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立即恭敬地作揖:
「請上神幫忙瞧一下小的屬。」
「不用瞧了,是無屬。」
場上降下一人,此人著淡藍長袍,形飄逸,神圣又疏離。
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池淵嗎?
別以為穿了件新服我就不認識你了。
「池淵你個王八蛋,終于找到你了!」
我娘上來一把捂著我的:「寶貝,你認錯人了。」
我大急,一把推開我娘,朝池淵大喊:
「你化灰我都認得你!」
「乖寶貝,你認錯灰了,快跟明淵上神道歉。」
天帝見狀,呵斥著我們:「休得無禮!」
「小祖宗,你給我閉!」
我娘一把死死地摟住我,示意我不要再說。
8
「本尊還未坐化呢,二位就已經看到本尊的骨灰了?」
遲淵語氣清冷無波。
眾神卻被驚得失語,連天帝都閉了做頭烏。
我爹彎腰致歉:「妻莽撞,還請上神勿放在心上。」
遲淵冷哼一聲:
「罷了,既然你們教不好孩子,那本尊替兩位管教管教。」
「不要!」
我娘驚慌失措地將我死死摟住,好不容易才找回我,怎麼舍得我又被別人帶走。
我爹也臉大變,朝遲淵懇求道:
「請上神贖罪,小無狀,但小自走失,前些日子才被尋回,舍不得再次離開,我們以后定會好好管教。」
池淵面無表,周的威散布開來,除了我,在場的其他人都冷汗直流。
「如此說來,你是不愿了。」
「遲淵,你個王八蛋!不就想騙老子給你賺外快嗎?」
「你卷走所有錢跑路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想想我給他掙了那麼多錢,他卻拿錢跑路的事,我氣不打一來。
「呱噪!」
池淵手一點,我的嚨一。
我試著「啊啊」了幾聲,發現發不出聲來了。
這個王八蛋,定是怕我揭他的丑事,才將我滅口。
我只得沖他恨恨地瞪著眼。
他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說:【你瞪我也沒用。】
「上神,請贖罪,我們回家一定會對小嚴加管教。」
在池淵面前,暴躁如我娘,也只得認慫。
看著我爹娘低聲下氣的樣子,我心里有點不好。
池淵對我爹娘的話,不置可否。
他朝我甩了一下袖,我就從我娘的懷里離開來,朝著池淵飄了過去,「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池淵面前的地上。
池淵你個王八蛋!
還好我皮糙厚,我心里罵罵咧咧從地上爬了起來。
「阿!」
我娘驚呼聲從后傳來,想跑來將我搶回來,但是好像是被錮住了,周不得彈。
「阿,回來!」
池淵緩緩騰空,我又被他卷到半空,下面傳來我娘的呼聲:「阿,我的兒!」
="article-truck">
9
我被池淵帶回他所在的縹緲宮,他走在前頭,我跟在后頭,當然我是不愿意的,但是這家伙對我施了法,我被一力量拖拽著跟在他后。
本以為他一介上神,應該住的是巍峨的大宮殿,誰能想到,縹緲宮也只是一座風的茅草屋。
除了他之外,還有個小道。
小道見到我們這對組合,欣喜地問池淵:
「上神,您今天去蟠桃會,還帶了只回來?」
我去,瞎了你的狗眼啊?果然跟你這壞了的主子一樣,錯把凰當。
池淵回過頭來,角了,將我一把拎起:
「覺得自己是凰,你說是,會很不高興。」
「嘖,就這,還凰,都沒一,不過也好,吃省得拔了,今晚咱就把烤了吃。」
小道從池淵手中接過我,但我實在太沉了,他沒接住,我又掉在地上。
「這好重。」
小道委屈。
切,弱,就這,還敢對我出言不遜?
