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近他，看著元嬴的眼睛想從里面找到答案，他的眼睛像是有魔力，即便我現在不他的控制，仍然會被吸引住。

元嬴沒回答，他始終帶著笑意看著我，仿佛我這輩子都只能是他的傀儡，是他的玩。

我嗤笑了聲，抬起頭吻住了他的。

幾不可見的，我從他的眼里看到了局促，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真我啊。」我笑了，笑得一定很猙獰：「吸鬼的占有，是？」

他扣住我的腦袋，眉頭一皺：「丟丟，這次可是你來招惹我的。」

那晚，他顯得又溫又小心翼翼，卻又暴躁到急不可耐。

耳鬢廝磨到濃，我毫不猶豫地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麻醉針。

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元嬴錯愕地看著我：「丟丟……」

「我林巧，不是元丟丟。」

我用元嬴親手教我的地面格斗控制住了正踉蹌著要逃跑的他，然后親眼看著他躺在地上昏死過去。

我也筋疲力盡癱在地上。

我再次功了。

再次制服了他，而這一次，他別再想逃。

13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著天花板的方向，眼可見的卻是鄭志那張慌張的臉。

「巧巧，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鄭志松了口氣，把我扶起來：「沒事了。」

「他呢？」我環顧四周，發現已經回到了鄭志的家里，鄭志悉的溫讓我的心寬了寬。

周圍沒有元嬴的氣息，我按照鄭志的計劃逃出來了。

「已經給我家里人了，巧巧，這段時間你委屈了，但一切很順利，他不可能再有機會傷害你了。」

我的激得抖起來，牙齒控制不住地撞著，哆哆嗦嗦才說出一句：「謝謝你，鄭志。」

這是我跟鄭志的計劃，從婚禮那天我們就知道元嬴會來。

一年前。

我在廢棄倉庫里殺死了元嬴，倉皇逃出來的我遇到了鄭志。

相互接下，我才知道鄭志家里的長輩跟我爸媽是老相識，他父母見到我的那瞬間淚眼婆娑。

見我渾抖坐立難安，讓作為催眠醫生的鄭志，給我做了治療。

催眠過程中他得知了我的經歷，知道了元嬴的存在，他告訴我他有辦法抓住元嬴，讓我徹底擺他。

鄭志說他翻了很多書，包括國外的神話書，懷疑我本

沒有殺死元嬴，讓我帶他去了廢棄倉庫，他說得一點也沒錯。

除了那把沾了我跡的桃木還留在原地，元嬴早就不見了。

從那天開始，我配合鄭志調查了元嬴的蹤跡，最后決定用假結婚的方式吸引元嬴出現。

所以，我配合鄭志把結婚的消息散播出去。

沒想到元嬴真的來了。

「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鄭志拍了拍我的肩膀，拉回了我的思緒。

「不，我想單獨見元嬴。」

我看到了鄭志眼里的猶豫，我深呼吸一口氣：「只有親眼見到他被關起來，我才能放心。」

鄭志皺眉：「別去了，他傷害了你這麼多年，再見他只會讓你到更大創傷。」

「最后一次，我有些話要當面跟他說清楚。」

14

我再次見到元嬴的時候，是在郊外別墅的一地下室。

他的雙手雙腳都被厚重的鐵鏈給綁住，頭發糟糟的，腦袋垂著仿佛毫無生氣，像是死了一樣。

他的四肢都在不斷地滲著。

原來吸鬼……也會流這麼多？

很難得我會看到元嬴這幅樣子，以前的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

「喲，還來看我呢，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元嬴沒有抬頭，空曠的地下室里傳遍了他吃力的息聲，但他的語氣仍帶著不屑。

「這是你自找的。」

我看著他：「元嬴，要不是你非要糾纏我，非要來找我，就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別拐彎抹角了，找我干嘛啊。」

