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紓橫抱著明儀快步穿行在通往長春院的長廊上。
明儀睜著一雙醉眼迷茫地盯著謝紓,張著嫣紅的瓣,黏黏糊糊一遍又一遍地著:“夫君!夫君?夫君……”
每一聲“夫君”都似羽般落在謝紓心間,挑他心中繃的弦。
越,謝紓就走得越快。
他久違地帶進了長春院臥房。
臥房的門“嘎吱”一聲打開,“砰”一聲關上。謝紓步伐未作停留,徑直抱著明儀去了榻上。
明儀被謝紓放到臥榻之上,悉的地方,悉的人,從前在這張榻上發生過的一切,紛紛雜雜涌明儀腦海。
倏然間,原本迷迷糊糊的明儀明白了最最最喜歡的“夫君君”有什麼意圖,捧著一張醉紅的臉“誒嘿嘿”的笑了聲,一把撲到了正在解帶的謝紓。
這番熱到極致的投懷送抱,激得謝紓心頭巨,那繃的弦斷了個徹底,心底有無數個聲音囂著——
吃了,立刻馬上。
算了,來不及解了……
喝了酒的明儀窩進謝紓懷里,等著他溫的,可今天的謝紓似乎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樣。
他似猛烈狂風驟雨一般猛烈的襲來,明儀似地上輕飄飄的小樹葉子一般,“噗啾”一瞬被他卷其中。
明儀被名為謝紓的這波颶風卷得頭暈腦脹,隨風被撞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待風雨漸歇,明儀暈暈乎乎地睜開眼。
謝紓近在咫尺,往日高高在上的他,此刻卻抿著,小心翼翼地向明儀確認:“夫人,還滿意嗎?”
明儀似剛被雨水浸潤過的芙蓉花//苞,緋紅著臉綻開一抹笑,窩在謝紓懷中,虛虛地閉上眼:“好滿意呢。”
謝紓沉著眼把明儀放倒:“那好,我們再滿意一下。”
“為夫會讓夫人記住,為夫與夫人口中所說的細子渾然不同,也不是夫人忍一會兒就能過去的。”
明儀:“……?”
謝某人又拉著明儀滿意了一次,而后抱著冬夜大汗的明儀去了凈房。
兒紅后勁十足,明儀醉意尚未消散,紅著臉蹲在浴池中間吹水泡泡,等著素來溫的“夫君君”服侍清洗。
謝紓著池水朝走近,明儀習以為常地張開手腳。
就在毫無防備之際,忽聽謝紓在耳畔意味深長地笑了聲。
而后事地走向開始不控制。
此刻發生的一切,讓明儀仿佛回到了除夕夜的熱泉。
漫天飛濺的水花,還有毫無節制的謝紓。
明儀是哭著從凈室出來的。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都這樣了還不打算放過。
謝紓顯然還為方才的一時失言耿耿于懷,誓死要捍衛自己為人夫君的尊嚴。
“夫人,我們回房。”謝紓眸一沉,低聲道,“繼續。”
明儀:“……”
就在謝紓抱起“半死不活”的明儀回房準備繼續之際,乘風急急趕來稟道:“王爺,吏部尚書林大人,大理寺高大人,門下柳大人等深夜來訪,說是有要事啟奏。”
謝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刻過來。
“知道了。”謝紓道,“讓那他們去洗墨堂等。”
乘風抱拳應道:“是。”
明儀醉得腦袋鈍鈍的,見謝紓與乘風說著話,出一只小腳企圖趁這個可怕的男人不注意,溜掉。
“回來。”謝紓敏銳地察覺到明某人想跑,抬指揪住明某人的領,把明某人拎回了懷里。
明儀哼哼著抗議了幾聲,見抗議無效,踮起腳在謝紓脖頸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串紅紅的牙印。
謝紓悶哼了一聲,摁了摁脖子上的牙印,輕叱了懷中張牙舞爪的明儀一聲:“別鬧。”
乘風背著,咳了幾聲:“您這樣不好見人吧。”
明儀垂著眉,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窩進謝紓懷里,撒般地蹭了蹭,睜著一雙無辜的醉眼看向謝紓。
謝紓嘆了口氣:“……”
明明是明儀使壞做了“錯事”,但對著這雙眼睛,他全然沒有辦法。只能溫聲哄著:“夫人沒有鬧,也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方才說錯了話。”
乘風:“……”他什麼都沒聽見,希他家主子不要殺人滅口。
明明哄夫人之時謝紓臉上還是春風拂面,轉頭對著乘風,便了尋常的清冷語調:“你立刻去庫房取扇屏風,送去洗墨堂。”
乘風扯了扯角:“是。”
心中腹誹,這就是“公正無私”的攝政王?去你的差別待遇!
乘風憋著口悶氣走去庫房搬屏風。
明儀顯然是“累”了,半瞇著眼靠在謝紓懷中,輕輕打了個哈欠。
謝紓輕聲問:“累了?”
