電話,讓他放下手頭的一切事,到這裏來幫,萬一真的有人突破保鏢的包圍衝進來,一個人抱不走兩個孩子,得有哥哥幫忙才行。
這邊的寒玥已經部署好了一切去保護孩子,而那邊的月月也已經到警察局了。
基接到寒玥的電話之後就立即趕到了警察局,看見月月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出個勝利的笑容。
月月看見他,先是一愣,然後立即就明白肯定是寒玥基來的。
其實月月有些不想麻煩基,更不願意將基牽扯進來,畢竟,多一個人幫忙,就給那個人多了一份危險。
「你不能總這麼讓寒玥擔心。」基有些抱怨的出聲,「我從來沒聽過那樣的語氣,著急地好像要哭了似的。」
月月輕輕一笑,「寒玥是不會哭的。」
「也只是個人。」基淡淡一句,「快點兒吧!把事理完,回去跟他們會合。」
月月點頭,與基進到警察局裏面去找喬素素。
喬素素正在爺爺的邊痛哭,月月在心裏嘆息著,失去親人的痛苦會得很深刻,這種最殘酷卻是每個人都會面臨的分離,實在是讓人難。
「素素。」月月輕聲,「堅強起來,喬爺爺如果知道,肯定不希你這麼難。」
「我從小就跟在爺爺邊。」喬素素哭泣著,「如果我沒有離開他,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月月不由看了眼基,再看向喬素素,沒有說話。
如果真的是林墨寒殺死了喬爺爺,喬素素還能接嗎?
最的人殺死了最的親人,這種痛,也足夠撕心裂肺了吧?
月月只能嘆息。
喬素素是個沒怎麼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喬爺爺一直都將保護得很好,的心裏承能力肯定也會相對弱很多。
「事已經發生了,不要再去追究那些如果。」月月輕聲,拍了拍喬素素的肩,再走到喬爺爺邊去。
這已經不是月月第一次看了,看見一個曾經鮮活的人現在安靜地躺在那裏一不,而且,是再也不可能自己,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喬爺爺臉上的表很安詳,月月不由掀開了些罩在他上的白被單,口一團黑青,倒確實像是中毒死亡的。
可就想喬素素說的那樣,喬爺爺這輩子閱毒無數,他會被什麼草藥給毒死嗎?
肯定不會!
「素素,喬爺爺已經死了,你為他的孫,是他唯一的親人,給他辦一場喪事吧。」月月輕聲,「別太難過,只要你過得幸福,喬爺爺在天有靈,會知道的。」
喬素素抬頭看著月月,再看向爺爺的,噎了兩聲,也只能堅強起來。
安頓好了喬素素,月月再去問了警察一些問題,說的全部都是喬爺爺就是誤食草藥死亡,沒有別的說法。
月月淡淡一笑,或許,還真得給林墨寒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呢!
想著,月月走到旁邊去,撥通了林墨寒的電話。
手機通了,但是,卻沒有人接。
月月不由想:這個時候,林墨寒會在哪兒呢?
「沒什麼事了,我們先走吧。」基輕聲,「寒玥那邊,我倒是有些不放心。」
「基,你幫我個忙。」月月看了眼不遠的喬素素,再附在基耳邊,將聲音儘可能的低到只有他能聽見:「你幫我……」
聽完月月的話,基的臉突然就變得很難看。
「照我說的做。」月月並沒有給基說話的機會,淡笑著繼續出聲:「作為回報,我可以答應在寒玥面前多幫你說說好話。」
「我要你說什麼好話?」基不爽。
想起寒玥那個人,他深邃的眼睛裏卻出更迷人的亮。
月月白了基一眼,再說:「如果你不喜歡,不想追,我就給介紹幾個優秀的男人去解除單的生活了哦!」
「不行!」基立即急眼,「月月,你別仗著楓喜歡你,就以為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又沒怎麼你,不過是給寒玥介紹幾個對象而已,礙著你什麼事了?」月月沒有好的語氣,「反正你又不喜歡。」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喜歡!」基憤憤出聲,「不怕告訴你,我就是為了而到這裏來的!」
「是嗎?」月月滿意一笑,基和寒玥,覺得還配的。
基很認真地點頭,卻沒有解釋,「記住你要幫我在面前說好話。」然後,就按照月月剛才的安排做了。
著基的背影,月月角邊的笑容很快就收了回來,必須要給邊的朋友一個安寧的環境,才能讓他們有心思和時間去。
等基忙完,喬素素的心也穩定了不。
月月和基將喬素素送回夜家,卻還是沒有看見林墨寒。
在回家的途中,基和月月兩個人都已經很疲倦了。
「林墨寒會去哪兒?」基問,「哪裏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你不是一直派人跟著他的嗎?怎麼會不知道?」月月淡淡出聲。
