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淮序不,就來勾引我堂弟,你賤不賤啊?」
我簡直要氣笑了。
什麼顛倒黑白,我今天算是見識了。
「到底誰才賤啊?」
「上趕著當小三的人不是我,上趕著派人到我邊來盯著的也不是我,你不是都和江淮序訂婚了,怎麼還像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三一樣到盯梢啊?」
宋傾傾的臉氣得鐵青。
「姐,別說了。」
宋鈞卻擋在我前面,是一個保護者的姿態。
「你干什麼?」宋傾傾的臉更難看了,「宋鈞,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才是你姐姐!」
「給我滾開!」
「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宋鈞寸步不讓。
他猶豫了一下,繼續擋在我面前。
「是我在追羅小姐,你不去管好你未婚夫,跑到這來撒什麼野?」
宋傾傾氣急敗壞,「行,我去告訴姑姑和姑父,讓他們看看你究竟每天和什麼人在鬼混。」
剛好這時,的司機終于姍姍來遲,金貴的大律師沖彎下腰:
「宋小姐,我們可以走了。」
嘲笑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一揮手,示意自己的保鏢:
「來人,把宋爺帶回去!」
兩個保鏢如狼似虎地撲過來,把宋鈞直接拖走,我抓住閉室的護欄驚呆了。
宋鈞拼命掙扎,卻本掙不開。
「你放開我!」
「宋傾傾你瘋了!」
他又急著回頭跟我解釋:「綿綿,你聽我解釋!」
「解釋?」宋傾傾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宋鈞,你給我聽清楚,這位羅士是個大賤貨,手我和你姐夫之間的小三,你現在還要擋在前面?」
宋鈞愣住了,年輕的臉上滿是迷和震驚。
「你還不知道吧?」宋傾傾的笑容充滿惡意,「可有手段了,我和你姐夫都訂婚了,天天勾著你姐夫來給送玫瑰……」
「住!」我忍無可忍,「你才是那個小三!是你足我和江淮序!」
宋傾傾艷的臉蛋氣得通紅,卻又顧忌在警局不好直接手。
「給我安排人,這幾天好好照顧一下,讓羅小姐懂懂規矩,知道點廉恥!」
「是!」
聲音那麼大,那麼明目張膽,可外面分明有警察,卻沒有任何人來阻止。
那一刻,我到了濃重的絕。
18
宋鈞被強行帶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拜宋小姐所賜,我好好地在看守所里接了「教育」。
那里面都是些什麼人啊?
太妹、夜場、樓,們打量著我的目讓我不寒而栗。
被扇耳、踢肚子是經常的事,大概是被打了招呼,那些囚下手都格外地狠。
我被打得口鼻噴,可管教明明就從門口經過,卻仿佛跟瞎了聾了一般,對里面的靜毫無反應。
如果后來不是我掰斷了牙刷跟最厲害的那個囚打了一頓,在胳膊上劃了一道十公分的口,又咬掉了小上的一塊的話,我會當天被打死在那里也說不定。
第三天,江淮序來了。
我的眼睛都腫了,整張臉上都是青青紫紫,看人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看守放我出來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來人是誰,下意識握了手中的牙刷柄。
「綿綿……」我聽見江淮序的聲音,「你怎麼樣?」
那個模糊的影子靠過來,似乎手想我的臉,卻又不知道從哪下手。
「痛不痛?」
他的聲音中竟然約帶了一抖。
旁邊似乎有人在點頭哈腰解釋什麼,江淮序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
「誰干的?」我聽見他在質問,「你們警局就是這麼關押嫌疑人的?」
「讓你們局長——」
「宋傾傾啊。」我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
「從重逢的第一面起,你的好未婚妻就想要我死。」
「江淮序,你還不離我遠一點,是真的要害死我嗎?」
我看不清周圍的東西,只是憑著覺冷笑。
好一會兒之后,一只手試探地牽著我的,有些討好的樣子。
他說:「綿綿,我帶你走。」
我迅速把手回來,仿佛那是什麼臟東西。
周圍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大概沒見過有人這麼不給太子爺面子。
「都出去!」
等周
圍人都出去之后,他突然從背后抱住我: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遭了那些。」
「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負你的人。」
何必呢?
