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揍,狠狠地揍。
【這個人就他媽的欠揍!】
我仿佛聽見他們心底的聲音。
這是一群男人,對一個人圍獵的狂歡。
我知道我應該退避,但我實在太生氣了。
就憑他們是男人,他們力氣大,我就該退避嗎?
去他媽的!
我仿佛聽見我管里的流破的聲音。
我冷冷地著秦宇:「道歉?」
我狠狠頂上他的部,在他發出的哀號中,我說:「好啊,我道歉。」
我隨手起最近的酒瓶,哐一聲就往劉岳的頭上甩去:
「這麼道歉,夠不夠啊?」
一個盤子,飛向狗子甲,淋了他一頭菜湯。
「這樣,夠不夠?」
一個水壺,飛向狗子乙,燙得他嗷嗷喚。
「還是這樣。」
一時之間,整個包廂里,噼里啪啦響做一片。
服務員很快破門而,被里頭的景象驚呆了。
而我抓最后的時間,用酒瓶又給了秦宇一下,把他整個砸蒙了:
「道歉?你們這群狗比配嗎?
「你和你這幫所謂的兄弟,不過都是劉岳的狗。你們這群狗崽子,長得像個人,其實豬狗不如。
「你們上趕著給劉岳的三過生日,不就是因為劉岳是你們的甲方麼?
「為了點錢,臉都不要了,管三姐嫂子,這麼喜歡三姐,怎麼不領回去給自己當媽呢?
「一群圍著屎粑粑的蒼蠅,惡心。」
我當著這群人的面,把他們友誼的面破,令在場所有人都很沒臉。
所有人臉上的表,又尷尬又憤怒,彩極了。
5
因為我們砸壞了酒店的東西,酒店方面報了警。
警察很快來了,我立刻揪住秦宇,把他和他兄弟們一起暴力對我的事全說了。
因為要做筆錄,除了我和秦宇之外,飯局上所有人也都被帶到了派出所。
劉岳和那群烏合之眾,是前后腳進的派出所。
他們一起大搖大擺走進來,仿佛很篤定,警察們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秦宇則一直在看劉岳,我知道,他這是習慣了做事前看劉岳臉。
可劉岳看都沒看秦宇,冤一樣跟警察說,他是個守法公民,絕對沒做違法違紀的事:
「原本啊,今天我是一幫兄弟來一起樂呵樂呵。誰知道秦宇和他老婆當著所有人面就吵起來了,吵著吵著,秦宇的老婆要走,我當大哥的,不能不管。」
劉岳的謊話,張就來:
「我就想讓他倆把心結打開,才把他老婆勸回了包廂,可能我作大了一些,畢竟我是個糙老爺們,但是我真沒打。絕對絕對沒有手。」
說著說著,他臉上居然還顯出一委屈:
「你們可以看錄像嘛,飯店走廊都有錄像。」
等他說到這句話,我才意識到,劉岳就是篤定了他對我的拉扯構不證據,才敢明目張膽地信口雌黃。
警察應該也是見慣了這種無賴,很快將他和其他人分開,讓他們分別去做了筆錄。
與此同時,另一隊警察也調閱了酒店走廊的監控錄像。
可據執法的同志說,監控錄像只能證明劉岳拖著我進了包間,并不能證明他打了我。
而且其他人的筆錄,也都聲稱我和秦宇本來就在吵架,并不是因為飯局上的事吵。
警察們很同我的遭遇,但因確實沒有他們打我的證據,最后只好把其他人都批評教育了一番,就讓他們走了。
而秦宇雖然打了我耳,可我也用酒瓶砸破了他的頭,警察判定,我們這屬于互毆,如果兩個人都同意調解,就可以直接簽字走人。
因為想著我應該盡快把孩子帶走,我選擇了同意調解。
從派出所出來之后,秦宇居然第一時間給劉岳打了個電話。
盡管電話那頭的劉岳本看不到秦宇的樣子,但秦宇還是在點頭哈腰著跟劉岳道歉。
夜里安靜,我聽見電話那頭的劉
岳說:「鬧這樣,咱還怎麼?你老婆這麼牛比,我看你也不需要我這種兄弟。哥奉勸你一句,老婆你還是要管好,不該說的不要說,要不然,不搞到派出所,大家都掃興。」
秦宇一個勁兒「哥」,說自己「錯了」,可對面還是掛了電話。
我冷冷聽著這一切,痛快地招停了一輛出租車。
在車上,我更堅定了一件事,劉岳和那些狗子們必須被我整倒,我要讓他們不死也掉十八層皮。
至于秦宇,我更加不會讓他好過。
但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能暫時再忍一下。
6
回家之后,婆婆和孩子已經睡了。
我開始迅速收拾行李,準備帶著睡的孩子一起離開這個家。
我已經打定主意,先轉移孩子,再跟秦宇談離婚。
可就在我馬上就要離開家的時候,秦宇回來了。
他手里了兩個空酒瓶,醉眼通紅,里罵罵咧咧,把這一切怨到我頭上:
「姓蘇的,你 TM 有好日子不過,非要攪和是吧?
