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麼事,不由的道:“梁寨主,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現在你不能把帶走。”梁白道:“我要問清楚,到底在說什麼。”
這顯然不是李宸愿意的,他口而出便道不行。
可他忘了梁白并不是個好說話的角,雖然如今為他做事,卻并不是他唯唯諾諾的手下,更多的是因為李念。梁白喜歡李念,也因此愿意幫助李宸,因為知道自己份和李念并不相配,而李宸承諾過他,一旦大事后,便將李念許配給他。
梁白是江湖人,無所謂誰做江山主,為博人一笑,覺得幫一幫李宸也無妨。當然他并不知道在李宸功名就之時,最后一件事便是向皇帝提出清剿木合寨的提議,并且帶兵親上陣,設下計來,將他合著一般兄弟一網打盡,斬在街口。
秦月不出聲,此時已經不需要再推波助瀾了,雖然和梁白只相了不到三日的時間,但這三日卻是彼此最真實毫無掩飾的三日,對這個男人,可算是了解甚多,認起真來,區區一個李宸本不是對手。
梁白的臉慢慢的沉下來,握住李宸的手腕,道:“李二,雖然我答應了你幫忙,但我不是你的手下,你要記住這是我木合寨,不是你丞相府。我答應你將秦月擄來,已經做到了,原計劃是將在木合寨關幾天,可沒說讓你帶走。”
關幾天要做什麼?秦月一時有些沒想,但不待多想,梁白已經迫李宸放了手,扯著的胳膊往前走了。
李宸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掂量了一下,還是退后了一步。他確實打不過梁白,木合寨里也做不了主,不過他知道梁白對自己的妹妹有獨鐘,他就不信秦月三寸不爛之舌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讓他改變陣營。
梁白可沒有李宸那般心中還有些不忍,一路快走到了自己院子里都快把秦月的手拽斷了,啪的一聲關上院門,想想又打開房間門,道:“進去。”
秦月無奈,梁白確實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一輩子的溫都給了一個人,再沒剩下一點。而李念,也不過是那個人的一點影子,而就這一點影子,已經足以他神魂顛倒。
走進梁白的房間,秦月竟然還有心欣賞了一下家擺設,道:“果然,你的屋子里,一點都無。”
雖然一般男子的屋子都是沒有什麼裝飾的,但是素這個樣子的也是見,屋子里的除了黑白就是灰,好像這世上就沒有存在一般。
“果然?”梁白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為什麼用果然,你知道什麼?”
“我自然知道,你不會以為莫雨蕁這個名字,是我隨便說出來的吧。”秦月進了屋子后,便在桌子便坐下了,剛才那一場雖然不是惡戰,但并不輕松,只是一直忍著罷了,如今方覺得有些,手腕更是痛的有些麻木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梁白大刀闊馬往秦月對面一坐:“你若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就算李宸要人,你也未必能走出木合寨。”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但對你來說,也不算壞消息。”秦月緩緩得道:“莫雨蕁,已經死了。”
奇怪的是這話并未多刺激到梁白,只是道:“我自然知道已經死了,而且就死在我面前,只是你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當時還沒死。”秦月道:“……”
一句話才說了一半,便被梁白一把按住,梁白顯然是太激了,一把按住秦月放在桌上的手,自己都不知的用力:“你說什麼,當時未死?”
“你先放手,聽我慢慢說。”秦月手腕本是傷了,虎口更是被震裂了開,半個手掌都已經被染紅,如今被梁白這麼一握,本已經有些止住的一下子又涌了出來,將袖都染了紅。
梁白一驚忙放了手,雖然著急但卻也有些歉意:“抱歉。”
“不要,我明白你的心。”秦月忍了忍,很是勉強的笑了下:“我是七年前在一片石灘中到莫雨蕁的,當時不知道從何飄來,傷的很重,幾乎和死了無異。幸虧我認識一個醫極高之人,費了半年才將救回,但是因為撞傷了腦部,所以失去了記憶,對自己的過去全然不知。”
“你是說雨蕁在涼州城住了七年?”梁白一直用極大的毅力自己冷靜冷靜,可這一刻卻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冷靜。他日思夜想的人,以為已經死了的人,卻和自己在同一個地方生活著,相念不相見。
“是的,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要去哪里,我便給尋了個地方住下,針線很好但不喜歡見人,我便常去替買些針線,再把繡好的拿去店里代售,換些銀兩米面。大家年齡相仿,自然也就投緣。”
秦月哪里認識什麼莫雨蕁,說的這些不過都是當年在死牢中梁白所說,那是梁白心中永難忘懷無可代替的一道白月,平日從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好像在這樣的地方提起那個名字都是一種侮辱。
只有在生命的最后,在死牢中的時候,人之將死,才放下了一切心防,莫名的對著一個連認識都不認識的人,將著半輩子的心事都傾吐出來。
梁白認真聽著,突然站起來,從柜子里拿出個藥箱,放在桌上打開,一邊拿出傷藥,一邊道:“你接著說。”
秦月著手由著梁白替包扎,接著道:“雨蕁就這麼平靜的過了幾年,但是有一次外出采藥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袋正到地上的石頭,本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卻不小心正撞在舊傷上,讓腦中的塊破裂……嘶……”
梁白一時間沒注意手上的力度,秦月痛的一手。
“行了,我自己來就好。”秦月從梁白手中接了繃帶,本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從小習武又一直好勝,這樣的摔打實在不算什麼。再這麼被梁白折騰兩下,怕是反倒會加深傷勢。
“抱歉。”梁白也無心去管秦月的手如何,而是迫不及待的道:“雨蕁……后來如何了?”
秦月嘆了口氣:“對不起,雨蕁的傷勢實在太重,縱然想盡了辦法,但卻還是沒能將救回來。”
梁白緩緩搖了搖頭:“與你無關,之所以了那麼重的傷都是因為我。我那時候甚至以為已經死了。但你說一直沒有恢復記憶,你如何得知我的存在?”
“在最后一次撞傷后,塊散開,便將以前的一切慢慢都想了起來,只是那時候已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而且天大地大,也不知道何可以尋你。”秦月的話真真假假:“不過我知道你在心中有多重要,臨終前幾天,將你們的點點滴滴都告訴了我,讓我以后若是有機會遇見你時,替轉告,為你所作的一切從未后悔,即便是付出命,也心甘愿,死而不悔。”
秦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剛才你走過來時,我看見了你脖子上的胎記,才認出你來,也才明白你為什麼喜歡李念,長的確實和雨蕁有幾分相似。但他們的為人……卻實在是毫無相似。”
“雨蕁,確實是這世上最好的孩。”梁白心中那一點被深藏了七年的回憶慢慢的涌上來,悲哀和思念將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那現在葬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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