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有人早就對他不滿,義憤填膺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可笑仙尊將他撿回來,他竟犯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要我說,不殺他不足以平憤!」
我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著我,所有吵嚷之聲都安靜了下來。
我問凌闕:「昨夜你去了境?」
「去了。」
「你和你師祖手了?」
凌闕笑了,卻牽了臉上的傷口。
「手了,他想殺了我,因為他覺得我影響了你。可是我沒殺他!」
掌門怒道:「但昨夜只有你一人去了境!不是你殺的還有誰?」
凌闕完全不理會掌門,他只看著我道:「雪時,你信我嗎?」
我沉默了許久。
凌闕笑了:「果然川是你心里唯一的底線,是不是?」
「是。」
凌闕幾乎是暴怒著嘶吼來了一句:「那你去飛升陪他啊!你去找他啊!反正你的心永遠都向著他!」
啪——一道訓誡鞭在了他的臉上。
我手拿著鞭子,緒已經不控制。
我說了一句讓我后悔終生的話。
我說:「對,你怎麼可能和他比?」
我知道凌闕憤怒的點,他或許以為我對川,抱有他對我一樣的。
川是我人生的,我不會對產生私。
可他不能毀了我的芒。
聽到這句話后凌闕哈哈大笑,他狀似癲狂,眼淚都笑了出來。
押著他的弟子都拉不住他,他大喊著:「對!我殺的!就是我殺了川!我承認了!」
所有人都怒不可遏,一個白胡子長老指著他:「欺師滅祖!欺師滅祖啊!」
凌闕喊完,絕地看著我笑了。
「所以雪時,你就殺了我,替他報仇吧。」
8
后來場面大,掌門給凌闕的罰是一百道雷刑,逐出師門,永不得進落霞宗。
行刑前,我問凌闕,他到底為什麼要去境?
凌闕瞥了我一眼:「還重要嗎?」
我抑著心里的怒火:「一百道雷刑,即便是魔族也會皮焦爛,你肯定活不了!只要你說你沒殺了他,我帶你走。」
凌闕角微勾,促狹地笑了:「你怎麼帶我走?與整個落霞宗為敵嗎?」
我的手指狠狠抓著他的肩膀:「我最后問你一次,只要你說不是你殺的,不管和誰為敵,我都帶你走。」
凌闕嘆了口氣。
他搖搖頭:「帶我走有何用?你沒有真正地信我,你我之間便永遠存了芥。」
凌闕抬起頭來對我笑,出一個天真又殘忍的笑容。
「雪時,你就當我殺了他吧。」
我看了他許久,手中凝結靈力,狠狠地給了他一掌。
「以后我們再沒關系。」
凌闕紅著眼睛:「好。」
說完這句話后我便揚長而去,他在我離去之后因靈力激大口大口地嘔,我沒有回頭。
就連他刑我也沒有看他一眼。
溫青燈是數知道我們關系的人,他觀看了凌闕刑的全過程。
他問我:「師兄,你真便如此狠心?看都不看他一眼?」
「沒什麼好看的。」
溫青燈微微一笑,自說自話道:「雷刑之后他整個人算爛掉了,但居然大難不死,被掌門扔下了落霞宗。我從來沒見過雷刑一百道之后人還沒死的,也算是個奇跡了是不是?」
溫青燈的眼眸深深地看著我,我避開了他的目。
「我沒問你這些,以后他的一切,你都不必和我說。」
凌闕當然不會死,我凝結靈力打他的那掌,凝結了我唯一的護符。
我從來都不想
他死。
但我們之間,也到此為止了。
自他走后我便清修,再沒收過一徒。
后來聽說凌闕回到了魔族,不知用什麼手段打敗了他的哥哥們,了新的魔君。
又過了很久,凌闕帶著魔族來侵犯落霞宗,他一次次嚷著我的名字,說要殺了我。
那何嘗不是一種執念?
9
不知過了多久,我自混沌中慢慢醒來。
腦子里走馬觀花全是我和凌闕的回憶。
對了,凌闕?
我緩緩起,這才看見凌闕就倒在我的邊,他額頭上的早已干涸,手指卻與我牽著。
我有些恍惚,他那時不是推開了我嗎?
我竟有些分不清,我所相信的那些記憶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如今的境已是一片廢墟,我和凌闕都被封在了境里,只有外面的人重新打開境,我和凌闕才能出去。
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救援我們吧。
我出了凌闕的手,探了一下他的脈搏,居然微弱的可怕。
堂堂魔君,不會砸了一下就被砸死吧。
他的服被劍痕劃得破破爛爛的,我掀開他的服,發現他的膛上居然充滿了麻麻的劍痕。
這些劍痕有淺有深,有一離心臟所在的位置只有一寸。
可我認得出,這不是我的劍氣!
