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春香一命，允兒也心滿意足了，春香的死現在對榮妃來說恐怕是無關痛，何不留下，或許還能從中得到些什麼有用的消息，有助于雪暮卿此次來京的目的。

“是朕錯怪了你，現在朕想靜一靜，你二人就先住在行宮之中罷。”皇帝扶著額頭略顯疲態，春香的事，榮妃的事無疑讓他心如麻。

“那允兒先行告退。”兩人拜別了皇帝，一路被太監領著往行宮部走去。

厚厚的積雪覆蓋了整個驪山，出了清泉宮一寒氣撲面而來，允兒了單薄的衫，想來今年應該要在這驪山之上過冬了。

這是作為允兒的第一個年歲，能在這行宮之中過去恐怕也是天意，天意如此，前世與這長安有千萬縷的關系，今生不可避免的和長安相遇。

兩人踩著積雪走到了行宮部，行宮之中也是人來人往和宮廷無異，這里的人多數都是來伺候皇帝的，也有太醫來來往往。

允兒一路跟著李順到了一間偏殿，偏殿比清泉宮涼上了許多，好在室的時候李順招呼來宮娥點燃了爐子里的火炭，讓室的溫度暖和了不。

“允兒姑娘，你二人好生在此休息，有何事差遣宮娥來通知奴才便是。”張順此刻再也不敢小瞧了允兒，皇帝都拿榮妃沒有辦法，這允兒能讓榮妃了一鼻子的灰也算是讓人揚眉吐氣了一把。

張順自跟著皇帝，皇帝的心思他略知一二也對皇帝忠心耿耿，只要皇帝開心他也就跟著開心了，在宮中難得的不為功名利祿權勢富貴全心全意的為皇帝好。

“謝謝公公。”允兒深心有余悸，如若春香不流產，哪能還呆在這行宮之中？

“姑娘喚奴才李順便可，無需多禮的。”李順哈哈笑道，他是有眼的人，允兒今日的表現證明了就是治好珍妃病痛的醫者，皇帝必然會重視，到時候允兒的前途不可限量。

“李順公公。”允兒一直以來為人謙遜，雖然是到皇上的好意，但是要耀武揚威做不出來。

李順笑著退了出去，門口的風很大，吹著地上的雪花洋洋灑灑，倒不乏是一副冬日的景。

雪暮卿一路走來都無言，這時候走到門前將門關了去，轉看著允兒眸里平淡無波，“今日險些被榮妃所害，你也該明白宮中的形，為何要留春香命？”

他在允兒求的時候就想問，但是顧及皇帝沒有問出口，春香是榮妃的人，留著只會是個禍害不如借皇帝的手殺了去也好。

“難道王爺就不想知道榮妃的一些事麼？”允兒狐疑，為春香求一方面是出于善意，而另一方面則是想留下春香從春香的口中得知一些榮妃不為人知的過往。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太子是雪暮卿的仇家，從允兒今日看來，真正最大的敵人應該屬榮妃，而榮妃在深宮之中一些事他們都不是很了解，春香又是榮妃的婢，從春香口中了解榮妃是最好的了。

“？”雪暮卿皺眉，允兒的說法不無道理，春香或許真能為一顆有用的棋子也不一定，躊躇良久道：“那好，今晚我們便去看看，依本王之見，這春香壞了榮妃的大事榮妃斷然不會讓久活，我們要越快越好。”

“嗯。”允兒頷首，雪暮卿的分析在理，當下他們初到行宮，若是現在貿然白日里去見被關到行宮天牢的春香反而會被榮妃發現從而生疑，不如晚上前去打探一二。

兩人這麼商定下來，傍晚時候，允兒用過了晚膳坐在背靠椅上手里拿著火鉗撥著爐中的火炭。

這火炭是宮中所用，上好的材料不會冒濃煙，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淡藍的火焰在盆中明亮，房間里不用點燈也是看得清。

目瞥了瞥，正見雪暮卿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書，他倒是樂得清閑，千難萬險才能住在行宮之中，看這天已經不早了，是不是忘了白日里說要辦的事？

“怎麼？”雪暮卿察覺到了目抬起頭來看著問道，允兒收回目正視著爐子里燒得正旺的火炭道：“王爺，天差不多已經黑了，我們是不是該準備準備去見春香的事？”

“不急。”雪暮卿淡淡言語復又垂眼看著手上的書籍，字里行間似乎有吸引他的東西，允兒看那書不過就是戰國策。

又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允兒坐不住了，正想開口敲門聲響了起來，推門而的是太監李順，他看著允兒笑了笑，“允兒姑娘，皇上已經準你去看春香了，隨奴才走吧。”

