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坐的司機和副駕駛上的小哥, 一個是匠心的攝像,一個是IWF的助理, 聽到薑雁北這淡定的一句話,不約而同轉過頭,一臉驚訝地看向後排的兩人,臉上都寫著興的八卦。
沈楠扶額看向窗外, 指了指剛剛爬上天空的朝:“你看那天空的太又大又圓,就像這地下的路又長又寬。”
然而沈難得地發神經, 卻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視, 三雙六隻眼睛都齊齊盯著一臉淡定的薑雁北,等待他詳細說明。
薑雁北斜了眼旁的後腦杓, 清了下嗓子, 繼續道:“你們沒聽錯, 我是沈楠的男朋友。”
小葉最激,忙不迭追問:“什麼時候的事啊?是上次從雨林回來嗎?”俊男靚因為工作關系看對了眼,不得不說真是一樁浪漫談。
薑雁北老神在在道:“算也不算吧!其實我和……”說著還故意賣關子一般停頓了片刻, 又才繼續,“我們是大學同班同學。”
“啊?”
“所以是求複燃?”小葉的一個八卦之魂完全燃燒起來了。
“那個……”
薑雁北還要繼續說,沈楠忽然指了指前方打斷他:“行了行了,車子開了,咱們趕跟上。”
薑雁北斜眼看,不著痕跡地彎了彎角。
開車的攝像小哥趕誒了一聲, 轉過頭啟車子。
小葉卻仍舊不罷休, 歪頭看向隔了一個薑雁北的沈楠, 笑瞇瞇道:“楠姐,上回你都沒說和薑老師是同學,口風也太了吧?”
沈楠清了清嗓子,道:“主要是我們以前上學的時候,確實不。”
“嗯。”薑雁北點頭,“是不算太,也就一起上上自習什麼的。”
年輕姑娘多會腦補啊!小葉聽他這麼一說,腦子裡頓時浮現了各種破鏡重圓之類的戲碼,了然般點點頭,笑說:“我知道啦!你們這種校園人分手後還能在一起的,實在是太難得了。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沈楠:“……”什麼鬼?是真的不好嗎?
然後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旁某個誤導了別人還一臉無辜的男人。
目的地不算遠,走高速,總共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到達後地自然保護區時,也不過十點鍾。
小葉一個大,下了車後,就跟小喇叭一樣,興地全部人廣而告之了一遍。沈楠和薑雁北的關系這下算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沈楠倒不排斥被人知道兩人的關系,畢竟男未婚未嫁談個,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不過大家都一臉興味盎然的樣子,就有點讓不自在了,不等人多問,就趕板著臉,做出工作狂的樣子,道:“今天的工作量很重,爭取多拍攝一點材料,免得再回來補拍。”頓了下,又補充一句,“工作的時候就工作,不要三心二意!”完有點心虛,畢竟自己就是假公濟私。
好在大家確實都是來認真工作的,薑雁北更是一個對待工作十二分負責的男人。看到他一臉嚴肅地安排路線,眾人也就很快進了鑼鼓的工作狀態。
這裡不像雨林那麼危險,以航拍為主導,三個小組分頭行事。薑雁北指導近距離拍攝水鳥,假公濟私的沈楠,自然是跟著他。
扛著機的攝像王哥問:“我看拍攝計劃說,地是重點拍攝對象之一,真有這麼重要?”
薑雁北道:“地與森林還有海洋,是地球上三大生態系統。它的作用非常重要,可以抵洪水、涵養水源、調節氣候、應對氣候變化、維護碳循環和保護生多樣,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說著朝遠指了指,“你看那邊的水鳥群,跟森林一樣,地是鳥類重要的棲息地之一。”
王哥笑著點點頭:“哎呀,跟著薑老師,真是能長不知識。”
默默聽著他解說的沈楠,抬頭笑盈盈看他,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也不知為什麼,心跳忽然加快。說起來自己也算一把年紀了,見過得男人不能不算多,可這一談,怎麼真跟老房子著火一樣?
本來想對自己表示一下鄙視,但覺得鄙視自己就是鄙視薑雁北,於是又變了得意。
拍攝還算順利,連野鴨和鷺鷥都分不出的沈楠,跟著薑雁北愣是認識了至十幾種水鳥。到後來也記不住了,就故意玩遊戲一般,看到一種不認識的鳥,就問他名字和習。薑雁北每一種認識,且對習一清二楚,完全就是一個行走的植百科全書。
雖然他是生學教授,但專業是生工程,並非植學,所以看到他對這些這麼了解,不僅是沈楠,就是攝像王哥都投來了崇拜的目。
後來,趁著王哥隔了點距離,沈楠小聲好奇問:“你怎麼記得這麼多?”
薑雁北失笑:“因為興趣吧,從小到大,我經常混跡在野外。”
沈楠笑:“這麼喜歡大自然?從小就混跡,一個人嗎?也不怕的?”