「你看我兄弟多,路子廣,馬上就要比你掙錢多了,你 TM 故意壞我,是不是?
「你知道我為了讓劉岳把洗護這塊的渠道給我,費了多勁嗎?
「我在他面前低三下四,我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你怎麼就不能低一低頭?讓你去給劉岳的朋友過個生日,就這麼難?怎麼別人都能過,偏偏你不能?搞砸了,全搞砸了。TM 一切都被你搞砸了!」
說著說著,秦宇哭了。
看他這副窩囊模樣,聽著他這混的邏輯,我覺得我們本無法流。
就在我想盡快擺他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了我的行李箱,繼而突然大怒:
「蘇荷!惹出來這麼多事,你想一走了之?
「你把我的生活全毀了,就想走!沒門!」
借著酒勁兒,他擋在我前,我一步,他堵一步。
無奈,我只好平靜的跟他說:「你喝醉了,有什麼事,等你清醒了再談。」
秦宇好像從我臉上看出了某些苗頭,他很敏銳地問:「你不會,是真想跟我離婚吧?」
我沒有否認。
而我的不否認,令他面上登時就青筋四起:「臭婊子!你憑什麼跟我離婚?你憑什麼不要我!」
不知為什麼,就在秦宇我臭婊子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他跟我告白的那天。
那天,我們第一次一起看電影,電影結束,他跑到臺上,當著所有觀眾的面,請求我跟他在一起。
當時他說,他會給我幸福,絕不讓我委屈。
臺下雖然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但有好幾個孩都被哭了。
才沒過幾年,當年這個人,如今不但家暴我,還管我臭婊子。
秦宇直勾勾盯著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答。
「因為現在的你,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你了,所以我要離婚。」
他仿佛聽不懂一樣,呆愣愣看我。
「當初我嫁給你,什麼都不要,就是圖你對我好。現在的你,除了傷害我,什麼都給不了我了。所以,離了吧。」我盡量平靜的去表達,但其實心非常悲傷。
聽了我的話,秦宇的表突然僵了,但很快,他就開始瘋狂大笑:
「蘇荷啊蘇荷,你是個什麼東西啊,跟我說這些屁話!嫁給我,你還想要啥?你一個跟前男友同居了兩年,跟二婚差不多的人,除了我誰會要你!你 TM 肚子里死沒死過人我都不知道,我娶你,你還想讓我花錢?真 TM 有意思!」
狂笑過后,秦宇酒勁上來,手就想掐我脖子,被我躲開。
他已經完全醉了,雖然癱倒在地上,卻還在警告我:「明天一大早,你就給我去跟劉岳道歉。你不管想什麼辦法都要求他原諒。否則,我弄不死你!」
我苦笑,這個男人,已經不算個人了:
「秦宇,明天醒了酒,咱倆去辦離婚。」
聽到「離婚」這兩個字,秦宇一下子把手邊的酒瓶砸到了天花板上。
孩子聽到聲音嚇得哇哇大哭,婆婆也被驚醒,抱著孩子跑了出來。
見了婆婆,秦宇雖然站都站不起來了,但卻還著:「給老子滾蛋!你滾了,可千萬別求著回來!你帶著一個賠錢貨,我看還有誰會要你!」
我從婆婆懷里抱過孩子,拉著行李箱就走了。
坐在去賓館的車上,我淚流滿面。
但我也很清楚,我仍然是幸運的,還有一份收穩定的工作,這讓我和孩子,不至于無可去。
孩子哭累了睡了,我這才發現,抱著孩子,我的手一直在抖。
我心里一直在思考,秦宇到底怎麼了。
當年的他,和現在這個他,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7
我和秦宇是大學同學,我的初是他的室友。
大四那年,初劈。
失的我,傷心催肝,一個人考上了上海的研究生。
散伙飯的時候,秦宇過來加我微信,說他找到了上海的工作,以后我們都到了上海,說不定能有個照應。
之后我們確實都去了上海,秦宇經常找我,請我吃飯,請我看展,我們才慢慢變悉。
后來他追我,我才知道,原來他整整暗了我四年。
他說,他是為了我才來的上海,并不是找到了工作才來的上海。
那個時候,我雖然有點,但總覺得他目睹了我和初的分合,怕他介意。
但是他跟我說,初失去我,是初不懂珍惜,他會珍惜我的。
我還是沒答應。
直到我畢業后第一份工作,累到崩潰,發燒四十度,他扛著我去醫院,照顧了我一個多禮拜。
他照顧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連都幫我洗。
我很難不。
我知道他家里條件一般,能力也一般。
但我跟他在一起,原就不是圖榮華富貴。
我覺得我不缺頭腦和手腳,什麼樣的日子靠自己掙不來,我選他,原本就圖他對我好。
就這樣,在上海打拼的第二年,正好有個不錯的工作機會,我同意跟他回了他老家所在的二線城市。
然后,我們就結婚了。
