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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島》 第 40 節 七日

【這麼來看底子確實不錯。】

我回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某人。

雖然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可照片中的陸楚川與現在的陸楚川相比,無甚不同。

要真挑出一些區別來,無非是現在的他更斂也更不笑了。

「我以為,你會過段時間再來。」

周院長把一杯茶推到陸楚川面前,語氣里全是憾和惋惜。

「我昨天才聽聞夏枳的事,阿川,你還好嗎?」

貌似我死后遇到的每個人,他們都很關心陸楚川過得好不好。

可在我眼里,我在與不在,對他的生活都沒有任何影響。

陸楚川端起茶杯放到邊,低眸看著浮在水面的茶葉,緩緩說道:「我沒事。」

我挑了挑眉,轉過繼續看照片。

【當然沒事啦,沒了我這個麻煩,日子都變得晴朗起來,對吧。】

接下來兩人的談無非是福利院未來發展和合作的事,我無心聽下去,便坐在窗邊看小蘿卜頭們踢球。

「對了,房間還是你原來那個,已經收拾好了,開了一路的車定是累了,你先去休息會兒。」

「麻煩您了,周院長。」

「哪里的事,孩子們聽說你要在這住一晚,都高興壞了。」

我完全被場上的比賽吸引住,沒注意到兩人已經出了辦公室。

【那個誰,越過去,上、上啊!】

【對對對,沖!沖!】

里蹦著解說式加油,腰間突然被什麼東西纏上,然后一個勁兒把我往后扯。

【啊嗷~】

從窗邊到陸楚川面前不過一秒,我沒什麼形態的四肢,頭頂的怒火越燒越旺。

【陸楚川,你要走不會提前說一聲嗎?知不知道我差點被扯散架了!】

數落的同時還不忘在他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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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楚川步伐平穩,沒多久便停下來。

我抬頭看了看房間號。

貌似他們剛剛有提到,陸楚川要在這里留宿。

8

福利院的孩子是沒有個人房間的,雖然陸楚川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可房間里并沒有留下他太多痕跡。

陸楚川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我注意到門口有個小蘿卜頭在看。

是那個被踩掉鞋跟的小胖墩。

「川哥哥。」

看到陸楚川招手后,立馬屁顛屁顛跑進來。

「川哥哥,我的球鞋呢?」

是怕院長檢查功課不通過,先把禮給領了是吧?

陸楚川倒不大在意,那顆小腦袋,從某個行李箱里拿出一個紙盒:「來,給你。」

心地幫他換上。

拿到禮的小胖墩很高興,在原地來回蹦跶:「哦耶,我是第一個拿到禮的。」

便屁顛屁顛地跑出去。

不到兩秒,人又回來了。

「川哥哥,你之前不是說,要帶小枳姐姐一起過來的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小枳……姐姐?

陸楚川愣了幾秒,隨后蹲下,與小胖墩平視,輕輕地說:「小枳姐姐在忙,下一次,下一次哥哥一定帶過來,好嗎?」

小孩子就是容易哄,一句輕飄飄的諾言就能讓他們忘記大人們之前的承諾。

小胖墩走后,陸楚川很快便睡著了。

我在房間里晃了幾圈,還是決定坐到書桌上。

掌心悄悄蓋過某個角落。

此前陸楚川在這個位置站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后來,我看到上面刻著的某個名字,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個「小吱」啊!】

,就是你心里的那個人吧。

那個陪著你長大,和你一起規劃未來,卻被我這個禍害半途攔截的正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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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烈日炎炎的線映下來,看得人眼睛發酸。

9

陸楚川離開的時候,再一次被團團圍住。

「川哥哥,你下一次什麼時候過來啊?」

「你別走行不行?我不舍得你。」

「嗚嗚嗚,不要走,不要走……」

看著那一張張依依不舍的小臉,我敢打包票,他們這是在借機告訴陸楚川,下一個禮早點給他們送過來。

陸楚川上前安了幾句,跟周院長告別之后,啟程回家。

在路上顛了幾個小時,就連了阿飄的我,也快顛散架了。

【呼~總算回到了。】

剛出電梯口,一個箭步就想穿進門,卻被門口的幾個大箱子堵住。

這是……D 家送過來的新品?

