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很快起飛,許楓借口說自己很困后就戴上了眼罩開始睡覺,飛機三個小時后降落在了武漢的天河機場。
“許楓,記得電話聯系啊,到時候一定要來,知道嗎?”林強再三囑咐,好像許楓是什麼大人一般,不來這場婚禮就無法繼續下去。
“知道了,到時候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過去就行。”
“OK,那麼,婚禮的時候見。”
和林強在機場告別后,許楓在機場了個回家的滴滴,付了三百多的車費到了武漢周邊的一個小鎮上。
許楓的家境不好,父親是地方上的木匠,早些年做家生意沒能賺到錢反而還虧了一些進去,后來許楓上了大學之后他去做了室裝修,況這才好了一些,也就讓原本打算畢業就工作的許楓選擇讀研,只可惜他們千盼萬盼的研究生沒有讀完,就出了一個殺人犯,不用想都能知道,村-民肯定會笑話他們。而母親則是一個家庭婦,活農活都會,也會跟著父親一齊去做裝修打小工,免得要花錢請人。
許楓就在這樣的家庭環境長大,他從小不算老實,但也絕對沒有壞打骨子里。因為知道自己的家境不好,所以從小格外懂事,績一向都是最優,考進了明海大學也已經給家庭增,更重要的是,那一年的明海大學有學補助,這是當時貧窮的家庭最需要的。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一幕幕,他有些失神,他曾經無數次回在歸家的路上,更是在無數次到親戚白眼的時候心里暗自發誓,一定要在這群看人低的親戚面前揚眉吐氣。
可是現在的他,算是個父母增了嗎?
兩個小時后車停在了一家三層小樓的院落門口,院門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司機幫著放下了行禮機械的說了個請給個好評后就揚長遠去。許楓看著的大門有些頭疼,父母這個時候肯定還在上工,他又沒有家里的鑰匙,難不要在這烈下等到下午?
正在此時,一旁屋走出來一個婦,瞇著眼打量著許楓,過了幾秒,問:“你這是,許楓吧……”
“啊,是啊,楊姨。”許楓笑著說。
“喲,都快認不出來了,你這是出來了?”楊姨走到跟前,跟所有婦一個德行,上下打量著許楓,嘖嘖嘖的說:“上次聽說你進去了,我還惋惜呢,你怎麼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學人打架啊,今天出來的?”
“不是,已經出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今天才回來。”許楓笑容有些尷尬。
楊姨嘆了口氣,說:“你出來了你爸媽也不去看你,哪有這麼狠心的父母呢,兒子犯錯了怎麼說也是兒子啊。你爸媽做事去了,你要不就在我家坐一會吧。”
“不好打擾了吧。”
“有什麼事啊,進來吧,別人把你當外人防著你,我還會防著你,我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不知道你的格。你啊,肯定是被別人急了才會跟別人打架,你從小就懂事,我知道的。”
聽到這番話,許楓只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他在外面曾經到過那麼多的冷嘲熱諷,每次他都能更加的堅強,筑起更高的心理防備。可是眼前這個婦卻只是一兩句話就擊破了他所有的心墻,差點就哭了出來。
他不要別人的理解,可不代表他不需要。
進了屋子后,楊姨又問:“小許啊,這出來了,大學還能繼續讀嗎?”
“不能了,大學都已經把我除名了,我連畢業證都拿不到。”許楓說。
“這可怎麼辦啊, 你這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連個證都沒有,你還有了案底。我可知道,別人都說這有了案底的人都不要你。許楓,你現在在外面干什麼呢,找到工作了嗎?要是沒有工作,你干脆跟著你爸學木匠得了,反正現在也賺錢了。”
許楓笑著搖頭,說:“不用了楊姨,我在外面有工作,好的,這次放假了就回來看看。”
“哦,那就好那就好。”
楊姨又問了一些,許楓不愿意多說,干脆坐了一會之后就把東西放在的屋子里借口出去買東西。在茶店坐了一會后又去書店里買了幾本書,渾渾噩噩時間就混到了下午七點,反回到家門口,就看到父母正在和楊姨說著什麼,隔著老遠他就聽到了楊姨的聲音。
“你家許楓看著神著呢,聽說還有個好工作,說什麼還是世界五百強的,我又不知道。哎,你看,他這不是來了嗎?”
話音落下,父母霎時間的轉頭,六目相對。
在獄中過冷落的許楓,在外面過冷眼的許楓,甚至已經經歷過生死的許楓此時腳步卻好像有千金中,那張好像被膠水給死死的粘著,結上下挪,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來。
“楓楓……”母親快步走上前,立刻就紅了眼眶,捂著眼淚就似斷了弦的珠子落下,一把就把兒子給抱在懷里,責怪道:“你出來了怎麼不給我們打個電話,我們好接你啊。”
許楓也紅了眼眶,一子激的緒在口翻涌卻始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父親許國強同樣是眼眶微紅,但他作為男人的沉穩,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著自己的兒子,開口問:“這次回來多久?”