明儀點點頭。
謝紓溫對道:“帶你去睡。”
明儀點點頭,放松地閉上了眼。
謝紓輕啄了啄明儀的纖長的眼睫,橫抱著去了洗墨堂,把睡的明儀放在了洗墨堂室的榻上,替蓋上絨毯。
睡了也好,養回些力,待醒了好繼續方才沒做完的事。
謝紓如是想著,整了整襟玉冠,正襟危坐于洗墨堂書案前。
在那之前,他得先應付那群礙事的老頭。
幾位重臣由劉管事引著朝洗墨堂而去。
宜園夜路崎嶇,劉管事走在前頭,幾位大臣靜悄悄地走在后頭。
一行人順著長廊路過長春院邊上,見長春院燈火通明,門下侍郎柳正:“這院里的燈怎麼亮著,是長公主回來了。”
大理寺卿高闊堵了他一句:“哪能啊,長公主如今還在大慈恩寺小住呢。你怕是不知道吧,自從長公主離園后,攝政王每日都命人點著這院里的燈,等著長公主回來。”
吏部尚書林義平捋了捋胡須意味深長道:“只怕這長公主是不會回來了。”
眾人聽著這話,心照不宣地噤聲。
這幾日“長公主背著攝政王私會外男”一事在京城權貴圈中傳得沸沸揚揚,雖沒人敢明說,但這事儼然已經了圈子里公開的。
聽說長公主和那舒艾七的男人,最喜歡去大慈恩寺山下熱泉,鴛鴦戲水。
這個舒艾七的郎可了不得,回回都讓長公主臥床不起。
當著人的面就敢和長公主擁著親。
還喜歡在長公主上留紅印,孟浪不堪,無恥至極!
一看就是小白臉想上位。
不正經,簡直是天下男人之恥!
深夜寒風肆,刮得人耳畔呼呼作響。劉管事沒注意到后頭的靜,繼續朝前引著路。
幾位重臣到了洗墨堂,躬進門,正要朝上首的謝紓行禮,卻見謝紓跟前橫著一道松鶴延年紋黑漆屏風,只能過屏風看見謝紓坐在上首的影子。
謝紓低沉的嗓音自屏風后傳來:“今日本王偶風寒,未免過了病氣,故尋來一屏風與諸位相隔。”
眾臣不疑有他,齊聲道:“多謝攝政王恤。”
慘還是攝政王慘,夫人眼瞧著要跟小白臉跑了,如今還病上了。
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明儀正閉眼靠在洗墨堂室的小榻上。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做了個水深火熱的夢,夢見了除夕那晚,在熱泉池里苦苦掙扎的自己,還有如狼似虎的謝紓。
夢境過于真實,明儀被夢里的謝紓嚇醒,從榻上醒了過來。
子如夢中一樣疲憊,醉意尚未完全消散,醒來后朝四周環顧了一圈,見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明儀莫名生出一小委屈。
墻那頭傳來謝紓低沉清冷的嗓音。
明儀東倒西歪地爬起,挪著步子朝發出聲音的人尋去。
洗墨堂外間,隔著屏風,吏部尚書林義平正慷慨激昂地闡述著自己的論點,唾沫橫飛之際,忽似聽見有人甜地了聲“夫君君”。
林義平:“……”
是他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這里怎麼會有人。
正當林義平懷疑自己之時,又傳來一聲“夫君君”。
眾臣:“……”
這下可不只有他聽見了,在場眾人都聽見了。
這地方真的有人。
洗墨堂寬闊,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便是位于屏風后的室。
難道是攝政王在里頭藏了人。
這不是長公主私會外男,攝政王竟也藏了人在園里?
不對,不對勁。
這個人的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
好像是……
好像是長公主!
喝醉酒的明儀頂著一張泛紅艷的臉,跌跌撞撞從室出來,一眼找到了坐在書案旁的謝紓,門路地撲過去,靠在謝紓懷里。
隔著屏風,醉醺醺的明儀全然不知,屏風后還站著好些個大臣。
眼角著細碎的,委屈地手圈上謝紓的脖頸。
明儀醉意朦朧,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不滿地向謝紓控訴:“我不要再同你一起泡熱泉了,再也不要了,再去我就要被你……”
“閉。”接下去的話過于私,謝紓俯低頭堵住了剩下的話。
屏風之外的眾位大臣呆若木,怔了好久才緩過勁來。
沒錯,那個和長公主私會,回回都讓長公主臥床不起,孟浪不堪,無恥至極,天下男人之恥,想上位的小白臉舒艾七,就是清傲孤高,纖塵不染,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
攝政王。
眾臣:“……”
在站的諸位大臣哪個不是人,聞得此此景,還不快撤就太不知識趣了。
吏部尚書林義平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微臣忽想起家中有事,先行告辭。”
接著到啟發的諸位大臣紛紛道:“微臣也是。”
“臣也……”
不到一刻鐘,洗墨堂里的大臣便退了個干凈。
夜深人靜,謝紓關上門,將醉酒迷離的明儀抵在門上,放肆低聲道:“張。”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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