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怨恨我母親不管我的死活跟隨我父親為殉葬時,皇父會寬我,會讓我放下怨恨,還會逗我笑。
他說:「一個心里有恨的孩子,長大會變丑的哦,我們寧兒長這麼漂亮,一定不要不怨恨那個大魔頭侵染我們寧兒。」
「寧兒的親生父母沒了,你有皇父,你還有皇后,沒有子嗣,特別喜歡孩子,尤其像我們寧兒這麼乖巧又漂亮的孩子,你可以稱母后,對你也很好是不是?」
皇父他對我的好遠超過其公主,他真的是個很好的明君,很好的父親。
臨終前,皇父給我一個兵符,要我好好輔佐元兒,還要我小心顧陌淵。
我了本朝第一個輔政公主。
那個時候,顧陌淵對皇位沒有表現太在乎,并且我嫁給顧陌淵還是皇父同意的。所以我并沒有把皇父的話放在心上。
在我發現顧陌淵覬覦皇位時,已經晚了。
哪怕在床笫之歡后求著他不要覬覦元兒的位子,我也沒能阻止他篡位。
皇父給我的兵符早已被顧陌淵調換,說是不想和我兵戎相見。
元兒那個時候才五歲,第一次見到那種場景,躲在我懷里哭。
我全場無能為力,只能把嚇哭的元兒抱在懷里,眼睜睜看著顧陌淵手持長劍,一步一步走上那個最高的位子。
13
「娘娘,您是不是得罪了皇上,最近皇上都不來了。」采蓮發現顧陌淵三日沒來鳶宮,忍不住開口。
「不來就不來。」
我修剪著宮人新送來的桃花,對采蓮說的這件事并不上心。
顧陌淵后宮之中也僅僅一個劉婕妤,生下皇長子似乎也不怎麼得寵。
可以說我恃寵而驕,知道顧陌淵心里有我,所以不怕他變心,不愿一直刻意討好他。
采蓮卻為我很著急,「可這樣下去,娘娘您會失寵的,您才剛從冷宮那個地方出來,斷不可再得罪了皇上。」
我沒說話,采蓮猶豫再三再一次開口:「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做些糕點,你跟皇上送去,服個?」
采蓮以為我在賭氣,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說:「皇上也沒有去劉婕妤的漪香殿,都是歇在紫宸宮的,由此可見劉婕妤也不是很得寵,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劉婕妤鉆了空子,還為皇上生下個皇長子。」
終于修剪完桃花,我放下剪刀,抬眸看向采蓮,「今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將你的服借我穿一套。」
采蓮把的服抱過來,擔憂地詢問我,「娘娘,這麼晚了,您要去哪?萬一皇上過來……」
我卸下頭上沉重的步搖和發釵,信誓旦旦開口:「他最近都不會來這鳶宮,即便他真的來了,你告訴他,我早早歇下了。你在宮里好好照看祁兒,我很快回來」
14
我換上宮的服,路過蒹葭池,被人住。
「站住。」
我抬眸一看,正是劉婕妤,后還跟著兩名宮。
我只好著頭皮過去福行禮,「參見婕妤娘娘。」
我來之前特意化個丑妝,臉上還點了斑點,不確定劉婕妤是否能認出我。
劉婕妤打量我一眼,「抬起頭來。」
我稍稍抬頭。
劉婕妤:「你是哪宮的宮?」
我:「奴婢浣局的,姑姑說晚上吃食有些多,胃不太舒服,讓我去膳房拿一些助消化的山楂。」
劉婕妤似乎沒有發現我,揮了揮手,「去吧。」
我再一次福了個,「奴婢告退。」
15
我手持皇后令牌,告訴侍衛為皇后出宮辦事,侍衛也沒有懷疑。
出了宮門,便有一輛馬車在宮門口附近接應我 ,那是趙玦的馬車。
「趙玦。」
我輕聲喚了他一聲。
趙玦手扶我進了馬車,「皇后娘娘。」
我不悅,「你怎麼也我皇后娘娘?我名字。」
趙玦抿了抿,改口喚我,
「寧菀。」
因為時間有限,我也不想墨跡,「長話短說,你邊有多人是不滿顧陌淵這個皇位的?」
趙玦:「一開始朝堂上有一半人員不滿顧陌淵坐上這個皇位,可這一年多下來,顧陌淵收復民心,做事又行事果斷,所以朝堂上再有當初撥反正的想法寥寥無幾。」
我:「……」
其實當初我跑出冷宮就要跟趙玦見面,那個時候顧陌淵剛剛上位,基不穩,很容易推翻他。
奈何天不遂人愿,偏偏撞見醉酒的顧陌淵。
趙玦接著說:「不過遠在藩江的煬王顧權安在私下有招兵買馬向。」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人在皇父在世時就一直狼子野心,不過他沒有顧陌淵膽大,現如今看顧陌淵登上皇位,才有了蠢蠢起兵造反的想法。跟這種人合作,怕是日后也是個麻煩。」
「這事暫且作罷,回頭再議。天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我不能出來太久,說了沒兩句,便急匆匆趕回宮。
16