結婚的時候,他爸爸剛好手,他說家里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問我能不能不給彩禮。
我心疼他,同意了。
他當時說,娶到我是他的福氣,會一輩子對我好。
現在看來,是我太傻了。
我竟然試圖相信一個男人的誓言。
我摟懷里的孩子,告訴自己這是我最后一次允許自己為秦宇掉眼淚。
從今以后,他在我的生活里就算翻篇了。
8
我找了一家高檔賓館,安頓好孩子后,第一件事就是給劉岳的老婆遲娜娜打電話,告訴今晚的事。
我知道這個地方的很多,對于老公出軌一直是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只要你還肯回家,我便當外邊的事不存在。
遲娜娜雖然是個富家,但從前聚會接下來,也是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
我不知道告訴對不對。
不知道會不會怪我多事。
但我總要盡我自己的心。
如果知道后,跟劉岳徹底鬧翻,這于于我都是大好事一件。
如果知道后,依舊選擇跟劉岳繼續過,那我也尊重的選擇。
遲娜娜聽我在電話里將事復述了一遍,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說。
等我全講完了,那邊也只回了我三個字:「知道了。」
然后便把電話掛了。
我嘆了一口氣。
為沒有爭取到遲娜娜的統一戰線而到一憾。
但我很快便打起神,準備好好睡一覺。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總會想到辦法收拾劉岳的。
第二天,等待我的果然是一個令人振的消息。
我還沒睡醒,秦宇就給我打電話。
他急赤白賴地質問我:「你是不是有病?
「為什麼要跟劉岳的老婆說昨天的事?
「劉岳他老婆讓他凈出戶你知道嗎?
「劉岳完了,他是我公司的大甲方,他完了,我也完了。
「你怎麼就這麼不盼著我好。
「娶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這個劇走向,我真是萬萬沒想到,直接笑出了聲。
我的快樂,刺激了秦宇。
他像一只狗一樣狂起來:
「你他媽還有臉笑,老子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笑得更大聲了:
「電話就是我打的,我就是想讓你們這群狗東西付出代價。」
趕在他繼續狗之前,我搶先掛斷了電話。
我神清氣爽地起床,很快就接到了遲娜娜的電話。
問了我在哪,說要當面謝謝我。
很快,我就在賓館里見到了。
估計是經過一夜大戰,看上去略有一些憔悴,但卻并不哀傷。
「吃著老娘的,喝著老娘的,還敢給老娘玩花花,真是好大的狗膽。
「老娘不過是看他長得好,給他了個好臉,就想騎在老娘脖子上拉屎,真晦氣。
「讓他滾了,清凈。」
平日里文靜淑的遲娜娜一口一個老娘,竟然毫不覺得違和,反而多了一瀟灑。
我忍不住表示:「原來,真實的你是這樣的呀,這樣可真好。」
遲娜娜看著我,突然紅了眼眶:
「我十八歲認識他
,他說喜歡溫淑,我在他面前便再不肯高聲說話。
「那個時候,他對我多好啊,他去當兵,每天都給我寫日記,他當了四年兵,就給我寫了 1000 多篇日記,篇篇都有我,心里都是我。
「他跟我求婚的時候,說會一輩子對我好,誰想到,這才多久啊,他就在外頭養小三。」
可能一直在抑自己的,此時終于崩潰,大哭起來。
哭得讓我眼熱。
我將摟在懷里,拍拍的背:「不瞞你說,秦宇也跟我說過,他會一輩子對我好。
「可能男人的誓言,都是批發的吧,不值錢。」
遲娜娜在我懷里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我:「連這種當都上的我們,是不是傻?我是不是腦,會不會被罵死。」
我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連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個傻。
相信真心有什麼錯呢?
錯的從始至終都是那個辜負真心的人呀。
遲娜娜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套房子的鑰匙,讓我免費住。
得知我的孩子暫時無人照看,甚至還心地介紹了曾經用過的一個育兒嫂給我讓我過渡兩天。
這不比老公好使?
我跟遲娜娜說,是我永遠的姐。
對我神一笑:「這算啥,等我幾天,真正的大禮還在后頭呢。」
看促狹的表,我不心里對劉岳和秦宇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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