池淵嗤笑一聲,手解了我的制,我恢復了聲音:
「池淵,你個王八蛋把我搶來干嘛?」
小道推了推我:「你對上神恭敬點。」
「滾,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菜鳥!」
池淵也沒生氣,沒了之前在眾神面前的威,恢復了以往與我相的模樣:
「你覺得你父母能教好你?」
「怎麼不行?我要回家,你快點把我送回我娘邊。」
「你是無屬之,跳出三界之外,除了本尊,還有誰能教你?」
「沒事,我就想當個廢。你快送我回家!」
「族我都還沒待夠呢,還有小龍人方才邀請我去東海龍宮玩,我才不要跟你這個老東西在一起。」
池淵緩緩抬起頭,面冷峻,語氣涼涼:「你覺得本尊老?」
他好像是有點不高興,不過我又沒說錯,都說他是天界最古老的上神,我點了點頭,補充道:
「不只老,還窮!」
說完才發現周圍涼颼颼的,我打了個寒戰,果然窮得四面風:
「這什麼破地方,凍死我了,也難怪你娶不上媳婦。」
我抖了抖翅膀,翅膀上沒,不能寒,這要咋樣啊。
一撒手,坐到地上:「池淵,我要回家,這里冷死了。」
「往后,你就留在此地練功,我先傳你一些基本功法。」
「我拒絕,我不學也是仙界獨一無二的存在。」
池淵沒理會我的反抗,手朝我額頭一點,我的腦子就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容。
但我無心學習,我現在冷得直哆嗦,越發想念我娘親那溫暖的懷抱了:
「我要回家啊!」
我干脆躺到地上,一副不讓我回家就不起來的架勢。
池淵與小道兩人默默坐下,靜靜打量著我,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我們三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度很是尷尬。
10
「起來!」池淵站在我眼前,俯視著我,「在地上躺尸,何統?」
「送我回蒼梧山。」
「在將我教你的口訣學會之前,哪都不許去!」
「額,那就這樣吧。」
我頭一歪,雙一蹬。
小道也走了過來,踹了我一腳:
「你怎麼能這樣?上神好不容易想教一個人,別人求都求不來,你怎能拒絕?」
「要不這個機會給你?」
「我…」
他滿含期待地看了一下池淵,結果池淵一直盯著我。
「我懂了,你太廢了,池淵不想教你。」
「你太過分了!」
小道被我到了痛,紅著眼,哭了。
嘖,果然是菜鳥,這就哭了。
像我頂著這丑陋的外形,在人間蹉跎那麼多年,盡冷眼和辱罵,還不照樣開開心心的。
做人嘛,開心最重要。
「大道至簡,無則剛,我已決心擺爛,躺平解決一切問題。」
對著池淵幽深的眸子,我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來。
嘿嘿,你能奈我何?
小道恨鐵不鋼:
「你好歹一。」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對,于是來了個咸魚大翻,我的姿勢從仰八叉變狗吃屎。
「可以了嗎?」
我真誠發問。
小道咬牙切齒:
「讓你一,你就只是翻了個?」
「對啊,咸魚大翻之雙面咸魚。」
看著他們拉長的臉,要不我多翻幾次?
我重新躺下,左右
滾起來,不得不說,一起來,就沒覺那麼冷了,難怪凡人能鉆木取火,我這滾也能發熱。
于是我滾得更歡了,新的保暖法子,你學會了嗎?
池淵見我滾得起勁,將我一把從地上拎起,揮手一拋,我被扔到一山谷里:
「等你悟完口訣再出來!」
池淵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重重地摔在石頭上,頓時石頭遭了殃,碎末,對不起了,石頭兄。
秉承在哪摔倒就在哪躺下的態度,我決定先不爬起來了,就這麼躺著,因為爬起來最終還是要躺下的。
11
這里四周宛如天塹,天天不應,地地不靈,一個人都沒有,只有罡風刮得呼呼作響。
你說為什麼刮來的是風呢?要是錢就好了。
好煩,發現臉皮厚本就沒用,風吹到臉上的時候,還是會冷。
每天打滾也是會膩的,于是,我用長藤條做了個簡易秋千,坐在秋千上,都不用人來搖,風自然地將我起來。
雖然還是冷,但是真的好玩。
當一個月后,池淵與小道來找我時,見到一只坐在秋千上,穩如泰山,唯有頭頂上大紅冠迎風招展,我正玩得不亦樂乎。
池淵扶額:「法訣你練得怎麼樣了?」
「什麼?」
「上神是在問你法訣練得怎麼樣了?」
小道扯著嗓子喊道。
「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
池淵手指一彈,我就直直地掉下來了。
眼見又要一屁坐碎了一塊石頭了,我靈巧地收起一只,來了個金獨立,一腳將下面的大石頭踩了灰,直接穿過大石頭,將地了個深。
小道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一時失了言語,我捋了捋頭頂的冠:
「菜鳥,離我遠點。」
池淵一言難盡的表:
「你再來兩下,這山都要讓你踩崩。」
「你的殺傷力堪比地雷。」
