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掉泡沫,冷笑著回復:「你怎麼不說是你媽呢?」
衛朝大驚失:「你怎麼知道的?!」
我:「……」
事實上,在發現衛朝上了別人的車之前,我和他已經因為別的事吵過一架。
我的前男友李琛,就職于同一家公司的不同部門。
那次我和衛朝在公司附近吃飯被他撞上后,第二天他就氣急敗壞地找到我。
「姜悅你瘋了,你敢跟這種人湊在一起,你知道娛樂圈有多嗎?說不定人家就是拿你當個解悶兒的玩——」
我偏頭看著他:「你弄反了,他才是我解悶的玩。當然,你也一樣。」
結果說完話一轉,就看到不遠的衛朝。
他紅著眼圈問我:「你就不能多騙騙我的錢嗎,為什麼要欺騙我的?」
我:「?」
「我沒……」
「我不想聽!」
他吼了一聲,但分貝抬得也不是很高,說完轉頭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瞪我,「你都不打算追一下嗎?」
……這個戲,我只好深又焦急地追過去。
外面下著雨,空氣里好像有朦朧的霧氣。
衛朝在屋檐下停住,轉過,悶聲悶氣地說:
「你解釋吧,為什麼和他見面,為什麼要拿我當你解悶的玩?」
我沉默了兩秒,還是決定哄哄他:「沒有,就是為了氣他隨口一說,我是認真和你談的。」
「有多認真?姜悅,你想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嗎?」
我答不上來了。
和衛朝在一起的日子的確很愉快,但我始終沒有想過,我和他會有長久的以后。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相信他會紅,會在口秀行業中發發熱。
我也相信,他大紅大紫的那一天,也是我們該分開的時候。
見我不說話,衛朝盯著我,嚴肅地說:
「我以前發過誓,這輩子只會談一次,就是在我遇到人生摯的時候。」
后來我們還是和好了。
但沒幾天,就又發生了瑪莎拉事件。
我想著那天雨中衛朝鄭重其事的臉,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怎麼能把謊話說得這麼順其自然。
第二天一早,我走出小區門,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衛朝。
他拉起衛帽子,戴著口罩和墨鏡,看上去已經很有藝人的派頭。
見我而過,他很快追了上來,一把抓住我手腕:「我穿這樣你就認不出我了嗎?」
「……快到半決賽了,你稿子改好了嗎?」
他一把扯下墨鏡,欣喜地看著我:「你關心我的事業,你心里有我。」
我:「……」
最后我和衛朝在附近一家南京小吃店坐下來,點了一籠湯包和兩碗鴨湯。
他還專門了雙新筷子,替我挑出了碗里的香菜和鴨肝。
就好像我們還沒有分開的時候那樣。
他抬起頭來,正好對上我愣怔的目,不由眼睛一亮:
「姜悅,你也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我們不分手了好不好,離開你我都沒有寫段子的素材了。」
就離譜。
我匪夷所思地看著他:「所以你是因為想找素材寫段子,才來找我復合的?」
「當然不是!」他急得差點蹦起來,又紅著臉湊到我耳邊,「因為……那件專門為你買的圍,已經好久沒有用武之地了。」
他描述的畫面太過熱切,一下就把我拽回到過去無數個旖旎的早晨。
碗里鴨湯的霧氣撲上來,我的臉和耳也微微發熱。
但又很快冷靜下來。
「在稿子里品牌方廣告詞的演員,除了你還有夏思思,我也和對接了,所以看過寫的那部分。」
我問衛朝:「或許你知道提到了你,還有你們炒得如火如荼的那個 cp,朝思暮想嗎?」
「但那都是假的!」
衛朝著急地捉住我的手,
「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利用炒 cp 增加名氣,我有信心,只要我好好寫稿子,不需要任何外在因素,就可以走到總決賽。」
我看著他,他眉眼間的天真執拗,如同一年前我剛認識他時那樣。
可他怎麼就不明白,
聚燈下的人,和生活在塵俗中的普通人,本來就在兩個世界。
我嘆了口氣,強迫自己起心腸,從他掌心出手。
「衛朝。」我笑了一下,平靜地問,「是不是誰是你的廣告商,你就會來找誰說這種話啊?上次是那個開瑪莎拉的人,這一次就換我?」
他整個人僵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眼睛里的一瞬間黯淡下去。
我強行下心中蔓延上來的痛意,繼續說:
「可是你找錯人了,我只負責修改方案,沒辦法對你的事業提供任何幫助。」
他豁然站起,把筷子重重地放在碗上,轉頭就走。
我看著他離開,然后低下頭,默不作聲地喝著碗里的鴨湯。
最后一次有人替我挑掉了香菜和鴨肝,總不能浪費吧。
希你站在一路大紅大紫,為你最想為的那種人。
而我也繼續往前走,走我之前規劃好的人生。
我們之間,不必再有集。
6
我給小橘發消息,約來我家喝酒。
