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我這麼久都沒有聯系,還是會不計前嫌地趕到學校,為我送一塊生日蛋糕。
我是不是……對有些過分了?
畢竟是我的媽媽。
紛繁的思緒涌我的腦海,然而下一瞬,我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我的枕頭、被子、書架、柜子……
全都有被翻過的痕跡。
我緩緩挪過去,用抖的手,掀開枕頭。
果然,我放在枕頭下的信封不見了。
呼吸猛地變得重,我用盡最后的力氣,打開柜。
我放在里面的儲盒,也不見了。
……枕頭下的信封里是我為了夏令營的日常花銷,取出來的三千塊錢。
儲盒里,則有我的份證、稿費單、銀行卡。
全都不見了。
我再看著桌上的那個小小的油蛋糕,突然到,它是那麼那麼地可笑。
室友看到我怔住,在旁邊慌神了:
「阿姨來送蛋糕,說看你床鋪,幫你整理整理,我們就也沒管——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是啊,正常況下,誰會想到,一個媽媽會害自己的兒呢?
我沉默了很久,從嚨里訥訥地吐出兩個字:「沒事。」
不怪別人,只怪我自己。
唐河勇和林阿姨的那場大戲功后,后續我又被接二連三的功砸中,這種順利麻痹了我,讓我大意地認為,后續的人生都會是坦途。
狠狠掐住手心,我走出門去。
季昭原本在宿舍樓下玩籃球,看到我慘白一片的臉,嚇了一跳:
「許小冉,你見鬼了?」
我的確見鬼了。
生活之中,人或許比鬼更可怕。
我轉頭,對季昭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什麼事,我好久沒回家了,打算回家看看。」
10
又是這個悉的家。
或許是因為這一世沒有了我在家打掃衛生,它顯得比我記憶中要臟差許多許多。
唐河勇在一地的酒瓶中煙,滿臉的倦怠。
媽媽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頭發蓬,顴骨上帶著傷,夏天也穿著長長。
看向我,目里帶著心虛:「小冉,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看著,落下淚來,直接跪下了:
「媽媽,求求你,還我吧。」
「那錢是我攢了很久很久的,我要去北大參加夏令營,需要用錢。」
「等我考上大學了,我一定好好賺錢孝敬你們。」
媽媽的臉難看起來:
「小冉,你不知道,唐爸爸的生意最近特別艱難,債主老上門討債。」
「媽媽又懷著弟弟,也是需要用錢的時候。」
「那個夏令營,不去也沒關系的,對吧?你努力一點,高考多考三十分,不就行了?」
我的眼淚越流越兇,抬起頭向:
「媽媽,我最后求你一次——可不可以把我的錢還給我?」
媽媽避開了我的目。
唐河勇則不耐煩地起,一腳踹在我的肩頭,把我直接踹翻在地。
「小賤人,哭哭哭,哭什麼哭?」
「父債子償沒聽說過嗎?你媽帶你嫁了我,我就是你爹。你爹欠了債,你有那麼多錢,就在旁邊看著,天底下有你這麼沒良心的嗎?」
我哭泣著從家里走了出來。
防盜門在我后面甩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確定門完全關上了后,我的哭泣便驟然止住了。
抬手將臉上礙事的眼淚掉,我從口袋中掏出季昭送我的虎眼石,戴到了手腕上。
……
媽媽,繼父。
生養的確有恩,我念這份恩,所以才給了你們最后的機會。
是你們自己不要的。
11
季昭發現,我開始變得神出鬼沒。
他很多次來找我討論自招題目,都發現我本不在宿舍。
偶爾也會撞到我正要出門或恰巧回來,每次都戴著帽子和口罩。
「領導,你這是去做什麼勾當了?」
季昭用懇求的語氣對我說。
「我算是求你了,夏令營的錢我可以借你,你別搞這麼神神玩心跳的事行嗎?」
面對季昭追問我到底去干什麼了的問題,我永遠報之以敷衍的微笑:「我出去學習了。」
季昭知道問不出來,也沒再打聽。
只是我每次坐車回來,都會發現他「恰好」在公車站旁,于是回學校那段黑黑的路,他能「恰好」陪我一程。
距離自招考試只有一周了,一周后,就是出發去北京的日子。
唐河勇已經放出話來,不允許我去,他說他到時候會守在車站,如果看見我,就立刻打斷我的。
有好心的鄰居勸他:「老唐,孩子要是能去北大讀書,是好事啊。」
