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笑了,有好大一部分人也都跟著笑。
我又沉下臉:「自古有句老話兒,嫁漢嫁漢穿吃飯。若是這些都要我自己負責,那我嫁這人何用?」
兄長見我退親之意十分堅決,也補了一句:「窮酸人家還想娶我葉家兒,真的是白日做夢。可快走吧,以后別再登我家門了。」
葉家親屬有的礙于趙家的面子沒多說,但也有不人開始往外轟趙家人。
周淑淑可沒有想到事態會發展至此,整個人都怔在那里。
看來,趙棠高大偉岸的形象已經在心中崩塌了。
但是我看了一眼母親:「娘,葉家不留狼心狗肺之人。」
我娘看了一眼周淑淑,嘆息了一聲,揮了揮手:「把表小姐趕出去。」
「姨母,不要啊。淑淑不想走,求您留下淑淑好不好?您這樣做,以后當如何面對您的娘家之人?」
事到如今,還用這種話來威脅我娘。
「你這種白眼狼,去哪告狀去哪告狀。滾,都給我滾。」
一揮手,家丁們就用掃把什麼的往外轟著兩人。
趙棠用袍袖擋住臉面,丟了這麼大的人他也不敢再多留了。
至于周淑淑,帶著來時的那個小包與一個嬤嬤被扔出了葉府大門。
聽聞,在府門前哭鬧了半晌也沒有人理會。
而趙家只顧著自己走,哪有人去管的死活。
最后沒有辦法,就去投奔了趙家。
我此時神清氣爽,清點好了嫁妝就讓人去打通新來知府的關系。
前世,趙棠就是不知道在哪聽聞知府初來,府衙中過于拮據,便差人送去銀錢換來了一個文史小吏。
接著又是在銀錢上幫了知府幾次,便升了六案之職,了重用。
有這好事兒,為何不便宜自家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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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人回稟,果然有此事。
我便讓人抬著兩箱銀子給知府送去了,只說是捐給府衙花用。
知府也是個明白人,在打探了一下況后,便將我兄長去直升六案。
六案是管理衙門中各種文案的人員,算得上是一個小頭目。
為何不是小吏?
那是因為我銀錢使得多,送了比趙棠還要多一倍過去,理應更待見才對。
如今,再也沒有人說我們乃是商賈之家了。
今日兄長宴請同僚在自家食肆用飯,我自是親自到后廚打點。
出來時正遇趙棠,或者說他就在外面等著我。
見我出來,他忙走過來劈頭蓋臉地問:「我個位置原本是我看中的,你是從何必得來的消息?葉秋秋,馬上讓你兄長將這位置讓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笑出了聲,看周圍沒有人就盡輸出:「還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了,你父親的賭債還上了嗎,就在這里大呼小的。只要我喊一聲,信不信賭坊的人會跳出來抓你去替父還債啊?」
趙棠還真的是害怕地四看看,然后小聲說:「你何必再置氣呢?咱們也算是天作之合,你商賈之家能嫁進世代為的趙家,也算是了仕,家中男丁以后便可科舉了。」
當初我們家選中他家也是有些想法,但更多的還是我的意思。
「趙家自祖上起,最大的也就是六品小,到你們這一代更是連秀才也沒一個,早已經絕了仕途之路。想利用我嫁妝崛起,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如今,我兄長已經了衙門。自我這一代,便不是商賈之家了。趙棠,回去陪你的人,不必再來找我,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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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一個響指,有兩位黑人自暗巷走了出來。
他們口抱刀,明顯是難惹之人。
「你,你怎麼可以有如此想法呢?我自是對你深種,才覺得你也當對我如此,不會為那黃白之與我生分了。萬萬沒有想到,原是我一廂愿。」
說完他還嘆了口氣:「趙家確實是家道中落,如今也配不上你了。好好好,我走便是。」
趙棠轉,走得比烏還慢。
我冷笑,這個男人用你的時候滿都是戲。
用不到你了,便是冷狠絕。
突然間,一個人影躥出拉住了趙棠地說:「趙郎,你可是來找姐姐的嗎?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和姐姐重修舊好,但是……但是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
能這樣對我啊。」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比如說,我那個表妹如今可是連個妾也不算,為何會來到這里搶男人?
難道,不怕被別人恥笑嗎?
趙棠急急甩開喝問:「你又來做什麼?」
「是夫人,今日心郁結暈倒了,府中上下都在找你回去。」
「好了,你先走,我隨后就來。」
趙棠張還想與我說什麼,但最后嘆了口氣走了。
后的丫環還哇了一聲:「他怎麼不去臺上唱戲,那一定能做上臺柱子。」
「可不是嗎。」
這搶職還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讓那趙家直接變破落戶。
只是,要怎麼做呢?
