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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場》 第 7 節 崇關北

「閼氏這麼漂亮,我心甘愿被你利用。」

我笑了起來,手指輕輕那張,又抬頭吻了上去。

「乖孩子。」

止戈渾都僵起來。

他手足無措地摟住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傻了一般。

我看著他呆愣愣的模樣,噗嗤笑出了聲。

他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脖頸,掐著我的腰把我放在床榻上,又莽撞地站了起來。

「你、我……」

到底是年歲尚小的年郎,想必沒被子這般孟浪得輕薄過。

我勾了勾,垂眸斂去了眼底的意。

快些喜歡上我吧,止戈。

別把我當你的責任,把我當你真正能攜手一生的妻子。

止戈不知我心中所想,像是為了緩解氣氛,他開口轉移了話題。

「那個婢我把骨打斷了,該怎麼置?」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憐兒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拎出來的一樣,涎鼻涕流了滿臉。

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

「賤人!我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走過去,抬碾上了斷裂的傷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哀號剮蹭著我的耳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丑陋的模樣。

害人終害己。

我對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捂住,一點一點將銀簪刺進嚨。

以牙還牙的手段太過毒,倒不如直接給個痛快。

在我懷里力掙著。

待簪子全都沒的脖子,猛地彈起,重的「嗬嗬」聲也終于消失。

我報仇了。

潔白的圣了臟污不堪的模樣。

我索然無味地甩了甩沾滿跡的手,轉頭把手上了止戈的領。

他站在原地,毫不閃躲,笑著縱容著我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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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都進了他的懷里。

「現在我們是一丘之貉了。」

他抿著,眼底滿是興味的笑意。

「有沒有獎勵?」

我愣了一下,閉上眼主啃了他下一口。

「夠不夠?」

他悶悶笑了起來,

一把按住我的后腦讓我埋進了他的膛。

「閼氏真的好生有趣。」

我沉浸在令人安心的氣息里,循著記憶上了他發尾的紅珠。

「帶我去崇關吧,帶我去看看你從小生長的地方。」

止戈拿手背蹭了蹭我眼尾干涸的漬,又微不可察地用

「都聽閼氏的。」

昏暗的下,搭在床尾的那只手,詭異又緩慢地

8

止戈陪在我邊,對阿爹阿娘坦白了梵念和憐兒對我的惡行。

我已經做好了被責怪的準備。

可爹娘在乎的卻是我傷。

「阿爹、阿娘,我沒事。」

脖子上青紫的印記和潔白袍上的漬看著確實駭人。

他們不放心,來了醫師為我細細診治了一番,聽到醫師說無礙才終于松了口氣。

阿娘心疼地著我的脖子:「沒有什麼比你在娘心中更重要的了。」

我朝一笑,斟酌了許久,才下定決心把憐兒是阿爹的兒的事告訴了

哪知阿娘嘆了口氣,似是早有察覺。

「你爹當初把憐兒帶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發覺了。」

「你爹不是濫的人,可如今的世道,也不能要求男人忠貞,他從蠻夷回來后便對我好得過了頭,我給他選的人他也就那麼擱置著,看也不看。」

「我知曉他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對我愧疚罷了。」

「無論怎樣那子也是無辜的,我也派人去尋過,但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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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歲生辰那天,我撞見了憐兒同生母在宮殿外談,生母氣不好,我本想接進宮殿,又怕不愿,只能暗中安排了個己的人去照顧,又過了幾年,不慎在冰面上跌了一跤,花了許多昂貴的藥材也沒能救回來,生孩子虧損得太多了。」

阿娘說完便拍了拍我的手背:「別可汗等急了,去吧。」

頓了頓,又說:「若在那邊不開心便回來,苗疆永遠是你的家。」

我哽咽著點了點頭。

休整了幾日后,我穿著苗疆艷紅的婚服,由我爹牽著,一步步到止戈手上。

阿爹罕見地紅了眼:「小縱,還可汗海涵。」

止戈握我的手,對著我爹行了苗疆最隆重的跪拜禮。

「大王放心,我一定護閼氏余生周全。」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我踏上了前往崇關的馬車。