允兒愕然，木然回頭去看雪暮卿，見他從容的放下書捋了捋衫的皺褶站起向走來，原來雪暮卿已經讓李順稟告了皇上去見春香的事。

這樣最好，一來不用，二來可以讓允兒帶些藥材去獄中，如此可以為春香治病。

二人一前一后的跟著張順去往天牢，天牢在半山腰，積雪太厚又無人清理，整個天牢可謂是冰天雪地中的一寒地，人要在里面呆的久了保準會被凍死。

走到天牢近時候，陡峭的山路太過，張順從小宮哪走得了，連連跌倒了好幾次，允兒看不過去對張順說道：“李公公要不你在天牢外等候便是，我們為春香看看就出來。”

張順點了點頭，“那允兒姑娘千萬要小心。”

漆黑如墨的天空無半點星斗，手不見五指，若非雪暮卿一直拉著的手恐怕走到陡峭之，踩了空掉下山崖也不一定。

允兒有些擔心春香，剛剛流產虛弱的，此刻不沒有好好療養休息的地方還在冰涼的天牢中苦，就算不死以后也會落下病子不好醫治。

二人走上陡峭的山坡站在天牢面前，侍衛雖然穿絨甲也是凍得似個冰雕一般，見二人來，開門的時候手都在抖。

七尺男兒都忍不了的寒冬，試想一個弱子如何得了。

天牢里的溫度更加的冰寒，地上有些許稻草，但是因為風雪的關系盡是潤，踩在上面會了鞋面。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天牢，驪山行宮山腰的天牢安靜很多，這里關押的人全數都是在行宮之中犯了事的宮人。

大多人凍得瑟瑟發抖卷曲在角落里，不哭不鬧只為節省些力撐過寒冬臘月。

有些躺在地上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就算是在這天牢之中死了怕是也不會有人來管也不會有人知道。

牢中沒有獄卒，愿意來這當差的人沒幾個，允兒挨個在天牢門口轉悠，在最里面的牢籠前發現了春香。

春香此刻蓬頭垢面攤倒在地上，下潤的稻草已經被鮮染紅，微弱的燈下，看起來毫無生氣，如同一個死去后的軀殼一般。

“春香？”允兒試探的喚了一聲，最糟糕的況，那就是春香已經死了，來晚了。

良久，牢里靜謐無聲，回應的只有從外面灌進來的風，在嗚咽，在咆哮，如同是誰在聲嘶力竭的哭泣，又如同哪個哀怨子在凄厲高歌。

等的有些不耐煩，又趴在牢門的鐵欄桿上喚了聲春香，牢里依舊無聲，雪暮卿拽過的手說道：“估計已經死了，任由天命，我們走吧。”

“春香！”允兒不相信，拔高了聲調，春香若是死了，在皇上面前求就沒用了，而且心底里也不希春香死。

“嗯？”輕輕的喃喃聲很微弱，還是被允兒聽了去。

雙眼發亮往牢中看去，正見春香轉醒來，發髻散，長長的發披在肩頭，隨著的作晃了起來。

雖然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允兒算是知道，春香是因為過于疼痛方才昏厥了過去。

“春香，還好你沒死。”允兒打心底里高興，只是這里不然人牢里看，否則就破門而沖進去了。

“允兒姑娘。”春香看清了來人，沒想到那時候允兒會出言為求，現在后悔莫及，答應榮妃演那麼一出戲，丟了孩子還命不保。

雙眼泛起了淚，允兒雖然只是舉手之勞在皇上面前為求了個，但是換回了一條命，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被。

站不起，只好趴在地上，一點點向允兒跪過來，孩子已經沒了，現在只想活下去，活下去去見那個人。

“春香，你慢點。”允兒蹲下和春香一般高，擔心的說道，春香流產后虛弱的厲害，而且肚子會很痛，若是作過大可能還會導致大出。

正當春香一點點的靠近，允兒手想去拉，站在一旁的雪暮卿卻突然警惕起來，環顧四周，如同一頭在暗的豹子正在嗅獵的味道。

春香好不容易趴到了欄桿旁，眼看允兒手就能抓住，雪暮卿卻突然提著允兒肩頭的衫將拉開，“小心！”

話音方落，只見寒一閃，一聲脆響，鐵欄的門已經被砍開。

“啊！”允兒心驚，這時候被雪暮卿抱在懷里，面前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個黑人，個個蒙著面紗，手上執著銳利的長劍。

刺客！

允兒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前腳剛到刺客便尾隨而來，不用多想，這些人定然都是榮妃派來的，目的是想殺人滅口！

允兒在一瞬間到春香懷孕的事不是那麼簡單，春香已經獄，就算是私通之罪就算是破壞了榮妃的計劃也不應該這麼快就遭到了榮妃的毒手，除非……

除非懷孕還有另一個原因，這個原因比破壞榮妃計劃要嚴重得多。

“王爺……”允兒輕聲喚道，眼下黑人有五人，看來目的是來殺春香，他們現在必須救下春香。

雪暮卿頷首，他也覺到春香懷孕還有問題，只是要對付五個刺客不大容易。

“你們是誰？”領頭的刺客出言問道，還不忘威脅，“我們為主子辦事，識相的趕滾，否則別怪刀劍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