“回來幾天,我還得回去上班。”許楓這才笑著說,聲音竟然是沙啞無比。
“恩,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母親李秀激的說。
許國強則是一臉無語的說:“兒子都回來了,還在家里吃什麼,走,下館子,又不是吃不起。”
“對對對,看我都激的。”李秀連忙抹去眼角淚水,轉過頭快步進屋,說:“先把你的東西給放下,我們也換服再去。”
一路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飯館,一家人坐下后,李秀的抓著許楓的手,一開口眼淚就又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楓楓啊,我和你爸爸最近也沒時間去看你,給你打的錢都收到了吧。你出來多久了,你不會怪我們沒有去接你吧。”
許楓心里十分的難,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給父母丟了臉,是父母的負擔,可是聽到這麼說,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們的心里如此的重要。
“沒事的,我出來是故意沒有通知你們的,現在我在明海呆的很好。”
許國強則是沉著臉問:“很好是多好?你現在有了案底有沒有公司肯要你,你要不就回來給我做木匠……”
“對啊,現在我和你爸一個月還能搞一兩萬呢,就是辛苦一點,但是總比沒有出路好啊。”李秀說。
許楓安道:“爸,我現在一個月工資有八萬呢。”
“八……”李秀倒吸了一口涼氣。
許國強也有些坐不住,震驚道:“八萬?你哪里來的八萬,你不會去搞那些違法的事了吧,我告訴你最好別搞啊,不然我真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哎喲,你們想哪去了, 我進了一次監獄就不想進第二次了。諾,這是我的名片,我可是這家公司的經理,臣盛集團,看到沒,集團,是世界五百強的企業。這家企業的員工是華夏就有好幾千人呢,就更別提在其他的國家了。我一個經理,一個月八萬很多嗎?”
許國強拿著名片仔細的端詳,說:“我怎麼不信呢,你才出獄多久啊,怎麼讓你做經理了?”
“哎呀,兒子好你還不信啊。”李秀連忙收起名片,笑著問:“那這家公司在明海啊,以后咱們有空了方便去看看不?”
“方便啊,這有什麼不方便的。”許楓理所當然的說。
隨后他拿出手機,翻出照片,說:“而且我還買了車,諾,這是我朋友,詩夏月,我現在住在家。”
“噢喲,長的好看的一個孩啊,是哪人啊,多大啊。”
“二十三,是京北那邊的。這次回京北了,我沒讓跟著回來,等過年的時候再考慮一下。”
“沒事沒事,慢慢來嘛,那是做什麼工作啊。”
“也是在臣盛,和我一個公司……”
李秀就像是有數不清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問,如果是在以前,許楓或許還有些煩躁,可是現在的他不得母親多問一些問題,他也能一個個耐心的解答。反倒是許國強沒有問什麼,或許是母親都問了他想問的,在一旁沉默的著煙,臉上偶爾會有笑容。
吃過飯后外面已經是深夜,回道家里,母親就開始鋪chuang。家里只有一間房有空調,父母一開始是打算把房給他睡,但被拒絕了,反正打個地鋪也就這麼回事,夏天又有什麼關系呢。
母親給自己鋪好chuang,許楓則是拿出服去洗漱,洗漱的時候他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把卡里的錢拿給父母,畢竟他覺得今天說的話都有點像是在說神話了,可隨后他想到如果不拿錢父母就一定會覺得自己說在說假話安他。想到這里,他就轉給父母十萬,讓他們先放心一些。
洗澡走到房門口,他剛打算推開門,就聽母親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你說,許楓會不會又在外面做犯法的事啊?”許國強疑的問。
“不知道啊,但愿沒有吧。”李秀無奈的說。
“他說今天在什麼什麼集團,是不是真的啊,我怎麼覺像是假的啊。哪個公司會要一個坐牢的人,會要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人啊,還經理。而且,你看他給我們看的照片,那個孩多漂亮啊, 那輛車怎麼說也得二三十萬吧,他哪里來的錢買的,這不就是假的嗎?”
“你啊,我一輩子就說你是個榆木腦袋,只會做事。楓楓為什麼這麼做啊,不就是為了讓我們安心嘛。你要是懷疑他,他怎麼下的來臺啊?反正我想的很簡單了,他說什麼,我們就相信什麼,別讓他為難,曉得吧?”
“那就讓他在外面闖啊,萬一又走了邪門歪道怎麼辦?”許國強滿腹擔憂。
“怕什麼,我相信我兒子不會再坐牢了。再說了,他讀了那麼多書怎麼甘心就跟著你干活啊,就讓他闖吧,啊。”
許楓聽到這里,只覺得里滿是苦的味道,口滿是難以言說的滋味,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