度數不高的青梅釀,但我喝了大半瓶,還是有了三分醉意。
撐著腦袋問我:「所以你其實不覺得他上了那輛瑪莎拉,是因為那種原因?」
「一開始想過吧,后來多見過幾次面,就不這麼覺得了。」
小橘驚訝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分手?」
「因為遲早有這麼一天。」
我晃了晃酒瓶,注視著被瓶折的線,
「他現在一只腳進娛樂圈,有節目里還算熱門的 cp,甚至狂熱的 cp 。這是所有人樂見其的事,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小橘言又止地看著我,好半天才說: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顧慮你都可以告訴他,你可以對他提要求。」
我沉默了很久。
「談是為了快樂,而不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媽。」
這句話,是初男友說給我的,我從二十歲一直記到了今天。
后來認識李琛,他也總是說起:
「是,姜悅你在事業上是很有本事,可你覺得你作為朋友合格嗎?誰家朋友撒都不會,天天對著男朋友挑病的?」
再后來,我就認識了衛朝。
和他的日子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樂,也因為之前的經驗,我沒有深究過關于他的任何事,并在風波可能出現一點苗頭的時候,就及時踩下了剎車。
我以為我做得很好。
可當衛朝真的不再聯系我的時候,我忽然無比想念他。
那段時間我總是做夢,夢到在一起的這一年,我和他相的每一個細節。
有天半夜我從夢里驚醒,抱著膝蓋怔怔地坐了半晌,默默把桌上倒扣過來的相框重新立起來。
那里面是我跟衛朝的合照,還是幾個月前去某景點玩的時候,別人給拍的。
我終于意識到,我其實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喜歡他。
但也已經晚了。
我已經提了分手,已經把話說絕,我們之間已經到此為止。
也是在這個時候,衛朝忽然上熱搜了。
有人把他那天晚上挽著投資商上車的畫面發了出來,指責他是潛規則上位。
不僅如此,還有那天我和他最后一次見面時坐在小吃店里的視頻,和我第一次去看他線下演出時說過的話,剪在了一起。
「你的價是多?我看我付不付得起。」
「帥哥講口秀,有點浪費你那張臉。」
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當一個素人的言行被鏡頭無限放大后,是多麼經不起審視。
「這是不是半決賽和決賽贊助的品牌方負責人?話說得好不要臉,真夠浪的。」
「看的臉就知道,又是個利用職權覬覦年輕帥哥的老人。」
「那也是衛朝把和另一個伺候爽了,不然哪能一路走到決賽。」
「救命,夏思思快跑,衛朝也太不干凈了。」
我關了手機,咬著下心慌。
抬眼去,周圍有好幾個同事都在用余瞥著我。
總監站在門口我:「姜悅,你過來一下。」
會議室的門被合攏,他語重心長地說:
「贊助節目呢,是公司的決策沒錯,但你之前也沒有報備過,你和那邊的藝人還有這一層關系啊。」
我張了張:「我和他是正常。」
他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看你這話說的,現在哪還有是不正常的?但為了避嫌,接下來的工作我們就會給其他同事負責了。」
我聽出了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所以我也不需要再來公司了,是嗎?」
「你別這麼想,你是公司的優秀員工,等節目結束,這一陣風頭過去,還是可以回來
的。」
我面無表地點點頭,走出去。
接工作沒用多久,不管是稿子和方案,都是我早就敲定的,他們只需要繼續跟進就可以了。
回家的路上,衛朝打來了電話。
我盯著屏幕上跳的名字,直到芒熄滅。
然后又很快亮起來。
是衛朝發來的微信。
「不要怕,萬事有我。」
是,他為娛樂圈的人,肯定比我更早看到了熱搜。
何況剛才接完工作,新的負責人應該也跟他打過招呼了。
我想了想,站在樓下的花壇邊給他回消息:
「不用管我,倒是你,現在已經走到決賽,如果那位士真的是你的遠房親戚,能不能讓想想辦法,至……」能讓比賽公平進行。
話還沒說完,就被抱了個滿懷。
我整個人撞進一個悉的膛,手機險些沒拿穩,好在被一只手及時接住。
抬起頭,就看到衛朝。
他戴著一頂黑的鴨舌帽,帽檐被得很低,又有口罩擋住大半張臉,只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我怔住:「今晚是總決賽直播,你現在跑出來干什麼?」
「來確認你是不是安全。」他放開我,后退兩步,沖我揮手,「你回家吧,不要出門,今晚記得看節目直播。」
「我會解決的!」
7
晚上八點,直播準時開始。
