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沁點頭。
大寶出小指跟拉鈎,「不許騙人。」
第二天,大寶回家。公寓瞬間安靜下來,冷冷清清,薑沁把客廳收拾好,活幹得再慢,傍晚時還是幹完。
明天過年,家裏沒一個人給打電話,就連一向縱容的哥哥也沒隻言片語,大概他們被氣得不輕,徹底不管。
薑沁打開大家庭群,裏面只有幾位長輩發了幾篇養生的小文章,人節當晚的聚餐誰都沒提。
可能聚餐時聊得盡興,在群裡就沒什麼可說。
拿出那封書,把莫濂後來給的那半封一點點撕碎,撕到他名字時,停頓半晌。
秦阿姨說,要是捨不得,就在原地多待一會兒再往前走,怕這一停留就再也不想走。
指腹輕輕過他的名字,再不舍還是將其銷毀。
之前那半封,放回信封。
經紀人給發來機票信息,【等麗的你歸來。】
薑沁開始收拾行李,明天一早的機票啟程。把新接的劇本也放進行李箱。床頭櫃上那個信封,看了半晌,拿起來又放回去。
也許該相信余安一回,在旅途中遇到陪終老的那個人,然後收到一封完整的書。
外面,夜幕四合。
薑沁驅車去律所,臨近年關,路上不堵,還沒來得及走神就到了大廈樓下。
程惟墨明天才放假,今天堅守最後一班崗。
薑沁到了程惟墨辦公室,自己給自己泡一杯咖啡,速溶,加了十條糖進去。
程惟墨蹙眉,「你要喝糖水你就別禍害我咖啡,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這咖啡貴。」
薑沁剜他一眼,拿咖啡杓輕輕攪。
程惟墨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問:「你跟大寶去旅遊今天剛回?」
薑沁沒吱聲,咖啡杓乒乒乓乓作響。
程惟墨明白這個聲音代表不滿,他沒再接著聊,問:「過年有什麼安排?」
薑沁攪咖啡,半晌才出聲:「我明天就走。」
程惟墨放下手頭工作,看著:「去哪?」
薑沁:「不好說。」頓了頓,「放心,反正會回來。」
程惟墨嘆氣,「你什麼都悶心裏,從小到大都是,說出來的都是廢話,委屈都自己留著,你就繼續悶吧。」
薑沁沒吭聲,低頭喝咖啡。比糖水都甜,齁嗓子。
程惟墨:「幾點的航班?我送你。」
薑沁搖頭,「不用,我自己開車,我給你留把車鑰匙,等哪天有空讓人給開回來,不然等我回來得一大筆停車費。」
程惟墨盯著看。
薑沁指指他電腦,「看那個才有錢,我臉上看不出錢來。」
程惟墨最終什麼都沒說,他不明白莫濂到底在想什麼,別人上的事,他沒法擅作主張,除非自己邁出那一步,不然誰幫忙都沒用,畢竟沒人都能幫他們一輩子。
他定定神,接著理工作。
薑沁把甜咖啡喝完,留下車鑰匙離開。
回去時特意走那條梧桐小巷繞一遍,經過時開得很慢很慢,一路走過都是小時候的畫面,清晰又遙遠。
不覺間還是到了路盡頭。
經過家門口那條路,薑沁停在路邊,給大哥發消息,來來回回打了不字最後又刪去,太煽,再說也不是一輩子不回來,就是出去散個心而已。
【出去玩幾天,不用想我。】
大哥:【正好包幾個餃子。】
薑沁:「......」
等了片刻,大哥沒再回過來,發車子離開。
這幾年經常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他們習以為常。
加上今年春節,已經連著五年沒在家過年,就怕拜年時會遇到莫濂。
回到公寓,薑沁收到銀行短訊通知,有筆錢到帳。
大哥的消息隨即進來:【花完就給我滾回來!】
薑沁笑:【你給我這麼多,我怎麼覺著你不是很想讓我回來?】
大哥:【你可以考慮買私人飛機,機場有人給你建。】
薑沁愣了下,也許是多想,大哥就是再了解,也不可能窺探到之前心底的。也許他就是隨意開開玩笑。
第二天八點多的航班,薑沁一早五點就起床。
出門前手機震,是大哥給發來的一段小視頻,視頻定格畫面是莫濂,他穿正裝,西裝襯衫還系了領帶。
看拍攝背景,是在酒店。
【你一大早不好好睡覺發這個給我幹什麼!你煩不煩?別人結婚不代表我就要結婚!】
大哥:【莫濂說的跟你有關。】
薑沁愣怔,隨後慌忙點開,指尖不由發。
沒一會兒,門鈴響起。
莫濂站在門外,門邊是他的行李箱。他知道薑沁在家,的車在樓下。五分鐘過去,還是沒人來開門。
他再次輕輕敲門,「薑沁,是我。」
依舊沒人回應。
又過去十分鐘。
莫濂接著按門鈴,這一次,門從裏面打開。
四目相對那刻,彷彿歷盡了滄海桑田。
在他灼熱的眼神裡,薑沁的嚨發燙,千言萬語最後都歸於沉默。
莫濂用了所有勇氣抬起手臂,把的手攥在手心,看著的眼:「你去哪我就隨你去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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