還沒想到主意,就有人給我送來了枕頭。
12
周淑淑來了,跪地求我家給備一份嫁妝。
還說,如果不帶嫁妝,那趙家便要將發賣了。
我娘正將人扶了起來,嘆息:「早知如此你何必當初,在家中我們還能護住你,但是你……」
「給了嫁妝,便能娶你為正妻嗎?」
我笑盈盈地坐下,看著哭淚人的表妹,心大好。
「這……淑淑一介孤,趙夫人已經明確說不會迎我為趙家正妻了。但是,只要是姨母送我些嫁妝,他們至不會瞧輕我。」
「你若不與那趙棠走,姨母自會在你出嫁時為你備一份嫁妝,可現在你不但去了趙家,還當眾詆毀你的表姐,這事兒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娘雖說心善,但到底沒有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而我卻突然間開口:「行啊,你回去與趙家說,我們自會備上幾箱嫁妝過去的,讓他們在家等著就是。」
周淑淑出驚喜之,來到我面前跪下道:「多謝姐姐,您真的是對我太好了。」
我點了下頭,等出府的時候還讓丫環親自送,并送了一個荷包。
路已經給鋪好了,做不做就看的選擇了。
13
至于趙家的臉,我是打定了。
第二日,家中就準備了十抬嫁妝吹吹打打地送到趙家。
有人問起,就說是表小姐嫁趙府為貴妾,所以我們家給準備的嫁妝。
所有人都知道,那日周淑淑是怎麼背叛我葉家的。
竟然還給準備嫁妝,真的很讓人意外。
所以,大家都跟著送嫁妝的隊伍去看熱鬧。
我自然也扮男裝跟著看戲了,等到了趙家門前就停了下來。
他們家大門閉,出來管家說姨娘的嫁妝要自小門而,大門一定要正牌夫人才可以。
都已經窮酸這樣了還擺譜?
還好我早已經吩咐好了,就知道他們家慣會擺臉面功夫。
前面的婆子道:「我們葉家送出來的嫁妝已經是看在表小姐的面子上了,你們要是不想收,那我們就抬回去好了。」
說完,還真的揮了揮手就要走。
眼見著幾個大箱子要離趙家而去,管家忙住了婆子,進去之后不久,這大門就打開了。
「怎麼,我們都送嫁妝來了,就沒有個主子過來接嗎?」
婆子現在比趙家的管家還要狂,畢竟現在我家今時不同往日了。
最后,趙棠還是走了出來。
他現在就是個閑人,又是來收錢,自是親自上陣。
好戲開始了,我角挑起了一笑意。
接著,那婆子禮貌地送上嫁妝單子。
趙棠手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還沒等皺眉,就見那些漢子上去就把箱子打開了。
然后大家看到,每個箱子里裝著一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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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已經開口說話了:「瞧瞧,我們家可比你們趙家仁義多了。這可是八十八兩銀子呢,箱子也都是上好的禮箱。」
「你,你們……」
趙棠氣得臉通紅。
「你聽聽哪家納妾需要妾帶著嫁妝進門的?也只有你們趙家干得出來。我們家小姐說了,這些銀子足夠我們表小姐的飯食錢了,記得給用些好的。」
說完,就帶著人浩浩地走了。
趙棠從來沒有丟過這麼大的臉,一時間氣憤過頭,竟一口噴了出來。
這就吐了?
真不經氣。
我能來,自然不會只看這一個笑話了。
趙棠這邊才吐完了,便大聲道:「把那個小賤人趕出去,讓給我滾。」
下人剛要進去趕周淑淑,可是卻有一個聲音凄厲地了出來:「來人啊,救命啊,你們不要帶我走,我們馬上還你們錢就是。」
我直接站了起來,這才是正頭戲嘛,看來我那個表妹還是很聰明的。
已經作出了選擇。
還以為,腦不
會同意,還想再刺激一下,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出賣了趙棠父親的藏位置,讓人意外的。
眼見著他被人拖了出來,哪有上一世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
沒有我的嫁妝幫他還賭債,他就啥也不是。
別看趙家有些名,可那些開賭場的人哪個沒點背景?