崇關路遠,止戈一路上也沒苦著我。

他會在長滿鮮花的山頭停下,親手為我別上一朵泛著香氣的小花。

桀驁的年郎會帶著我駕馬在草原飛馳,遇見景也會迫不及待朝我分

他在盡他所能對我好。

我靠著他的膛,兩人的長發在和煦的風中肆意纏。

我側頭看向他。

他叼著草葉對上我的雙眼。

恣意地笑在他眉眼間綻開。

我聽見他說:「閼氏比這世間景還要我的眼。」

這一刻,我清晰地聽到了他腔中激烈的心跳。

那是不控制的、難以自抑的心

9

抵達崇關那日,止戈在族里又以崇關的習俗同我舉行了一場婚禮。

皮裹在我的上,象征可汗份地位的狼牙項鏈被止戈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擁著我,將我隆重又正式地介紹給了族里的所有人。

「這是本汗的閼氏!是崇關的月亮!」

震耳聾的歡呼和狂野奔放的曲子和舞蹈將我們團團圍繞。

上也沾染了大漠的氣息。

我笑著,攀在止戈耳邊大聲喊:「止戈!」

他轉頭看向我,漂亮的眼睛里滿含著炙熱的意。

我抿了抿,對接下來即將說出口的話到了些許的

我緩了口氣,長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我心悅你。」

他應當是聽清了。

否則不會用那般熱烈的、難以令人招架的眼神看向我。

他忽然攬住我的腰一把把我抱了起來,又將我帶到最高的山頭,雙手附在邊,大聲地喊:「我心悅裴云聲!」

一陣又一陣的回音從天邊傳來。

他用亮晶晶的眼神向我:「月亮答應我的求了。」

我學著他的模樣,大聲回應他:「我也是!」

震耳聾的歡呼聲炸開在耳邊。

我和止戈在滿天的祝福聲里肆意擁吻。

10

崇關的族人淳樸,同我相也沒有隔閡。

他們教我如何用羊做長巾,如何調制馬酒。

他們用老祖宗留下來的文明讓我了解到在苗疆里未曾涉足過的學問。

他們會帶我上山找泉眼

,帶我去看剛出生的狼崽。

他們在竭盡全力讓我在大漠產生一歸屬

我也擔任起了閼氏的職責。

我鼓勵崇關的子民習字,鼓勵苗疆同崇關的文化流。

我教他們如何用蠶綸織綢,教他們如何用羊同其他地區互市。

彼時止戈一直在開拓崇關的版圖。

若要使一個部落強大,一定要有足夠的財力與軍力。

崇關強盛,苗疆也不會敗落。

那日我剛從學堂回來,止戈開帳子癟著撲進了我的懷里。

「近日八大部異頻繁,可能不久后就要有一場惡戰。」

著他微卷的長發,心頭不知為何生出了不祥的預

我舒了口氣,在他上印了一下:「如今崇關實力強盛,若有戰,必會大捷。」

他像只大狗一樣著我,語氣里滿是稚氣的煩悶。

「那群老匹夫,冥頑不靈,都怪他們耽誤了我和閼氏過日子。」

我失笑:「小粘人。」

看著止戈亮晶晶的眼珠,我沒忍住搔了搔他的下

我們之間纏綿的意卻被帳子外一陣豪邁的聲打斷。

「狗東西!快出來迎接你姑!」

止戈擰起眉,語氣頗有些不耐。

「還記得之前我對你說的迦娜嗎?在我去苗疆前便出了遠門,今日才回來。」

我點點頭,坐起把散開的服攏了攏。

帳外的聲還在喊。

我頂著止戈幽怨的眼神,無奈笑道:「好啦,我先出去,你快收拾一下。」

開簾子走了出去,迎面便看到了一個材高壯、皮偏深,濃眉大眼的子。

見我出來,率先開了口:「你就是狗東西新娶的閼氏?」

