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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 第 2 節 抓住小作精

去醫院做婦科手,醫生是個大帥哥。

他神冷淡地問診:「有沒有過婚后生活?」

「你是我男朋友,你不清楚嗎?」

被我盯著,他毫不慌:「陳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三個月了。」

1

分手這事,是我跟慕時提的。

他在手臺上連軸轉了三天,甚至錯過了我的生日。

我在家等到半夜,一個人吃掉大半個蛋糕,反手把自己送進夜間急診,掛水到天亮。

天亮后,我捂著痛的胃回到家,剛在沙發上坐下,門就再一次被打開了。

慕時臉蒼白地走進來,上還有殘留的腥氣,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他滿臉疲倦地靠在單人沙發上,闔上眼睛,像是完全沒看到旁邊還有一個我。

我不敢置信:「慕時,你現在看到我就當沒看到是吧??」

他緩緩睜開眼,視線迷蒙:「對不起,南嘉,我實在太困了。」

剩下的生日蛋糕還擺在茶幾上,他甚至懶得跟我說一句生日快樂。

等慕時睡醒,我已經把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好,兩個行李箱并排放在玄關。

仰著下,鄭重其事地宣布:「我們分手吧。」

睡醒的他緩過勁來,又恢復了平日里清冷的樣子。

聽我宣布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倚著墻,平淡地說:「你不會開車,我幫你把東西送回家?」

「不用了。」

他竟然毫沒有挽回我的意思,我心里越發難,「我在手機上打了車。」

「那把車牌號發給我。」慕時抿著,下頜線繃,「路上注意安全。」

這是這段里,他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和慕時是相親認識的。

畢業三年,眼看就要邁過 25 歲大關,我媽忍無可忍,開始幫我安排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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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見了六個人,都沒有后續。

慕時是第七個,介紹人說他家境不錯,人帥學歷高,職業是醫生,未來前途無限,而且今年還不到三十歲。

見面前,我跟閨蘇蘇吐槽:「條件這麼優越還能淪落到相親,不是信息造假就是有重大缺陷。」

事實證明,條件是真的,有缺陷也是真的。

他太忙了。

慕時是婦產科醫生,畢業于名牌大學,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耗在了醫院里。

他的格又過于冷淡,不會討孩子歡心,所以就這麼單到了現在。

就連和我相親也是,一頓飯還沒吃完,他接了個電話,就提前買了單,然后禮貌又客氣地告別。

他又高又帥,論值的確是我的菜,只是從他整頓飯都平靜無波的表現來看,他沒看上我。

結果第二天,介紹人找到我媽,說慕時覺得我很不錯,可以發展一下試試看。

我跟他就這麼談了半年。

慕時真的很忙,為數不多的約會時間,也會接電話理一些工作,甚至好幾次提前結束約會。

為了多見面,我搬進了他家。

他把工資卡給我,讓我隨便用,手機可以隨便查,會在我痛經時提前準備好止痛藥,節日也會挑很貴的禮

但我需要的不是這些。

「你這純粹屬于得隴蜀。」蘇蘇吐槽我,「他都把自己全部到你手上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還記得你那個因為一頓火鍋沒 AA 就罵你拜金的前男友嗎?」

分手后,我媽氣得要命,要拖我去跟慕時復合。

我當著的面哭了:「我不去!他忙起來可以忘記我的生日,我發十幾條消息他才回一個字,我不了這種委屈!」

我媽嘆著氣,到底沒強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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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我打開微信,看到慕時發來的消息:「安全到家了嗎?」

邦邦地回了個「嗯」字,像他之前回我一樣。

「對不起,我看到你留給我的那塊蛋糕了。生日快樂。」

就這一句話,我眼淚又快要掉下來,努力忍著打字:「謝謝。」

「好。」

然后對話結束。

我沒拉黑慕時,他也沒刪除我,我們心照不宣地躺在彼此的好友列表里。

慕時從來不發朋友圈,我一天能發十條,零零碎碎,事無巨細。

我對分手后他的生活一無所知,他估計連我一日三餐吃什麼都清清楚楚。

2

確定我和慕時不可能之后,我媽又給我介紹了大學同學的兒子,秦軒。

「小秦就是年紀比你小了點,人懂事穩重的。」

結果等見了面,我才發現我媽純粹瞎扯。

秦軒剛大學畢業,我跟他第一次見面是在電玩城。

圍觀的小姑娘鼓掌歡呼,他在跳舞機上浪得飛起。

稚的小男孩。

我嫌棄地等在一邊,忽然更想慕時了。

秦軒帶我抓了一堆娃娃,吃過晚飯后開車送我回家。

我閑得無聊,就把那些娃娃一個個擺好,然后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

那天晚上洗完澡出來,我發現慕時竟然給這條點了個贊。

這是分手后,他第一次給我的朋友圈點贊。

我頓時來了神,點開大圖仔細研究了半天,最終在角落里發現了秦軒搭在方向盤上的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我振地給蘇蘇發消息:「我覺得慕時對我余未了。」

