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半年回來，未婚夫邊多了個容貌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姑娘。

正當我要另擇良婿時，卻意外地聽見了小替的心聲。

【姐姐，別嫁給老流氓！他們叔侄倆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姐姐，別不要卡太死。】

【姐姐，我超。】

后來，我府里多了個好似孿生的妹妹。

日日抵足而眠，頸而臥。

1

我和梁晗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他家是簪纓世家，而我家的富貴是兩代人從戰場上掙回來的。

半年前，我隨軍護送糧草去了邊關。

我風塵仆仆地趕回京城。

可僅僅半年而已，梁晗邊就多了個長得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姑娘。

變了心的男人，一文不值。

我決定退婚，全他們。

可梁晗卻像得了紅眼病一樣，求我不要離開他。

他急切地解釋：「我只是太你、太思念你了，所以見到綰綰后，才會把留在邊。」

他的解釋，讓我更加失。

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我從小就認識的那個芝蘭玉樹的梁大公子。

我對他說：「你若是承認移別，或許我還能高看你一分。」

一陣拍掌聲從旁傳來。

梁逸川走近我們，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他是梁家老太爺的老來得子，雖是庶出，卻被寵得。

如果說梁晗是世家子弟的好榜樣，那麼梁逸川就是紈绔公子的領頭羊。

梁逸川煽風點火：「棠棠說得對，大侄子就承認了吧。這半年來，你和那個綰綰的小人出雙對，恩甜極了。」

梁晗臉鐵青，沉聲道：「小叔，這是我和棠棠的事。」

梁逸川不理他，轉而問我：「棠棠，我尚無婚約，不妨考慮一下我？」

頓時，梁晗的臉更黑了。

他急道：「棠棠，婚姻大事不可兒戲。」

我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我不是那種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人。

梁晗非我良配，梁逸川更加不是。

我是當朝大將軍之，何必非要在他梁家選婿呢？

難不還能是為了做梁晗的長輩？

那我是有多大病！

2

【姐姐，別嫁給老流氓！他們叔侄倆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我愣了一愣，驚訝地看向梁家叔侄。

在梁府，居然有人敢這樣說。

然而，梁晗和梁逸川都只是疑地看了看我，好像沒有聽見這道指責他們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過去。

