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打仗回來,拐回來敵國皇帝給我做夫君。
因為他要娶敵國皇后。
敵國帝后是我倆白月。
我:「你人還怪好的。」
1
柯隨安從戰場上大勝歸來,帶回來了我倆的白月。
大方地表示,我倆一人一個。
他站在大殿當中,摟著他的白月宋涵。
兩個人扎眼得很。
我穿過層層人群走到他們兩個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
「這就是你說的要事?」
柯隨安見我來了,摟著宋涵的手不自覺地放下來:「皇后,涵兒回來了。
「這個皇后之位,當初一直是留給涵兒的。」
柯隨安的話理直氣壯,意思再清楚不過,讓我退位。
畢竟這個皇后之位,當初是先皇要他給我的,他喜歡的一直都是宋涵。
「不過朕不會虧待你的,朕還讓你做『皇后』好不好?」
聽到柯隨安的話,我不解地皺起來眉頭,直到大殿上被拖來了一個衫襤褸的「小乞丐」。
渾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一雙明亮又無辜的眼睛盯著我。
是凌溢。
我和他第一次相識就是在西楚的大殿上。
十二歲那年,他被南明皇帝送來當質子。
也是這樣明亮又無辜的眼神,忽閃忽閃地盯著我。
從那以后我對凌溢就像著了魔一樣地喜歡,跟在他后五年。
一起跟著夫子讀書,一起走在長長的宮道上看落日。
我原以為我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互相知道彼此的心意。
而他回南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求娶我的庶妹宋涵。
讓人送來了一份訣別書:【兩相婚嫁,各自安好。】
我到現在還記著宋涵拿著他倆的婚書向我炫耀時的場景:「姐姐,凌溢是我的了。
「我要做他的太子妃,以后也會是他的皇后。
「只要我在,所有人都會喜歡我。」說罷趾高氣昂地離開。
我氣不過,拿著剪刀剪碎了的婚服。
而柯隨安在旁邊用匕首毀了凌溢的婚服。
我倆相視一笑,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麼不對。
「涵兒肯定是有苦衷的,說過要嫁給我的,肯定是那個凌溢的。
「等我登基之后,西楚的鐵騎自會踏破南明的城墻,把涵兒帶回來。」
柯隨安喜歡宋涵,就像我喜歡凌溢一樣,全京城都知道。
所以我一直不喜歡柯隨安。
什麼眼,竟然喜歡宋涵那樣的綠茶!
當天晚上我們就因為凌溢和宋涵的事打了一架。
宋涵過來拿婚服的時候,見到我倆這樣狼狽的樣子,又是對我一陣嘲諷。
「姐姐,就算你剪碎了我的婚服又怎麼樣?凌溢他是不可能喜歡你的。
「他要娶的人是我。」
宋涵順利地嫁給了凌溢,從太子妃到皇后,一路順遂。
而我則在柯隨安登基后,主東宮,把凌溢深埋在心底。
過了那麼多年,連我自己都差點以為忘記他了。
我與柯隨安雖然沒有男之,卻有夫妻之義。
我盡力學著做一個好皇后,代他長侍太后跟前,六宮和睦。
努力賢良淑德,端莊自持。
大國師說,我長大了,變了一個合格的皇后。
可惜皇帝還沒有長大,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2
柯隨安擁著宋涵坐到龍椅上,半闔著眼睛:「皇后,你去做凌溢的皇后,讓涵兒來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嘩然,紛紛跪了下去。
幾個老臣連忙表示不可:「陛下,這怎麼行?」
「聞所未聞啊!」
荒唐!
這太炸裂了,我有些接不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跟邊的宮確定了好幾遍之后,才相信剛剛我沒有聽錯。
不知道是柯隨安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的皇后之位坐得好好的,憑什麼要讓給宋涵?
