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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 第 17 節 第九次攻略

高三那年,我在地下拳館撿到一個小啞

他答應要保護我,但大火漫天時,他卻奔向了我的妹妹。

重來一世,我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話都不會說,滾吧。」

那晚,他跪在暴雨中,一遍遍朝門口比畫著:

「為什麼……這次就不要我了?」

1

我捧著一束花推開包廂大門時,江昀正跪在地上,著妹妹腳背上的油。

「還有這里,都要干凈哦。」

蘇晴竇紅的指尖著一杯紅酒,搖搖晃晃,又將腳朝里送了幾分。

我看著江昀寬厚沉默的背影,握了雙拳:

「妹妹真是好雅興啊。」

我把慘白的花摔到懷里,花瓣窸窸窣窣地掉落,滾落到的小禮服里。

聽到悉的聲音,江昀把子又向下埋了埋,仿佛這樣,我就能忽略他的存在一樣。

2

第一次見到江昀的時候,他正在被一個比他高一頭的拳手按在地上打,招招都是死手。

我戴著黑的衛帽,靠在不遠的欄桿,用舌尖挑了挑口中的棒棒糖。

還不停?

地上那副古銅影漸漸沒了靜。

我心不好的時候,喜歡一個人來地下拳館。

拳拳到的聲音刺激著我麻痹的神經,偶爾讓我覺得,自己好像還活著。

在這里,死個人,不是什麼稀罕事。

我皺皺眉,正準備抬腳離開,后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上沒一塊好,卻幾乎在一瞬間蓄滿了力量,朝對手狠狠打去。

后來在人群的歡呼中,我才聽明白這一轉變的緣由:

「好好的,非要罵江昀死啞,沒被打死就不錯了。」

3

「誒,死啞。」蘇晴把腳蹺在他的古銅肩膀上,眼睛卻瞟向我手中的習題冊,「我的好姐姐,你還以為他是因為你說他績不好,才不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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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傻了,昨晚你發消息求和的時候,你猜我們在干嘛?」

「我欺負他?他一拳就能打死我,如果不是心甘愿,他會做這種事?小趣罷了,姐姐沒玩過?」

蘇晴瞇起眼睛,言語輕佻傲慢。

也是,江昀是誰?

當初我把奄奄一息的江昀救回家的時候,他寧愿半夜發燒燒死,也不肯讓我照顧他。

他偏執,倔強,滿臉戒備,像是一頭闖人類世界的巨大猛

如果不是他心甘愿,沒人能他。

他什麼也沒有,所以什麼也不怕。

他經常這樣寫。

可是,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蘇晴在廢棄教室里喂他蛋糕,他沒有拒絕的時候嗎?

是蘇晴衫不整地故意出現我家的時候嗎?

還是在某一個沒有送我回家的夜晚?

中憋著一口氣,把厚重的習題冊甩到了他的脊背上。

習題冊像是幫我泄憤一般,在他的后背劃出一道目驚心的紅痕:

「江昀,你抬起頭看著我,只要你搖搖頭,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

蘇晴在學校就是個喜歡霸凌的主兒,誰知道江昀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把柄在手中。

想到這里時,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我這是在為自己的男朋友開嗎?

江昀抬起頭來,角的油被他重重抹去,和相接。

我試圖在他臉上找到屈辱,猶疑或者是不忍,但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呵,姐姐,差不多得了,別把我的寶貝急了。」

半俯下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起伏。

好,好得很。

從我十歲那年,蘇晴和那艷俗的媽媽強勢地闖我家后,從沒停止過搶我的東西。

我的兔子玩偶。

我的彩鉛筆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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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我的男朋友。

……

只要看上,就沒有得不到的。

仿佛是附著在我脊背上的黏,甩不掉,扔不開。

我能一拳打死蘇晴,但總能以小白花的姿態一次次搶走屬于我的東西。

我曾以為江昀會是一個例外。

畢竟,他曾在我高燒不退的夜晚,抖著雙手,抱我去五公里外的醫院。

他曾在我每個晚歸的夜晚,默默跟在我后,把跟蹤我的暴狂送進 ICU。

他也曾在本子上,笨拙地寫下過:【只喜歡蘇念小姐。】

……

我轉離開,一把將三層高的蛋糕塔推倒在地,頭也不回地朝樓下走去。

大火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蔓延的。

4

最初只是樓下的一陣,而后是漫天

的濃煙。

聲,奔跑聲,警報聲,我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是覺后背鉆心似的痛,眼里沁出豆大的淚珠。

