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騰突然間的冷漠，讓姜綺姝完全不著頭腦，難道是因為，在審問顧天明時差一點假意答應跟顧天明好？

可是，話本沒有說出口，殷騰也不可能看到當時的猶豫和心里反應，想了半天，姜綺姝也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心低落地轉離開。

小唐看著姜綺姝離開，可是一邊的白映雪卻沒有再做任何反應，一時有些詫異，“白總，小姐走了，你不去追吧？”

白映雪的臉難看至極，仿佛剛才像是見到了鬼一般。

聽到小唐呼喚，這才回過神來，語氣很是漂浮地說，“我要回大盂市一趟，這邊你先替我盯著！你一會打電話給王律師，讓他直接跟姜綺姝聯絡，為了避免小姝反，就暫時不要提我們的事，讓度過這個難關再說。”

“好，可是白總，你怎麼了，為什麼臉這麼難看，是因為殷騰？”小唐胡揣測，自從上次競標會上見到姜綺姝后，白映雪的狀態就一直不太穩定，似乎像是了什麼打擊一般，小唐也是為自己的總裁擔憂，

畢竟，多年了，跟在白映雪邊，只見過一個雷厲風行，果斷殺伐的總裁，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優寡斷，這樣難以割舍的一面。

看來在白映雪的心底，姜綺姝對的確很重要。

白映雪擺了擺手，保養極好的容里出幾分疲倦，“我只是有些累，想回去歇歇，你幫我車過來吧！”

車子停在白映雪的邊，神恍惚地坐進去，吩咐司機一聲回家，就再也沒有說話。

思緒翻飛，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當時，白映雪喜歡的男人是一個博士生，他家世清貧，但是極為上進，在白映雪上學的那個所學校都是公認的才子。

為了追求這個男人，白映雪花費了整整三年的時間，直到男生考上了研究生，兩人才正式往，兩人租住了一個很小的公寓，過上了同居生活。

那段日子，是白映雪最開心的日子，可是不料被家里人發現了，父親出面，連恐嚇帶利嚇走了那個男生，這些，白映雪都可以理解，最讓疼痛的是，那個男生當時明明已經知道懷孕了，可還是招呼也不打一聲，從這個世界銷聲匿跡，用盡辦法都沒有再聯系到。

一開始，以為他死了，后來卻知道他出國了。

在國外，他娶妻生子，三年不到已經有了自己的另一方天地，而白映雪卻了那個遲遲等待不歸人的人。

后來，殷家上門提親，白映雪當時懷著孕，在無可奈何的況下選擇了答應殷家的親事，父親為了面，讓白映雪生完孩子把孩子送人后再結婚，白映雪心里十分清楚，以父親的手段，絕對不會允許這個孩子活著，因為會為白家和一生的污點，所以，早就安排好了章瑤，帶走了姜綺姝。

如果事，真如這麼簡單，那就好了！

等白映雪和殷方承結婚后，才知道殷方承也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初雅琴，故事，也許從這一刻，才變得錯綜復雜起來……

“白總，到了！下車吧！”司機喚了幾聲白映雪，都沒有讓白映雪回過神來，不得以只能打開車門，站在門口提高聲音說道。

白映雪神微微一愣，然后點了點頭，“好，你去休息吧，辛苦了！”

……

回到白家，白映雪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丈夫殷方承。

結婚這麼多年，白映雪從來都沒有過這樣急迫的心，想要知道殷方隨此時是否在家里，是不是有時間跟談談。

推門而，看到殷方承正站在臺上跟人通話，眉宇里帶著幾分傷，聽到開門聲，他下意識地回頭看，看到白映雪也是微微吃了一驚，畢竟這位白家千金多年了都沒有回過他們這個家一次，現在突然出現，到讓他一時有一種走錯地方的覺。

殷方承年紀五十多歲，但鬢角卻已經斑白，比之白映雪他有一種大十歲的滄桑，不過，他的眼睛還是漆黑有神，著人的時候，總讓人有一種要被穿的錯覺。

“怎麼突然回來了，是有要拿的東西？還是有什麼事需要提醒我做？其實打個電話就好，沒有必要這麼興師眾的，畢竟你那麼忙。”殷方承語氣輕輕地，分辨不出緒，白映雪也沒有心分辨他這時候到底是在挖苦，還是真話。