遲來的深比草賤。
19
江淮序今天是自己開車,回去的路上我們一直很沉默。
我看見他的角抿得很。
等開到我家樓下之后,他對我說:
「綿綿,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
「我和宋傾傾解除婚約了,所以才會來找你麻煩。」
「以后不會了。」
他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可他的手指死死握著方向盤,甚至都發了白。
「我永遠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你的機會。」
「那請你離我遠一點。」我盯著他驟然慘白的臉,「我所有的厄運都因你而起,如果你真的還念舊,就離我越遠越好。」
車的氣氛僵得可怕。
「我先走了。」
可是一只手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綿綿,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
江淮序的聲音里全是祈求:「我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也不管你喜歡過誰,回到我邊好不好?」
他竟然哭了。
當年江家最狼狽的時候,江叔叔鋃鐺獄的時候,他跪著求人都沒哭過,現在卻在我面前紅了眼圈。
我了臉上,發現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漉漉了。
我張了張口,卻發現因為哽咽幾乎難以出聲。
「你們到底還想怎麼樣呢?」我問他,「我最大的錯就是當年妄想和你在一起,我已經被你們迫到了這個地步,我沒法再畫畫,只能在馬場當教練維生。」
「你們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到最后,我已經是聲嘶力竭。
「不是這樣的,」江淮序有些手足無措,「綿綿,我從來沒喜歡過宋傾傾。」
「當時的訂婚本來也只是一個合作的搭橋,讓人相信江宋兩家是一個戰線的,等事穩定之后,我和就解除婚約。」
「我從來沒過。」
「也從來沒想過你會離開我。」
他手想我臉上被宋傾傾出的傷痕,被我躲了過去。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沒有忘記過你。」
他仿佛被什麼重重地了一掌,每個字都是從牙里出來的。
「即便你本可能并不喜歡我,哪怕我看見了你和別人出軌的證據,可這麼多年來,我還是忘不了你。」
他在那說得深,我卻只覺得可笑。
那晚我本只是一個害者,本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在卻要他,一個切切實實和別的人訂婚的人來「原諒」我。
憑什麼?
我搖搖頭:「我曾經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后來發現這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我已經沒有資本再陪你們玩游戲了。」
「憑什麼明明我們以前是人,橫一腳,最后被擰斷手腕,像條流浪狗一樣被趕出來的人是我?」
「憑什麼明明是污蔑我盜竊,把我送進警察局,還要到求人保釋,卻不需要到任何懲罰?」
「就因為你們有權有勢,就可以欺到旁人頭上。」
「就因為你們有權有勢,明明你是你們做錯在先,卻還要害者低頭,這是什麼道理?!」
我突然有些泄氣。
跟他爭辯對錯又有什麼用呢?
事都已經過去——
「擰斷了你的手腕?」
江淮序的聲音帶著風雨來的憤怒。
「是誰?」
他抖著出手,想我的手腕。
可他十歲就過了鋼琴十級,手從來都穩得可怕。
我轉想走,可他卻還抓著我的手。
「你放開吧,你不可能懲罰那個人的。」
細細的窒息在腔彌漫,我努力將淚意下去。
「是誰?」
他執著追問。
「你那溫高貴的好母親。」我盯著他,充滿復仇的快意,「覺得我配不上你,覺得我是個野種,所以讓人擰斷了我的手腕骨。」
「讓我滾。」
「為什麼你回來沒看見我?因為我已經被趕出你家了。」
「這個答案,你高興嗎?」
江淮序一不,仿佛一座雕像。
我嘆了口氣,轉想走,突然一大力傳來,我猝不及防被他拉進懷抱。
他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給我點時間,綿綿。」
「我不知道你了這麼多苦。」
「我一定會補償你,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我盯著他,沒有作聲。
可我
已經沒多時間了。
等我上了樓開窗往下看,發現江淮序的車還停在我家的樓下。
有紅的煙頭點一閃一閃。
見我家的窗口亮起了燈,他沖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先回去休息。
沒過多久,我的手機震了震。
江淮序發來消息:【我會查出當年的真相的。】
過了一會,他又發來一條消息:【別害怕,需要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會永遠等你。】
我怔怔地看了許久,點擊了刪除好友。
背靠著墻,緩緩坐到地上,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無力幾乎將我倒。
可我們之間隔著的,并不只是背叛。
還有更惡心的東西。
20
宋鈞給我發了很多消息道歉。
說他不知道我和宋傾傾的恩怨。
說他接近我并沒有別的目的。
說他替我申請靶向藥并不是因為懺悔。
可當年我們三個人的事鬧得那樣大。
他跟宋傾傾又是那樣近的親戚關系,真的一無所知,可能嗎?
