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些醫者都很詫異,可是陳落雪畢竟這樣說了,還是在這樣一個嚴肅的醫研會上,在座的都是神經元的專家,所以沒有人會認為陳落雪這句話是開玩笑的。
能在這樣的場合講出這樣的話,還是用了宣布這樣的詞語來定義,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雖說都是這方面的專家,但須知專家這個東西也有高低之分,比如說陳落雪就是這方面專家中的頂尖的其中一位。
一聽陳落雪這麼一說,醫者個個都興了,甚至是拳掌,盡管陳落雪的年紀還小,但是這些年紀比大的醫者也不認為認當老師會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反而覺得這是榮耀啊。
畢竟人家小小年紀就專業拔尖還是大醫盟的小公主,說白了就是繼承人。
專業過,份過,能為的徒弟,哪怕比大個二三十歲也無所謂了。
于是有人立馬就問了,“那陳醫生,為你的關門弟子要什麼條件呢?是要專業非常的拔尖嗎?”
專業當然是衡量一個職業的標準,收徒收徒,那一定是要收天資好,專業好的人。
想了想,陳落雪很是正經的開口道,“不一定非得是專業拔尖,我更希我的弟子是一個能將生活家庭和事業平衡得非常好的人。”
陳落雪這話倒是讓這些醫者們又詫異了。
不過這個話倒是他們一直都老生常談的一個話題。
醫生一直都是作為一個比較忙碌的職業,而且是隨時隨地都會忙起來,可能是你正在睡的香噴噴的也會被一個電話起來,馬上要去手,馬上要去救人。
所以要說到平衡,那自然是有些難度的,不人立馬就覺得這是一個難題。
于是有人便真實得道,“陳醫生,你提出的這個向來是我們醫學界的一個常談的話題。也……算是一個難題吧?”
陳落雪大方的點點頭,“確實如此。所以這也是明天我想在國際醫研會上提出的一個問題。就是作為一個醫者,怎麼平衡自己的救人事業以及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醫者仁心,醫生很偉大,為了救人,可能連自己都顧不上。哪里有病痛,醫生就在哪里,甚至哪里有瘟疫,醫生也要在哪里。被染了那也是命。可是醫生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犧牲小我全大我,到底該是不是我們醫生的信仰?”
有人立馬道,“這一直都是我們醫生的信仰!!!”
“確實。”陳落雪點頭,“我也認同。我曾經非常的認同,我認為醫生就是救世主。可是我現在會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有人接道。
陳落雪嘆息了一聲,而后道,“那就是我們救不了所有人……雖然這話聽著很殘酷,很憾,但這是事實。
所以我現在在思考,在想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更應該平衡,因為我們也是人而不是救世主。”
陳落雪這話讓所有人都陷了沉思。
這一番話對于醫生而言絕對是一個強有力的沖擊。
沖擊著他們這個職業一直以來的信仰,也沖擊著他們這個職業一直以來的三觀,可是又真實的讓人想要點頭認同。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救得了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救世主。
再說一句很殘酷的話,那就是就連救世主也救不了所有人……
有人甘愿墮落為魔,你拉不了他。
有人在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只剩一口氣了,也救不活他……
這下醫研室得氣氛更為凝重。
陳落雪深吸一口氣又道,“其實我提出的這個問題沒有答案。沒有人能確切的答出,對,我該在事業和生活之間平衡,也沒有人確切的說,不,我就要為了醫療事業而奉獻我整個生命。
所以這就是一個沒有統一答案的問題,答案在每個人的心中,所以就怎麼想的便怎麼做吧。比如我,我這次我就想將我的醫療事業稍微的放一放,稍微的卸掉一些過多的責任。
讓我沒有那麼忙碌,有時間陪
伴我的家人,所以我才提出了我要收關門弟子這麼一說。所以我的要求也是我的弟子的選擇條件不一定是專業非要拔尖,但一定是要將醫療事業和自我生活平衡得非常好的人。
大家如果有興趣覺得可以勝任的話,可以直接找我,我經過挑選會選出一位,而后也會在世界醫療組織上公布。”
陳落雪這番話說完,這些醫者們都無比的沉默,默默的咀嚼著陳落雪提出來的平衡這兩個字。
就如同陳落雪所說,答案其實已經在每個人的心中了。
沒有人說話,陳落雪也不介意,淡聲道,“好了,今天的神經元醫療會議就結束了。期待下一次還能跟各位同行再次切磋。”
陳落雪說完禮貌的點了點頭就要走,有一個人突然大聲道,“陳醫生!明天的國際醫研會上,您要是提出這樣的問題,很有可能會被抨擊到無完,您做好準備了嗎?”
陳落雪十分淡然的笑道,“這本就是我們應該思考的問題。”
——
陳落雪從醫研會議室出來,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反正多的也管不著了,確實是做下了這樣的決定,那就是卸下自己上的一些重擔,把認為自己是救世主的想法改一改。
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
可有的人,有以后的家庭,甚至會有的孩子。
跟葉商嚴格說起來就是在熱期啊,可是卻忙得本顧不上葉商。
一開始并不認為自己有錯,甚至還覺得自己特別的偉大,覺得自己在工作的時候是芒萬丈的。
覺得葉商應該欣賞理解,甚至是支持。
可是當看到葉商那麼難過那麼別扭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是錯的。
畢竟一生還長,始終要結婚生子,沒有想過自己會孤寡一輩子,將一輩子的心,一輩子的生命都投到醫療事業中去,自認為不是圣人,辦不到。
所以你看哪里是救世主,不是的。
想明白了這些,并且做下了取舍的陳落雪現在的心頭是非常的輕松。
走出醫研室以后第一件事當然是去拿自己的手機,拿到了自己的手機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給葉商回撥了一個電話。
此時葉商已經被經紀人塞到了車上,頭暈的不行,思維也是比較混沌,就那麼癱在車后座,長手長的都好像無安放的覺。
看到是陳落雪的電話,葉商模糊著眼頓住了。
說實在的,他雖然思維不是特別清晰,但是當下這一刻還行,他有點不敢接。
因為他剛才在電話里絮絮叨叨的說了那麼多,可是陳落雪卻并沒有什麼很熱烈的回應。
最后是他自己說不下去了,然后掛了電話。
關鍵是在這掛電話之前,他要求陳落雪給他一個答案,現在陳落雪這電話就打了過來,那這答案……
他個人覺得可能不是一個特別好的答案吧。
葉商盯著響不停的電話確實不敢接,經紀人問了一句,“商總你怎麼不接電話?”