他猛地抬起頭，猩紅的眼睛，滿臉的傷痕，猙獰的面目，嚇得我退了兩步。

「怕了？這就怕了？」他嗤笑：「丟丟，你跟你媽真的好像，尤其是看我的眼神，恐懼帶著焦慮，卻逃不掉我帶給你的緒。」

「閉！」我上前抬手狠狠給了他一掌：「元嬴，你到底為什麼要找上我們一家！為什麼要迫我媽，迫我！」

我緒激，制不住，原本能過上正常生活的人，卻把生活弄得一團糟。

「鄭志沒告訴你？」元嬴笑了：「你不該來問我，應該去問問他。」

我聽到后傳來的腳步聲，下意識地扭頭看到鄭志站在我后不遠。

「巧巧，我們走吧，別聽這個吸鬼的，讓他一輩子都待在這里，他永遠也出不去的。」

鄭志牽住我的手：「讓他自生自滅。」

元嬴看著我們牽住的手，臉瞬間沉下來：「嘖，不敢說給丟丟聽啊？鄭大爺，怕知道真相？」

「你別再用你那一套蠱人心了！」

「你害了巧巧這麼多年，你有良心？任何真相都抵不過你這些年對做的事！」

鄭志走到元嬴面前，拿起放在地上的鞭子狠狠地打著元嬴，元嬴皮開綻，我握著拳頭撇開了目。

鄭志打累了，也沒聽元嬴喊一句疼。

「就這麼點力道啊，你怎麼這麼沒用？」

元嬴在激怒鄭志，鄭志拿起桃木狠狠一下扎在了他的心臟：「閉閉！」

元嬴閉了，他垂著腦袋，更像死了。

「他死了嗎？」

我輕聲地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室顯得尤為清晰。

15

「他不會死的。」

鄭志用他沾滿的手來扶我，被我避開了。

他說：「巧巧，你可以完全放心，他逃不出地下室，永遠也不可能為我跟你之間的威脅。」

「好。」

我回頭看了元贏一眼，他仍然沒抬起來頭。

再之后，我沒有見過元贏，鄭志每天都陪著我賞賞花，看看書，順便幫我做心理輔導。

我每天晚上仍然會做噩夢，需要鄭志陪著我給我講故事才能睡。

但沒想到三個月后，又出事了。

鄭志告訴我：「元贏不見了！他又逃出去了！」

元贏是在半夜逃走的，鐵鏈斷了，牢里的鐵直接被掰彎。

「巧巧，他放了這麼多，肯定跑不遠，你陪我一起去找找吧？」

他們把元贏困在郊外別墅下的地下室，而我也一直被安排在這附近。

我拒絕：「鄭志，我說過我不想再見到他。」

「可只有你才能……」鄭志一著急又馬上轉話鋒：「你陪我一起去吧，一個人留在這里，我怕他來找你。」

「是你把麻醉劑打他里，他要是想報仇，肯定第一個又是找你，這次他不會放過你的。」

是啊，元贏睚眥必報，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陪著鄭志在樹林里轉了很大一圈，都沒有收獲，哪怕是元贏傷的一滴都沒有見過。