坐到沙發上，左右環顧沒有傭人在，手倒了一杯冷茶喝盡，就著殷方承不說話。

本來殷方承就有些詫異，畢竟白映雪和他早就是名存實亡的關系，這會突然回來，又用這種眼神著他，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喝冷茶？

這個細節又讓殷方承覺得奇怪，這本就不是那個高貴不可一世的白映雪。

“到底什麼事，你在我面前，用不著玩深沉吧！有什麼說什麼，我一會還有一個會議要開，最近這段時間，出口的業務比較多，我必須的把把關。”殷方承一直都有著自己的生意，他雖然當年靠著白家度過了生意危機，但從來都沒想過一輩子要沾著白家的。

這大概也是他跟白映雪無法繼續下去的原因。

白映雪想了一下才說，“殷方承，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你最好實話實說。”

“白總，我敢不說實話嗎？對你們白家來說，我們姓殷的小命都在你們手里握著，你說這話，真會嚇破我的膽。”殷方承的話里雖然帶著調侃，亦帶著苦，當年的事，白家有推不著的關系，只不過，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再責備，也不是他一個男人做的事。

白映雪沒有計較他話里的這份言外之意，只輕聲說，“你確定，當年初雅琴母子已經死了嗎？你是親眼所見，還是聽人所說？我要實話。”

往事重提，殷方承心底重重地一悸。

提這個，是又想挑起戰爭？還是想看他現在膝下無子的笑話？

無論如何，當年的悲劇已經由他們兩個人共同買了單，難道，這還不夠嗎？

心疼痛不已，殷方承走到白映雪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然后嘆息一聲說道，“白映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件事，當時已經由你們白家出面理，所有的事都有了最后的結果，你現在，拿這件事是要往我心上刀子嗎？”

“當年的事跟我沒關系……”

“誰能說得清楚？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不也派了人，在國外四找你的初，想結果了他的命？”殷方承心里有些苦，話到這里，看到白映雪眼里的傷痕，又打住了。

兩個人都是快要花甲之年的人，在古代，這時候已經是等著土的人了，年輕的時候，他們的確吵過鬧過，可是現在坐在一起，看看對方，多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

他們誰也沒有贏，是老天爺贏了。

白映雪整理了一下思緒，確實自己不會帶著緒表達，才平心靜氣地說，“最近，我在競標會上遇到一個男孩，殷騰……世不詳，父母不詳，出生地點不詳，但他的樣子跟你年輕的時候很像，我覺得他有可能是你和初雅琴的那個孩子……我來，沒有別的意思，是想讓你確認一下。如果是，或許我們還能挽回一下當時的過錯，如果不是，全當我沒說過這事，行嗎？”

如果在十年前，不，就算是五年前，殷方承也一定會覺得白映雪是沒安好心，本就不是為了他膝下有子，而是想讓他確定后再滅掉殷騰。

可是就近兩年，白映雪的父親去逝，只剩下母親獨守白家諾大的產業，白映雪也沒有子嗣，眼看著諾大的白氏集團就要落到外人手里，白映雪心頭的傷痛不比他的要。

不過，殷方承不相信自己的兒子還活著，因為當時，白家派人把初雅琴母子關押在僻靜山林，當時就想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結果，房子著了火，母子兩人都化了焦灰。

那座山林差點引發大火，救火隊員上去的時候，只從房子里拋出一對尸骨，一個年長的，一個是齡男章。

在幾十年前，他們就化了灰燼，他的兒子，怎麼可能還在活在這世上？

“映雪，我知道你的心！我也知道最近你一直在找自己的兒，這些我都理解，但是當時的事，我都親眼目睹了，并且人尸灰燼里發現了那枚戒指，孩子的銀鎖也在，這沒有什麼值得證實的了。”殷方承苦笑，笑容里有無盡的凄楚，他長嘆一聲，拍拍故作神，“好了，我去公司開會，你如果累了，就在這里休息吧，晚上，我睡公司里。”

白映雪張了張，還想說什麼，但看到殷方承已經關上門離開了家。

頹然地躺進沙發里，抱著抱枕，腦海里反復回想著殷騰看到時的那種神態，心里還是有一種人天的直覺，殷騰一定是殷方承的兒子，而且，殷騰一定知道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