按照簽順序,衛朝第三個出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今晚的他穿了一鐵灰的西裝,捯飭了頭發,抿著一臉嚴肅的坐在那里,看上去竟然有點凜然的氣質。
更重要的是,到他上場的時候,他說的竟然不是之前寫好的稿子。
「最近關于我的熱搜很多,比如周旋在兩個富婆之間的貧窮帥哥。我在此澄清一下,我的確是個帥哥,但是不貧窮。本來想以普通人的份和你們相,沒想到最后卻是這種后果,我不裝了,攤牌了——」
他側過,對著品牌方的席位洪亮而清晰地了一聲:「媽!」
我:「???」
那位穿著墨綠真套裝的士站了起來,點點頭,又坐了下去。
「我承認那輛瑪莎拉是噴得有點年輕化了,但畢竟我媽喜歡。」
「是親媽,不是干媽,國家那邊都有記錄的。」
說著他還從口袋里掏出戶口本,對著鏡頭晃了一下。
「至于另一個謠言里提到的人,我和的確有那麼一點點不正當的關系——對,是我朋友,自由那種。」
「我還想說那拍視頻的兄弟,你什麼眼神啊,看不出那天我們坐在什麼店里嗎?你見過哪個富婆帶人出去吃飯,吃的是十八塊錢一碗的鴨湯?」
我坐在電腦前,看著他一路即興發揮下去,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瞬間,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想。
如果連這種事都是真的……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奧特曼存在嗎?
「姜悅!」
晃神間,我忽然聽到衛朝的聲音在我的名字。
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就看到他正直直著鏡頭。
隔著一層屏幕,就好像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等會兒下臺我就給你打電話,你向大家證明一下,搞笑男也是有的對吧?」
他的演出結束了。
我看著他走下臺去,走到觀眾席,鏡頭追過去,他在角落拿出手機,撥號……
我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很緩慢地拿起它,接起來。
「我沒有騙過你。」他說,「姜悅,我跟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但那天,是我誤會你,也說了不好聽的話。」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他竟然反問我,「雖然我看起來的確不太聰明的樣子,但你那天說話的時候,手一直死死著筷子,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你覺得我看不出那是真心還是假意嗎?我大小也是個演員。」
「但……」
「為什麼不告訴我的你的想法,為什麼不對我提要求?」他繼續問我,「只要你說出來,我就可以做到。」
我深吸一口氣:「衛朝,我的人生是一潭死水,但你有比我想象中更加明的前途。」
「別耗在我上了,去談一段正常的吧。」
「我不要。」
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你在家等著我,比賽結束我就過去找你。」
頓了一下,他忽然放輕了聲音:「我和那件圍都想你了。」
8
這天晚上的總決賽,衛朝拿到了第二名。
第一名是夏思思。
因為衛朝的緣故,也臨時更換了稿子:
「本來還想跟你炒 cp
借一借勢,現在沒辦法,只能做一個斷絕的事業型了。」
一個小時后,門鈴被按響。
我慢吞吞地過去開了門,被擁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我說過了,我這輩子只會談一段,就是和我的人生摯。」
他把臉埋在我肩頭,氣哼哼地說,「你現在想反悔已經晚了,誰讓你當初要招惹我?」
「我以為按照一般電視劇的劇,你這種況應該會拿個第一名再在現場表白的。」
他皺了皺臉:「夏思思太強了,明年再戰。明年我一定會拿著冠軍獎杯跟你求婚!」
然后湊過來親我。
房門在他后合攏。
作間,我的后背抵在墻上,到了客廳頂燈的開關。
芒從亮白切換到一片曖昧的暖黃。
我被他托著下,仰頭承一切,恍恍惚惚地想,現實總是不夠圓滿。
但這一刻,我又一次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這個吻很久很久后才結束,分開的時候我和衛朝都氣吁吁,但那層被我強撐出來的堅鎧甲已經消失無蹤。
「但我那樣對你說話,你不應該生氣嗎?」
他扶著我的肩膀,小聲說:「也是生過氣的,但我把自己哄好了。」
「因為你之前遇到的都不是正常人,談的也不太正常,所以才會瞻前顧后。可我不想只做你生命里的過客,姜悅,我想未來幾十年我們都能在一起。」
說完,他轉從包里取出那條的圍,一臉害地看著我:「來吧。」
我:「?」
我:「你的思維是不是跳躍得有點快?」
怎麼會有人參加總決賽的時候還隨攜帶戶口本和趣圍啊??
