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是真千金之后,我惡補了一晚上真假千金的小說。
連夜打包好行李準備回窮窩窩里去,卻被真千金一把攔下:「替我了這麼些年就想這麼輕易逃跑?」
一直寵我的大哥二哥也終于出了真面目:「安安,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們就考慮考慮訂婚的事吧?」
1
晚上,我匆匆吃完晚飯直沖臥室,拿出藏在書包的檢測報告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份是我的,百分之百排除親子關系,一份是我的同學,親子概率百分之九十九。
打算繼續瞞下去的念頭剛出現,就被我猛地打斷。
我想起剛見徐許的時候,被一群小混混在墻角頭都不敢抬,而我卻替了十幾年的幸福生活。
我不敢想象替我了多苦。
第二天,我拉著不知的徐許走進家門,在他們詫異的眼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著我們的世,兩個哥哥沖過來想扶起我,被我一把推開。
「爸媽,哥哥,徐許,我……我對不起你們。」
爸媽互相看了一眼,神復雜,哥哥們蹲在我旁邊急得不停為我著眼淚。
徐許面無表地看著這一切,但沒有我想象的委屈和憤怒。
我想起以前看的小說里的節,慌地推開兩個哥哥,劃清界限,怕徐許覺得我要跟搶奪家人的寵。
我拿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徐許,我真的對不起你……不過你放心,我會離開這里,不會再搶屬于你的東西的,至于你以前的苦,我會慢慢補償給你的……」
徐許終于有反應了,抬手扶住行李箱,我愣住了,瞬間明白了的意思。
「你放心!我什麼東西也沒帶走,就帶了幾件服,銀行卡和值錢的東西我都放在房間里了。」
「……」徐許聽完無語地白了我一樣,把行李箱朝旁邊一拉,跟許父許母像是達了什麼共識。
媽媽走過來溫地我的頭:「急什麼,有什麼事吃完再說吧。」
我瑟瑟發抖,媽媽呀,不要這樣啊!這樣真的讓我很像要跟真千金搶奪位置的惡毒配啊。
許家家教森嚴,食不言寢不語,但這條規矩向來對我沒有一點作用,平時的餐桌上其樂融融。
可今天,我沉默地吃著碗里的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餐桌前出一種詭異的安靜。
就在我以為這頓散伙飯就要這麼結束的時候,爸爸終于看不下去了:「其實……我和你媽早就知道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了。」
我:??
大哥適時地給我夾了一塊紅燒,擺出他的招牌笑容:「哥哥們也都知道。」
「……」
徐許就坐在我旁邊,筷子都沒停下:「我也知道。」
我疑問三連,這好像跟我想的劇本不太一樣。
「你們……」
「在你小時候就知道了。」徐許沒等我說完就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WTF?這是怎麼一回事?
「爸媽在你小時候就做過基因鑒定了,而且你這麼蠢,一點也沒有繼承許家的基因,一看就看出來了嘛。」二哥嗤了一聲,不聲地夾走碗里的紅燒。
我委屈地告狀:「爸媽大哥,你們看他!」
爸爸瞪了二哥一眼,示意他說話。
「許家人基因里都有一些缺失,對親沒那麼在意,結果生出來你這麼個活寶,我和你媽就調查了一下。」
「當時想著接回徐許就當你們是姐妹,可徐許說不在意這件事,不想回許家,我和你媽就決定把這件事瞞下來不讓你知道,結果……」
結果就被我自己發現了,還把徐許帶了回來。
不!我還是不能接這個事實!