這是「那個人」的劍氣。
凌闕如今的形很不妙,他的氣息微弱,劍氣侵蝕著他,滾燙。
真麻煩。
我俯在他前,手指久違地著他臉上的廓,喃喃道:「你欠我這麼多,日后怎麼還呢?」
著他的,我將真氣慢慢渡給了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闕的滾燙開始慢慢消退,他的脈搏越來越有力。
直到他慢慢張開了眼睛。
「唔!」
他在一瞬間的驚愕后沒有推開我,我渾了力,正要緩緩起的時候,凌闕的手抱住了我。
他死死地抱著我,像是下一瞬,我就會消失一樣。
「雪時。」
「我在。」
凌闕低聲喃喃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啊。」
10
凌闕過了好長時間才真正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和我困在了這里。
清醒之后他才又變得拘謹起來,別過頭去:「我又沒讓你救我。」
我嘆了口氣:「凌闕,你的違心話聽起來太假了,這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其實我救你你很開心吧。」
凌闕憤怒看著我,剛要說什麼,我一手指放在他邊:「我們好不容易困在這里,不如說點我喜歡聽的。」
凌闕冷笑道:「我管你喜歡聽什麼?」
我有些傷地看著他:「你真不在乎?」
凌闕:「……」
不知為何,我慣喜歡看他那一副口是心非的樣子。
逗他逗得差不多了,我正道:「你上的劍傷是怎麼回事?」
「不用你管。」
「凌闕!」
凌闕又來了脾氣:「我殺了你最敬的師尊,你不是恨不得殺了我嗎!當年那一百道雷刑你連看都沒看過我一眼,現在裝什麼好人?」
我緩緩道:「你沒有殺他,當初你無法洗罪名,又不想連累我才認下罪名的,不是嗎?」
凌闕冷笑道:「怎麼,大仙尊是要還我清白嗎?」
我知道他怨我,嘆息道:「你要怎麼樣才肯說實話?」
凌闕促狹地看著我,一字一句道:「要麼你當著我的面去死,要麼……」
他靠坐在樹前,指著自己的:「要麼你自己坐上來。」
11
我乖覺地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上。
一只手著他的臉頰,一只手攬住他瘦卻結實的腰。
齒間吐著曖昧不已的話:「你要是想我了直說就好,我畢竟是你師尊,不會怪你的。」
凌闕似乎沒想到我這麼主,他口是心非道:「本君才不想你。」
但事實是,他的呼吸開始紊,手按住了我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吻,我們都期待很久很久了。
他們都知道我和凌闕一見面就要殺得你死我活,可他們不知道,無人之際。
我們永遠是彼此的唯一。
我們分別太久了,以至于凌闕忘記了很多東西。在我翻把凌闕在下的時候,他才驚慌地看著我:「雪時,你不守信用!」
我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安著他:「乖。」
每次他掙扎我都會這麼哄他,而只要聽見那個字,他就會瞬間安靜下來,今時也一如往昔。
我們纏綿許久。
最后凌闕著氣總結了一下:「雪時,你就是個瘋
子。落霞宗的人知道你這樣嗎?」
我笑了笑:「你知道不就夠了嗎?」
凌闕忽然不說話了。
良久的沉默后,凌闕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他緩緩開口道:「我沒殺他。
「你知道的,我討厭川,不只是因為他與魔族有海深仇,更是因為我討厭你說起他時候的目。即便他神識已經飛升,我都害怕他隨時會把你從我邊搶走。
「那天晚上和你吵架之后我的確去了境找他,他一眼就認出了我是你的弟子。川正如我想象中那樣討厭,我跟他說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他說他不允許他的弟子為了一個魔族人自毀前途。于是他想殺了我。
「雖然他留下的神識不多,但是彼時的我本承不住他的攻擊,可當我以為我死到臨頭的時候,川的自了。」
我皺眉道:「自?」
凌闕點點頭:「沒錯,這也是我至今不能理解的地方,我親眼看到他的炸后燃燒灰燼。彼時境中卻只有我們兩個人,那時我就知道已經無法解釋,所以重傷逃離。」
「那你當年為何不說?」
凌闕冷笑道:「我說了,那幫老家伙不信我,他們相信是我的業火毀了他的。雪時,饒是我現在和你說這些,難道你就信我嗎?」
我微微一笑:「我信。」
說罷,封住了他的道。
凌闕臉變了:「雪時,你干什麼?」
12
境被落霞宗的人合力打開了。
弟子們想進來救我,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場景。
