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委委屈屈地說:“我也沒辦法,他三天兩頭找上門,恐嚇家里,還說要是不給錢,不賠個媳婦給他,就打斷小弟的,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爸媽擔驚怕,小弟真被他打斷啊!”
葉蔓要氣瘋了:“打斷正好把這垃圾送進牢房,爸媽也不用再擔驚怕了。葉寶華干的好事,憑什麼要你去給他屁,你心疼父母兄弟,那你想過大姐夫,想過小威和園園嗎?你把他們兄妹帶到這個世界上,他們還這麼小,你對他們有責任。如今你為了葉寶華連自己的兩個兒都不要了?沒了媽,你想過他們以后的日子會有多艱難嗎?”
葉蔓真的好想控控腦子里的水,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兩個孩子的母親,在想什麼呢?是不是覺得自己還偉大的?
葉大妮吸了吸鼻子說:“我也不想這樣的,三妮,你看小威和園園多可啊,你幫幫我好不好?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只要有了錢,我就不用跟你大姐夫離婚,小威和園園也有父母照顧了,你放心……”
聽到這話,葉蔓心里的那氣就跟被針了一下的氣球一樣,一下子就泄了。虧剛才還如此真實地憤怒,原來人家繞了這麼大個圈子,還是奔著的錢來的。
面無表地看著葉大妮,直白地穿了的小算盤:“這就是你今天特意帶兩個孩子來找我的目的?用孩子來打我,讓我心,然后答應出錢?”
葉大妮趕澄清:“三妮,我答應,這筆錢我會還的,我跟你寫借條,我一定會還,你就幫大姐這一回吧!”
但葉蔓已經看破了葉大妮的這點伎倆。
蹲下,著葉大妮的下,迫抬頭,直視著的目,平靜地說:“不可能,你若是生病了進醫院沒錢,我可以去幫你醫藥費,但想我出錢給谷家,不可能!”
“這怎麼能算出錢給谷家呢,這是幫咱爸媽和小弟啊。爸媽生養咱們一場,咱們就一個弟弟,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吧。”葉大妮似乎完全沒法理解葉蔓的想法。
葉蔓松開手,冷笑:“你還沒看出來嗎?我恨爸媽,恨葉寶華,恨姓谷的。你覺得我會在他們上花一塊錢嗎?不可能,至于養育之恩,呵呵,等他們失去了勞力,我比照著他們的寶貝兒子來,葉寶華給多生活費,我就給多!”
葉寶華不啃老就不錯了,還給生活費?葉蔓分明是一分錢都不想出。
葉大妮不理解葉蔓哪里來的這麼深的仇恨,問:“為什麼?你覺得爸媽對小弟更好了點,對不起你?可他們也辛辛苦苦將咱們養大了,家里孩子多,他們也不容易。”
“大姐別忘了,你還有好幾個妹妹生下來就被拋棄了,怎麼們就不是你的骨至親?你心疼葉寶華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們呢?就因為是兒,們就該被拋棄,連活著的資格都沒有?把我養大不應該?我就得恩,做牛做馬?”葉蔓冷冷地反問。
葉大妮說不過葉蔓,張了張:“這……大家不都這樣嗎?”
“大家都這樣就是對的?既然兒子這麼寶貴,那憑什麼讓兒來出這個錢。葉國明不是經常罵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你都是別人家的人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管娘家的事?”葉蔓站了起來,“你好心,你想管是你的事,別來找我,以后葉家的事跟我半錢關系都沒有,我死在外面不要他們收尸,我活著他們也別想沾一星半點的!”
葉大妮不敢置信地看著葉蔓:“三妮,你真的這麼絕,要眼睜睜地看著大姐家破人亡嗎?”
搞得好像是迫葉大妮似的。
葉蔓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跟我無關。如果你執意要離婚改嫁給谷建城,除非哪天你準備跟他離婚了,否則不要再來找我了。要是你哪天清醒了,想離婚,想逃離他,我幫你請律師,其他免談!”
說完,葉蔓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回到店里,大家就都看出來了心很不好。
其他人跟葉蔓不悉,不敢多言,本來在聊天的也趕閉上了。
最后還是趙永安看不過去了,了手,過來對葉蔓說:“出去聊幾句。”
葉蔓點頭,率先一步出門,站在門口蔥綠的樹下,煩躁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趙永安鮮有看到葉蔓如此煩躁的時候,他問:“是去廠子里遇到了什麼困難嗎?有什麼問題跟趙叔說說,趙叔在廠子里干了一輩子,認識不人,興許能幫上忙。”
葉蔓搖頭:“不是,趙叔。剛才我大姐帶著兩個孩子來找我了,讓我借三千,不,2600給,要去填上葉寶華那個窟窿,真是瘋了,說沒錢就要跟我大姐夫離婚改嫁到谷家,賠谷家一個媳婦兒。你說荒不荒唐?”