看著陸楚川一個一個紙箱往里搬,我背著手飄在一邊,越看心里越堵。

【陸楚川,我警告你,乖乖把我的服掛到帽間,一件,看我怎麼收拾你。】

陸楚川拿了剪刀,一一把吊牌剪了,又拿出掛燙機,把折痕逐一熨平。

然后把它們全部……乖乖掛到我的帽間。

接著又從里面清出來一批服,裝進紙箱。

我有個臭病,喜歡喜新厭舊,可我又特別懶,所以斷舍離這種事就落到陸楚川肩上。

看了一圈帽間,想想這五年里,無論是化妝品、服還是包包,他留下的,全是我喜歡,他丟棄的,都是我厭倦的。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位置的?】

盡管陸楚川作麻利,可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整理好。

就在我等得快不耐煩的時候,陸楚川的手機亮了,屏幕上進來一條短信。

【過來一趟。】

10

【陸楚川,你不會真打算過去吧?】

【他那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過去找罵嗎你?】

【我告訴你,這一次他可不會輕饒你,我勸你還是乖乖待在家里得了。】

陸楚川簡單收拾了下,拎起車鑰匙,出門。

電梯里,看那不斷往下的數字,我心里急得一批。

【你想想,那人本就不待見你,現在這節骨眼過去,你是嫌自己的皮太厚,還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坦,想找點刺激玩玩?】

【陸楚川,你還是別去了吧!】

【我在跟你說話,聽見沒有!】

穿過地下車庫,陸楚川往停車的位置走去,一頓作后,駕著車子駛了出去。

盡管路上堵了一小會兒,還是在 7 點前準時到達夏家。

【我跟你說哦,凡事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他說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千萬別回啊,不然有你的。】

我叮囑了一路,沒注意兩人已經進了屋。

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坐在客廳中央,像在等什麼人。

見此,陸楚川恭敬地站在一旁打招呼:「董事長。」

我瞄了一眼,怯怯懦懦地喊了一聲:【爺爺。】

「過來了,開飯吧。」瘦骨嶙峋的雙手撐在兩側,想要從椅上站起來。

陸楚川連忙上前扶他。

咦~我以為的修羅場居然沒有出現?

餐桌上,一老一在默默進餐,誰都沒開口。

一頓飯過去,不過才二十分鐘。

「走吧,推我出去走走。」

陸楚川頜首,手握住椅,把人推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梨樹,是我出生那年,爺爺親手種下的。

他說,等我長大了,他就上去摘果子給我吃。

今年的果子結得特別早,好幾個已經快要,卻無人采摘,任由鳥兒啄食。

「事安排得怎麼樣了?」

爺爺盯著那棵梨樹,許久才開口。

陸楚川上前整理了下毯子,雖然現在是夏日,可爺爺的吹不得半點風。

「都已經安排好了。」

「好,那就好。」

又是一陣沉默。

「楚川,你知道的,小枳當年說要嫁給你,我是不同意的。」

「小枳是爸媽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是我們夏家的小公主,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那個人。」

爺爺拍了拍陸楚川的手背,不知是憾還是警告。

「你,配不上。」

11

當年我和陸楚川要結婚的消息傳出去之后,所有人都說他配不上我。

尤其是爺爺,恨不得把他皮。

這也是我為何極力阻止陸楚川過來夏家的原因。

我有想過,爺爺把他罵得狗淋頭,又或者趕他出公司。

卻從未料到,他們兩人可以如此平心靜氣地相

「知道我后來為什麼答應你們的婚事嗎?」

爺爺并不打算讓陸楚川回答這個問題,自顧自說下去。

「當年為了你,可以說連名聲都不要了,如果當年不是你提前發現,從狗仔手里買下那些照片,這一輩子就毀了。」

「事實證明,我的確沒看走眼。」

「那丫頭不許你我爺爺,你就真的一聲都沒喊過。」似是想到些什麼,渾濁的雙眼里閃過一揶揄。

剛結婚那會兒,有一天我和陸楚川回夏家,路上發生了不愉快,一進家門我就使勁折騰他。

陸楚川不過跟爺爺打了個招呼,我就火力全開轟擊他。

什麼爺爺,他是我爺爺,不是你爺爺,你有什麼資格爺爺,不許。」

在此之后,陸楚川當真沒喊過一句:「爺爺」

其實這段曲我早忘了。

我一直以為,陸楚川不喊爺爺,是為了跟我劃清界限。

我從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氣話,會被他當真。

「那丫頭啊,就是鬧,也只有你能忍得了。」

聽到這的陸楚川笑了,很溫的那種,手下的作卻沒停。

「小丫頭一生出來就白白的,當年在醫院的時候可招人喜歡了,大伙都說頭一回見這麼白凈的娃娃。從小啊,我和爸媽就把捧在手心上寵。」

「有一次自個兒在花園里玩,不小心磕破了皮,那丫頭哭得可厲害了,家里人流哄了一夜才停止。后來我問,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小丫頭居然說,皮破了會留疤,這樣就不漂亮了。說磕破了皮都是嚴重的,不過是被樹枝上的尖刺劃了一下,出了點珠,不到三天連結痂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那孩子啊,明明那麼的一個人,怎麼就……咳咳、咳咳咳。」