發來一串問號:「陳南嘉,你們已經分手三個月了,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他心里有我。」

其實秦軒也是個好人,但我也很清楚,我這個人,說好聽點是氣,說難聽點就是公主病。

活了這麼多年,能得了我脾氣的,除了我媽和蘇蘇,就只有慕時。

就連我非要搭個小桌在他床上吃螺螄,結果把碗打翻,他都沒有生氣,只是很平靜地替我收拾爛攤子,還幫我煮了一碗新的。

我在網上掛了慕時的號,第二天一早就去他們醫院面診。

他聽我說要做用來避孕的皮下埋植手,輕輕蹙了下眉,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表:「近期有過婚后生活嗎?」

我盯著他口罩上方好看的眼睛:「你是我男朋友,你不清楚嗎?」

安靜片刻,慕時冷淡地說:「陳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三個月了。」

他從來沒用這麼疏離冷漠的語氣跟我說過話,我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

「婚后生活……暫時還沒有,做完手再說。」

其實我是聽說皮下埋植可以緩解痛經才想來問問,但顯然,慕時誤會了。

他一邊開檢查單子,一邊冷著臉說:「為了健康著想,做完手也建議使用衛生用品。」

按照過往的經驗,我幾乎可以肯定,他生氣了。

我拿著慕時開的單子出去,走了一圈又繞回來,發現他正背對我,微微低著頭,和一個穿病號服的年輕孩說話。

「你的檢查報告我看過了,各項數值都正常,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很溫和的聲音,和剛才跟我說話的態度截然不同。

地說:「那慕醫生,我出院后,還可以再來找你嗎?」

看向慕時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是毫不掩飾的慕。

我呆在原地,心頭被酸的痛意填滿,神思一片空白,甚至沒聽清慕時應了些什麼。

等緩過勁兒,那孩已經走了。

慕時站在幾步之外,清清冷冷地瞧著我:「過來。」

進了問診室,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繳費單,平淡道:「不疼。驗了,我才能給你開手單。」

我很怕痛,他一向知道。

我忽地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需要,我今天其實是來找你的。」

他穿著白大褂,倚在桌邊,口罩把那張好看的臉遮住大半,只留下一雙冷峻的眼睛,就這麼看著我:「找我干什麼?」

聲音里聽不出半點緒,好像很不想見到我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賭氣地說:「哦,來給你送請柬,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

3

空氣凝滯片刻,慕時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他拉下口罩,聲音冷到極致:「拿過來吧。」

當然不可能有什麼請柬。

我把隨的小包拽過來,胡在里面了兩把,然后說:「忘帶了。」

他很輕微地勾了下角,轉頭就走。

我又下意識去扯他的角:「剛才跟你說話那個孩是誰?」

「我的病人。」慕時步伐一頓,回頭看著我,「陳小姐,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如果你沒有看病的打算就請回吧。」

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寒潭,平靜無波,好像沒什麼東西能影響到他的緒。

我唯一一次見他失態,是在我們后兩個月。

那是我和慕時第一次接吻,我主的。

一吻結束,他平息著微的呼吸,看向我的眼睛里,仿佛有碎裂的星

路燈暖黃的照下來,他摟著我的腰,把臉在我耳側,低低了一聲:「南嘉。」

我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人,僅僅只是一聲我的名字,已經讓我心跳加速、臉紅

現在我們分手了,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會這樣對別的孩?

是想象那個場景,我已經難得快要哭出來,抖著聲音問:「你會和在一起嗎?」

「誰?」

「你的病人。」

他不應聲,我心一下子跌到谷底,轉過,勉強撐著往外走。

慕時卻追上來,抓住我的胳膊,在看到我朦朧的淚眼時嘆了口氣:「不會

。」

「慕時,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

「不是。」他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午休時間到了,我送你回家吧。」

心一喜,火速答應下來。

坐進慕時車里,仍然是悉的清冽氣味。

他是不煙的,車里的味道干干凈凈,像他這個人一樣。

我努力找話題:「你這幾個月忙嗎?」

「還好,和之前一樣。」他側過頭,迅速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熱道,「不過我看你日子倒是很快活。」

「怎麼可能!」我趕自我澄清,「我這幾個月痛經都比之前劇烈,過得可不好了。」

他嘆息一聲,好像有點無奈:

「之前就跟你說過,生理期前后一星期都不要吃冰的,結果呢?這段時間你隔三岔五就喝冰茶,不難才怪。」

他竟然知道我喝的是冰茶?

