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夜夜來找這賤人廝混,冷落母后多久了您說!」懷月噘著,半是指責半是撒地道。
皇后輕哼一聲,終究是沒敢在皇帝面前太過放肆,移開了架在我臉上的匕首。
皇帝上前輕擁著皇后:「這不是宮里多年未進新人了嗎?好不容易來個我看得順眼的,我就新鮮一陣,梓潼一向寬容大度,又何必與我計較這些呢?你要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你上啊。」
三兩句話,皇帝將皇后哄得花枝,一行人浩浩而來,歡聲笑語而去。
而我就像是這場鬧劇里的丑角,無人問津。
可當夜,皇帝竟又悄悄地來了我寢宮。
又想貪歡,又怕皇后。
呵,做皇帝做到他這份上,也是獨一份了。
11
第二日,我支開侍,一個人在西苑花園中閑逛。
這西苑花園據說平日里極人走,只有皇帝皇后還有幾個得寵些的皇子和近臣才能出。
皇帝為了我能安心養胎,特批允我閑暇時可在其中游玩。
可我當然不是來閑逛的,半個時辰前,我見到皇后神匆匆地進了這里,這麼久還未出來,我便想進來探尋一二。
萬一,能發現皇后的把柄呢!
我剛走到一假山旁,便見到假山山中有兩道纏的影,旁若無人地行茍且之事。
看到散落在地的冠,我一眼便認出,這是皇后。
難怪懷月那般無度,原來是繼承了母親的缽!
很好,我還在思量如何從皇后上下手,這皇后就自己將把柄送到了我手上!
我將頭往前探,想看清與皇后私通的人是誰,正巧那人將埋在皇后脖頸中的臉抬起來。
我頓時驚得后退一步。
只因那張臉像極了我那死去的夫君!
只是,這人雖俊逸非常,看之下與我夫君長得極像,待細看才發現,他臉上已有了的細紋,長著一雙桃花眼,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要比我夫君大上許多。
我后退的作太大,不小心驚了兩人。
皇后瞬間將頭轉過來警覺地問:「誰?」
我屏住氣息,后背頓時驚出一冷汗。
12
「云兒別怕,讓本王去看看。」隨著渾厚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腳步聲漸漸近來。
我退無可退,只眼睜睜看著那人蹙著眉頭出現在我面前。
在看到我的一瞬,他臉上的神瞬間冷了下來,渾越發張揚肅殺的氣息讓我幾乎站立不住。
看他那樣子,竟是想當場就要殺了我。
可他在目及我腰間的玉佩時,臉上然變,止步腳步。
皇后見他久久沒有靜,出聲喚他:「行止,可發現了什麼?」
行止?據我所知,大夏皇室行止的,只有那位深居簡出的攝政王明彥。
男人轉過走回去,笑著應聲:「沒什麼,一只小野貓罷了。」
皇后舒出一口氣:「那便好。」
隨后,兩人調了一陣,便窸窸窣窣穿上服走了。
過了半晌,確認兩人所在地方已無半點靜,我提著的心才漸漸放下。
正在我要提步回去時,男人卻又去而復返,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影在假山出的影中半明半滅,似鬼魅一般冷著聲音問我:「你是誰?這玉佩你是何得來的?」
13
我心下一,凝視著他那與夫君極像的臉,百味雜陳。
見我久不出聲,他不耐煩地走上前來,扯過我腰間的玉佩,仔細挲。
見我被他嚇得厲害,他緩和下聲音:「這玉佩……是你娘給你的嗎?」
他如此發問,難道我婆母與他有著別樣的分嗎?
他以為,我是他兒?
我低下頭說道:「這玉佩是家中長輩所贈,還請先生還給我。」
見我說到「家中長輩」時,他眼神一亮,卻還是沉住氣問我:「你這個長輩可白雁?」
可婆母并不白雁。
我輕輕搖了搖頭。
他沉下臉,銳利的目像是要過我表直指人心:「哦?是嗎?那你,又是誰呢?方才的事,你又見到多?」
我強自鎮定道:「我是新進宮的珍嬪,方才我什麼也沒看到,還請先生放心。」
他玩味地看著我:「珍嬪?圣眷正濃的珍嬪?」
我福了
福子:「皇上只是偶來嬪妾宮中坐一坐,算不得圣眷正濃。」
他定定看了我好一會兒,將玉佩給我:「倒是個識時務的,看在這玉佩的份上,今日之事最好別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14
自那日回來,我便暗中查探攝政王明彥的消息。
攝政王明彥在二十年前算是大夏的一個傳奇人。
他出大夏頂級門閥明家,卻因是庶出,不明家待見,后來因為一些事,與家中斷絕關系。
離開明家后,他憑著一本事,到軍中建功立業,一步步從最底層的士兵,當上了大將軍,了大夏軍隊的實際掌權者。
明家見他有權有勢后,又想讓他認祖歸宗。
明彥卻直接辭去了大將軍的職位,讓皇帝封了他個閑散侯爺當當。
近幾年,皇帝大不如前,便任他為攝政王,協助皇帝理國事。
比起明彥的傳奇經歷來說,他的個人方面更為讓人津津樂道。
聽說,他當年之所以與明家斷絕關系,是因為他娶一青樓子進門,明家死活不同意,所以他一怒之下,離開了明家。
后來他邊紅知己不斷,有青樓名、有高門貴,盛京與他年歲相當的子,竟多半都與他有過淵源。
甚至如我所見,連皇后,也與他有茍合。
而且我還聽說,這懷月公主自小便對他孺慕非常,曾放下言論,此生只嫁攝政王。
聽到這條消息的我微微一愣,想到我夫君與攝政王相似的面容不猜測:所以,懷月是因我夫君與攝政王長相相像,才要強納他為面首?