「好什麼好。」唐河勇眼睛一瞪,「你看看現在就敢對老子欺上瞞下的,要是考上了北大,還不得騎在老子頭上拉屎!」
生意不順之后,他酒喝得越來越多,高濃度的酒泡壞了他的腦子,原來僅有的那一點面也然無存。
我不說話,總是默默的,只是不時地會發幾條僅我媽和唐河勇可見的朋友圈。
照片里,我會出一些價格不菲的東西——比如名牌書包的 logo,高檔餐廳的一角,腕子的玫瑰金手鏈。
當然,這些東西有些是我 P 的圖,有些是我管一位名季昭的資本家借的。
但唐河勇并不會知道。
他只是疑又憤怒地對我媽抱怨,問許小冉那丫頭是不是又有錢了。
我媽試圖給我打電話,但我下定決心,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整個人神出鬼沒,他們本找不到我。
周五晚上,我在街尾的角落里,看著唐河勇搖搖晃晃地出了門。
這是他的習慣,每周五,他都要去小酒吧喝得爛醉,今天果然也不例外。
線昏暗的小酒吧里彌漫著各種氣味,唐河勇在吧臺坐下,賒賬要了酒。
他旁邊是兩個已經喝到微醺的客人,正在熱絡地聊著天。
客人甲:「我姐最近在陪大老板喝酒,們管這個紅包局。」
客人乙:「怪不得我看你姐最近闊起來了,一晚上好多錢吧?」
客人甲擺擺手:「嗨,我姐年紀大了,賺不到大錢的,真正價格高的是那種小妹妹。我姐說了,最近新認識了個妹妹,才十七歲,是一中實驗班的高材生,全市第一名,能考北大的料子!這種又漂亮又學霸的小妹妹愿意陪一杯酒,大哥們紅包給得刷刷的,一晚上能拿六七千。」
客人乙驚呼:「天哪,那這一個月不得有個二十萬……」
他還沒驚呼完,客人甲就驟然被唐河勇揪住了領子:
「你說的這個小丫頭,是不是許小冉?」
客人甲嚇得差點咬了舌頭:「我哪知道……」
唐河勇仰頭,將滿杯的威士忌灌進嚨,從鼻尖噴出一口氣。
沒錯的,十七歲,一中實驗班,全市第一。
不是許小冉又是誰?
自己天天被債主追得像條喪家之犬,這個小賤人一個月幾十萬地賺著。
想到這里,唐河勇一把掀翻了凳子,在驚呼聲中闖出酒吧。
他直奔家里,把正窩在沙發上追劇的我媽拽起來,上去就是一個耳:
「你知道你兒在外面掙大錢了嗎?」
我媽呆呆地說:「啊?小冉那里的錢,我都搜出來給你了呀。」
「那才兩三萬塊錢!現在一個月就有二十萬!」唐河勇咆哮,「走,你現在就跟我走,我們去找你這個好閨問問,全天下有沒有這麼當兒的!」
唐河勇的憤怒染了我媽,也生氣起來:「小冉真的在外面賺這麼多錢,不告訴我們?」
立刻掏出手機給我打電話。
此前,我已經很久不接電話了,但這一次,電話剛嘟了幾秒,我就立刻接了起來。
我媽正在氣頭上,毫沒有察覺到異常,尖聲道:「許小冉,你在哪兒?」
話筒里傳來嘈雜的人聲,我的聲音忽遠忽近:「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我媽氣瘋了,和唐河勇一起湊近
聽筒,辨認著我這邊熱鬧的對話。
一個中年男人大大咧咧道:「小妹妹,這杯酒喝完,哥哥給你包大紅包!」
我立刻笑道:「好的,老板等一下,我正在接電話,對啦,等下我還有個姐妹要來,我得出去接。」
旁邊另一個男人道:「沒事兒,你就在這喝,跟說新心飯店 103,讓自己過來。」
我說了聲「好」,又對著話筒道:「別給我打電話了,從此之后,我和你們斷絕關系。」
說完,電話便斷掉了。
唐河勇氣瘋了,他直接抄起旁邊的斬骨刀:「老子看還敢不敢斷絕關系!」
唐河勇一手拎著刀,一手拉著我媽,直奔新心飯店。
新心飯店并不遠,離我家只有幾百米。
唐河勇無視服務生的尖,直接沖進飯店,一腳踹開了 103 包廂的門。
里面果然是一派酒宴的盛景,唐河勇的目惡狠狠地巡視一圈,想要把我抓出來。
但隨即,他愣住了。
因為這個包廂中并沒有孩,只有一群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而坐在首席的男人材矮胖,其貌不揚,臉上的神卻不怒自威:
「唐河勇,你來干什麼?」
唐河勇整個人驚呆了,酒醒了一半:「林、林老板……」沒錯,坐在首席的,正是我們的老人、我前同學林宇的父親。
我跟蹤了他一個月,清了他的行軌跡,發現他每周五晚,都會在這里設宴請客。
「問你話呢,你來這里干什麼?」
著林老板難看至極的臉,唐河勇結道:「我……我走錯包廂了……」
林老板垂下眼睛,看著唐河勇手里的那把斬骨刀:「走錯了,還帶著刀?」
唐河勇的冷汗汩汩地流了下來:「我其實……其實是來找我兒的。」