趙永安震驚地看著:“你大姐真這麼說?會不會是騙你的?”
葉蔓聳了聳肩:“來找我,肯定是指我能出錢這樣就不用離婚了,這樣既能保全的婚姻,也能滿足谷家。不過依我對的了解,沒有錢,為了我爸媽小弟,還真干得出來離婚改嫁這種事。”
趙永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們這地方確實比較重男輕,包括他自己有時候也不能幸免,可能會稍微偏向兒子,但讓嫁出去的兒離婚改嫁給兒子屁這種事,正常人都干不出來。不管怎麼說,兒也是自己親生的,辛辛苦苦養大,稍微有點良心的父母,還是希兒能過得好。
沉默了一會兒,趙永安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頓了片刻,不等葉蔓開口,他就勸道:“這個錢,你不能出,一旦出了,他們就知道怎麼拿你了,有了一回就有第二回,你不能給他們希。”
雖然這麼說絕了點,但他跟葉蔓關系更好,人都有親疏遠近,他自然也會向著葉蔓,替著想。一個年輕姑娘,現在有這麼多錢,肯定會被人盯上,一旦表現出肋,這些人恐怕就會如附骨之蛆一樣纏上,誓不罷休。
葉蔓點頭:“我知道的,剛才我就果斷地拒絕了。只是我現在想起來,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我大姐雖然很糊涂,但不得不說是個老好人,對我也一直很不錯,甚至有時候比我媽對我都要好,我小時候穿的第一件新服就是工作后買的。”
雖然家里人人都有,并不特殊。但葉蔓也一直將這份記在了心里,正是因為有,有過好,所以才更難忍葉大妮做出這種毀自己一輩子的事。
趙永安也知道一些葉家的事,嘆道:“你們家就這個大姐還有點人味,可惜這個人味過頭了。”
是啊,太善,以至于現在了一種惡。對父母弟弟的無底線縱容,變了對丈夫和子最大的傷害。
可人的思想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前面三十年到的都是這樣的教育,也習慣了為父母弟弟付出,現在要改變的觀念太難了。但思想不改變,即便這次能阻止葉大妮離婚,那以后再遇到事呢?一樣會為了所謂的父母弟弟拋棄丈夫孩子。
趙永安見葉蔓實在是發愁,安:“葉蔓,這不是你的錯,該說的也已經說了,要是執意如此,你也沒辦法,隨去吧,比你都還大小十歲呢,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葉蔓吐了口氣:“我知道的,趙叔,你放心吧,我很清醒,不會為了別人為難我自己的。”
不過要是什麼努力都不做,眼睜睜地看著葉大妮往火坑里跳,心里也過意不去。而且谷建城這樣的垃圾,怎麼配有老婆,哪個人嫁給他都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那就好,你一向通有主意,趙叔相信你。”趙永安寬道。
葉蔓側頭笑了笑:“趙叔,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站一會兒就好了。”
店里還有很多家電排著隊等待修理,他這個主力確實不能離開太久,趙永安點頭回了店里。
葉蔓又在馬路邊站了一會兒,然后坐上了公車,來到了糧食局。
大姐夫張興國就是在糧食局工作,前些年這是個頂頂好的去,不過隨著前幾年,國家出臺政策,允許農民自由買賣糧食之后,糧食局的工作已經沒那麼吃香了。
張興國在上班,聽說有人找他,連忙跑了出來。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葉蔓,意外地同時,約莫也猜到了來的目的。
因為年齡比這個小姨子大了十幾歲,張興國剛跟葉大妮結婚時,葉蔓還是個孩子,他算是看著小姨子長大的,對這個小姨子在葉家的境也清楚的,所以有時候妻子向著娘家,接濟弟妹,他也沒說過什麼。
只是這次不一樣。
不等葉蔓開口,他就主說道:“你大姐去找你了吧!”