我下意識地后的江昀,他最看不得我哭了。

平日里,他會無措地將我攬在懷里,糙的指腹一遍遍地挲著我的眼尾。

但在我被熊熊燃燒的房梁住時,他卻轉奔向了我的妹妹。

甚至沒有一猶豫。

我抬抬手,算了……

5

「你個小丫頭片子,真要買下我們的拳手?」

耳邊再次響起一陣轟鳴,映眼簾的,是拳館老板刀疤的臉。

后,是帶著一傷的江昀,眼神漉漉的,帶著久違的意。

我重生了,回到了買下江昀的那天。

手中的銀行卡,朝后邊躲了躲:「話都不會說,讓他滾吧。」

離開拳館時,后響起了刀疤的聲音:「我就說嘛,小丫頭片子,哪兒來的錢買下我的鎮館之寶。」

其實,我爸雖然在家事上拎不清,但卻沒過我吃穿。

也正因為這樣,我上一世才能在地下拳館花重金贖回江昀,養好了他的一傷,還教他讀書認字,花了很久捂熱他的心。

但這次,我不想了。

不管是誰,最后總會奔向蘇晴。

前世炙熱的火焰好似在瞳孔中燃燒,我加快腳步,跑回了家里。

6

烏云不知何時遮住了天,暴雨帶起了一層霧氣。

我正準備上樓時,看到窗外似乎跪著一個寬厚的背影。

暴雨順著他的脊背一路向下,我瞇起眼睛,仔細辨認著他的手語:

「為什麼……這次就不要我了?」

的閃電劃破天際,大雨漫起了一層炙熱的水汽。

我推開門,雨滴像毒蟲一樣趴在腳邊,帶來涼意:

「你來干什麼?」

我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朝屋里

他渾了,白的襯著腰腹,一呼一吸。

江昀的嚨是在七歲那年,被醉酒的父親灌下開水燙傷的。

他不喜歡別人他「啞」,也不喜歡手語。

如果不是小時候去孤兒院問過,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江昀抿著,眼底的霧氣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每次惹我生氣時,他總是這副表

雷聲自遠滾滾而來時,我心了一瞬:

「滾進來吧,別死我家門口。」

他站起時,腳步有些踉蹌。

我這才想起,他曾經說過,十二歲那年,因為贏了不該贏的人,被人按在地上狠踩,右膝蓋的傷一直沒有好利索。

我收回目,將巾遞到他面前:

「自己干凈,雨停了就走。」

江昀的手依舊是漉漉的,像只小一樣,試探地勾了勾我的掌心。

總是這樣。

他第一次瞞著我去地下拳館打架,搞得自己一傷時,也是這樣勾著我的掌心。

我收回目,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不會說話就算了,聽也聽不懂嗎?」

我再沒有給他機會,逃也似的跑到了樓上。

前世,他奔向蘇晴的背影浮現在眼前。

被背叛的滋味兒,還沒嘗夠嗎?

7

那晚,雷聲很晚才消停。

我睡得很不踏實,火舌爭先恐后地舐著我的脊背。

醒來時,已是滿頭大汗。

江昀不知什麼時候走的,巾被疊放整齊,規規矩矩地擺放在茶幾上。

許是從小沒有家的概念,上一世,他對這些瑣碎的家務事十分熱衷。

我曾叼著雪糕看他熨服,打趣他是「賢夫」,紅了他的耳尖。

現在想想,還真是稚。

怎麼會那麼輕易地,去肖想未來呢?

我心里煩躁,隨手撥巾,仿佛這樣,才能抹去江昀的痕跡。

之后的兩個月時間里,江昀再沒出現過。

暑假悶熱又漫長,卻也眨眼就過去了。

開學那天,熱鬧中帶著幾分焦慮,像病毒一樣彌漫在空氣中。

蘇晴今年升高二,開著跑車大搖大擺地來學校,吸引了不艷羨的目

從小到大,慣于喜歡搶風頭,我的東西,更是一個都舍不得放手。

哪怕是江昀。

我定定神,剛坐下,班里忽地響起一陣歡呼聲。

抬起頭,正對上江昀的目

他瘦了許多,顴骨微微凸出,下頜線也更加清晰。

常年地下拳館的生活,使得他看起來比班上的男生了許多。

「轉來的新同學,基礎還不錯,大家多多關照。」

「去吧

,隨便找空位坐,拿出假期留的五十張卷子,答案自己對啊。」

班主任劉老師扯著嘶啞的嚨,將答案一排排傳下來。

江昀迎著班上所有人的目,緩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不是吧,他要坐蘇念旁邊,可是出了名的格孤僻。」

「啊,為什麼不找我當同桌?」

翻飛的試卷聲蓋不住周圍的竊竊私語,我昂起頭,正對上他的目

「我……我可以坐……這里嗎?」

沙啞的聲音灌耳朵時,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江昀居然開口說話了。

他似乎是剛恢復不久,每說一句話,都要極其艱難地吞咽口水。

其實,江昀聲帶沒有完全損,是有機會再次開口說話的。

上一世,我曾想著要不要帶他看看嚨,他死活不肯。

他聽不得別人他「啞」,也不肯面對不能說話的事實,是因為始終無法直視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傷害這件事。