只見那個綰綰的姑娘，正急切地看著我。

見我看過去，跑了過來。

這時，梁家叔侄才看見。

梁晗蹙了眉頭，對沉聲說：「你怎麼來了，不是你待在屋里別出來嗎？」

梁逸川看熱鬧不嫌事大：「棠棠，這就是我大侄子找的小人。別人都說長得像你，我卻覺得不及你萬分之一。」

小替容貌與我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

我木訥無趣，卻是活潑靈。

此刻，像一朵白蓮花一樣，滴滴地說：「大爺分明說過，我不僅溫可人，而且細膩，不是常往邊關的那種人能比的。」

話落，梁晗不悅地瞪了眼小替，卻沒有反駁。

我也看著，聽見了的聲音，但沒看見張說話。

【姐姐，睜大你那雙麗的大眼睛，可別被渣男騙了，他就是個冠楚楚的偽君子。】

梁逸川見針：「棠棠，我這大侄子虛偽得很，不像我，坦率真誠。」

【呵呵，半斤八兩的狗東西，你也沒好到哪去！】

【姐姐，這叔侄倆都不能嫁。】

我確認了，這是小替的心里話。

只有我能聽見。

聽在心里罵梁家叔侄，還有趣的。

【嗚嗚，姐姐，別不要卡太死，我比他們好多了。】

【姐姐，我超。】

我徹底地驚呆了。

小替我？！

3

梁晗的臉黑了又黑。

他不能對梁逸川發作，便把火氣發在了小替的上。

他滾。

小替泫然泣，卻不是可憐地看著梁晗，而是看著我。

【姐姐，為了不讓你被渣男騙，我得罪了渣男，大概是見不到明天的太了。】

【姐姐，你要記得我啊！】

【唉，我又不能直接把心里話對你說，你一定是把我當作討厭的綠茶，恨死我了。】

我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頭。

小替方

才的行為，確實是自尋死路。

若是想爭寵，應該設計陷害我，而不是在梁晗對我解釋時拆穿他。

我開口說道：「我與綰綰姑娘有緣，想討了做丫鬟。」

梁晗愣了一下，眼睛里出笑意。

「棠棠，你就是吃醋了才說氣話。我現在就趕出府，以后不要再說退婚這樣的話了。」

【姐姐你看清楚渣男呀！】

小替急得咬手帕了，不斷地在我腦海里重復這句話。

梁逸川嗤笑道：「大侄子可真狠心，綰綰小人已經急得快哭了。」

可不是嗎？

小替的聲音響個不停。

【姐姐，一次不忠，百次無用。男人找了小三，就會找小四、小五。】

【你別指他會認錯悔過，就算你原諒他了，勉強繼續在一起，你心里也會一直膈應，久而久之必怨偶。】

【姐姐，好馬不吃回頭草。】

【憑什麼渣男犯了錯，可以浪子回頭金不換，姐姐就要陪他演一出破鏡重圓，全狗男人的假深！】

【追妻火葬場，從來都只是人的幻想。期盼男人回頭，尤其是盼著破鏡重圓的，都是腦惡化的表現。】

【姐姐，我好想罵醒你，嗚嗚嗚。】

我還什麼都沒說，小替似乎就已經腦補了幾場大戲。

4

我問道：「綰綰姑娘可有賣契？」

小替的眼睛倏地一亮，驚喜地說：「姐姐，我沒有賣契，是自由。」

說完，便立刻捂住，驚慌失措地看著我。

在心里說：【我順勢留在梁府，可不是為了給梁晗做妾，而是為了等姐姐回京。】

我雖然心中疑，但還是不住彎了彎角。

沒有賣契，小替是去是留，梁晗也就奈何不得了。

最后，我把帶回了李府。

我父兄在邊關，母親常年禮佛不問俗事，家中大小事務都是我做主。

我向母親問安，稟報此事。

母親念了聲佛號，說：「你自小就主意大，與梁家這樁親事，也是你自己要定下的。如今你自己提出退親，便退吧。」

果然如此。

很多時候我都看不母親的想法，也不知道究竟是否在意我這個兒。

我有些黯然傷神地回了我自己的院子。

小替興地竄到我跟前。

「大小姐，我以后就是你的丫鬟了吧？」

這句是說出來的。

在心里還有一句：【以后可不可以帶我一起上戰場，讓我做個副將？】

我搖頭失笑。

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不知道戰爭的可怕。

「你是貴客。」

「不用做丫鬟？」

「不必。」

小替閃著星星眼，得寸進尺：「我可以你棠棠嗎？」

「可以。」

名字起了，就是讓人的。

小替十分開心，蹦蹦跳跳的。

「棠棠！」

「在。」

「棠棠！」

「……」

5

小替在我隔壁的廂房住了下來。

喜歡睡懶覺，我晨練完準備用早膳時，還在睡。

我讓丫鬟去喊，瞇著惺忪的睡眼，搖搖晃晃地走到我邊。

「棠棠，睡懶覺是人生一大快活事。從明日起，你就跟著我一起快活，睡懶覺！」

我的手像不控制一樣，敲了一下。

愣了一愣，后知后覺地用雙手捂著被打的腦袋，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早起就早起嘛。」

聲音的，好像在跟我撒。

我口而出：「你跟梁晗也是用這種語氣說話嗎？」

頓時，小替的心聲滔滔不絕。

【我的天哪，白月還是喜歡渣男，把我放在邊，是為了阻止我和渣男在一起嗎？】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攻略白月主？狗比系統不做統，把我扔過來就關機。】

【原劇里，棠棠被梁晗得無完，然后嫁給梁逸川，讓梁晗悔不當初。】

【這明明是一本追妻火葬場男二上位的小說，可是狗系統說，正文大結局后，棠棠只不過是跳了另一個火坑。】

【梁逸川和梁晗都不是好東西，叔侄倆的劣是一樣的。】

【嗚嗚嗚，我可憐的棠棠。】

【哦，還有可憐的我，我只有功攻略棠棠才能回家。】

我慢條斯理地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心卻是已經炸開了鍋。

小替是何意？

我怎麼有好多聽不懂的？

但是有一點，我聽懂了。

要離開！

6

我和小替剛用完早膳，下人就來稟報。

梁晗來了。

我讓人把他請到花廳相見。

他和以往一樣，從容自若地飲茶相候，還和我府里的小丫鬟有說有笑。

我制止其他人出聲，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和小丫鬟才發現我。

「棠棠，我聽說西市最近很熱鬧，有人在那里買到了寶馬良駒，我想邀你過去。」

「多謝梁大公子好意，我最近家中事務繁忙，便不去了。」

「棠棠，你不要跟我這麼生疏，好不好？」

梁晗急切地看著我，看上去表誠懇真摯。

【棠棠穩住，別被梁晗騙了！】

小替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里。

不一會兒，就氣吁吁地趕到了。

慢慢地走到我邊，茶里茶氣：「原來是有貴客來了，難怪棠棠拋下我一人，走得那麼匆忙。」

這番表現，分明是對著我撒吃醋。

梁晗震驚地看著，然后再看看我。

我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小替喜歡我這事，我也還在消化中，更沒必要對梁晗解釋。

小替也咳了起來，咳得楚楚可憐，甚至眼中沁出意。

我從梁晗的臉上看到了一抹心疼。

他對小替果然是了真。

小替的心聲傳我的腦海。

【棠棠，快放下渣男吧！】

【不要吃我的醋，我不喜歡梁晗，他也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喜歡的就是我們這個類型的人。】