林老板瞇起眼睛:「哦,那人呢?」
林老板的手在包廂里指了一圈:「你說說,在哪兒呢?」
——我在新心飯店的后院里,這里樹影茂,完地掩住了我的形。
自始至終,就沒有什麼跟老板們喝酒的事。
那兩個被唐河勇撞見的酒吧客人,是我給季昭兩百塊錢,讓他去幫我找的群眾演員。
我媽給我打電話時聽到的對話,是早就錄好的背景音。
而讓唐河勇闖林老板的宴席,是我過去的一個月里組合了所有線索,得到的最優解。
我上網查了法院立案的消息,發現林老板的公司最近牽涉進了大麻煩,他的公司在企業查詢的 APP 上也被標為高危。
而這種時刻,林老板不但不出現在公司,還在這里夜夜設宴請客。
再加上他之前刁難唐河勇,能請到那一波波來路不明的打手……
所以我不得不懷疑,林家應該是涉黑的。
他們在這里聊的事,自然是疏通關系、想辦法挽救林家,而這個時候唐河勇手持尖刀破門而……
他麻煩大了。
果然,林老板當時沒說什麼,和悅地讓唐河勇走了。
結果三天后,唐河勇被一個拾荒老人在廢棄工廠的倉庫里發現,聲帶被毒啞,渾都在淌,每手指都被砸斷了,連電話都撥不了。
他被發現時還有一口氣,于是被急送往醫院。
醫院里,媽媽哭著給我跪下了。
因為付不起醫藥費。
「小冉,求你救救你爸爸。」
「你去想辦法籌錢,你一定有辦法的!」
許多路過的病人和醫護人員朝這邊過來,我聽到他們小聲議論:
「這個媽要籌錢自己去籌啊,干嗎為難兒。」
「就是,小姑娘還穿著高中校服呢,能有什麼辦法?」
今天的我,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擁有更多的耐心。
我溫和地拍拍媽媽的手:「我進去看看唐爸爸的況,你現在緒激,在外面等我就好。」
我進了病房。
唐河勇躺在床上,這個前世砍了我三刀的男人,此刻看上去極度虛弱,如同一片飄零的落葉。
我在他面前蹲下來,輕聲道:「唐河勇。」也許是死前的回返照,片刻后,唐河勇竟然真的睜開了眼睛。
他盯著我,我回著他。
我們對視了很久很久,久到唐河勇終于悟了。
他的目中流出無盡的恐懼,整個人都在哆嗦,里發出含混的音節。
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但我聽懂了。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都是我干的。」
他拼命地掙扎起來,我垂眸,冷淡地看著他,像看著一條垂死的魚,在缺水死去前用盡最后一力氣撲騰。
慢慢地,唐河勇不了。
他大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我調整了一下狀態,適時地尖起來,哭著跑出病房:「唐爸爸,唐爸爸他……」
醫護人員沖進去,我媽甩開兩個護士的阻攔,也跟了進去。
在看清唐河勇的尸后,我媽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哭喊,昏了過去。
流產了。
于是醫護人員又急急地沖向,送去搶救。
一片混。
有好心人用服裹住我:「孩子,你先出去,不要面對這些。」
我謝過,將服還給了,獨自走出醫院的大門。
照在我的臉上,一切都顯得如此不真實。
遠,一個悉的影正在等我。
是季昭。
他沒注意到我出來了,似乎正在跟面前的什麼東西對話。但從我的角度去,他的對面分明沒有人。
「想投個什麼胎呢?豬還是狗?」
「唉,算了算了,豬的渾都是寶,狗是人類的好朋友。」
「蟬怎麼樣?一共就能活一個夏天,再危害人間,也就是幾個月的事,不錯不錯。」
我在暗等了很久,等季昭消停了,才走過去。
他以為我才來,吊兒郎當地著兜:「喲,這麼巧,我來醫院看朋友,你來干嗎?」
我沒說話,良久,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季昭的手立刻從兜里拿了出來,整個人有點手足無措。
「怎麼了?怎麼了?」他說,「你……」
「沒事。」我搖搖頭,「我就是兩天沒吃飯了,看到那里有賣皮牛餅的,饞哭了。」
……
季昭買了兩個皮牛餅,我倆一人一個。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終于決定好好聊聊。
「其實我剛剛看到你的朋友了。」
他心不在焉:「不可能,你看不見。」
「我的確看不見……但我猜到了。」我說,「你剛剛對話的,是唐河勇的靈魂吧?」季昭的驟然一頓。
