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軒才走到門口,便看到院子里面,婢小廝的跪了一地。
為首跪著的是大管家。
可就是沒有看到明逸遠。
他有些不悅,皺著眉頭:“世子呢?”
“回,回皇上的話。”
管家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世子,世子他......”
這般吞吞吐吐的,令他十分不滿,聲音重了許多:“世子到底如何?”
話音剛落,便聽到里面傳來竹悅耳,跟著,還有人的歡聲笑語。
管家頓時開始跟篩糠一樣,全都抖起來。
明景軒皺眉,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負手在后,抬腳便往里面走去。
世子府是他親手指的,從前是恩國公府。因為不喜歡恩國公的關系,所以明景軒并未來過此地。
這次一進來,才知道世人所說的奢華為何。
這次抄家,從恩國公府上抄出來的白銀和黃金高達國庫十年的總收,不僅如此,還有一些珠寶字畫,古玩之類的,零零總總,數不勝數。
整整的抄了三天三夜,還從戶部和兵部借調了大隊人馬過來,這才將其大概整理干凈。
可饒是如此,這座園子還是不免人驚訝。
院子的地面是重新鋪過的,據說從前是漢白玉休憩的,所以也有人說恩國公老早便想反了,因為家里的宅子都防著皇上的金鑾殿改造的。只怕宅子里面哪個角落里也有一個九龍捧著的龍椅,沒人的時候坐上去瞧瞧過把癮呢。
穿過回廊,便覺到眼前恍然開朗,跟著便是大大的花園。
這個季節,都是金黃,金秋十月,香。
明逸遠便坐在其中。
天氣已經寒涼,然而他卻依舊披著一件外,前著,出一大塊兒結實而平整的。
如墨的長發披散著,被秋風卷起烏黑的發在前纏繞。眉眼含著無盡的春,紅艷艷的,許是喝多了酒。
他手執杯盞,斜斜的靠著,著眼前如花眷,角噙著一放浪的笑意。
這是明景軒第一回見自己這位堂兄。
卻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
明逸遠其名,他并沒有太多的印象。
相比較其父端王,他是一個幾乎弱到沒有存在的人。但是,若是你真的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端王這麼多年來,邊妻妾群,子嗣無數,卻都沒有能活過年的。
不知道這是端王妃還是誰的手段,總之,為一個世子,卻能沒有任何存在的活著,這本就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
他端倪著眼前的男子。
他的眉眼之與自己大看上去有幾分相像,但仔細看起來,還是有區別。
明景軒的樣貌,是屬于很的,比起先皇,他要更像姚太后一些,一雙眸微微斂起,總是著一上位者的尊嚴。
而明逸遠,則是屬于風輕云淡的類型。
他的眉眼很是和,好似尋常可見的林家兄長,總是能給人帶來和煦的清風。然而在他這般放浪形骸之下,又有幾分浪子的不羈,讓人覺得十分恣意瀟灑。
可明景軒覺得,這都不是真正的他。
面前的舞還在飛快的旋轉著,明逸遠看的迷,不停的為打著拍子,就連杯盞中的酒盡數傾倒,灑在了他的襟,都沒有察覺。
終于,明景軒忍不住了。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而后,著投過來詫異眼神的明逸遠。
”皇上?“
他長大了,有些驚訝。
關鍵連忙道:“世子,皇上已經到了。”
明逸遠連忙站起來,只不過估計是喝的有些多,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好容易才走到明景軒跟前。
他的上還帶著濃重的酒氣,對著明景軒展一笑:“皇上來的這樣早,臣,臣的一樽酒,還沒吃完呢。”
對于他打的這個酒膈,明景軒只是微微的皺起了眉。
“堂兄來京已經多日,朕一直忙于政務,未能出時間。今日正巧路過,便想來瞧瞧,本以為堂兄背井離鄉,定是郁郁寡歡。不想,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明逸遠拎著有一只酒壺,笑道:“皇上此言差矣。天下之大,臣都愿意前去看看,各地數不盡的好酒人,也都想要嘗嘗。乾州雖好,卻已經住膩。此次皇上將臣召進京中,能嘗到酒佳肴,還能見人胡璇,當真是臣過的如神仙般的好日子呢。”
說罷,又是一個濃厚的酒膈。
明景軒自己不吃酒,也聞不得這個味道,終于有些撐不住了,問道:“他這是吃了多酒?”
“回皇上的話,世子嗜酒如命,因為這個,王爺沒責罰。今日見此,大概吃了不下三壇吧。”
明景軒皮笑不笑:“原來堂兄如此好酒量,那朕這回來,倒是沒有準備好禮。下次一定補上。”
管家吃不準他說的是不是氣話,不過也跟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明逸遠卻欣喜的很,過來一把抓住了明景軒的手。
“太好了,皇上的宮中藏酒,定當非一般凡品。說實話,我早就想要嘗嘗宮中的貢酒,看看是不是真如瓊漿玉一般,皇上不吝賞賜,這份恩,臣就先謝過了。”
明景軒見他如同個無賴,沒好氣道:”朕說到做到,不過幾壇子酒,堂兄吃,晚上我便差人送來。“
明逸遠聽了,頓時手舞足蹈,竟然不管眾人,獨自坐了下來。
將面前的杯盞擺好之后,開始敲打起來。
“原來這姹紫嫣紅......"
“皇上,世子這是醉了。”
能不是醉麼?
竟然當著皇上的面開始唱起了戲,這麼上不了臺面的事也能做得出,果真是吃醉了。
明景軒深深的凝視著他,沒有說話。
明逸遠似乎聽不到一樣,獨自唱著,偶爾還指點著眼前的舞姿態,有什麼不對,然后看著,愜意的很。
“我們走。”
管家跟在后,一直將皇上給送出了大門。
“你們世子,一直都是這麼醉生夢死?”
管家滿頭大汗,不知道皇上說什麼意思,不過只有道:“回皇上的話,世子平日里也不這麼吃酒。不過是遇到了好曲子,好酒,才有些管不住自己。今日正巧遇見幾個會跳胡旋舞的胡姬,這才放縱了一回。怎想到,恰逢圣駕!”
“哦?”
明景軒淡淡道:“這麼說,倒是朕來的不湊巧了?”
“不不不,奴才罪該萬死!”
“起來吧。”
明景軒著他:“別總是不的罪該萬死,真正的罪該萬死,是那些仗著有點小聰明的人,來糊弄朕,想要騙朕。大概他們覺得,自己才是天下孔聰明的人,隨便的唱兩段,吃幾盅酒,就能將朕給糊弄過去。”
管家頓時大汗淋漓,還要為自家主子辯解:“皇上,我家世子.....”
“朕又不是在說你家世子,你這樣張做什麼?”
明景軒一笑:“你是個忠心護主的,好生的伺候你家世子,省的那一日,將自己都給吃暈過去,都沒人吃到。那可就不好了。”
說罷,重重的拍了管家兩下,之后才離去。
管家覺得自己的子僵的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堅持的等到明景軒離去之后,這才晃晃悠悠的直起腰,連忙轉進去找世子了。
一進去,便看到明逸遠站在眼前。
他目清澄,舉止有度,哪里還是方才那個放浪形骸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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