【你是將軍府貴，我是平民百姓，所以他追著你死纏爛打。】

7

小替心里想的那些話，不無道理。

我重新審視梁晗，審視我們的過去。

我和他從小相識，小時候也算是曾經在一塊長大過的。

但是，后來我隨家人一起搬到了邊關，直到及笄之年，才和母親一起回到京城。

梁晗面如冠玉，眉如朗星，是京城許多貴婦心中的佳婿人選。

他屢次向我示好，加之我們從小認識，我便決定從聯姻對象中選擇他。

我所嫁之人必定門當戶對，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有個通房，將來有個妾，都是尋常之事。

我做好了與人共侍一夫的心理準備。

但是，當我真正地親眼看到梁晗邊有別的人時，我還是到了惡心，全心都在抗拒。

雖然，這個人很特別。

想到這里，我下意識地看了眼故作弱的小替。

小替與我四目相對，眼神躲閃了一下。

【棠棠該不會看出來，我是裝可憐扮綠茶吧？】

【不會的不會的，要不，怎麼看不出來梁晗渣呢？】

【嗚嗚嗚，我犧牲這麼大，棠棠可千萬不要跟梁晗破鏡重圓啊！】

聽著小替糟糟的心聲，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我鄭重其事地對梁晗說道：「退婚之事，我意已決。」

梁晗「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棠棠，不要再胡鬧了！」

小替替我說道：「梁爺，棠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聽不懂，是因為種不同嗎？」

梁晗不可置信地指著小替問我：「你要退婚是因為嗎？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對我這麼絕？」

小替又搶在了我前面。

「梁爺，我是你找來的，你對我見起意，花言巧語地把我騙到梁府。不管我做什麼，都是你的錯，你應該好好地反思自己。

「哦對了，你能背著棠棠找我，就已經說明你對棠棠的是假的，你對棠棠不忠。

「你自己的問題，就不要妄想推到我們上了，做個有擔當的真男人吧。」

小替的道理，一套一套的。

說得梁晗一句話都沒法反駁。

我也對刮目相看。

8

數日后，一群家小姐相約打馬球。

我也收到了一張請帖。

小替好奇地問：「這些貴們會騎馬？還會打馬球？」

【書里好像沒有打馬球的劇，都是各種宴會。】

【我還以為古代千金小姐都是弱不風的，不是繡花撲蝶，就是詩作對。】

我替解：「貴們學什麼，看各家對后代的教育，也看們自己的意愿。本朝尚武，許多貴族千金都學過騎馬，會打馬球。」

「原來是這樣。」小替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

【怎麼突然覺，我比古代人還封建？】

【架空，架空！是因為架空。】

小替在心里說的話，似乎永遠都是這麼有趣，就是太難懂了。

「棠棠，你去嗎？」

「你想去？」

「嗯嗯！」

【我太好奇了，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族千金是怎麼打馬球的？】

「好，我帶你去。」

就讓小替長長見識。

小替高興得蹦蹦跳跳。

「棠棠，我們穿什麼服？要帶什麼過去？

「那些世家千金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吧？

「我可以上場嗎？」

小替的問題還多。

我看了看的小板，說道：「你若是想上場，那就練一練吧。」

于是，小替開始跟我到演武場訓練。

騎在馬上瑟瑟發抖，也不敢，看上去要哭不哭的樣子……

有點……搞笑？？

我清了清嗓子，拋開雜念，繼續教騎馬。

小替學得很快，等能夠平穩放松地騎在馬上時，我不大用力地拍了一下馬屁。

馬跑起來，小替起來。

最后，我躍上馬，帶圍著演武場跑了一圈。

下馬后，小替就不害怕了，纏著我繼續帶騎馬。

無奈，我只得帶著騎馬跑了一圈。

就連侍從們都說，我簡直把小替當親妹妹一樣，十分縱容。

9

相約打馬球這天，各家公子也來了。

梁晗湊到我跟前，蹙著眉頭說：「棠棠，我這幾天上門找你，你家門房總是攔著我。」

「哦，是我吩咐的。」我淡淡地回了一句，略顯不耐煩。

「棠棠，為什麼？我已經向你認錯了，我只你一個，我對其他人都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