「林墨寒又不是個傻子,肯定是發現了有人跟蹤他啊!」基不爽,「這個林墨寒,他到底要惹出多麻煩事來!」
「快了。」月月的語氣里滿是深意,「聽說……夜爺爺的越來越不好,他馬上就要公佈產的分配了。」
「但願是這樣。」基輕聲,「我最擔心的,是夜爺爺活不到公佈財產的時候。」
月月沒有回話,只是的眼裏閃過一抹很迷離的複雜,臉上的表也漸漸變得剛毅起來。
當月月和基在家門外停下的時候,眼前的這一切讓兩人的心都揪了。
月月立即下車往家裏沖,東西已經被摔得七八糟,保姆倒在泊之中,另外兩名保鏢也死了。
「玥!」月月著急地喊出聲,「豆沙包!球球!你們在哪兒!」
「寒玥!」基也扯開嗓子喊,「你在哪兒?寒玥!」
兩人將家裏找了個遍,卻就是沒有寒玥還有兩個孩子的影。
「玥!」月月的聲音在寂寥的夜晚顯得特別撕心裂肺,「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基趕給派在這附近的保鏢打電話,卻全部都是關機,他心裏一涼,肯定是大家都出事了。
「該死的!」他拳頭,「寒玥,你給我出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去哪兒了?給我出來!」
月月立即跑了出去,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若安……」月月哭著喊,「若安,你在哪裏……回到媽媽邊來……」
可是,偌大的地方,卻沒有回答的聲音。
只能站在原地,左顧右盼,不知道大家會在哪兒。
……
基出了所有能幫忙的人去找人,警察也到現場來做了指紋徵集,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
黎明的亮漸漸將黑夜驅散,月月坐在沙發上,臉蒼白,沒有一,眼睛眼睛哭紅腫了。
這時,劉藝歡帶著滿酒味回來,看見這四周七八糟,不由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月月抬頭,看向劉藝歡,問:「你昨晚去哪兒了?」
「我……」劉藝歡低頭,「我在酒吧喝酒。」
「寒玥和兩個孩子都不見了。」月月哽咽出聲,「在我們邊保護的保鏢和保姆也都死了。」
「什麼!」劉藝歡的酒意瞬間就清醒了,「誰幹的!」
月月搖頭,「應該是……林墨寒。」
「這該死的林墨寒是想幹什麼啊!」劉藝歡破口大罵,「我去找他!我去跟他同歸於盡!」
「站住!」月月吼出聲,「同歸於盡能幹什麼?你的命難道連他的命都不如嗎?」
「我活著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劉藝歡吸了吸鼻子,「沈漠不我,他和我在一起過得那麼痛苦,只有我死了,他才會真的記住我吧……」
月月起,走到劉藝歡邊,冷道:「難道你活著的目的就僅僅只是沈漠嗎?他不你,你就要去死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邊的人?你有沒有想過球球?你有沒有想過一直默默在周圍關注你的章宇?你看看我們,哪個比你過得幸福?」
聽了月月的話,劉藝歡不由哭出聲來。
劉藝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是真的很沈漠,可是,卻心知肚明他不。
一直都在自己放手,可是,放不下。
月月的眼眶裏也湧出淚水,他們都過得太抑,或許,死亡才真是眼下的解。
「劉藝歡,你已經不是個孩,你是個母親了。」月月一字一頓,「談說的年紀,你已經過了,你有你新的責任。」
想到劉博聞,劉藝歡的心口一陣絞痛。
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可能就是劉博聞了,沒有盡職盡責地做過一天合格地母親,現在,孩子還丟了。
「我錯了。」劉藝歡抬頭看著月月,「月月,對不起,我錯了。」
「你不應該和我說對不起。」月月輕聲,「等找到球球了,你對他說吧。」
劉藝歡點頭,起,和月月一塊兒坐在沙發上,都在為找寒玥還有失蹤的兩個孩子著急。
……
而此時,林墨寒就在一家醫院裏坐著——莊菲揚的預產期到了,進產房已經好久了,卻還是沒有生出來。
沒錯,莊菲揚肚子裏的孩子,其實就是林墨寒的。
這只是一個意外,有天晚上,林墨寒在參加完一個飯局之後就準備回家,沒想到見了莊菲揚,兩人談了談該怎麼讓月月和江譽宸徹底分手,卻不知不覺地就談到了床上去,接著,竟然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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