「以及,我前世被殺害后,靈魂不滅——」
我看著季昭的眼睛,輕聲問:「是因為你吧,追魂人?」
季昭咬著皮牛餅,側過頭去,笑了。
12
后來,我按時間坐上車,去參加了夏令營,順利地拿到了自招加分。
有了三十分的加分,我績又本就很好,第二年的高考結束后,我如愿去了北大。
大學生活比我想的要更彩,我一邊繼續為了績點努力讀書,一邊實習、做學生工作、參加社團,富自己的履歷。
大三結束時,便有在學論壇上認識的學姐對我表達了欣賞,問我愿不愿意在畢業后加的公司。
那是一家業人士都夢寐以求的公司,有著優渥的薪資和良好的發展前景,我立刻答應了下來。
生活似乎無比滿。
但唯一的缺憾是……沒了季昭。
那一日在醫院外,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只是以一個漂亮的投籃姿勢,要將皮牛餅的袋子丟進垃圾桶。
……裝失敗,一陣風吹來,把袋子卷走了。
為了公共衛生,我趕去撿那個袋子,等我終于抓住它,轉回頭看時,樹下已經沒有人了。
不過是幾十秒的時間,但季昭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后來,我給那個名「追魂人」的微信發過消息,打過語音,統統都沒有得到回復。
我把他借我的錢轉賬給他,沒有人收,時間到了之后,又自退回到了我的賬戶。
開學后,我去詢問班主任,得到的消息是,季昭已經轉學走了。
轉到哪里了?
不知道。
我出辦公室的時候,班主任還在嘆,都說季家有錢,但事實上家長會從來沒人來過,直到季昭轉走,也沒人見過他的父母。
這個唯一見證了我十七歲的年,如一陣風般輕飄飄地吹來,又輕飄飄地吹走,連個影子都沒留下。
再后來,母親又來找我。
一路來到北京,在我宿舍樓下大哭大鬧,說遇到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說,都是我把害這樣的。
「許小冉,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你。」
我對著痛哭流涕,不停道歉:
「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不過現在我在北京有房子了,你先去我那里住下好不好?以后我掙的錢都給你花。」媽媽終于滿意了,跟著我上了車。
下車后,跟著我一路前行,等意識到不對時,兩個護工已經摁住了。
我將送到了封閉式管理的神病院。
媽媽被兩個護工拽著,一邊力踢打,一邊不斷地用臟話咒罵我。
最終,沒力氣了,開始痛哭,求我不要把扔在這里。
我搖搖頭:「不,你的余生,都要在這里度過。」
「小冉,我是你的媽媽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冷冷地笑了:
「是啊,你是我的媽媽。」
「所以你借著給我送蛋糕的名義,把我一邊學習一邊寫稿的汗錢搜刮出來送給唐河勇,他本沒用這些錢還債,而是買酒買彩票,半個月就揮霍完了。」
「當你得知自己的兒有可能在外面陪酒時,不是想著竟然把上了這樣危險的道路,而是這樣肯定掙到大錢了,竟然不給家里花。」
即使不提前世的債償,今生,依然不配做我的母親。
我走過去,垂眸向:
「曾經我一直試圖原諒你,我總想著,畢竟你是我的母親,你對我總有一些。」
「但我失了,我不得不接,這世上的確有人不配做父母,而你恰好是這群人中的一個。」
母親看著我,突然崩潰了,大哭大喊,里發出含混不清的音節。
而我已經懶得再從口中聽到任何一個字。
簽下和神病院的各項同意書,我轉離開。
前世,也是這樣,簽下了對繼父的諒解書。
于是我用溫暖來回報溫暖。
也用絕來報復絕。
13
后來,時間又過了很久。
我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平無奇地過下去。
結果,在一個明的午后,我回宿舍時,在樓下看到了一個影。
一黑,高大俊秀,卻又漫不經心地著兜。
他站在桂花樹下,劉海被風吹,正在回答我室友嘰嘰喳喳的問題。
「你說你找小冉?」
「你們倆什麼關系?」
季昭沉默片刻,扯扯角:「是我領導。」
有風吹過,他像是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看我。
我們在下,對視了很久。
他歪頭笑笑:「好久不見,領導好。」
……