就算趙老爺的鞋子被拖掉了,鼻子被打出了,他們都沒有停下來。
「各位請等一下,在下趙棠,我父的確是欠了你們的錢,但有話好商量……」
他擺著世家公子的儀態,可有些人就不會給他面子,直接一拳打過去。
趙棠鼻子都給打出了,他氣極,卻不得不躬繼續行禮:「幾位,我父年紀大了,不起這般折騰。」
「抓你也是一樣的,讓你們家帶錢來贖,不然就將你賣去采石山做苦力。」
不得不說,這賭場的打手還是懂怎麼懟人的。
我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拍手著嗓音說:「趙公子果然是大孝子,快跟著他們走吧。」
趙棠自然不會與他們走,馬上擺手說:「我們還錢,肯定會還錢的。這里有八十八兩,你們拿去就是。」
他讓人將那八十八兩銀子給收拾好,雙手奉上。
可是又被甩了一耳,打得他如玉的臉登時紅腫起來,立刻沒了世家公子的清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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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欠我們三百兩銀子,你竟用這點錢來糊弄我們?」
那壯漢說完,大家都驚呆了,沒有想到這為末路世家的趙家人竟然欠了人家這麼多賭債。
趙棠對上他們,已經沒了半點的世家氣節,不停地行禮。只說這些是利息,過一段時間肯定會還上的,讓他們先將人放了。
最后,他們還是同意了。
只是指著趙老爺:「你下次再敢跑,我就抓你兒子去抵債,實在不行,就抓你的夫人。」
賭場的人拿著八十八兩銀子走了。
等人一走,趙棠又挨了趙老爺的一耳。
「當初就讓你們乖乖地將葉家娶進門,如今便什麼事兒都沒有了。結果你們去給我擺譜,真的是壞了我的大事。」
趙老爺兇狠地說。
本來趙棠就了屈辱,臉面上過不去,卻還被罪魁禍首打。
他熱上頭,就在趙老爺再打過來的時候還了手。
一時間,兒子老子在趙府門外打一團。
「原來,你們求娶葉家只不過是看中了人家的嫁妝啊。果然是沒臉沒皮,還擺家子的譜,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我在小樓上來了這樣一句,周圍的人就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
「就你們這樣父不慈、子不孝的人家,誰好人家的兒會嫁。」
果然看熱鬧一點也不腰疼,我將大家的緒帶起來后就轉回家了。
第二日,趙夫人就帶著趙棠還有周淑淑就求到了我家。
這次姿態倒是得極低,也沒說再來求親,只說看在親戚的面子上想借五百兩周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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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今日家中只有我自己在,別人都出去忙了。
一進來,周淑淑就開始演起了戲。
哭得梨花帶雨:「姐姐,求求你救一下趙家救一救我吧。只要是讓我們渡過這關,到時候你想對我們做什麼都行。」
「哦?我是商賈之家的兒,怎麼可以讓你們求上門呢?」
我吹著茶沫,淡淡地說著。
周淑淑一下子跪在我的面前:「姐姐,看在是姐妹的份上求你了。這樣吧,等趙家渡過難關后,我帶他們在葉家門前認錯如何?」
說完,看了一眼趙棠。
趙棠咬了咬牙,那張如玉的臉上扭曲得快變了形。
最后,他長嘆一聲。
「葉小姐,請你出手救我趙家,到時我自當向葉家認錯。若明年我高中,自會上門再提親,風風娶你進趙家。如何?」
我不知道周淑淑對他說了什麼,但真讓人惡心。
我微微一笑:「這就對了嘛,求娶的可不要把姿態擺得這般高。」
趙棠和趙夫人氣得不行,但到最后聽我松口還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
「去吧,帶他們去后門接銀子就是。」
「是,多謝姐姐。」
周淑淑歡天喜地地帶著趙棠與趙夫人去后門兒了,而我讓人報了。
說我家后院要運出去店鋪周轉的銀子被人給打劫了,希他們馬上將這種可怕的江洋大盜給帶走。
很快,后院就鬧一團兒。
我走過去時趙棠已經被在地上,臉正在地上,已經出了。
那個貴氣十足的趙夫人,正被兩個年輕的衙役押著,里還在喊著冤枉。
他們看到我來了,就馬上出驚喜表。
「來了,是,讓我們來取銀子的。這可是我們家未來兒媳,讓我
們家來們家取點銀子怎麼了?快放開我。」
趙夫人驕傲地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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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捂住了,驚訝地道:「什麼?我怎麼可能讓你們把我家用來店鋪周轉的銀子帶走呢?難道,我是瘋了嗎?再說了,我可是退了和你們家的親了,怎麼就是你家的兒媳了?」