但男誤人,我也確實心。
衛朝帶著我一路上了高速,直到風停雨歇,我坐在沙發上著淋淋的頭發,忽然又想起來了一件事:「所以你真的是個富二代嗎?」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從來都不信我!」
他一臉委屈,「而且我穿的用的也從來沒瞞過你,你要是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發現我的百達翡麗手表和馬仕風了。」
「……」
可惡的有錢人。
「小時候我們家族聚會,長輩讓我們說說自己以后想做什麼。兄弟姐妹們說的都是讀博士、搞科研,不然就是繼承家里公司之類的。但我那個時候就說,我未來一定要為一個給大家帶來快樂的人。」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才行不久,但覺得自己還是有天賦的,結果大家笑那個樣子,你還是那麼嚴肅地坐著。」
「我當時就覺得,哇,好特別,我好。」
「……」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衛朝的富二代份有可能是真的了。
因為他在我面前實在是表現得太過傻氣,以至于我刻板印象中那些富二代上的驕矜傲慢,他一點都沒沾。
側過頭,衛朝還在絮絮叨叨地跟我表白,暗的燈下,他汗水未干的線條看上去格外吸引人。
「好了。」
我抬手捂住他的,輕聲說,「這麼好看的,只用來講口秀確實有點浪費。」
衛朝一下就不說話了。
他看著我,眨了眨眼睛,臉突然紅了。
9
第二天醒來后,我才想起來,我明明已經搬了家,衛朝是怎麼知道我地址的?
還有我之前兩個不靠譜的前男友……
我給小橘發消息:「從實招來。」
小橘發來一張截圖:「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悅悅,雖然你不肯承認,但我覺得你是真心喜歡他,所以如果就這麼結束,未來你一定會后悔的。」
小橘也很了解我。
其實在對他放出那句狠話的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他坐在那間小店里,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一貫神采飛揚的眼睛里甚至染著一頹氣。
只有我知道,那個瞬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下了撲過去抱住他的沖。
他其實是個勇敢又執著的人,我們之間,是我鼓起全部勇氣向他走了第一步,那之后的九十九步,都是他奔跑著向我而來。
衛朝富二代的份曝后,之前那些關于他的稿子是高價找人代寫的流言又卷土重來。
甚至有人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媽媽是節目組贊助商,他都不過海選。
我原本還很為衛朝擔心,結果后面一期的特別節目上,他連稿子都沒寫,現場造梗即興發揮,贏得了滿堂喝彩。
流言就這樣消失無蹤。
他真的在一步步實現他的夢想——在口秀事業上大紅大紫。
過了好幾個月,某天早上,衛朝進來我吃早飯,我剛咽下最后一口煎蛋,他忽然道:
「我媽說想見你一面。」
我頓時張起來,并腦補了無數電視劇里被甩一張幾百萬支票勒令我離開兒子的畫面。
等回過神,才反應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時間久了,產生了同化。
我和衛朝的思維竟然越來越像了。
去見面的路上我一直很張,衛朝握著我的手安道:「沒事的,不用張,我媽很好說話的。」
本來我以為他只是客氣一下。
結果見了面,看上去像是衛朝姐姐一樣的阿姨張口就來:「姜悅啊,你簡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愣住:「啊?」
「你不知道,在你之前我多希衛朝能談個,還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給他安排了好幾個名門閨秀相親。結果見面他給人家講段子,活活把人家講走了。我問他,他還說,自己要把這一生都獻給人類的搞笑事業。」
我:「……」
這的確像是衛朝能做出來的事。
針對衛朝,我和他媽媽展開了一系列友好的討論,最后越談越和諧。
衛朝媽媽突然從包里取出一把車鑰匙,拍在我面前。
「悅悅,這輛車你拿去開,以后上班別地鐵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瑪莎拉。
「……阿姨,以我的份這多有點張揚了……」
衛朝媽媽看起來很苦惱:「但這已經是我所有車子里面最便宜的一輛了——要不我再讓衛朝帶你去買輛新的?」
「不用了不用了!」
我還要拒絕,衛朝已經一把抓起車鑰匙:「謝謝媽。」
唉,我本以為自己是一個不貪圖富貴的人。
但,誰能拒絕一輛偏紫的瑪莎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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