首次久別重逢,以季昭被我痛毆了四十分鐘告終。
「你以為你是文男主嗎?不告而別是吧?不長是吧?」
季昭被我打得抱頭求饒:「領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喂,你打人能不能不要打臉?尤其是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本來可以迷倒萬千……好了,好了,我真的錯了!」
打累了,我倆一起去吃皮牛餅。
「去理了一些工作,我們的工作本來就是對外保的。」季昭一邊吃一邊對我說。
「我也是你的工作嗎?」我問。
季昭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嗯,是的。」
「你有本事別回避目!」
「行吧,行吧,我承認不是。」季昭翻白眼,別別扭扭地說,「你是例外。」
「主要是你第一世太慘了,昭哥我呢,又是一個富有同心的人。」
「所以就想著幫幫你咯。」
「怎麼樣?」季昭把臉湊過來,「是不是覺得我更帥氣了?」
我面無表:「滾!」
……
我問季昭,這次來看我,會不會又突然離開。
他坦率地承認了:「畢竟要工作的。」
「不過你想見我的話,我可以多來找你……」他扭過頭去,「算了,你不想。」
我拍拍他的肩膀:「喂。」
「干嗎?」
「我想。」
「……」
「也不至于笑得這麼燦爛吧?」
灑下來,季昭的眉眼和笑容,都被鍍上一層金輝。
我突然到心很好。
因為未來,我們一定還有很多很多的好時。
14.【不是結束】
「所以呢?」
一間空教室,季昭正在寫寫畫畫,而他的朋友則坐在講臺后面,一邊用電腦玩掃雷,一邊問他:「這一次打算在邊待多久?」
季昭:「再說。」
他在白紙上寫了幾句詩,然后搖頭晃腦地朗誦:「浮生若夢皆是空,幾回魂夢與君同。」
同伴剛好點到了一個雷,直接 Game Over 了,忍不住一摔鼠標,拿季昭撒氣:「你這個詩句接,是能氣死語文老師的程度。」
「我沒有語文老師,我的詩文是一個白胡子的夫子教的,已經不記得是哪個朝代的事了。」季昭淡淡道,他放下筆,活了一下脖子。
同伴聳聳肩,嘆道:「怪胎。」
季昭笑了:「你不也是。」
玩掃雷的是個長發的男人,眉眼致漂亮,像個妖孽。
事實上,他也真的是個妖孽。
聽到季昭的話,他了自己的口:「嗯,說得也是。」
如果醫生給這個長發男人做檢查的話,大概會當場嚇得出聲來。
因為他是沒有心跳的。
「對了,許小冉知道,也是個怪胎嗎?」男人問。
季昭搖搖頭:「沒跟說,現在以為都是我的功勞。」許小冉以為,當初靈魂不滅,又能重活一世,都是因為季昭。
但并不是。
季昭是追魂人,他能夠封印魂魄,但并不能讓時間回溯,重活一世。
真正讓時倒流的,是許小冉本人。
巨大的不甘心讓的能力覺醒了,只是本人還并未意識到這一點。
「干嗎不告訴人家?想讓人家多激你一點?」長發男人很不屑。
「沒有,遲早要知道的,晚點總比早點好。不然如果知道自己是能讓時倒流的溯洄人,肯定不好好學習了,每次發答案了背一遍,然后直接倒退回考試前就行。」
「季昭,不要把別人都想得像你一樣品行惡劣!」長發男人吐槽,「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
「讓我再想想……」
季昭話音未落
,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不用想了,我都聽到了。」
長發男人看著瞬間石化的季昭,和剛剛破門而的許小冉,良久,出一個促狹而又期待的笑容。
追魂人與溯洄人終于相遇。
未來,應該會發生很多更有意思的故事吧?
瑩月出嫁了。 哦,錯了,是替嫁。 圍繞著她的替嫁,心計與心機開始輪番登場, 作為一群聰明人里唯一的一只小白兔, 瑩月安坐在宅斗界的底層,略捉急。
十三年后,那個科考落榜的少年郎李臨拿著一塊玉佩上門來要娶晉寧侯府的千金小姐。帝城轟動,紛紛在猜想晉寧侯府哪個千金倒了八輩子的霉,要嫁給這個癩蛤蟆。穿書的蘇莞暗搓搓地想,大伯家的嫡女是重生的,二伯家庶女是穿越的,她這個開局第一場就被炮灰掉的小炮灰,要智商沒智商,要情商沒情商,算了,咸魚點,還是趕緊溜吧。可是沒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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