【爺爺!】我驚慌上前,想要拍拍他的后背,幫他順順氣。

一只大手過來,覆在上面。

「董事長,注意。」

過了好一陣子,那口氣才算緩過來。

我和陸楚川在夏家待了一個小時,回去之前,爺爺把陸楚川喊到跟前代。

「那天我就不過去了,你替我好好送送。」

12

我頭七那天,陸楚川為我選了個風水寶地。

作為夏家當權人唯一的親孫,我的葬禮辦得十分風

林浩作為親屬,一直陪在陸楚川邊忙前忙后。

反倒是許檸,自從那天被陸楚川訓了一頓后,再沒有出現過。

而我,全程像個局外人,目睹了整個葬禮。

直到工作人員把最后一塊磚封上時,我才恍悟,這個世界真的與我無關了。

「兄弟,節哀。」林浩拍了拍陸楚川的肩膀,嘆了一聲,無奈離開。

而陸楚川,從站在這開始,就沒過。

我待在他邊,靜靜看著前方的白

儀式那一刻,空中突然投下一道白,如同某種指引。

我想,那應該是我最后的歸途。

回想這二十八年的人生,我曾因為一個人,轟轟烈烈過,也因為一個人,度過了一段不那麼完的婚姻。

雖有憾,也不枉走這一趟,可以了。

【謝謝你,陸楚川。】

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妻子,但你絕對是個合格的丈夫,畢竟這麼多年來,你沒讓其他人跑到我面前宣示主權。

曾經的我以為,只要足夠,你總會看到陪在你邊的那個人是我。

卻忘了,你是陸楚川,那個只要進了你的心,就會被你放在心尖上的陸楚川。

所以,我認輸了。

不是輸給別人,而是輸給了你。

【陸楚川,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恭喜你解了。】

我不知道這道會帶我去哪兒,但我想,我應該可以上天堂吧。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周圍的一切逐漸被白吞噬。

在我意識消散之前,腦海里涌現一個聲音。

他在我的名字。

「小枳。」

13 陸楚川

我六歲那年,舅媽把我送到福利院。

「舅媽,你什麼時候過來接我?」

掌心拽著,我怕一松手,人就不見了。

舅媽蹲下來,替我整理領子,像以往一樣,著我的腦袋說:「很快。」

我不懂「很快」是多久。

所以每一天,我都守在福利院門口,讓舅媽一過來就能看到我。

一天、兩天、三天……

一個月、三個月、五個月……

兩年后,我終于確信,舅媽不會來了。

「陸楚川

,我警告你,再敢接近許檸,下一次就不是打你一頓這麼簡單。」

接著又踹我一腳。

我趴在地上,蜷,待疼痛過去之后才慢慢站起來。

許檸從樹后走出來,一邊哭一邊道歉:「陸楚川,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這麼對你。」

手過來,想要扶我。

我沒讓,直接繞過去。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回去免不了挨罵,我琢磨著,先到小院休息會。

剛閉上眼,細微的腳步聲靠近。

一小孩直直地盯著我看。

「你是誰?」

也許是被我嚇到了,孩掉頭就跑。

可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手里還拿著個東西。

「哥哥,給。」

看了看手里拿的,我并不打算手去接。

孩點了點我的角,兩道小眉都快皺到一起了:「流了,不漂亮了。」

「媽媽說,了這個就又漂亮了。」便把東西塞到我懷里。

我看著上面印有「香水」二字,思考著該怎麼拒絕。

最后:「謝謝。」

孩看起來年齡不大,穿著致的公主,估計是附近有錢人家的小孩。

「你什麼名字?」

「我小吱。」

之后幾天,我都能在小院里遇到小吱,每次都是一個人。

「小吱,你不害怕我是壞人嗎?」

小吱蹲在沙池里,拿了樹枝,不知道在挖什麼。

因為擔心沙子會弄臟子,時不時會站起來整理。

「不會。」手還一直挖著。

「為什麼?」

前段時間,一對夫婦來福利院,想領養個孩子,周老師有意讓我去。

可當他們一看我滿臉是傷,便拒絕了。

就連大人也是如此,何況一個小小的孩

小吱抬起頭想了想,在我以為不會回答的時候,扔下樹枝,跑過來,嘟嘟的手指著我的臉,笑呵呵地說:「因為你跟小吱一樣,漂亮。」

這答案,出人意料。

見我不說話,小吱又的指腹著傷口,似乎沒那麼疼了。

14 陸楚川

「陸楚川,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靠近許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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