我想了一晚上的真假千金梗,結果就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最后還是徐許看著我這個蒙鼓族人懵的樣子看不下去了,朝我里塞了一筷子挑好刺的魚。
「行了,你們別跟解釋了,快把 CPU 干燒了。」
「以后我就搬回許家了,許安安你也不用走。」
我搖搖頭,不行的,我還得回到親生父母那邊才行。
親生父母雖然沒錢,但也終究是給了我生命的人。
我也不能因為榮華富貴就這樣不聞不問。
徐許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你不會不知道我是孤兒吧?他們早就死了,而且……嘖,不提也罷。」
「那我……」
「都說了你就住在這兒!哪也不許去!」徐許見我磨磨唧唧還想開口,有些不耐煩。
「我其實想問我住在哪里來著。」我弱弱地開口。
之前因為家里都慣著我,最好的房間已經被我霸占了,其他的房間也被爸媽按我的好修改了畫室、琴房什麼的。
現在徐許回來了,當然不可能讓
去住客房,我肯定要把房間還給的。
大哥我的臉,十分滿意手:「你就住在原來的房間就好,安安,什麼都不會變的,你不用有太大力。」
「那徐許呢?」
大哥正想開口說話,就被徐許一把打斷:「我跟你一個房間,不是說喊著要補償我嗎,跟我一個房間你沒有意見吧?」
我當然不敢有。
我低著頭正在努力接現在的局面,自然也錯過了大哥和徐許互相挑釁的眼神。
到了睡覺的時候,徐許十分坦然地坐在床邊,看著我洗漱完扭扭地站在浴室門口不,噗嗤一聲笑了: 「剛開始救我的時候不是大膽嗎,怎麼現在跟個慫包一樣?」
我佯裝鎮定地瞪了一眼,給自己辯解:「那能一樣嗎?我那是英雄救,見義勇為!」
剛開始見到徐許的時候,正在被幾個小太妹圍在墻角欺負,報了警以后,警察還沒有趕到,看著那幾個小太妹手里都拿著子,我心一橫,拿著手里的電擊棒就沖了上去。
雖然結果是我被甩了一子,徐許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們都揍趴在了地上。
「這麼慫?還英雄救?」
啊啊啊,不要再說我慫啦,我只是有點張而已。
我怒氣沖沖地掀開被子躺下,決定跟冷戰十分鐘。
徐許也不生氣,兀自躺在另一邊。
好安靜。我在心里默默說。
我悄咪咪轉過:「……姐姐,你真的不怪我嗎?」
剛才在餐桌前媽媽說徐許比我早出生幾分鐘,是姐姐,突然改變稱呼,我總覺得有點別扭。
「你還是我徐許吧,我聽著怪別扭的。」徐許保持著平躺的姿勢,聲音輕。
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也識趣地沒再問。
徐許大抵是有些委屈的吧。
房間里又陷了沉寂,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我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到打滾。
「你要是不睡的話,下去替吳嬸把早飯做了。」終于在我翻了一百零八次之后,徐許開口了。
我驚訝:「徐許你沒睡著!」
「你這麼鬧騰,我能睡著就有鬼了。」
我嘿嘿一笑,討好地朝徐許旁邊靠近:「那你陪我說說話嘛,好不好呀。」
「不好。明天還要早點去學校搬東西。」
我啊了一聲,忽然坐起來,沖著徐許激道:「對哦!你要轉到我們班了耶!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搬東西吧!」
徐許之前一直在隔壁二中,是今晚回到許家之后才決定轉校的,許家辦事效率很高,明天徐許就可以跟我一起報到了。
「不可以。」
徐許把不安分的我一把拉回邊跟平躺著。
「為什麼嘛……徐許,你力氣為什麼這麼大啊。」雖然徐許總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一點也不生氣。
「閉。睡覺。」
「徐許,徐許,你還沒回答我呢,徐許……」
2
第二天,因為說了半宿的話,我榮地獲得了倆黑眼圈。
二哥許殷見到我嚇了一跳:「許安安,昨晚去搶銀行了?」
許殷這家伙就比我大一歲,平時有事沒事就喜歡懟我,我懶得搭理他。
大哥許鈺走到我旁邊,練地在我頭上 rua 了一把:「安安不管怎麼樣都可。」
聽聽!這才是一個好哥哥該說的話嘛。
徐許也剛收拾完走出來,我一把攬住的胳膊:「走,咱們下樓吃飯呀。」
許殷「嘁」了一聲,率先走下樓去,許鈺則看著我和徐許挽著的胳膊,眼神晦暗不明:「安安喜歡一個人睡覺的話,我重新安排一個房間好不好。」
我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樣就很好。我跟徐許也可以培養培養嘛。」
「可是安安都有黑眼圈了。」
許鈺抬手想我的眼,被徐許一掌拍下:「不關你的事。不是要吃飯,還不走?」
前一句是對許鈺說的,后一句是對我。
我后知后覺地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剛想解釋就被徐許拽著下了樓。
吃完飯,我拒絕了爸爸和哥哥們發出的送學邀請,在手機上跟老師請了個假,地跟在徐許后面,準備來一招先斬后奏,徐許不讓許家派人幫搬東西,自己搬肯定要耗費一些力氣的。
因為上學路上人很多,我順利地潛徐許的學校,躲在走廊等徐許出來給一個驚喜(驚嚇)。
現在還沒有上課,班里的學生都吃完飯聚集在一起聊天,徐許進門后,我就聽見他們班里傳來生尖銳的嘲諷。
不對勁。
我走到門口,看著徐許的課桌歪歪扭扭地斜在后排垃圾桶旁邊,書堆了一地,幾個生圍在周圍嘰里咕嚕說著什麼。
眼前的一切赤地擺在我面前,徐許平時
就是在學校這種欺負嗎?