不知是不是我會意錯了,總能在的言語里察覺到若有若無的敵意。

我對微微點頭:「久仰大名,止戈時常與我提起你。」

說完我看到了昂起的下和不屑的眼神。

「那是,我和他可是多年的,他不記掛我還能記掛誰?」

這話聽得我心里并不舒坦。

我不發生口角,偏生不饒人。

用輕視的眼將我上下掃了個遍,隨即鼻腔里發出不屑的輕嗤。

「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罷了,你這板連承止戈都夠嗆,為他孕育的子嗣也定是最差的,真搞不懂他到底看上你什麼了。」

我聽見的話愣住了。

好像把我當了一個沒有人權的什。

用子嗣去模糊我作為一個閼氏的份。

好似在眼里,人只不過是生育孩子的工

可是分明同我一樣是子。

「喂!你什麼眼神?」

手推了我一把,我沒站穩,往后踉蹌了兩步。

眼瞅著就要摔倒,止戈一把攬住我的腰將我穩穩接在了懷里。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迦娜,看來你需要讓你的母親再去教一教你規矩。」

迦娜調笑著:「我不過是跟開個玩笑,哪知道這麼弱不風。」

止戈的語氣很重:「給我的閼氏道歉。」

迦娜仍舊是嬉皮笑臉的模樣:「不就推了一下,你至于嗎?之前我磕傷了還是你把我背回來的,怎麼有了新的人就不顧朋友誼了呢?」

止戈語氣里的警告我都聽得清楚。

「給我的閼氏道歉。」

迦娜終于變了臉不愿地嘟囔了幾句,眼睛瞪著我,里頭閃過了清晰的怨恨。

「對不住。」

我靠在止戈上,挑著眉看向

「迦娜姑娘,無須多禮。」

既然有膽量挑釁我,就必定要承我的睚眥必報了。

止戈懊惱地著我的腰:「都怪我。」

我呼嚕著他的脊背:「止戈方才護著我的模樣真俊俏,日后若要還有人來欺負我,可汗可得替我撐腰。」

止戈攔腰把我抱回帳子:「我給閼氏腳。」

我笑著拽他頭上的抹額:「小不正經。」

胡天胡地鬧了好些時辰,直到探子來報,止戈才不舍從帳子里離開。

酸疼的腰,正打算睡個回籠覺,帳外又傳來族人的聲音。

「閼氏,迦娜邀請您去的帳子里一敘。」

我擰起眉,不懂迦娜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同剛見面就結了梁子,若沒憋著壞水,我是斷然不信的。

帳外族人的催促有些焦急,我嘆了口氣,披好服跟著來到了迦娜的地界。

11

「上午是我冒犯了閼氏,如今我意識到錯誤了,還閼氏別怪罪我。」

迦娜笑得一臉真誠,我

卻嗅到了謀的味道。

我假笑著敷衍道:「沒關系。」

哪知甚至不愿再裝模作樣兩句。

端著桌上的馬酒朝我遞了遞。

「閼氏,我特意為您備下的酒,您可得賞臉喝了。」

挲著酒杯,只沿著杯口輕抿了一口。

眉目舒展著,斜眼睨著我,語氣嘲諷。

「你這般養尊優的人,眼界一定短極了,你同止戈本來就不是同一類人,曲意逢迎奴婢膝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你見過曼陀羅嗎?我司空見慣的東西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到,若我是你,早就會識相地離開了。」