「本宮不同意。本宮的皇后是之位是先皇所定,陛下要是想要廢后,不如先問問先皇。」
撂下這句話就準備離開。
臨走之前卻被人抓住了擺,凌溢眨著眼睛,可憐地看著我,聲音如蚊蚋。
「求娘娘垂憐。」
凌溢從來不會這樣低聲下氣地說話。
「真是瘋了。」我甩開了凌溢的胳膊,一個人回了長春宮。
3
宋涵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默默發呆。
雖然是亡國皇后,卻能在西楚皇宮來去自如。
穿著華麗的宮裝,腰盈盈一握,行走坐立間都
能讓男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姐姐,好久不見。」
我看著宋涵,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了一句:「滾。」
一直以來我都不喜歡宋涵,先是因為阿爹的偏心,后來是因為凌溢。
宋涵冷笑,把我宮所有的宮人都趕走了,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姐姐,這長春宮以后就是我的了,要走的人是你還差不多。」
「賤人。」我實在忍不了,抬手就是一掌打到了宋涵臉上。
我已經多年沒有發過火了,宮里人都說我溫和,是紙糊的子。
宋涵低下頭了眼淚,眼中滿是狠厲,掛上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有點瘆人。
「宋涵,凌溢那麼喜歡你,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宋涵毫不在意地說道:「有什麼對不起的,反正我從來沒有過他。
「誰能讓我當皇后,我便嫁給誰。」
說罷掀起來袖子,出了一節小臂,上面坑坑,滿是猙獰的傷疤。
「凌溢他就是個變態,他親手害死我們的孩子,還把我打這個樣子,這樣的男人,我憑什麼為他守節?」
看到宋涵胳膊上的傷疤,我不敢相信。
記憶中的凌溢溫潤,為人隨和,為人世讓人挑不出來一點錯,怎麼可能行為如此。
宋涵整理好袖,不不慢地說著。
「說起來讓你嫁給凌溢當皇后這個建議還是我提的,沒想到陛下一口答應了。
「你不是對他深種嗎?以后這個變態就是你的了。
「我倒是想看看以后他是怎麼折磨你的。」
我覺口悶悶的,太疼得厲害:「本宮不同意,就算死也不會把后位讓給你。」
4
話音剛落,柯隨安從后過來。
他周氣質很冷,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悅地看著我,尤其是宋涵梨花帶雨地倒在他懷中,控訴著我的「暴行」。
「隨安哥哥,你的皇后好像不太喜歡我,要不你還是放我出宮吧。
「我留在宮里,沒名沒分,還要看人家冷臉。」
宋涵向來喜歡惺惺作態,矯造作。
賤人就是矯。
我對此不屑一顧。
我坐在榻上面,看著兩個人你儂我儂,心底一陣唏噓。
「宋景,這件事由不得你不同意。
「你多年未有所出,恬居后位多年,朕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
柯隨安抱著宋涵離開后,凌溢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
他換了一素,渾縞素,跪在殿:「求娘娘垂憐。讓罪人侍奉娘娘。」
我被凌溢嚇了一跳,但立刻明白了是柯隨安帶他來的。
總覺有些不對勁,地不安。
柯隨安之前雖說行事慌張,大肆鋪張浪費,但是也不像能做出如此離經叛道之事。
皇后另嫁,荒唐至極。
柯隨安出征前,我曾去找大國師算過一卦。
大國師算了很長時間,面凝重:「大兇。恐怕會搖江山社稷。」
大國師話說得再明白不過。
但是柯隨安大勝歸來,舉國同歡。
我死死地盯著凌溢,想要從他上看出什麼,但是無論我怎麼試探,凌溢都緘口不言。
沒辦法,只能讓他坐在榻上。
「凌溢,你變了。
「本宮記得從前的你渾傲骨,若是遇到如此屈辱的事,定然不會茍活。」
凌溢形微微一,慢慢仰起來臉。
歲月并未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一如記憶中的那般好模樣。
「娘娘,難道您沒變嗎?
「皇帝這麼欺負你、凌辱你,把你的尊嚴狠狠踩在地上,可你還要繼續做他的皇后。」
許是傷太過嚴重,凌溢說話很費勁,不停地咳嗽。
「當年其實我向西楚皇帝求娶的人是你,只不過西楚皇帝不同意,這才換了宋涵。
「我知道你過得也不容易,不是真心想要做這個皇后。
「跟我走,我們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居不好嗎?」
他目灼灼地看著我,期待著我的回應。
如果在以前,我可能會心,跟他走。
可這麼多年的宮規禮教下來,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我是皇后,不可逾矩。
我厲聲拒絕,讓沉芫把他打了出去。
沉芫回來后眼神有些游離,支支吾吾地說道:「娘娘,孝明帝在外面一直跪著不肯走。」
數九寒天,外面還下著大雪。
我下心腸,他要跪就跪著吧。
5
凌溢在宮門前跪了一天,都凍僵了,脊背都沒有彎下。
大國師過來的時候,看到如此景象,長長地嘆了口氣。
「孽緣啊!」
我心中煩,看不清眼下的迷局,和大國師坐在窗前圍爐煮茶。
「大國師可知眼下,本宮要如何行事?」
「殺了南明帝后,方可解我朝患。」
殺了凌溢?