回到鳶宮,我宮里的太監宮跪了一地,大氣不敢出。
顧陌淵坐在榻上,面鷙可怖。
這架勢,在等我回來。
劉婕妤也在我宮,我不確定是不是在蒹葭池看穿我,找來了顧陌淵。
別說跪在一地的宮太監害怕,顧陌淵這副可怖的面容,我心里也在打怵。
我輕聲喚了一聲,「皇叔……」
顧陌淵鷙冰冷的眼眸向我,「告訴朕,你這麼晚打扮這副模樣去哪了?」
劉婕妤在一旁開口:「說來也巧,臣妾在路過蒹葭池見一位宮說是浣局的姑姑吃多了,讓這位宮去拿山楂消食。后來一想,臣妾覺得奇怪,本想去查證,如今看來不用查證了。」
顧陌淵拿起手邊的茶杯,暴怒地摔在地上,「莫寧菀,是不是你把朕對你的好隨意踐踏?」
茶杯迸濺的碎渣劃傷我的手背,立即浮現淺淺的一道傷口。
我張了張,剛要開口,娘抱著祁兒急匆匆闖了進來。「娘娘,二皇子哭鬧不止,好像發燒了。」
我起,了祁兒額頭,頭燒得很。
我焦急地吩咐跪在地上的宮太醫,「快請太醫來。」
采蓮正準備起去請太醫,被顧陌淵呵斥住,「不許請!」
我跪在顧陌淵面前,拽住他的袖,眼睛浮現一抹氤氳,「皇叔,祁兒還這麼小,不請太醫,他子承不住的。」
顧陌淵回手,負手而立,冷漠絕地低頭看著我,「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任何人都不許跟祁兒醫治。」
我抿了抿,沒有過多考慮,「我去見趙玦了。」
顧陌淵冷一笑,「祁兒就是你跟趙玦生的孽種吧?」
我搖頭,急得滾燙的淚水過我的臉頰,「不是,祁兒是你的孩子,我求求你先請太醫給祁兒醫治好嗎?」
顧陌淵:「你為了包庇趙玦,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至于祁兒,朕對外稱他為朕的皇子,本就是格外開恩,不是朕的孩子,朕沒有那麼多的關心。」
顧陌淵的絕讓我不得不把我一年前懷上祁兒的經過告知顧陌淵。
「一年前,我離開過冷宮。和今天一樣,我裝扮小宮,見喝醉的你,你里還喊著我的名字,讓我過去。」
「我本想轉離開,可你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離開,還把我拉進水榭,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懷上了祁兒。」
我顧不上說出這件事后會不會把趙玦牽扯進來,此時的我,只是對自己孩子擔憂的娘親。
我說出那日之事,顧陌淵似乎沒什麼反應,不知顧陌淵此時在想什麼,或許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抱住顧陌淵雙,抬頭心急如焚地仰著他,「皇叔,你讓人請太醫,我用命起誓,祁兒真的是你的孩子。」
顧陌淵反應過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吩咐宮人,「來人,快去請太醫過來。」
我聽到顧陌淵宣太醫后,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17
我醒來第一時間就是去見祁兒,顧陌淵守在我邊,「祁兒沒事,燒已經退了。」
我還是不放心,去看了祁兒一眼,著燒祁兒的已經退了我這才稍稍放下懸著的心。
顧陌淵直接抱住我,「為什麼不早告訴朕呢?」
我:「……」
顧陌淵:「為什麼那一晚還要離開?」
我:「……」
顧陌淵松開我,手還放在我的腰間,「對了,你跑出冷宮做什麼?」
想起昨晚他的絕,我生氣地甩開顧陌淵的手,「顧陌淵,就算你認為祁兒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至于不讓請太醫,他只是一個月大的孩子!燒壞了腦子怎麼辦?」
顧陌淵自責地抿了抿瓣,「朕只是想你說實話。」
我瞪了他一眼,「如果我不說,就打算讓祁兒一直燒下去是嗎?」
顧陌淵沖我一笑,「朕錯了,朕向你道歉。」
我現在真想把這個狗皇帝在手里摔死!
18
狗皇帝牽起我的手,「朕還有一事要理,你跟朕一起。」
我現在煩躁得很,不樂意,「我不去。」
「你必須去。」顧陌淵輕笑一聲,眉眼著許的愉悅,「不然朕恐怕要被你誤會一輩子了。」
我:「……」
我不知顧陌淵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牽著我回到鳶宮,劉婕妤也在殿外等候 。
看見我倆過來,急忙行禮福。
顧陌淵瞥了一眼,牽著我走了殿。
顧陌淵坐在主位上,淡淡開口:「朕問你,當日在水榭之人究竟是誰?」
劉婕妤臉上出一抹驚恐,「皇上,您為何這樣問臣妾啊?就是在那一晚,臣妾懷了穆兒啊。」
我狐疑看向顧陌淵側臉。
啥況?
狗皇帝這是在水榭認錯人了?