我平靜地看向

「你沒必要用你的經歷去貶低我的眼界。」

「你可以憑借你見多識廣的經歷而沾沾自喜,我沒必要因為我的見識不如你而自慚形穢。」

「夫子從小教育我允許自己做自己,允許別人做別人,這樣淺顯的道理,不應當被摒棄。」

像是沒想過我會如此伶牙俐齒,臉都被憋得有些發綠。

我看的眼珠轉了轉,不知是看到了什麼,臉上忽然出了一個險的笑。

「說起來,我倒是有份大禮要送給你。」

高聲喊了一句:「巫祝,您要的人我帶來了。」

我順著的視線看去,只見本該死在祭祀那日的人,又怪異地活了過來。

沙啞的聲音響起:「小云兒,好久不見。」

12

我死死盯著梵念那張蒼白的臉。

他的模樣跟之前并無二致,可從前那樣清冷的氣質卻像是被什麼污染了一般,變得邪暗。

他忽然勾朝我出一個淺笑:「小云兒,你的滋味真是令我念念不忘。」

我的呼吸猛地窒住了。

他這句話已經在明晃晃地告訴我,他也是帶著上一世的記憶的。

游走在上的那雙手好似有了實

我撐著桌子想要站起,卻發現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

「你對我做了什麼!」

迦娜哈哈大笑起來:「不過是一點麻沸散而已,舊人見面,我總得給你們添些趣。」

我咬破了舌尖想要保持清醒,可仍舊無濟于事。

昏過去之前,我的意識里只留下了梵念越靠越近的臉。

13

再睜眼,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界。

梵念的臉上是抑不住的焦躁。

他和我對上視線,抬手便甩了我一個耳

「下賤的東西!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被到這種境地!」

我沒做任何反應。

下一刻他好像又換了個人一般,著我高腫的臉頰,喃喃自語:「疼不疼啊?是我太沖了,我不該拿你發泄怒氣的,你別怪我。」

我緩了緩心神,試探地問他:「這是哪?外頭發生了什麼?」

梵念的神志并不清醒。

「我不過將你帶走不到十個時辰,那野的蠻子竟然直接屠了八大部,你們當真是鶼鰈深。」

他說著,手掐上了我的脖頸。

「多虧了憐兒的蠱蟲,才保了我一命,從前是我瞎了眼被,你怎麼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呢?你喜歡了我那麼多年,有什麼不能原諒我的呢?」

「說話!你為什麼要拋棄我!」

他用的力氣越來越大,我的骨傳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掙扎間不知是我到了什麼,梵念猛地撒開了手。

他清俊的面容此刻染上了癲狂,便像極了地獄里爬上來的羅剎。

我控制不住地費力氣,腥氣溢滿了整個鼻息。

他像是走投無路的囚徒,焦躁地在原地轉了幾圈。

而后他狠戾的目陡然看向我。

手扯住我的頭發,將我提了起來。

「只有你能救我了!只有你能救我!」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捆住了我的手腳,將我整個人拎出了帳子外面。