我累了。

「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

我收，黑夜的恐懼加深，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

「不行啊，我們必須找到他！他是今天不見的，要是找不到，我們就于被。」

鄭志一臉嚴肅，不容反駁：「巧巧，我們分開找，我爸媽也派人在找，一定會找到他！」

鄭志丟下了我，朝著另外一邊跑了過去，慢慢地看不到了他的影。

我獨自走到樹林里，時刻警惕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忽然，我聽到了腳步聲。

一步步朝著我近。

我拼命地跑啊跑，天越來越黑了，我跑得也越來越快，可腳下一絆，我摔倒在地。

腳步聲就在耳邊，我抬起頭，一個魁梧的男人出現在我后。

手里正舉著一桃木，狠狠地朝著我刺來。

16

是我心臟的位置。

在桃木離我只有一點距離的時候，魁梧男人被掀翻了，他重重飛起來撞在了樹上。

我這才看清楚，踹飛魁梧男人的是……元贏。

三個月不見，他瘦弱了，臉蒼白，更像是怪了。

「笨死了，還要我救，丟丟，你又欠我人了。」他邪魅地勾了勾，可真夠難看的！

元贏的話音剛落，周圍的腳步聲更多了。

像是一腦兒地朝著我們涌過來。

其中首當其沖的，就是鄭志。

鄭志的后站著他的父母，還有爺爺。

「巧巧，過來！」

鄭志朝我招了招手，板著臉：「他會傷害你。」

「喲，說得這麼大義凜然的，剛才要傷害丟丟的人，不就是你派來的？」

元贏噗嗤笑出聲：「只是為了引我出來，鄭志，這就是你對丟丟的好？真是廉價啊。」

「你閉！只要能抓住你這種人渣，巧巧不會介意的。」

鄭志的緒很激：「巧巧，過來！」

「所以鄭志，你真的用我來引元贏出現？」我看著鄭志的眼睛，問他。

鄭志沉默了，他默認了。

「別再浪費時間了！給我抓住他！」鄭志的爺爺急不可耐指著元贏：「快！」

但元嬴是誰，他可是吸鬼，三兩下就把撲騰上來的人全部掀翻在地。

而我始終在距離元嬴不遠的地方，我看向鄭志，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里完全沒有別人，除了元嬴，還是元嬴。

要不是他爺爺攔著，恐怕他自己都忍不住上來抓元嬴了。

三分鐘后，鄭志帶來的人全部都被解決了。

鄭志拿著麻醉槍朝我來，下一秒就被元嬴握在手里碎了。

「喲，還不死心啊，還想用丟丟拿我呢。」

元嬴噗嗤笑出聲：「丟丟，你看看他，為了得到我的，得到我長生不老的訣，你也只是籌碼呢。」

「巧巧，殺了他！拿起你手上的武！」

剛才跟鄭志分別的時候，他只給了我桃木，雖然殺不死元嬴，但能控制他。

我把桃木扔在了地上，沒有猶豫。

耳邊傳來元嬴的輕笑聲，他極其冷靜，獠牙四現：「你以為我是怎麼出來的？」

是我放元嬴出來的。

我扭過頭，聽到后傳來凄厲的慘聲。

再扭過頭腥一片，只剩下鄭志跪倒在地，神僵。

我緩緩地走過去，看向他：「利用我有意思嗎？」

17

「是你放他出來的！」

鄭志表現得極其平靜，除了有些害怕：「你想想被他害死的父母，你……」

「啪」抬起手我狠狠打了他一掌，輕笑出聲：「我爸媽是無辜的，他們的死跟元嬴沒關系。

「至于元嬴，他本不是吸鬼，他是被我們的祖先，培養出來的怪。」

我抓著鄭志的下顎：「他們為了長生不老，拿他做實驗，卻沒想到把他變怪，讓鄭家跟林家世世代代被他折磨。」

我媽的日記本我是看了。

里面寫著遇到元嬴后的痛苦，但是后面整整一疊，寫滿了一百年前，鄭家跟林家的祖先作為生學專家是如何制藥，私下抓了元嬴試藥的。

是我媽的懺悔。

元嬴的上都是針孔，據他說的挨了上千針才變這副鬼樣子。

可我媽日記里記錄的，說外婆告訴，一共是一萬三千零八十一針。

元嬴長生不老了，不死不滅，永遠孤獨。

副作用就需要靠著袋維持生命。

而林家人為了實驗，第一口喂的就是自己的，以至于這些年元嬴只有在喝到林家人脈的，才能平復暴躁的緒。

「巧巧，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鄭志問我。

「一直都知道，這出戲，是我陪著你們一家演的，從一開始我殺死元嬴就是假的。」

我笑了：「至于他大鬧我們婚禮現場，你在我上放了監聽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為

了取得你們的信任，我陪著你們演了好久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鄭志忽然大吼大，但在寂靜的樹林里，顯得那麼無助。