所以我一個字都沒回。
可我沒想到他會跑來馬場守我,也不影響我工作,就是站在場邊等著。
一副立正挨打的樣子。
像一條可憐的大金。
就連客都覺得奇怪。
「小伙子怎麼回事啊?向朋友認錯嗎?」
「瞧這大太曬得,都皮了。」
實在被纏得沒辦法,我對他說:
「如果你真的想道歉的話,請幫我做一件事。」
宋鈞一下子耳朵都立了起來,像一只歡喜的薩:
「你說你說!」
「請不要把我的病泄給任何人。」
「包括宋傾傾和江淮序。」
「可是你的病不能再耽擱了!」他看起來真的很著急,「我一直來找你,不單只是因為我想道歉,也是因為……」
「不需要。」
我靜靜地看著他。
「我不想再和你們宋家的人扯上任何關系了。」
21
那天我拒絕了江淮序要醫生給我做全檢查的要求。
我怎麼可能讓醫生診斷知道我的病?
我一個生命都在倒計時的人,再攢點錢,就準備去找個地方等死了。
出了上次的事之后,同事們對我越發地疏遠,我不止一次見到他們在背后對我指指點點,說我品德敗壞。
連帶著學生家長對我都頗有微詞。
我現在短時間也找不到別的工作,只能先著頭皮干著。
再說了,我真的很喜歡小馬。
等我快死了,我也就辭職不干了。
可我忘記了,那些人為了討好江淮序,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離生命倒計時還有六個月的時候,我辭職了。
離職那天,老板竟然搞了一頓告別宴,拉著我一定要我喝酒。
「小羅啊,大家在一起共事也是緣分,這杯酒你一定要喝!」
我不喝酒。
然后他們給了我一杯長島冰茶,口味酸酸甜甜,只有輕微的酒味。
「沒事,這都是茶,一杯沒關系的。」
可我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我就開始天旋地轉,然后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22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耳之后。
周圍環境昏暗,下的地面在來回晃,竟然是個貨箱?!
我在哪里?
我企圖掙扎,卻發現自己被捆得嚴嚴實實,口腔里傳來的咸腥味,剛才宋傾傾那一掌下手極重,我覺有顆牙甚至都松了。
宋傾傾得意地站在我面前:
「羅綿綿,你這個賤人,你以為讓淮序退婚你就贏了?」
我愣了一會兒,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昏暗封閉,空氣中著難聞的氣味,外面約傳來海浪的聲音。
我在海上?
瘋了嗎?
居然搞綁架?
「我替你報了去泰國的旅行團,」嘻嘻笑起來,「找了個跟你材差不多的人,等到了地方就會『消失』,到時候你就是個去國外旅游,然后不小心失蹤的倒霉蛋啦。」
「你覺得好不好?」
我簡直不寒而栗:「你想干什麼?」
「送你去賤人該去的地方。」
走過來,用鞋尖碾著我的手指,劇痛傳來,我忍不住痛呼起來。
「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但是淮序盯得太。」
「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對,你這個賤人!賤人!」
「連我弟弟都勾引,都回去替你說話,你有什麼好的啊?」
越說越氣,朝著我的肚子又狠狠踢了幾腳,劇痛傳來,我疼得蜷了一個蝦米。
「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去了哪里,賣,賣,臟病,」哈哈大笑起來,帶著滿滿的惡毒,「我可是給你安排好了,確保你絕對會不虛此行。」
「上一次在看守所里便宜你了,淮序竟然為了你專門飛回來,」臉越發難看,「推了好幾個重要的會,連我本家叔叔的升遷都被否了。」
「都是因為你!」
看著我驚恐的表,宋傾傾仿佛得到了極大的快樂。
「我會讓人給你喂水喂飯的,放心,到之前你死不了。」
「別想再勾引淮序了,你不配。」
「媽,你說是不是?」
貨箱太暗,我這才發現角落里竟然還有個人。
江母沉著臉站在那里,宋傾傾走過去,撒般拉著江母的手晃了晃。
「要不是媽媽幫忙牽制住淮序,我可沒辦法一個人把你弄出來。」
江母看我的神像在看什麼臟東西:「你也算在我家長大的,我本來不想對你下手,怪就怪你跟你母親一樣,竟然干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
什麼事?
我詫異地瞪大眼,可江母卻被宋傾傾親熱地請了出去。
沉重的艙板下,擋住了,也擋住了最后的希。
一天只送一次食水,飯菜是餿的,渾濁的水也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我本來就不好,不知道過了多久,竟然開始發起高燒來。
迷迷糊糊間我想,大概這次我是要死在這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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