葉蔓點頭承認了:“對,今天帶著小威和園園去找我,讓我借2600塊錢給,我沒答應。”
張興國臉上一點意外的表都沒有,呈現出一種對現狀無可奈何的麻木,很顯然,這個事他們家里也討論過。
沉悶了一會兒,張興國說:“你不答應是對的,這個錢,要是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得起你。”
葉蔓淡淡地說:“不是還不還得起的問題,救急不救窮,如果是因為生老病死這樣沒辦法的事,大姐缺錢了,需要多,只要我拿得出,都可以,什麼時候還都無所謂。但你們借錢去幫小舅子給彩禮,買媳婦,我不認同,這個錢我不會出。”
張興國訝異地著,怎麼也沒想到平日里沉默文靜好脾氣的小姨子會這樣說。果然,錢才是人的膽嗎?聽說這個小姨子最近倒騰賺了不錢,說話底氣也足了許多。
他苦笑了一下:“要是你大姐能有你這麼通就好了。三妮,不是大姐夫自私,你說這些年,大姐夫對你們家怎麼樣?要幫忙,我第一個去,出錢出力沒一句含糊的。可三千塊實在太多了,我跟你大姐的工資加起來才一百多元每個月,一家人要開支,兩個孩子要上學念書,本攢不下幾塊錢來,這些年我跟你大姐總共就攢了四百塊。全進去都還差一大截,不是我不想幫,我們確實沒這個能力。但你大姐總說,那是的娘家,生養的父母,嫡親的弟弟,可小威、園園就不是生的嗎?只想著的父母弟弟,有想過自己的兩個孩子嗎?”
提起妻子的顧娘家,他有一肚子的怨言,這次全被點燃了。
“這件事確實是大姐做錯了。”葉蔓肯定地說,連都差點氣瘋了,那就更別提張興國了。
聽到這話,張興國低頭抹了一把眼淚:“要是你大姐能這麼想就好了。我真不是不愿意幫的娘家人,我拿不出來啊,你大姐怎麼就不替咱們這個小家想想呢。小威和園園漸漸長大了,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你們三姐妹,你二姐也好,你也好,哪個都比看得明白,就最糊涂,我一提,還覺得是我嫌棄你們家,我……”
說起這些,他就直嘆氣。
看到他掉眼淚,葉蔓甚至有一瞬間的沖,干脆走了算了,離婚就當放過大姐夫了,不然以后這樣的煩惱還會如影隨形地跟著他,他又有什麼錯呢?就因為娶了葉大妮,就要一直給葉寶華這個沒斷的東西收拾爛攤子嗎?要葉寶華是個爭氣恩的,那幫一幫也沒什麼,但他就是個混賬東西,白眼狼。
可想到上輩子孤立無援的時候,多麼想有個人能拉一把,拽一把,又不忍心不管葉大妮,眼睜睜地看著往火坑里跳。
張興國可能也覺得不好意思,趕干了眼淚,苦笑著說:“三妮,這不關你的事,讓你看笑話了。就這樣吧,能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大姐非要跟我離,我也沒辦法,只是苦了小威和園園。”
葉蔓定定地看著他問道:“大姐夫,我這里有個不用離婚,也不用給錢的辦法,你要不要試試?”
張興國激地著,急迫地問道:“三妮,什麼辦法,你快說。”
葉蔓說:“谷建城之所以能要挾我爸媽,靠的就是不要臉,耍無賴。他能做,你為什麼不能?當初你也是給了彩禮娶了我大姐的,這些年,你也沒孝敬岳父母,怎麼能說離婚就離婚?他們要將兒帶回去,你就去鬧,讓他們賠你個媳婦,不然就將彩禮錢,還有這些年你花在岳家的錢全都要回來,否則你不答應離婚。谷建城能放狠話,你也可以,誰要敢攪得你家破人亡,你也讓他們家破人亡。我爸媽,包括我那個好弟弟,都是欺怕、見風使舵之輩。你看他們以前不是想讓我嫁人就讓我嫁,完全不顧慮我的想法和意見,可現在他們敢來找我嗎?”
不敢的,哪怕葉蔓是個姑娘家,但他們也清楚,是茬子,不會買他們的賬,他們找葉蔓,除了頓氣,被人看笑話,什麼好都得不到。
張興國承認葉蔓說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你大姐一定會攔著我的。”
他要是對岳父岳母放了狠話,即便妻子跟他回家了,這日子也不會和睦,恐怕得天天吵架。
葉蔓很無語,這個大姐夫還真是老實,兇一點不就了,這時候還顧慮什麼葉大妮的想法啊。
“你回去跟家里人,還有親戚朋友商量吧,按照我的這個辦法來,帶個一二十號男丁上葉家要說法去,嚇唬嚇唬他們兩回,他們就不敢打我大姐的主意了,說不定還要求著你將大姐帶回去呢。”葉蔓提醒他。
這年月的怕的,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對付葉國明他們這樣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只能來橫的,葉家一直對葉大妮予求予取,不就是仗著張家人厚道嗎?
張興國比較優寡斷,如今只能寄希于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叔叔伯伯這類的親戚了。葉家這麼干,理虧的是他們,張家人只要夠橫,帶著人打上門討說法,葉家也拿他們沒辦法。
張興國聽了葉蔓的建議,點點頭說:“那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謝謝你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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