不可一世的魔君被我用靈力封住了位,彈不得。我抱著魔君,宣布著這次除魔行的勝利。
溫青燈晃著折扇,有點不到頭腦:「師兄,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的除魔行啊?」
我角微微一鉤:「剛剛。」
凌闕雖然不了,但他的還很厲害,一直罵:「雪時,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居然敢騙本君!你從來就沒信過我!」
我冷冷看向他:「自你為魔君的那一刻,我就不會再信你了。」
凌闕臉上閃過一傷的神:「呵,果然,我居然還對你抱有希……」
溫青燈道:「師兄,那魔君要怎麼置?」
「魔君是本尊的戰利品,我自然要親自置。」
無人敢反駁我的決定,我就這樣把不可一世的魔君親自鎖在了落霞宗。
日日夜夜親自照料。
自那以后,后山每日都傳來魔君痛苦的聲。
而我自那以后,再也未公開面。
我著只有我們二人的時,譬如此刻,竹林中,凌闕全被綁著,雙眼被蒙住。
我俯在他耳邊道:「現在誰還知道你是魔君呢?你失蹤了,魔族很快就會選出新的魔君代替你。他們會知道你不過就是個任人宰割的玩嗎?」
凌闕咬牙切齒:「我要殺了你,雪時你這個畜生,我一定會殺了你!你就那麼喜歡川嗎?恨不得折磨死我也要為他報仇?」
我搖搖頭,手上加大了力度。
「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喜歡的是你啊。」
凌闕笑得蒼白:「你這樣也喜歡?」
我點點頭:「為了表達我的喜歡,今夜,我要送你一份大禮,魔君。」
13
我的大禮很快就到了。
子時,后山悄無聲息,除了被捆仙繩綁了起來,傷痕累累的凌闕,空的竹林再無一人。
直到一個人的慢慢靠近。
那人連劍都沒有提,一青,一派風流肆意。
他慢慢走到凌闕邊,俯瞰著這位已經被折磨到昏迷過去的魔君,出了一不可捉的笑容。
下一秒,他折起的羽扇倏然張開,朝著凌闕的脖子就要劃去。
但他的作卻停住了,因為他的扇子在劃去的瞬間便了齏。
扇子的主人,我的師弟溫青燈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師兄?」
我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是剛剛燃盡的靈力。
溫青燈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莫非是在等我?」
我平靜地看著他:「如果可以,我多希站在這里的不是你。」
溫青燈尷尬一笑:「我不過是怕師兄惹上麻煩,想幫師兄理掉魔君而已。」
「那當年,你殺了師尊,也是為我著想嗎?」
溫青燈的臉變了。
沒錯,殺了我師尊川的,不是凌闕,而是我師弟溫青燈。
凌闕說川是自而死,如果不是業火,能摧毀他并燃燒的只有業火符這個東西了。業火符是川飛升前所創,落霞宗的符修寥寥無幾,溫青燈就是其中一位。
當年的境里,并不只有凌闕和川兩人,溫青燈也在,只不過他使用了
符。
他趁川和凌闕手的時候在川后上了業火符,讓川自燃以陷害凌闕。
溫青燈笑道:「師兄,我理解你想維護你的舊人,可你也不能紅口白牙地誣陷我啊。」
我淡淡道:「業火符可以自制,但符一直是落霞宗的管控符箓,非尋常弟子所能制作。天機長老那里,還有你當年領取符的記錄呢。」
溫青燈鷙地看著我:「我難道就不能有別的用嗎?」
我嘆了一口氣:「師弟,那天在境中,想置凌闕于死地的也是你吧。你并沒有跟著其他人一起逃離,而是折返了回來。你用劍想殺了凌闕,卻因為境,劍氣偏移,沒有功。但我還記得你的劍氣。
「凌闕上的劍傷,都是拜你所賜!」
14
溫青燈聽后沉默了許久。
他忽然笑了,拍拍手笑道:「你懷疑我多久了?師兄?」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喜歡你啊,師兄。」
我愣住了。
溫青燈淡淡地笑了。
「我喜歡你,想讓你看著我,不想讓你看別人,這個理由師兄覺得可以嗎?」
我皺了下眉頭:「你從未對我說過。」
「我說過的!」
溫青燈突然大喊道:「這些年我都慕于你,可你的心從來不在我上!你不是仰視著川,就是照顧你的徒弟,你的眼神都不曾為我停留片刻!我殺了他們,有錯嗎?」
「你瘋了。」
溫青燈絕地看著我:「當年是你把我帶進落霞宗的。掌門說我天資愚笨,你說天資不重要,你可以帶著我走。因為你知道如果我不進落霞宗,我就再也無可去了。我自小無父無母,你是對我最好的人,可為什麼一切都變了?你寧可和一個魔族人在一起,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做錯了什麼?」
我看著溫青燈,他是我師尊川的第二個徒弟,與我相伴長大,素來溫文爾雅。
而此刻,他竟然像個殺紅了眼的瘋子。