轉頭對邊丫環說:「這家人,好不要臉啊!」
衙門的捕頭聽我這麼說,就要將人帶走。
可是趙棠說:「是你,你設計害我?」
他轉頭看了一眼周淑淑:「捕頭大人,我們之所以過來是周淑淑帶我們來的。是葉家親戚,說是葉小姐要借我們錢替我父還賭債,否則我們怎麼可以知道哪里有錢可以取走?」
說得倒還是有點道理的。
這時,大家都將目看向周淑淑。
這時我的表妹竟然一下子摔在地上,哭著說:「你怎麼可以把我牽扯進來?我對你用至深,寧可被葉家趕走也要與你走。可你,可你竟想害我。」
一句話,讓趙家母子都怔在原地。
我表妹拉住了捕頭的擺:「大人,我招。是他們一早上非得拉我回葉家,我以為是來與家姐道歉的。哪知道他們竟來到后院,非得從家丁手中搶下銀錢。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說完,就哭得快厥過去了。
捕頭完全相信了周淑淑的話,趙家之前的做派大家都看在眼中。
這趙家,真不是個玩意兒。
他看向趙棠的眼神中都帶著輕蔑。
「帶走,自有大人定奪。」
趙棠在路過我時憤怒地道:「葉秋秋,你這個惡毒的人,竟敢害我。等我出來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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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啊,直接在丫環懷里瑟瑟發抖。
其實,我是在笑。
捕頭帶走的不但有趙棠與趙夫人還有周淑淑。
本來以為會掙扎,哪知道相當冷靜地跟著走了,角竟然挑起一種特別放松的笑意。
我心一,有了一種原來如此的覺。
半月后,由于我兄長與家中使銀子,趙棠與趙夫人被判獄。
趙棠被判了三年,趙夫人則被判了一年。
他們兩個進去后,趙家就倒了。
趙老爺為了還債將宅子賣了,總算還上了賭場的錢。
但是,他的另外兩個兒子也都各奔東西了,整個趙家都散了。
趙老爺不住賭場里的又再走進了那里,最后結局是被人打死在暗巷,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好吧,這里面自然有我的手筆。
至于趙夫人,在獄中與人沖突, 第二日想不開吊死在牢房中。
用來上吊的繩子,是搶了周淑淑的服編的。
至于趙棠, 一個貴公子,在獄中哪得了苦?
不過半年, 就被折磨得不人樣, 還得了很嚴重的癆病。
真的是可憐呢。
我戴著面罩去瞧了他,此時他被關在牢中, 已然沒有人靠近這邊了。
「你現在, 好似是被人棄的狗啊。」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般害我?」
趙棠有氣無力, 爬向牢門前喝問我。
看到他現在這樣子我笑出了聲:「為什麼,你還在問我為什麼?」
我走上去一腳將他的頭踩在地下。
「趙棠, 你高高在上, 從來沒將我當人。而現在你應該知道了, 這種滋味如何?」
「我并沒有……」
我嘆了口氣, 這些世家公子已經爛到了骨子里。
他們從來瞧不起子, 甚至不覺得這樣做是有錯。
我真的,沒有必要浪費時間讓他知錯了。
「想死嗎?」
我淡淡地問。
「你殺了我吧, 求求你。」
趙棠其實是惜命之人,但是已經被病痛折磨得不人樣,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很快, 你會在右邊的草鋪下發現一顆藥丸,吃下去,你就解了。」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 轉走了。
那顆藥丸是我讓人放進去的,特意尋了個江湖制毒人做的。
服下后,會被毒藥慢慢侵蝕臟而死,過程可讓人痛不生。
不過三日,我就在葬崗中遠遠看到了趙棠的尸, 正在被野狗吞食。
番外:
我去獄門口接了表妹周淑淑,只是蹲了半年大獄就很是憔悴了。
當聽到趙棠的死后,竟出了一苦笑, 還帶著幾分如釋重負。
「你是重生的吧?」
我直接問道。
「是,當初我以為自己得到了趙棠的寵, 在他的縱容下對你百般為難。可是,那日你死后。他便與姨父姨母說是我害了人,并借此要了許多喪葬費,
還將我送進了大牢。又怕我說出實, 暗中買通別人將我掐死。」
我握了拳頭:「也就是說,我的死其實不是個意外。」
「對,是趙棠他們算計好的,就為了能用你的死拉攏一下早已經與趙家疏遠的姨父姨母。這樣, 就可以在他們上得到更多利益。
「我醒悟得太晚了, 所以一重生我就想讓他們家宅不寧。還用自己的裳將趙夫人吊死在大牢中。沒有想到,姐姐也重生了。現在,你能原諒我嗎?」
表妹看著我,可是我卻無于衷。
背起包袱嘆了口氣轉走了, 我并沒有挽留,只是讓人送上了一些銀子。
現在海闊天空,再也沒有什麼可怨可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