「因為解藥。」

我從口袋里拿出解藥，到了元嬴手里：「你以為這三個月，我陪你真的在賞花呢？」

我找遍了房間里所有暗門，才找到了解藥試劑。

這是鄭家人研發的所有心。

他們用元嬴的讓自己長生不老，但也不想讓自己變像元嬴這種靠著吸的怪，所以他們一直有試劑。

「林巧！你瘋了！我們都是人，他是怪！」鄭志大喊：「他存在的意義就是被我們利用！」

「你爺爺為了活下去，要你們全家布下這麼一個大局，到底誰是怪？」

我閉了閉眼，鄭志的爺爺一直生重病躺在床上，用了元嬴的僅僅三個月，剛才說話都中氣十足了。

可想而知，他們所有的快樂都是建立在元嬴上的。

一直沒說話的元嬴輕嗤了口氣, 走到鄭志面前：「現在該到你了。」

18

元嬴這一百多年來的孤獨，曾經讓他陷過極度的矛盾中。

他自殺過無數次, 次次都失敗。

所以他把這些緒全部都歸咎于鄭家跟林家，他要他們全部付出代價, 要他們一代接著一代都生不如死。

把我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來, 也是為了折磨我。

起初他是折磨我的，但后來, 他說：「元丟丟, 我喜歡你。

「是那種我想變人類，跟你一起慢慢變老的喜歡。

「但可惜, 我做不到。」

元嬴是做不到，他連想死都做不到, 即便是藥在他上有了足夠的反應, 衍生出這麼多的「特異功能」。

他也只是單純地想做個人類。

我看著此時此刻的他, 上充滿著腥味, 嘆了口氣：「把藥打了吧。」

元嬴毫不猶豫, 一把火把倒在地上的尸全燒了。

他很快把藥打。

沒過多久，他想吸的沒有了, 再想用意念去控制路人的時候，換來了一句：「神經病！」

元嬴很開心，他再也不出獠牙, 傷的時候傷口也愈合得跟正常人相同。

晚上在郊外的別墅里，他抱著我很久：「丟丟，我終于找回自己了。」

「當人類的覺怎麼樣？」我問他。

這是鄭家跟林家欠他的，而我, 一直都站在他這邊。

「久違了。」

我聽著元嬴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知道他此時的心難以形容。

但這僅僅維持了一個月，元嬴的開始衰老，起初是從他的雙手開始的，再后來蔓延到了上。

不管我用盡任何方式, 都不能阻止這一切。

「怎麼會變這樣？」

我紅著眼崩潰大哭：「你明明變好了，說要陪著我一起變老的！」

元嬴當初被做實驗的時候就跟我一樣大，可現在他的皮衰老了, 慢慢地變了老人。

再這樣下去，我怕他會死。

可元嬴卻冷靜又淡定, 好像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別怕丟丟。」

「你早就知道？」我忍不住問他：「那你怎麼還……」

「我活得太久了，鄭志告訴過我有解藥，也說過一旦用了解藥就會有副作用, 可丟丟我真的想活一次, 作為人類。」

元嬴對做人類是有執念的，他甚至羨慕我長出的一白頭發。

「那你就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嗎？」

「丟丟，這一個月來是我最幸福的時候，但我是個罪人。」

元嬴說他是個罪人, 可如果不是遇到他, 我恐怕活都活不下去。

元嬴死了。

我葬了他，他這一生孤獨無依，總算在人生最后階段得到了圓滿。

我媽在日記本里寫過：「元嬴是我見過最可憐的人，他是試驗品, 是貪婪的人類為了滿足私的犧牲品。」

他活了這麼多年，卻一生帶著仇恨。

如果有來世，希他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