我竟然有些不認識他了。
我也曾察覺到他對我的好,在他幾次玩笑的話語中也曾察覺到年呼之出的。
他說:「師兄,你若無他人相伴,我倆朝夕相,不也如同道一般嗎?」
但我沒有回應過他。
我說:「你是我的師弟,是我最好的師弟。」
從頭到尾,我都只把他當作師弟而已。
我召喚出了本命靈劍:「你為了一己私,傷害了無辜的人,難道不算錯?師尊飛升前待你那麼好,你卻毀了他的,難道不算錯?」
溫青燈笑了:「師兄,你難道沒有私嗎?你把凌闕囚在后山,又是為什麼呢?」
我平靜道:「自然是為了引出你。一切,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15
「一場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師兄煞費苦心,不過為了我做一場戲,我該謝謝師兄才對。」
溫青燈道:「師兄,那麼接下來,你要如何置我呢?」
我沉默地看著他。
他也回著我,四周仿佛寂靜了下來。
許久后, 我收回了劍,嘆息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回來, 不要讓我見到你。」
溫青燈皺眉道:「你做了這一場戲,就為了放我走?」
「在你出現之前, 我曾為你想了千萬種理由, 你究竟為何要毀師尊,陷害凌闕。只是我想不。」
「現在你知道了。」
「是, 既然一切因我而起, 就由我來結束吧。溫青燈,你毀滅師尊, 陷害昔日同門,犯落霞宗戒令。我以落霞宗第一仙尊的份剝離你落霞宗大師兄的份, 此后我們山水不相逢, 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溫青燈震驚地著我, 他低下頭道:「我知道了。」
他緩緩走到我邊, 抬頭我:「師兄, 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嗎?」
「什麼?」
溫青燈笑了:「那就是永遠在你的邊,和你永不分離。不然, 師兄你就全了我吧。」
我還沒領會他的意思,溫青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住從袖口中落的匕首,朝我的脖頸襲來。
那匕首到我脖子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隨之停下的是溫青燈的。
他緩緩低下頭,他的肚子被人捅了一刀,汩汩地流了下來。
他的后,是早已活自如的凌闕。
凌闕冷冷道:「以一刀還你當年那一百道雷刑, 是不是很劃算?」
溫青燈的匕首咣當墜地,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凌闕:「你……你怎麼?」
我面無表地看著他:「我說過了,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16
溫青燈死了。
埋葬了溫青燈后,我將當年的真相公之于眾,為凌闕平了反。
雖然他已經了魔君, 真相于他已經不重要了。
但還給他一個清名,也算讓這個大名鼎鼎的魔君,多了造訪落霞宗的理由。
每次想來找我, 也不用帶魔族打上來了。
即便塵埃落定,偶爾想起溫青燈, 我依然覺得恍惚。
他天生孱弱,不是學劍的好材料,當年川是不愿意收下他的。
可因為憐憫, 我求了川許久, 才讓川收下了他。我那時是不知道他的執念的。
如果知道他對我有那麼深的執念,如果早就預知到現在的結局,我便不會主走向他。
或許,他就會有自己好的, 不需要仰他人目的一生了吧。
凌闕憤憤不平:「都是因為他我才被陷害!你居然還可憐他?」
我淡淡道:「也正是因為他, 你才獨當一面了魔君不是嗎?」
凌闕被我的話氣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謝傷害我的人唄?」
「不是。」
我主抱住了凌闕:「對不起。」
凌闕整個子都僵住了,他道:「你還會說對不起?」
「如果當初堅定的站在你邊就好了,我們就不會錯過了十年的時間。」
「你別以為你說這些我就能原諒你!我……唔……」
我堵住了他的,凌闕鎏金的眼眸呆愣地看著我。
我的手指挲著他的, 自上而下。
「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凌闕臉倏然一紅:「你想干什麼?」
我不又懷念起來那雙金眼眸氤氳著水霧,讓人著迷到發瘋的模樣。
我微微一笑:「自然是干,該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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