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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養小首輔》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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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這幾日招兒特別閑,每日就是來回于家里和后山。

這讓趙氏覺得特別稀奇,知曉招兒是在外面做虧了買賣,才會回家的,免不了會說幾句風涼話。

“讓我說,婦道人家就該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非要出頭做個什麼買賣。現在虧得灰頭土臉回來了,這不是瞎折騰。”

“既然回來了,就給家里干活,閑得你天天四跑。”

現如今趙氏說話一般沒什麼人理,頂多也就是薛青柏孝順陪說兩句,也免得太過難堪。可這次薛青柏都不接話茬了,趙氏只能自說自話。

不過這次趙氏有了幫手,那就是薛老爺子。

薛老爺子也認為招兒最好還是別瞎折騰了,老老實實待在家里比較好。

“你年歲也不小了,你說得沒錯,總是四跑也不像話。之前也就算了,以后還是注意些,沒事就幫你在家干活。”

孫氏趙氏,又去薛老爺子,正打算說什麼,被招兒拽了一把。

招兒笑瞇瞇地道:“爺說的是,以后我盡量不往外頭跑。”

“這就對了。”趙氏站在正房門前,居高臨下往這邊看了一眼,依舊是嫌棄:“瞧你現在黑的,哪有個丫頭樣子,也就仗著是訂給了狗子,不然你看哪家人會要你這樣的媳婦。”

說話間,招兒和孫氏就走出了家門。

孫氏勸道:“你阿現在越來越碎了,也越來越煩人,你別理。”

“四嬸,我要是把說的話聽在耳里,早就氣死了。你放心,的,我從來不聽。”

孫氏點點頭,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走到半道時分道揚鑣。孫氏慣例還是上后山去,而招兒則是打算帶黑子去河里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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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招兒領著黑子到河邊時,已經有許多婦人在洗裳了。見了招兒來,紛紛跟打著招呼。

“嬸兒嫂子們,你們在上頭,我領黑子在下面,也免得弄污了你們的水。”招兒領著黑子找了個下游一點的地方,就讓黑子站在水齊它小肚子的地方,著水給它洗澡。

先把上的了,再用皂角去污,不過招兒用的更高級一些,是胰子。皂角雖然去污,但每次給黑子洗了,等干了后會顯得很干燥,后來招兒就試著用胰子給它洗,倒是用得不錯。

“招兒,你這可真是不儉省,給狗用胰子。胰子比角子可貴多了,哪有給狗用胰子的。”

“嬸兒,我這也是隨手拿錯了,總不能再回去一趟,就先用著吧。”

“這一塊兒胰子不大,給狗洗兩下就沒了,你這手指頭也真是大得很。”

就有人打趣:“人家用胰子還是角子,倒礙著你的事了?人家招兒能掙,用啥用啥。”

這個花嬸兒的就反駁上了:“我這不也是替招兒心疼麼。”

“用得著你心疼。”

“就是就是。”

一群婦人七八舌地一頓打岔,這事就算是過了。

可招兒難得出來一趟,免不了就有人對好奇,一會兒問問最近咋沒出去,聽說在外頭做買賣虧了本錢才回來,還問招兒虧了多。當然也不了有人問啥時候和薛庭儴親的,如今歲數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老姑娘了。

這就是招兒為啥沒事的時候不喜歡上村里來,長舌婦人太多,你不理人家,就是你失了禮數,你真去理對方,能把你今天吃了啥飯都問出來。

“瞧瞧庭子現在這麼出息,還能看的中招兒?我聽人說讀書人眼都高,這庭子在外面一直沒回來,莫不是看中了城里的哪家千金小姐啥的。”一個大田嬸子的婦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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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會不會說話,什麼看的中看不中,這婚事是當年青松兩口子定下來的,翻破了大天去,老薛家也不敢悔婚!”