我那可憐的夫君,就這樣被懷月一腔自以為是的慕給死了。
而想到這位攝政王的風流過往,我不陷沉思,以他那日對這玉佩的張程度看來,這位白雁對他來說應該是頗為重要。
婆母與白雁是何關系?又是如何得到這塊玉佩的呢?
我當即修書一封,送到婆母手中。
在收到婆母回信之前,我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過多久,我卻收到消息,秦翰鳴多次在獄中求見懷月公主,說自己只是太過慕,見不得邊圍繞著那麼多男人,才一時鬼迷心竅想要殺了,這樣便可獨占。
這番說辭很快傳了懷月耳中,不知是懷月太過自信,還是實在喜秦翰鳴,竟原諒了他,再次將他收府中。
15
懷月生辰那日,宮中大擺宴席。
宴席上觥籌錯,人影重疊,歌聲不絕于耳。
作為宮中唯一的嫡出公主,盡皇帝寵。
宴席上,我本坐在貴妃下首,正安靜地欣賞著歌舞,卻見眾星捧月的懷月突然玉手一指指向我:「聽說珍嬪自能歌善舞,這宮里的歌舞我都看膩了,不如今日你跳支舞來給我解解悶,也算是送了我生辰禮了。」
謝邀,能歌善舞的是顧知薇,并不是我。
幾十雙眼睛灼灼地看著我,估著也是想看看我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迷得皇帝團團轉。
我咬了咬,含帶怯地看了看皇帝,輕輕了肚子。
皇帝猶豫片刻,終究是出言護我:「珍嬪已有三個月的孕,跳舞恐傷腹中胎氣,還是等明年你生辰,再讓給你跳吧,月兒。」
懷月臉驀地沉了下來,看來是對皇帝這個提議很不滿,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駁了父皇的面子。
許是心中有氣,時不時對邊人發脾氣,正好丞相之獻上一舞引得大家大聲喝彩時,懷月嫉妒之心驟起,大聲諷刺道:「云初姐姐的舞跳得真好,可惜未來的夫君不懂得欣賞,當真是一朵鮮花在牛糞上。」
眾人臉皆變,畢竟謝云初未來的夫君,是太子啊。
16
因皇后早年陪著皇帝流放,傷了子,無法再生育,所以膝下只有懷月一個公主。
但一國不可沒有太子,于是皇帝立了大皇子為太子,又將大皇子的生母衛妃立為貴妃。
為了這位太子,皇帝很是費了一番心思教導。
可貴妃母家是常駐北邊的鎮北王,自小習得一匪氣,不紅妝武裝。
生下的大皇子也隨了,一見到筆墨便頭疼不已,反而對行軍打仗,舞刀弄劍十分興趣。
因立下太子一事,皇后與貴妃一向不和,這懷月更是看不起太子的鄙,兩人曾公開多次鬧出矛盾。
卻沒想到這懷月這般跋扈,竟在皇帝面前諷刺起了太子。
果不其然,皇帝聽了懷月的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來呵斥:「大膽,太子是你的皇弟,你怎能如此說他?」
懷月明知自己說錯了話,可正在氣頭上,況且皇帝向來寵,便道:「本來就是嘛,云初姐姐嫁給那個武夫,可不就是一朵鮮花在牛糞上。」
17
皇帝一瞬間變了臉,
畢竟任誰都知道,他是再寵這個兒不過的,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不給他面子,而且諷刺的還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帝國接班人,往小了說是兩人脾不合;可往大了說,那便是公然挑釁皇家權威,若是此事輕輕揭過,往后太子之威定然立不住。
況且,如今北境外敵常犯,太子為了抵外敵,自請駐守北境三年,一是為了歷練,二是為了贏取民心。
便是此次懷月生辰,他也因敵軍突襲而未能趕回京城。
如此一位國民的太子卻被懷月說不通文墨的武夫,在場不大臣臉上都出憤憤之。
皇帝一把將手邊的茶盞摔到懷月面前,厲聲道:「還不快給朕住,朕真是將你寵得無法無天了,平日里你荒唐些也就罷了,可如今你竟罔顧兄妹之,妄議太子,朕罰你月俸一年,去靖國寺為太子祈福,太子何時回到京城,你再何時回來。」
見皇帝了怒,懷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聲道:「父皇……」
皇后一個連忙用眼神制止了懷月說話,聲朝皇帝道:「皇上,月兒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其實并不是那個意思,是吧,月兒,還不快快向你父皇認錯?」