顧陌淵:「朕還不知道你從哪里找個孽種!再不說實話,你就跟你的孽種在慎刑司待著吧。」
劉婕妤撲通一聲嚇得跪在地上,直接就招了,「皇上,是臣妾當日見皇后娘娘匆匆忙忙從梅林的水榭跑出來,臣妾上前查看,看到皇上一人在水榭歇下,所以鬼迷心竅來了個魚目混珠。皇上,臣妾錯了,求皇上饒命。」
顧陌淵神平靜,臉上也沒有任何怒的跡象,「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劉婕妤:「只因皇上那晚看到臣妾躺在您旁大怒,兩個月也沒有提起要將臣妾納后宮,臣妾還是一介宮,心有不甘。所以臣妾才了歪腦筋,想出一個假懷孕的方法,讓皇上冊封臣妾。穆兒是我讓人從老家買來的孩子,臣妾至今還是子之。」
那晚天太晚,我撐著子匆匆離開,本沒有留意周圍是否有人,卻不曾早已被人頂替。
我就說,顧陌淵里喊著我的名字,即便喝醉了行事,也不至于忘記自己做過的事,而他卻整整一年沒有去看我,把我撂在冷宮一年多。
劉婕妤繼續說:「皇后娘娘當日在水榭落下了玉佩,被臣妾收起來埋藏在梅林水榭走廊下上梅樹下。」
顧陌淵當即派人去尋找我落下的玉佩。
「劉氏為榮華,欺君罔上,念誠心悔過,貶為庶人,逐出宮去。皇子顧穆,非朕皇子,同劉氏一同離宮。」
19
玉佩找到后,顧陌淵攥在手里,另一只手牽著我,角噙起一抹笑容,似是很驕傲。
「寧兒,你看,朕沒有其人,即便是那一晚被劉氏欺騙,讓朕以為朕醉酒把當了你才了,之后朕也沒有召侍寢。」
我回自己的手,幽幽道:「我若不說實話,怕是某人就打算讓自己親生兒子一直燒下去變傻子。」
「朕當時只是太氣憤了,以為你晚上去會見……」
顧陌淵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我跟說出他要說出的話。
「會見夫?」
顧陌淵輕笑,「哪有什麼夫,要說夫那也是朕。」
我瞥了他一眼,「不是你一開始夫夫地著的嗎?」
顧陌淵:「朕知錯了。」
20
很快,到了我冊封皇后當日。
顧陌淵不僅封我為皇后,還封了祁兒為太子。
我至今還懷著復雜的心,一是我不太想跟皇叔針鋒相對下去,我想好好過日子。二是,皇父臨終之托若我做不到,我怕這一世都耿耿于懷寢食難安。
我來到元兒宮中,檢查完他的功課,把邊的宮人都遣走,讓元兒坐在自己邊。
「元兒,若是皇姐重新讓你登上皇帝的寶座你愿不愿意?」
元兒搖了搖頭,「不愿意。」
我沒想到元兒不愿意,微微一驚,「為什麼?」
元兒似乎看起來很開心,「我喜歡現在這種生活,當皇帝好累的。」
我沉默一會,又問:「你不恨你皇叔?」
元兒沖我眉眼彎彎一笑,抱住我,「不恨啊。皇叔對我很好的。皇姐,你也不要跟皇叔鬧別扭了。」
21
我來到壽皇殿,跪在皇父牌位前,默默祈禱祈求他的原諒 。
愧疚涌上心頭。
我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重新讓元兒登上皇位的想法,辜負了皇父的托付。
「寧兒。」
一道悉溫的聲音從我后響起,我回頭,看到之前的皇后娘娘穆月寒出現在我面前。
「皇……太后娘娘。」
自從顧陌淵沖皇宮,我就沒有再見到皇父的皇后,元兒的母后,我還以為顧陌淵把殺了。
我
一時間不知道該喊皇后娘娘還是太后娘娘。
穆月寒沖我莞爾一笑,「你現在應該我皇嫂。」
我搖頭,「寧兒不敢。」
我之前還母后,現在怎麼敢忘本去皇嫂。
穆月寒:「那你還是喚我母后吧。」
看到元兒的母后,我眼眶有些潤,「母后,你為何在這壽皇殿,我還以為您……」
穆月寒聲音平靜中著溫,「我住在這壽皇宮偏殿。顧陌淵登上皇位并未殺我,而是把我安排在壽康宮,是我執意要住在這壽皇宮的,也好時刻陪伴先皇。」
我:「元兒呢?他是你唯一的孩子,你就不想他?」
穆月寒再一次沖我笑了笑,「我知道他現在過得很好。」
我:「……」
22
穆月寒從袖掏出一個細長的錦盒,「寧兒,這是你皇父讓我給你的,當日顧陌淵帶兵宮我未來得及給你,想再見你,便聽到你被打冷宮的消息。」
我打開錦盒,里面只有一張紙,寫著四個字:一切隨安。
「現在的局面都是你皇父所料到的,他之所以將元兒托付你,或許是怕顧陌淵登基之后把我給殺了,元兒是他中年得子唯一的子嗣,所以他希你能力保元兒。若是保不住元兒,他也希你如這紙上四個字一般,做到一切隨安,不要怨恨顧陌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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