“那能一樣?!兩口子中男的要是看不中的,的就吃虧。庭子又不同咱們村里的那些后生,日后就在這一畝三分田里刨食,以后還要出去見更多的市面。若是見的姑娘多了,心花花了,咱招兒不是吃虧麼。”

對方一面說,一面眼神就往招兒這里看來了:“招兒,你別嫌棄嬸兒說的話不好聽,其實這話都對你好。”

一直跟頂牛的圓臉婦人撇著說:“就算看不中招兒,還能看的中你家臘梅不?劉家的,你莫是看中了人家庭子出息,就故意在這里說三說四。不是我說,就算沒招兒,庭子也不會看中你家臘梅啊。”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什麼做庭子看不中我家臘梅,我家臘梅怎麼了?我家臘梅生得白,屁大,好生養,但個頭小,不會得自己男人顯不出個頭。”

這話就有些針對了,這不是明擺著說招兒黑,屁小,不好生養,個頭也太高,把薛庭儴給顯沒了。

“再說我家臘梅比庭子小,老話都說大男好,好不好咱們當婦人的還不知道?人本來就容易老相,再過幾年和自己男人站一,就不是兩口子,而是姐弟了。”

招兒哪怕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有些覺得扎心了,正想說什麼,后突然響起一個男聲:“大田嬸兒,你還別說,你家臘梅是長得是老相了些,你以后給臘梅挑男人,可得看著些挑。”

這聲音對一群婦道人家來說,就有些突兀了。

招兒下意識回頭,就見年站在背后,迎著淡金沖著笑。

下意識地用手遮了遮眼,覺有些眼暈,半晌才站起來:“你咋回來了?”

旁邊早就有婦人在七八舌說‘庭子回來了’之類的話,薛庭儴一面和們應著腔,一面對招兒道:“咋,我不能回來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有些詫異。你考完了?”

“考完了。”

其實薛庭儴回來還是被耽誤了。他連中小三元的事,放榜后引起了一陣轟,哪怕之前他那餅夾案首的綽號,從平府帶去了太原府,曾引起了許多冷嘲熱諷。經此一事,打了那些喜歡踩人的臉不說,也是實打實確定了自己是有真才實學。

就算會拍考馬屁又如何,如果三場都能拍中,也算是天賦異稟了。料想以后鄉試、會試,也不會太困難,甚至還是一種過人的能力。

一時間,薛庭儴的際遇頓改,所到之說是大歡迎也不為過。紛紛有人邀他參加一些酒會詩會什麼的,而薛庭儴有現在正是建立自己人脈之始,也會挑一些人品端正之人來往。

又有提學大人和府臺大人主持的‘小簪花宴’,這麼一耽誤就回來晚了。

“那考中了嗎?”

薛庭儴笑著,展雙臂展示:“你看。”

上所穿的正是生員衫,用玉布絹做,寬袖皂緣,頭戴皂條巾垂帶。

這生員衫可是非是生員不能穿的,不像那些學子衫都是仿造的樣式,可這玉布絹及皂條巾垂帶,卻是絕不能逾制的。

招兒頓時笑了起來:“真中了啊!”

兩人的對話被一旁的人聽見,那些婦人聽說薛庭儴真中了秀才,一時間喜慶話蜂擁而至。

薛庭儴和們寒暄了幾句,兩人就打算離開。剛走了兩步,薛庭儴突然拉著招兒轉過道:“大田嬸子,你看我跟招兒像兩口子麼?我怎麼覺得像的。”

“哎呀,你說這做什麼!快走快走。”兩人一陣拉扯,招兒就把薛庭儴拉走了,連黑子都給忘了。

圓臉婦人瞅了大田嬸子一眼,彎腰將洗干凈的裳都放進籃子里:“我也覺得這一對兒有夫妻相的。哎,你們洗好了沒,走不走啊。”