接到皇后的暗示,懷月撇了撇,滿是不甘地跪下朝皇帝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不該妄議太子,此后兒臣定當與太子相親,互相扶持,做好皇姐的本分。」
懷月這樣認錯,皇帝臉上還是余怒未消的樣子。
恰此時,一道爽朗的聲音道:「今天懷月生辰,我不過就晚到片刻,怎的皇上臉如此難看?」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攝政王明彥。
18
皇帝對明彥是相當喜和信任的。
明彥一席,他的怒氣便散了下去,臉上神緩和下來:「是明卿啊,我這兒被我慣得不樣子,方才竟敢妄議太子,朕才要罰一年月俸,讓去靖國寺為太子祈福呢。」
明彥低頭看了看懷月,又向皇帝道:「公主一向子直爽,皇上又何必往心里去呢,況且公主已經知錯了,想必往后不敢再這般開玩笑了,皇上就饒過公主這一回吧。」
而懷月自明彥一出現便癡癡地著他,眼中再無他人。
見此景,皇后輕咳了兩聲,懷月才回過神來,有明彥在場,似是乖覺了許多。
而皇帝見這副樣子,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今日你生辰,以后切莫再說胡話了。」
懷月低頭稱:「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可我分明在低垂的眼眸中看到了不甘。
而自始至終無人注意到,那被懷月出言諷刺的丞相小姐謝云初向明彥的目,也是一片孺慕。
我們這位攝政王,當真是魅力大得很。
19
宴會結束后,懷月出了宮,而明彥則被皇帝留了下來商議公務,后面天漸晚,皇帝便留了明彥在宮中歇下。
可沒過多久,懷月便去而復返,說是西苑的太平花開了,要摘些回去觀賞,一宮便徑直往西苑而去。
聽說懷月去西苑時還滿臉笑意,沒過多久便神匆匆地離開了。
而那一晚,跟在邊的侍,全部被死。
我猜啊,定然是發現了明彥和皇后茍且在一起的事。
一個是自己敬的母后,一個是自己從小到大慕的人,想都不用想,我便知道心里有多難。
從那日起,明彥再未出現在宮中。
20
那日之后,皇后和懷月的關系急劇下降,皇后變著法地討好懷月,自然沒心思管皇帝和我。
在我的幻作用下,皇帝越發流連于我,有時恨不得整日歇在我宮中。
要臨盆生產那幾日,我使了計,意外摔倒假裝早產,生下了一對龍胎。
皇帝高興非常,將我封為珍妃,了宮中除皇后、衛妃之外地位最高的妃子。
而懷月了刺激之后,行事越發荒唐無度,大肆搜集貌年納府中,一時間,京都的男子人人自危。
不過,令京城百姓歡喜的是,他們敬的太子殿下,就快回來了。
以往太子在京城的時候,懷月還收斂許多,自從太子離京,懷月便越發放縱無遮攔。
可就在太子回京前幾日,他那未婚妻謝云初失蹤了。
21
謝云初是突然出現在大街上的,被人發現時衫不整,神志不清。
本來謝云初失蹤后,謝家人在尋找。
可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又是這副模樣,再加上失蹤了兩日,哪怕沒有發生什麼,也足夠被人脊梁骨。
很快我便聽說謝云初清醒后痛不生,幾次尋死都被攔了下來。
而皇帝得知此事后,震怒非常,令刑部盡快查清此次案件。
太子得知未婚妻出事,本來三日的路程,愣是一日便趕了回來,要著手徹查此事。
可刑部將京城查了個底朝天也未查到一線索。
哪想到,就在大家因為此事要為懸案之時,公主府上的秦翰鳴竟拿著證據到前指控懷月公主就是擄走謝云初的罪魁禍首!
22
那日金鑾殿上,秦翰鳴抱了必死的決心,將染的手帕和懷月指使山匪擄走謝云初的書信呈到前,皇帝震怒非常,估計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喜的兒竟然這般狠毒。
在鐵證如山的況下,任是懷月百般狡辯,也無法洗自己的罪名。
身為尚書府嫡女千金,卻戀上了三皇子竟不惜自薦枕席;熟讀兵書,善變忠奸、拉攏權臣,如愿成為新朝皇后。卻不知從相識相知到相守皆是那人步步為營,如愿登了帝位,只第二年就將她打入冷宮。嫡親哥哥慘死,父親被車馬碾壓,外祖父更是被誣陷通敵叛國誅了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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