難道我的每一條朋友圈他都放大看過,連茶杯上的標簽都沒放過嗎?

神一振,可憐地撒:「還不是因為你不在我邊,都沒人監督我。」

這話說出口,車氣氛驀然一滯。

轉頭看到慕時繃的下頜線,我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其實我們已經分手了。

可是我還喜歡他。

慕時把車開到我家小區門口,淡淡道:「下車吧。」

我試圖邀請他:「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媽不在家,我新換的床單很好看。」

慕時一手搭著方向盤,轉頭看著我,一字一頓:「你既然已經要結婚了,何必還來招惹我?」

「陳南嘉,我不是你的玩。」

賭氣說的話被當真,看到他冷冰冰的眼神,我終于意識到,我好像……有點作過頭了。

「……我沒有要結婚,那是我隨便說的。」我揪著他的袖子,小聲說,「我來找你,只是因為我想見你。」

他抿了抿,問我:「前兩天,你跟誰去抓的娃娃?」

我斬釘截鐵:「我表弟。」

慕時的手輕輕了一下,然后他打開車門:「走吧。」

我愣了一下:「去哪?」

「我還有半小時上班。不是要我送你回家嗎?」

灰暗的心一下就亮起來,我響亮地應了聲好,跟著下了車。

手試探著挽慕時的胳膊,他也沒拒絕,反而握住我的手腕,像之前一樣微微側低了,以便我能挽得更舒服。

他出醫院了白大褂,出里面棉質的白襯,胳膊蹭上去,有種,溫溫熱熱地傳遞到我心里。

心神漾,我正要開口說話,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道悉的聲音:「姐姐。」

一抬頭,是秦軒。

他拎著一袋汽水,小跑到我面前,正要開口說話,被我火速開口截住:「表弟,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秦軒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眉弄眼,瘋狂暗示。

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當然是來看表姐的。」

說著,他主向慕時出手:「你好,我是陳南嘉的表弟。」

慕時繃著線,和秦軒握了一下手就迅速收回。

他淡淡地對我說:「既然你表弟也在,那我就回去上班了。」

我握著手機,不舍地沖他揮手:「好吧,那你要回我微信。」

慕時說了聲「好」,轉走了。

我一直盯著他,直到他背影消失在小區門口,耳邊忽然響起秦軒的聲音:「這麼舍不得啊?表——姐。」

轉頭看到秦軒,他正微笑地看向我,那張小臉近在咫尺,得像能掐出水來。

好看的,但我不喜歡。

「剛才謝謝你。」我說,「但我會跟我媽講清楚,我對你這種類型的不興趣。」

秦軒怔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他垂眼著我笑:「可是怎麼辦?我好像對姐姐這種類型的,特別興趣。」

我拍拍他的腦袋:「乖。」

秦軒:「?」

「以后在外面認幾個姐姐,年紀輕輕的,別這麼油膩。」

說完,我拎著包揚長而去。

4

我約蘇蘇吃晚飯,并在見面后向宣布:「我要把慕時追回來。」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他啊。」

用看傻子的目看著我:「既然你喜歡他,當初為什麼提分手?」

「因為他忙到忘記了我的生日,還不回我微信,還在提前說好的約會中放了我無數次鴿子……」

我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有些沮喪,「可是分手這三個月,我真的好想他。」

「那麼,如果你把他追回來,這些問題就能解決了?他就能陪你過生日,陪你約會,秒回你微信?」

我無法反駁。

蘇蘇和我雖然是朋友,但卻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

我作天作地,氣又公主病,想一出是一出;而冷靜通,看問題一針見

「慕時是個醫生,他很忙,而且大概率一輩子都這麼忙。」

「可你連上班都不用,每個月除了趕幾幅畫稿,剩下的全是空閑時間——陳南嘉,你需要的是一個能時刻陪著你的男人,而他,永遠不可能為這樣的人。」

道理我都懂。

我也不想這樣,可那是慕時誒。

我難極了,趁著蘇蘇去洗手間的工夫拿出手機,給慕時發消息:「你今晚要值夜班嗎?」

過了幾分鐘,他回我:「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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