隨著一陣‘走走走’,這群婦人們都走了,留下大田嬸子一個人恨恨地將手里棒槌扔在地上。

瞅到一旁還在河邊站著的黑子,想起它是招兒那臭丫頭的狗,就心生惡念從地上撿了塊兒鵝卵石。可抬頭卻對上黑子的眼睛,想起這黑子的兇名,那拿著鵝卵石的手怎麼也不敢扔過去。

這時,眼角瞅到一件順著河水往下流的裳,當即什麼也顧不得了,忙追了過去。可惜河水速度太快,也只能洋興嘆大呼倒霉。

黑子嗤了下鼻子,往河中心走去。在水里來回游了兩圈,才又上岸,自己找個太好的地方曬

還沒進村就聽見村里的熱鬧聲,招兒起先詫異,旋即就明白過來了。

猜的沒錯,正是縣里來報喜的靜。太原府距離平府遙遠,從平府到夏縣又是一段不短的距離。所以薛庭儴雖是耽誤了幾日才回來,卻依舊趕在了前頭。

事實上他是跟縣里來報喜的人,一同回村的。只是他去找了招兒,報喜的人則是去了薛家。

這次可不同之前,小三元雖算不得什麼稀奇,但也不多見,又是院試的頭名,縣衙那邊自然不能等同待之。

吹打班子還未進村就開始敲鑼打鼓起來,這不整個村里的人都圍過去了。

遠遠就瞧見薛家門前圍滿了人,招兒怵道:“要不,你先回去,我等會?”

“我跟你一起。”

“那行,咱們先去后山,等人都走了,再回來。”

兩人便悄地往村尾走去,也沒驚什麼人。

九月頭的天,還是非常熱的,日頭也毒,兩人順著樹蔭往前走。

也沒說話,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其實主要還是招兒,這趟小男人出去了那麼久回來,覺他變化大的。此時的腦子里一片混,想起那簪子那封信,還想起之前那些婦人們說的話,心得更是厲害。

上了后山,房子里空無一人,恐怕都聽到靜回村了。

招兒低著頭來回走著,轉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停下腳步,若無其事道:“對了,之前你說的那話,可以不作數的。我也沒忘心里去,你若是在外頭有什麼看中的姑娘家,可以回來跟我說,到時候姐親自上門給你提親。”

薛庭儴的臉當即就黑了,臉上的笑容也沒了,眼里醞釀著風暴,晦暗地翻滾著。

“你說什麼呢!”

“我說你若是有什麼看中的姑娘家……啊……”

招兒話還沒說話,就被人一下子推靠在一棵樹上,因為對方作太快,又沒防備,后腦勺被撞了一下。可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被人堵住了。

薛庭儴吻得又狠又急,像是要吞了似的。一悉又有些陌生的氣息充斥在口鼻之間,直往鼻子里肺里鉆。

頭有些暈,推了兩下推不開,只能承著。

而薛庭儴顯然沒有注意到順,作依舊魯,招兒的被咬得生疼,還有一只手在腰上、上,胡著。

“我們都這樣了,你還不想嫁我?我之前給你的信,你沒看?”

招兒本說不了話,而薛庭儴似乎太激,刷的一下撕開了襟子。

“那這樣、這樣、這樣呢?”

招兒好不容易過一口氣,使勁將他一把推開:“行了,你發什麼癲。”說著,連忙掩上自己的裳,漲紅著臉:“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不像話?到底是誰不像話?”本是暴烈的緒,突然急轉直下都變了委屈,那晦暗的瞳子盈盈閃著芒。“我都說了,等我考中了回來娶你。原來你都沒放在心上,還想讓我去找姑娘,你把我想什麼人了?”

招兒慌了:“我沒、我、我就是……”

的話說不下去了,這些話確實是方才說的,可也是……

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薛庭儴:“我比你大,我從小把你當做弟弟看待,其實你應該知道咱倆的關系不像外頭人說的那樣。當初爹娘那麼說,也是權宜之計,再說了、再說了……”

“再說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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