薑雁北沉默了片刻,笑了笑道:“大自然比人類社會安全多了,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真實的。”
沈楠看著他那張清俊而淡然的臉,微微一怔,總覺得他話中有話,正好奇地想多問一點,卻見他眉頭一蹙,目看向前方,道:“那邊有一隻丹頂鶴不對勁。”
沈楠順著他的目看去,果然看到一隻長腳白羽黑脖子,腦袋頂著一撮紅的大鳥,如果不是他說“丹頂鶴”,一時也不知道這鳥什麼。
那丹頂鶴站在一水窪地,一條彎著,羽上還有跡,正在淒慘地著。
“不好!這隻鶴傷落單了。”薑雁北眉頭蹙得更深,語氣低沉道。丹頂鶴很單獨出沒,至也是對。
沈楠聽著那鶴得可憐,也有點擔心:“怎麼辦?”
薑雁北道:“丹頂鶴是國家一級保護,近期是丹頂鶴離開越冬地遷往繁地的季節,這隻鶴應該是傷了沒跟上遷徙的同伴,得馬上送去保護區的救助站。”
沈楠道看了眼那丹頂鶴周圍,那是長滿了水草的沼澤地,本很難走過去接近,然而薑雁北說完,就已經邁步直接往前走。
急道:“這很危險吧?”
薑雁北擺擺手:“沒事,這裡的沼澤不深,就是打點鞋。”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沈楠眼睜睜看著他的鞋漸漸陷沼澤,泥濘一點點沒過他的小,一顆心還是不由自主提了上來。
“薑老師去救鶴了?”王哥走過來問,不忘拿著攝像機對著薑雁北的影,拍下人與自然的這一幕。
沈楠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頎長的背影,沒有聽進去他的話。
那沼澤雖然不至於像薑雁北說的就打點鞋,但好在沒過薑雁北膝蓋就打止了。他順利抵達了那隻丹頂鶴旁邊。本來就傷的鳥,看到人類過來,得更厲害,撲棱著翅膀想飛,但顯然有心無力,隻挪了一點就又停下來。
薑雁北慢慢靠近,手在那隻鳥上試探著著,因為隔了些距離,沈楠聽不到他對著那隻鳥說了什麼,不過眼睜睜看著那本來驚慌失措的丹頂鶴,漸漸平靜下來,也不再大,乖乖讓薑雁北抱在懷中。
“薑老師真有一手啊!”看到這一幕的王哥,歎道。
沈楠也暗暗松了口氣,其實現在的薑雁北,著實和英俊瀟灑挨不上邊,他抱著一隻丹頂鶴,深一腳淺一腳趟過冰冷的沼澤地,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好幾次差點摔倒。
但沈楠就是覺得自己這位男朋友,帥氣絕倫,與有榮焉。
這一段短短的路程,薑雁北走了足有十分鍾。待他一過來,沈楠就迎上去,看著他漉漉的雙,關切問:“冷不冷啊?”
薑雁北不以為意地搖搖頭:“還行。”
現在才二月底,氣溫上還在冬天,在冷水中踩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冷?沈楠看了看他,見他面確實無常,才稍稍放了心。被他抱在懷中的丹頂鶴,還是怕人,看到沈楠和王哥湊過來,又是一陣撲棱鳴,在薑雁北溫地安下,才慢慢平靜下來。
這隻丹頂鶴傷得很嚴重,送到救助站後,薑雁北也不顧自己腳下還著,全程參與救助,直到確定丹頂鶴沒問題,才回車上。
好在他裝備齊全,帶了多余的鞋,沈楠本以為他真是鐵打的不怕冷,直到他換鞋時,連著打了兩個噴嚏,才確定自己這位男朋友也不過是普通之軀,無非是比較能忍。
歎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真不冷呢,你知道你這這種人什麼嗎?”
薑雁北抬頭看:“什麼?”
沈楠道:“死鴨子。”
薑雁北搖頭失笑。
沈楠繼續說:“又名悶。”
薑雁北不以為意道:“我了冷,也不會變熱,對嗎?”
沈楠挑挑眉,笑說:“至讓我知道你冷,會得到我炙熱的關懷。”
換好鞋子的薑雁北,直起靠在車門邊朝張開手臂,笑道:“我好冷啊!快給我炙熱的關懷。”
沈楠吃吃笑開,撲進他懷中,薑雁北順勢低頭吻上來。
空曠的野外,獵獵寒風吹過,遠綿延地上,有水鳥在拍打著翅膀。天地之間,仿佛就只剩下三臺車這兩個人,以及兩人之間這炙熱的吻。
就在兩人吻得忘乎所以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陣輕咳。
沈楠驚得趕從他懷中掙開,轉頭一看,卻是一臉壞笑的秦觀,以及他後面跟著的同樣幾個壞笑的人。
“那個……”秦觀直直手表道,“中午了,咱們先收工吃午飯,下午再過來繼續。”
沈楠面紅耳赤低聲問:“他們什麼時候過來的,你怎麼沒發現?”
薑雁北一臉淡定地耳語道:“發現了,不過不想結束你對我炙熱的關懷。”
沈楠抬頭看他,怎麼以前沒發現,自己這位男朋友原來是個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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