我憤怒地沖過去,終于聽清了們在說些什麼。
「殺人犯!」
「從小就知道勾引人的賤人!」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們湊在一起對徐許指指點點,因為這些年被許家保護得很好,我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惡毒的話。
我氣得發抖,抬起手用盡力氣扇了罵得最狠的那個生一掌,猝不及防地被扇倒在地上,沒有反應過來,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
埋頭整理課桌的徐許看到是我,眼里閃過一慌,語氣加重:「你來干什麼?」
我心里泛著一一的酸,眼淚不控制地啪嗒啪嗒往下掉:「們平時就是這麼欺負你的?」
沒等回答,被打的生終于反應了過來,站起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大抵是認出了我是隔壁一中的人,忍著火氣不敢手,繼續嘲諷徐許:「呦,搭上了許家小姐,就以為自己可以抱大了?骨子里還是賤種!」
我沒管不斷往下淌的眼淚,又甩了一掌:「你知道什麼?徐許才是……」
「行了,不是要幫我搬東西?走吧。」我想說出真相,徐許卻打斷了我,收拾好被卷得不樣子的課本,催促著我出去。
我不服氣:「可……」
我不想走,想給這些人一個教訓,徐許卻好像完全沒興趣,拉著我走了。
臨走前我瞥了眼那個生的校牌,悄悄給許家管家發了短信,讓他找人教訓們一頓。
我見過徐許的戰斗力,打那些生十個都沒有問題,但為什麼選擇一直忍著呢?而且,們在說什麼殺人犯……
我不敢想象徐許這些年的委屈,也不敢問,只能地拜托了許家的私家偵探調查這件事。
我想我大概這輩子都贖不完我的罪了。
3
回學校的路上徐許異常地沉默,我努力逗著開心,都好像心里藏著事一樣,偶爾「嗯」幾聲算是給我回應。
終于走到了班里,我帶著徐許到早就給準備好的位置,也就是我的同桌。
還是課間,我們剛坐下,前桌吳與宜就回過頭來,出一副我都快看吐了的諂樣。
之前每天為了接近許家都特意討好我,我懶得搭理,也不嫌煩,還特意調到我前面,其名曰幫助我學習。
其實我真想告訴的算盤都快打到臉上了。
只是這次吳與宜沒理我,反而一反常態地跟徐許打招呼,夾著嗓子做著自我介紹,還說希做好朋友。
吳與宜嫌貧富是出了名的,接近徐許準是沒什麼好心思。
我不耐煩地打斷喋喋不休的自我介紹:「行了行了,徐許不想跟你做朋友。」
吳與宜忽然變了臉,夾著的嗓音忽然抬高:「許安安,現在誰不知道你不是許家的親兒啊?怎麼?知道自己在許家待不下去了,要討好人家真正的大小姐呀?」
說完,吳與宜捂著笑了起來,往日里那些阿諛奉承的人也都聚在一起,互相低聲音討論起來,時不時朝我投來鄙夷的目。
我沒遇到過這種事,一下子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徐許握住我冰涼的手,一拍桌子:「都住!」
徐許現在在這群人眼里是得罪不起的存在,都默默噤了聲。
只有吳與宜不知死活地繼續說著:「許安安,以前你不是瞧不起我嗎?現在連我都比不上,你還想繼續端著架子啊。」
徐許道:「就算許安安不是許家的親兒,也永遠是許家的千金小姐。」
吳與宜忙不迭跑到徐許旁邊,故作親昵地挽住的胳膊:「徐許,你可別聽許安安的那些話,讓你過了那麼久苦日子,現在這麼討好你都是為了自己能繼續待在許家,」朝一直喜歡的狗兼壯漢蘇飛揚使了個眼,「我這就讓人把扔出去。」
徐許厭惡地出手,沒等說什麼就聽見教室「砰」的一聲。
蘇飛揚被剛趕來的許殷一腳踹到了墻邊,力道大得推翻了幾排桌子。
「聽說有人欺負我妹妹?」許殷走了過來,一只腳踩在吳與宜旁邊的凳子上。
許殷在我面前非常毒舌,平日里在學校卻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像是對誰都抬不起興趣。
此刻他致白皙的臉上看著十分狠戾,連我也被嚇了一跳。
許殷緩緩抬起吳與宜的臉,湊近細細打量,見害的臉紅了起來,許殷譏諷地甩開。
他慢悠悠地從口袋里掏出紙巾將纖細的手指拭干凈,「我還以為是誰在作威作福呢,原來是保姆吳嬸的兒啊。」
接著沒等吳與宜說話,許殷就把完手的廢紙塞進了的里。
許殷環視一周,班里的人都害怕地低下頭,生怕惹起這位小爺的怒火。
「不管發生什麼,許安安永遠都是許家捧著的小小姐,還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
。」
許殷鄭重地宣布了許家和他的態度,又將矛頭轉向吳與宜:「我說怎麼封鎖了消息還被知道了呢,原來還有你這個啊,你說你害得爸爸媽媽以后再也找不到工作,你爸爸媽媽會怎麼對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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