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鵬和那些侍從就這麽走了。
也不知顧晉鵬的什麽風,路過那盞昏黃的油燈時,竟抬手一鞭子,將那燈滅了。
腳步聲遠去,木門被鎖上,地窖裏頓時陷一片黑暗中。
許落的心簡直拔涼拔涼的。
這地窖裏半點都投不進來,真正是啥也看不見的烏漆嘛黑。
顧晉鵬真是個瘋子。
這麽冷的天,和顧驍野都已經被凍了一整夜了,他竟然還要將他們關在這地窖裏一天一夜。
特麽的關就關好了,還故意把燈給滅了,擺明就是不讓他們好過。
不過,可能是覺得許落本翻騰不起什麽浪花,顧晉鵬走的時候,竟沒有綁著。
所以現在是可以活的。
許落看不見顧驍野,也不能去查看他的傷勢。
隻能對著顧驍野所在的方向,問:“三公子,你沒事吧?”
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多餘。
剛他被打那樣,能沒事嗎?
黑暗中,顧驍野低沉清冷的聲音緩緩道:“無礙。”
其實顧驍野的況不算好。
剛被顧晉鵬瘋了般一頓猛,上添了許多皮開綻的新傷不說,原來尚未愈合的舊傷也都裂開了,此刻火辣辣的疼。
但這些告訴許落也沒什麽用。
再說這點鞭傷也不算什麽,比這更嚴重的傷他都過,他早已習慣了。
許落想起他的手腳還被縛住,頗有點心虛。
“那個,對不起啊。”
小聲說,“昨晚上你吃了那種藥……有點嚇人,我沒辦法,隻能把你綁起來……”
顧驍野沉默著沒有說話。
昨夜他雖然失了神智,但依稀能想起大致的景。
何況此刻,他的後腦勺還在作痛,角被咬破的傷口也疼得明顯,無不提醒著昨晚他做了什麽。
說起來,該是他冒犯了許落才是。
“我給你解開傷繩子。”
許落索著站起來,想要走到顧驍野邊。
眼前是手不見五指的黑,許落不小心被什麽絆了一下,整個人撲跌在一堅實的軀上。
許落慌起,瓣到了什麽微涼的東西。
意識到那可能是顧驍野的下或臉頰,的耳尖都有些發燙:“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驍野調整了一下坐姿,“沒關係。”
“我……我這就幫你把繩索解開。”許落趕轉移話題。
此刻真謝這裏漆黑一片,不然,簡直無法直視顧驍野。
然而,也正因為漆黑一片,不知道顧驍野被縛住的手在哪裏,隻能輕輕索。
然而好死不死,手指好像到了顧驍野腹部的位置?
隻覺顧驍野僵了一瞬,許落慌忙將手挪開,“抱歉。”
放輕了作,幾乎是用指尖那一點點在,生怕到了顧驍野的忌。
總算,找到了顧驍野被縛的手。
年的手腕,大拇指般的帶和發帶來回綁了好幾道,彎彎繞繞的,係的還都是死結。
許落隻能憑覺去解,可試了好一會兒,卻隻是徒勞。
本解不開。
有些氣餒,卻不肯放棄,幹脆微微彎腰,靠著那繩結更近一點,想要仔細知那繩結的走向。
隨著的俯靠近,那縷悉的冷香,又一次襲顧驍野的鼻端。
是上輕而淺的梅香。
解了好一會兒,依舊是解不開,竟幹脆埋頭,用牙去咬那繩索。
隻顧著解繩索,全然沒注意此刻的姿勢幾乎是埋在了顧驍野的懷裏。
隨著的作,孩微涼的指尖,瑩潤的瓣,時不時掠過他的手腕,像是羽掠過的,的。WwWx520xs.com
顧驍野忍了一會兒,道:“解不開就算了。”
許落作頓了頓,“弄疼你了嗎?不好意思,我再輕一點。”
的作放得更輕了,可是那種,在這寂靜的夜裏,卻更分明。
顧驍野的愈發僵,終於忍無可忍,“不必解了。”
許落:“快啦。別著急,再有一會兒就好了。”
顧驍野抿了,沉默著。
或許是殘餘的藥效還未完全退去,這種忍耐對顧驍野來說不啻於一種折磨。
他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就這麽確定,顧晉鵬會為我父親的得力幹將?”
黑暗中,顧驍野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聽不出來是什麽緒。
許落點頭,意識到顧驍野看不見,又開口:“對。”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放心,他再厲害,也比不過你,你以後可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大人……”
“最厲害的大人?”顧驍野淡淡道,“有多大。”
“很大。”
許落斟酌了一下措辭,“就,大概是天下人都要聽你話的那種大。”
黑暗中,傳來一聲譏誚的輕嗤。
顧驍野道:“年紀不大,卻敢信口雌黃到這份上,真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瞎話張就來。”
許落:“……”
怎麽忘了,顧驍野對相士一向嗤之以鼻,從來都不信相士之言的。
許落閉了,再不說話了。
地窖中寂靜無比,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孩上的淡香縈繞在鼻端,揮之不去,在顧驍野燃起一躁意。
顧驍野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再次開口:“為何要幫我?”
許落頭也沒抬,邊努力解著繩結邊道:“我不是說了麽,你以後可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大人,我現在幫了你,以後……呀。”
突然開心起來,“解開啦!”
顧驍野默了片刻,見並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不由低聲道:“以後怎樣?”
“啊?”
許落正試圖將纏繞在一起的發帶和帶分開,聞言怔了下,才意識到顧驍野是接著之前的話在問。
不由認真道:“以後,好求三公子念在今日分上,放我和我爹娘一條生路。”
顧驍野:“……”
就這麽信他以後會是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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