可是當初他救過我。
十三歲那年我被賊匪所擒,是凌溢不顧危險把我救出來,還把隨所帶的平安符送給了我。
大國師看出了我的猶豫,目矍鑠:「娘娘若是不忍心,老臣可以做這個惡人。」
旋即起。
我連忙攔住了大國師:「讓本宮再想想。」
大國師見狀,失地搖了搖頭,拂袖離開。
而此時的凌溢早就被凍得不樣子,暈倒在雪地中。
雪花一片一片砸到他上,我讓沉蕪送他去了偏殿,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6
除夕佳節,舉國同慶,流水一樣的珍饈佳肴被送進了皇宮,數不清的銀兩堆砌了金碧輝煌的殿堂。
柯隨安整日沉迷于宋涵宮中,為此特意讓宋涵持宴會。
沉蕪過來說,宋涵因為不喜歡小太監送來的新,把人給打死了。
我心中氣翻騰,真是翻了天了,在宮人的擁護下到了崇明殿。
宋涵回宮不過數月,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拔地而起,讓人咋舌。
而數月以來,前朝局勢風云巨變。
柯隨安竟然把武將的兵權全收了回來,罷黜不肱之臣。
這些人大都是反對宋涵主中宮之人。
西楚本就缺乏良才,我去勸過柯隨安幾次,而他總是以后宮不得干政之名將我駁回。
有一起我與他起了沖突,他拿起滾燙的茶水直接潑到了我臉上。
養了好幾個月才好。
宋涵見我來了,仿佛是要故意激怒我:「姐姐,空有個皇后的架子,卻不夫君所喜,獨守冷宮的滋味不好吧。
「柯隨安已經不要你了,你為什麼不跟了凌溢。」
明艷的小臉笑得爛漫,卻又帶著不盡的嘲諷。
我并沒有過多理會,讓沉蕪帶人把宋涵扣下,狠狠地掌。
「宋涵,你在我西楚宮如此放肆,草菅人命。
「本宮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你自行了斷吧。」
宮人端著錦盤進來,三尺白綾、匕首、鶴頂紅,讓宋涵選一個喜歡的,自行了斷。
大國師的聲音在我耳旁不住地響起,一定要殺了南明帝后。
宋涵見狀,一點也不害怕,掙扎著想要甩開沉蕪,卻被沉蕪打了幾掌,臉都扇腫了。
卻還是囂張地說:「姐姐,你當真毫不念姐妹之,要殺了我嗎?」
聽宋涵這樣說,像是有一顆小石子砸進了我的心中,猶豫不決。
我雖然不喜歡宋涵,恨,但從未想過要的命。
在我猶豫不決時,柯隨安沖了進來。
而宋涵似乎早有預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匕首了自己的膛。
沒有一猶豫,甚至還有一快意。
柯隨安一腳踹在了沉蕪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摟著宋涵,眼眶瞬間紅了,大著請太醫。
宋涵臉慘白,強撐著一口氣:「隨安哥哥,都怪涵兒不好,不能侍奉你了。
「你別怪姐姐,也是為了你好。
「就是可憐了我們的孩兒,還來不及睜開眼。」
我們這才知道,宋涵已經懷有孕。
柯隨安怨懟地看著我,如果他眼中有刀子的話,下一刻就能刺進我的膛。
「宋景你干什麼!
「不就是打死了一個小太監,一條賤命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涵兒有什麼好歹,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7
聽柯隨安這樣說,我心里一陣悲涼,讓人扶著沉蕪離開。
又讓宮人好好安葬那個小太監,善待小太監的家人。
我拿著手中的書簡,心里得要命,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一個影落在我眼前,帶來了一株安神的百合花。
我抬頭看,對上凌溢的目。
他的傷早就好了,一直被我關在偏殿,不知道怎麼出來的。
他自顧自地坐在我面前,主給我研墨,就像年時我坐在他側一樣。
「宋景,你在因為今天的事難過嗎?
「你難過不是因為柯隨安和宋涵的事,而是他們視人命為兒戲。
「景兒,你在深宮七年,難道還沒有看明白嗎?
「柯隨安早就變了,人一旦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力,都會變的。」
我不得不承認,柯隨安早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他生殺大權,是皇帝。
我反問凌溢:「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凌溢頓了頓,啞然淺笑,如
春花般絢爛:「帶你走。」
帶我走?
南明早就不是積貧積弱,隨意被西楚榨的邊陲小國了。
怎麼可能輕輕松松地被滅國,果然是有謀。
凌溢的氣息灼得我發燙,清風卷著他的發,他眼里彌漫著笑意,在他即將覆上我的手時,理智的一面把我拽了回來。
「本宮是不會跟你走的,本宮是西楚的皇后,永遠都是。
「你還是盡快出宮吧。」
8
過了兩日,柯隨安邊的侍來喚人,讓我去崇明殿一趟。
侍的臉沉沉的,讓我自求多福。
想來不是什麼好事,我誰也沒帶。
剛進大殿,幾名金甲衛便將我團團圍住,柯隨安坐在主位上,眼神淡漠地看著我。
「來人,取皇后的心頭。」
「誰敢!」
我厲聲呵斥,為首的金甲衛聞言停下來,看向柯隨安。
宋涵的孩子沒有保住,也危在旦夕。
柯隨安遍尋天下名醫,一自稱三元的游方老道說有一偏方可救宋涵姓名。
需要至至貴之人的心頭,就差點名道姓說我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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