小道補刀。
我:「你們禮貌嗎?」
然后悲劇地發現,我長在地里了,拔不出來了。
最后,還是池淵拔蘿卜一般將我扯了出來。
小道嘲笑我是新鮮出土的。
我又被池淵綁著拽回了他那破茅草屋,不過他一路都沉著臉。
從半空中下來的時候,他又使了壞,我被他摔了個四仰八叉,還將他家門口砸了一個深坑出來。
小道一臉無語:
「你能不能別破壞公共環境了?」
本來被摔了我就很不開心了,他不怨池淵,竟然來說我,我就不忍了:
「我樂意,你咬我?」
小道正想反駁,池淵開口了:
「你倆都閉!」
池淵的威太強,我一時不過氣來,只得暫時認慫。
12
我試著緩和一下氣氛:
「要不今日我們去東海龍宮做客吧?」
自從小龍人送了我珠子,我一直心,真想去他家再順幾顆回來。
「你想去見那條小蟲?」
什麼小蟲?我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埋汰小龍人呢。
「大可不必吧,池淵,詆毀小輩,你真是為老不尊啊。」
我為小龍人打抱不平,畢竟他是一條大方的好龍。
「瞧你那什麼眼界,一顆破珠子就將你收買了。」
池淵瞟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說道:
「好歹你也跟過我那麼久,眼皮子就這麼淺。」
一聽池淵說這種話,我氣不打一來,雙翅叉腰:
「你還好意思說,我沒眼界,那還不是你的錯?人家都說孩子要富養,你卻忽悠我去當苦力,讓我辛苦賺錢養家!」
「說什麼破珠子,我跟你一起生活那麼久,也沒見你給我買過值錢的玩意啊?」
我噼里啪啦一頓輸出,越說越氣憤,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頓。
「那破珠子還沒我們屋頂上的一茅草值錢。」
小道接過話茬,臉上盡是不屑。
「呸!我看你是嫉妒。」
這個小道跟池淵一樣,一肚子壞水。
「你可知道,我們這屋頂上的草,可是上神赴萬魔窟采回來的?整個仙界就這里有,就是天帝想要一,都得低頭哈腰跟上神賠著笑臉。」
小道振振有詞。
不過,天帝跟池淵賠笑臉的樣子,我是見過的,別說要仙草,就是什麼也不要,天帝在池淵面前不也恭恭敬敬的?
我將信將疑地向他們二人,他們一同用關智障兒的眼神看著我。
「我不信,除非你們薅一把下來給我瞧瞧。」
我強行質疑,結果又遭到他們倆鄙視: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
的什麼主意,你就是個鉆在錢眼里的。」
小道一副看穿我的樣子,哎,麻了,小道不愧是池淵的跟屁蟲。
池淵冷哼一聲:「將我教你的口訣悟了,就自然會飛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讓我練他的口訣?
我偏不!
算了,屋頂上的茅草值錢是吧?本凰先記住了。
「你要是能拿下來,就都是你的。」
池淵不咸不淡地開口,又被他看了心思。
13
然而,我最終還是收起了我的倔強,因為他的縹緲宮實在太冷了。
于是,小道了我的臨時監護人,額,不對,臨時老師。
我本來以為是由池淵教我,結果小道一臉輕視的表:
「殺焉用牛刀?我來教你。」
「我不是!」
我板著臉糾正他。
「額,不是。」
小道朝我翻了個白眼。
小道清河,他說已跟隨池淵上萬年了,這著實讓我大吃一驚:
「上萬年才這麼點點大?」
清河得滿臉通紅:
「我們烏一族萬年才化形,所以我還是小孩子。」
「額,原來你是老王八啊。」
我恍然大悟。
「不說了,我們開始。」
清河手朝我一點,我被定住了,形勢人,沒辦法,我只得安靜下來默念口訣。
「將方才的口訣演示一遍。」
清河儼然一個小老頭,板著臉命令我。
奈何,我總是記不住,只要一慢下來,就會被他踹屁。
他使了法踹我的時候,還真能踹我,每次將我踹倒在地,由于我型偏圓潤,倒地后像個球一樣滾好遠。
雖然不疼,但很恥,本凰要臉的。
為了早日報這踹屁之仇,我愈發認真,夜以繼日,勤學苦練,準備就這樣把實力提高,然后驚艷世界。
只是讓我絕的是,池淵一定是給錯了門開悟的口訣,我埋頭練了好幾年,卻未見毫進展。
連最簡單的騰云駕霧都沒學會,我終于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仙界果然不好混。
「該死的池淵,給的什麼開悟之法!」
清河翻了翻眼皮:
「你怎麼不懷疑你自己?」
「我怎麼了?像我這樣的凰,定是天賦異稟的。」
呵,怎麼能懷疑自己呢?一切肯定都是池淵的錯。
我問清河他是多歲學會法的,他答:「一萬歲的時候。」
我痛心疾首:「看,定是他的口訣有問題,浪費了你一萬年的時。」
清河語氣幽幽:
「一萬歲化形那日,上神教我法,我用了一個時辰就開悟了。」
你!
我想罷工,懷疑他倆都在忽悠我,但是我又拿不出證據。
在蒼梧山時,曾聽過門很快,最多三年,找池淵算賬,但是他最近沒個人影,縹緲宮只有我和清河。
「池淵哪去了?」
「上神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