葉商抬起了眼皮看向經紀人問道,”我剛才給我老婆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的失態?我是不是說了很多不好的話?
我還非著要給我一個答案,你說現在要是給出我不好的答案我怎麼辦?”
經紀人一聽到葉商這個問題其實就有點頭大了……
想了半天經紀人才道,“是這樣的啊,商總,如果嫂子給了你不好的答案,我說句心里話,那可能你在心中的地位真的可能沒有那麼高,所以在這種況下要怎麼取舍,這就只能你自己去考慮了。
如果,如果你覺得就算你在心中的地位不高,可能甚至都不夠你,但是你又不可能放手的話,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葉商急忙問。
經紀人道,“這個辦法很簡單,那就是耍無賴唄。不承認,不離開,好好檢討自己!如果你做得到的話,我覺得還是沒問題
的。”
葉商的思維不是特別的清晰,嚴肅的思考了一下,覺得經紀人說的十分的有道理。
用個很簡單的話來說,狗皮膏藥都聽說過吧??
如果一個人不是真心的想放棄一個人,那一定會像狗皮膏藥一樣想盡一切辦法的上去,就是怎麼趕都趕不走……
葉生抿了抿盯著響個不停的電話,十分猶豫得道,“那我會不會很沒面子?”
經紀人倒是很敞亮的道,“那就要看商總你是想要面子還是要老婆!”
葉商立馬道,“肯定要老婆!要面子干嘛面子能陪我一輩子,面子能親能睡啊?”
經紀人:“……”
“對。”經紀人立馬點頭,“既然您是這樣想的,那你就接吧!如果嫂子給了你不好的答案,你就死皮賴臉,如果嫂子給了你好的答案,那不是皆大歡喜嗎?”
葉商立馬使勁點頭,“對對對對對!”
說完以后葉商又道,“我其實,我其實也不是真的要放棄事業,我只是想讓把自己上的擔子稍微卸一卸,不要那麼忙。我更多的是心疼,當然,我也心疼我自己。”
這下經紀人秒懂了,立馬道,“啊,我懂了,說白了,你就是想折騰一下,想證明一下唄。你想證明嫂子很你,肯為你放棄事業,你想證明你在心中才是第一位而不是事業。”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葉商立馬點頭,“我喜歡工作的樣子,我死了!可是我心疼太忙了,而且我是真吃醋了,吃事業的醋。”
經紀人也立馬順口就道,“是是是,我知道你就是作唄!”
葉商道,“你說什麼?”
經紀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快了,立馬道,“我的意思是說,你都是為了嫂子好!您特心疼!”
這話聽的葉商舒坦了,確實如此,他是真心疼,年紀不大,責任卻很大……
“商總您還不接嗎?”經紀人提醒道,“等下要是自斷了,搞不好嫂子更生氣了。”
聞言,葉商立馬在電話鈴聲的最后一秒劃開了手機,迫不及待的就將手機到了耳邊,低聲道,“喂。”
他這一聲“喂”低沉又,還帶著沙啞,聽的陳落雪是眉心一蹙,心疼蔓延,還有點想哭。
“嗯。”陳落雪低聲應道,“是我。”
“我知道。”葉商道,”你會議完了?”
“完了。”陳落雪答。
“那現在回酒店沒?”葉商又問,隨即立馬又道,“時間晚了,有人送你回酒店嗎?要注意安全。”
“有的。”陳落雪道,“我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葉商嗯了一聲,兩人都沒說話了。
沉默了片刻,陳落雪問,“你今天喝了多酒?”
葉商道,“記不住了,有點多吧。”
陳落雪抿,“之前你也不聯系我,現在一個人喝悶酒。”
“經紀人陪著我呢。”葉商道。
“就你倆嗎?”陳落雪問。
葉商應,“是。”
兩人的聊天很正常,互相都沒有提“答案”這件事。
葉商又道,“你多久能回酒店?回到酒店一定要給我說一聲。”
陳落雪道,“不遠,十多分鐘就能到。”
葉商道,“好,那等你回酒店了再掛電話。”
陳落雪心里涌起一意,第一次,第一次有一種瘋狂的念頭,想立馬就奔到葉商的邊去。
被自己這個瘋狂的念頭給驚訝到了。
同時還有一個比這個念頭更瘋狂的念頭,那就是……突然很想休息一段時間,什麼都不管,什麼都給能做的人去做。
然后,像一個年輕的孩熱期一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和自己的人黏在一起……
就是這兩個瘋狂的念頭讓陳落雪無比的驚訝,突然才意識到整個人像是被葉商點燃了一樣。
想到這里,陳落雪問道,“你現在在哪里?”
葉商愣了一下,立馬道,“我在b國,你呢?去哪里開醫研會了?”
聞言,陳落雪驚訝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在b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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