熾烈的火將漆黑的天照得發紅。

止戈手握彎刀,同拿刀抵著我脖子的梵念無聲對峙。

冷汗混進傷口里,傳來了陣陣刺痛。

過模糊的視線,看向了止戈略帶抖的手。

我想對他笑笑,可越扎越深的刀刃讓我實在扯不起角。

止戈好似察覺到了我的無助,他彎了彎眼尾,無聲地說:「別怕。」

「死到臨頭了還在眉來眼去,我真是低估了你們的。」

梵念毒的聲音響起:「既然你這麼,那我說什麼你也會照做的吧?你不做,那這刀子可就割到上去了。」

止戈向來平穩的聲音猛然拔高:「你別傷害!你說什麼我都照做,只要你別傷害。」

梵念哼笑著,講出了

第一個條件。

「那天你用哪只手掐斷了我的骨,現在便用你手里的彎刀砍下來!」

我腦袋空白了一瞬。

「不要!不要!止戈——!」

梵念厲聲打斷了我的話:「閉!如果不想死就乖乖照做!」

沒等我做任何反應,止戈的右手,伴隨著噴灑的鮮直接落進了臟污的地上。

痛苦的悶哼像是利刃刺進了我的心臟。

我不顧一切地掙扎了起來。

人的力氣到底不敵男人。

梵念一腳踹中我的膝窩,我直接跪倒在地。

他手上的刀仍舊沒離開我的脖子:「這點小傷好像并不能讓我解氣。」

我看著止戈用殘存的左手,慢慢將彎刀的刀尖轉向他自己。

我的間發出了陣陣哀號。

「不可以!不可以!」

「梵念!我求你!我乖乖跟你走,我求你不要傷害他!」

梵念垂眸,那張臉上再也看不到一點慈悲相。

他淡輕啟:「晚了,我只要他死。」

我不再試圖說服他,拼命扯著劈裂的嗓子朝止戈后的軍隊嘶吼:「快箭啊!快箭!」

不論我怎麼威脅,止戈后的軍隊都紋

他們向來只聽止戈的命令。

「閼氏。」

止戈虛弱的聲音響起,他的目哀傷又溫

「閼氏,別怕。」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他手里那柄彎刀,在他的控下「噗嗤」一聲,全都沒了他的心口。

上的浸滿了那片土地,整個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梵念好似放下了戒備,一口氣還沒舒完,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耳邊是箭矢刺穿頭顱的聲響,我被污潑了半,卻好似與世界隔絕了一般。

我費盡力氣蠕來到了止戈旁。

我手腳上的麻繩被族人取了下來, 可我卻連出手止戈的臉都不敢。

這是他救我的第三次。

用生命做了代價。

14

我的嫁妝里有我娘塞給我的一枚蠱蟲。

噬魂蠱。

阿娘說:「這蠱蟲是憐兒的娘托人留給我的,我用不上,便留給你吧。」

我本沒過要用它的心思。

可梵念卻因這枚蠱蟲重生, 若用在止戈上,也許還會有一

我看著冰棺里仿佛睡著了的人的臉,咬碎了里的才沒失態地撲上去。

總要試一試的。

抖著手把那枚米粒大小的噬魂蠱放在了止戈冰涼的手背上。

那蠱蟲咬開了止戈的皮,又鉆進了他的

我本以為會看到皮下蠱蟲的起伏。

可事實卻是蠱蟲在止戈消失不見了。

我滿腔的希冀在油燈燃盡后終于了一片灰燼。

止戈沒有重生, 也沒有復活。

我再也看不到會紅著臉說心悅我的男人了。

我控制不住地伏在止戈上痛哭出聲。

「止戈,我好想你……」

「你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我不再跟你鬧脾氣了,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

我的眼淚好像都流干了,也沒求得菩薩的垂憐。

「隨他一塊去了吧。」

這個念頭出現后,我的視線慢慢轉向了一旁的彎刀。

我拂過刀柄上的寶石, 握住它抵住了嚨。

止戈在黃泉路上一定很孤單, 沒關系, 我馬上就會去陪他了。

刀鋒割開皮的刺痛讓我有了解的戰栗

我手下正要施力, 耳畔仿佛聽到了悉的沙啞的嗓音。

「別哭了。」

我只以為是幻覺, 卻不料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我猛地睜眼。

止戈坐在冰棺里,蒼白的眉眼被注了鮮活的生機。

他皺著眉:「把刀放下, 別犯傻。」

我好像是被他縱的紙人,聽見他的話便將彎刀遠遠扔開了。

我放輕了呼吸, 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 生怕一不小心會將這場夢境吹散。

他主握住了我的手。

雖然是冰涼的,但我到了他的脈搏。

我嗚咽出聲, 一個猛子扎進了他的懷里。

有力的、規律的心跳, 正一下一下震著我的耳

世間沒有比這再悅耳的歌曲了。

他用僅存的左手給我順著氣。

「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我急促的著氣, 上了他切口整

齊的右手。

「是不是很疼?」

他蹙著眉,眼睛里是清淺的笑意。

「好疼, 要閼氏親親才可以。」

我閉上眼,同他接了個苦的吻。

沒關系。

沒關系。

我來當你的右手。

這次我來你。

(完)

作者署名:悶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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