這次,怎麼會……

我愣愣地看著他,直到老劉扯著嗓子讓他趕坐下時,才回過神來。

可是為什麼呢?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被他攪得一團糟。

我摔下手中的筆,著兜朝教室外走去。

我爸財大氣地給學校捐過一棟樓,再加上我平日孤僻慣了。

除了江昀,沒有人在意我突然地離開。

想想我這一世,雖然沒有買下江昀,他卻以另一種方式,再次來到了我的生活。

本來想,高考后再找兩人算賬的。

何必呢?

我朝學校中心的人工湖里扔著石子,江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后。

「我知道你生氣……」

他有些著急,但嚨顯然一時間無法承這麼多話。

我歪頭看著他,慢慢站起來:

「哦?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氣你一聲不吭地離開家里,轉頭就和我最討厭的妹妹好上了?還是氣你,在火場拋下我,一走了之,還是……」

我點著他的膛,步步

江昀眼波流轉,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也重生了。

但他既然肯為蘇晴而死,這一次,又為什麼來招惹我呢?

我抬抬下,指了指他后的湖水:

「沒錯,我是生氣,你跳下去,我就原諒你。」

我十二歲那年,媽媽病故,爸爸當年就把新歡帶回了家,還有一個只比我小一歲的兒。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可以依靠的人,在那一年就已經全然消散了。

直到我把江昀撿回家的時候,我才第一次,想要全心全意地依靠一個人。

可在大火漫天的時候,他還是奔向了蘇晴。

我沒有在第一時間找他算賬,不代表我心中沒有怨氣。

江昀不會游泳,他不可能跳下去的。

我冷笑一聲,扔下他轉離開。

這次,他沒有跟上來。

8

我心里憋著一氣,剛踏上轉角的樓梯,就看到蘇晴帶人將一個小姑娘圍在墻角,扯著領子拍照。

見我走過來,抬腳就把生踹到一邊,雙臂環,居高臨下地睨著我。

轉來學校沒兩天,就自小團,四霸凌。

學校看在那棟樓的面子上,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這并不代表,我會任欺凌到我的頭上。

「聽說,你們班來了個轉校生,材很不錯啊。」

慢慢靠近,用竇紅的指尖點著我的肩膀。

我撥開爪,抬手給了掌。

蘇晴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后的小跟班也嚇得后退半步。

不過是些奔著錢來的小姑娘,真遇上事,跑得比誰都快。

「你和你那個當小三的媽媽真是一丘之貉。」

「這麼喜歡吃別人的剩飯,怎麼不去食堂打工?」

「你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三不四,沒前沒后沒臉沒皮沒心沒肺的東西。」

「……」

我一句一掌,打得連連后退。

蘇晴平日里,只知道節食減,和我這種喜歡混跡地下拳館的人,顯然不是一個量級。

生氣?

再生氣也只能被我按著打了。

坐在上,掌聲從走廊的這頭傳到那頭。

蘇晴平日里跋扈慣了,從頭到尾,甚至沒有一個人上前假裝攔一下。

「啊啊啊,蘇念你是不是瘋了?」

蘇晴的話,被我打得斷斷續續,含混不清。

手掌有些發麻,連同上一世的怒氣,都被我宣泄了出來。

到人頭攢,爭相跑到樓下時,我才漸漸找回了理智。

「不好了,湖里有人淹死了。」

我心停了一瞬。

再次張呼吸的時候,被蘇晴一把推倒在地。

手掌杵在糲的地上,出一道刺目的紅痕。

江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的湖邊,江昀被一群人圍在的草地上,只剩下了一口氣。

「在湖邊站了好久,突然就跳下去。」

「有什麼想不開的,就算績不好,這臉這材,以后還能著不?」

「他在湖里漂了好久,我還以為死了,太嚇人了。」

江昀平躺著,臉蒼白,眼神焦急地四尋覓著什麼。

我杵在原地,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真的跳下去了?

「你跳下去,我就原諒你。」

「……」

9

江昀被人送到了醫務室,打上吊水后,屋里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他偏頭看著我,眼神帶著若有似無的試探。

我接過他手中的藥,冷著臉地遞到他邊:「我目前還沒有為教唆犯的打算。」

「你還在生我的氣。」

他的嚨浸了水,又帶了幾分啞。

「江昀,或許你會覺得重生這種事很扯,但是……」

「我信。」他打斷我的話,眼神堅定。

其實,從他跪在雨中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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