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溫蒔的車停在醫院樓下的時候,寧煙玉靠在椅背上,整個子綳的有些發麻。
「下車。」溫蒔看著,說了一句。
寧煙玉猛的轉過頭來,深吸了一口氣,「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你自己過去?」溫蒔挑著眉,「如果程曼煬真的死了的話,你確定你還有力氣好好的從裡邊走出來?」
「還有,我那個舅媽,程曼煬之前是一直在你那裡治療的,如果程曼煬真的出事了,你覺得會輕易的放過你?雖然不知道這裡邊有你做的手腳,可是,就那脾氣,若是非要找個人爲兒子的死負責的話,你絕對首當其衝,你想過嗎?」
寧煙玉兩隻手的手指的絞在一起。
「想過,這些我都想過,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一起上去,而且,我既然做了,我就不會怕,溫蒔,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遇到個什麼事都只會哭的小孩兒了,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一個敢設計去殺人,敢手去報仇的人了,不是嗎?」
寧煙玉說完,推開車門就要往下走。
溫蒔也沒有攔著,只在下車以後跟了過來。
寧煙玉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溫蒔。
而溫蒔卻隻挑了一下眉。
角的笑,一點點轉悲涼。
「寧煙玉,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什麼時候才能不把我劃到外人的那個行列裡去,你永遠都是這樣,出了什麼事以後,你第一個想到永遠都不是要來找我,要來依靠我,而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你說你是爲了我好,但是請問,你覺得我稀罕你這個所謂的好嗎?我寧可你不管什麼事都能來找我,不管遇到什麼麻煩都可以來依靠我,寧煙玉,咱們倆是什麼關係?你就這樣一直把我當一個外人?」
「呵,一個人苦苦等了十年,等來的卻還是出了事,你就一把把我推開,這就是你所謂的爲我好。」
「我溫蒔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擔不起事的人,我溫蒔就是那麼一個不能跟一起承擔的人是嗎?寧煙玉,你到底有沒有那麼一刻,是把我當一個可以一起風雨同擔共度一生的人的?」
寧煙玉被溫蒔問的啞口無言。
不敢說,因爲真的沒有想過。
以前,是因爲兩人的份差距,不敢想。
現在,是因爲尷尬的境,不能想。
寧煙玉雙手的攥拳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裡酸,卻是半天,什麼都說不出口。
溫蒔猛的笑了下,這一笑中到底帶著多緒,也只有他自己說的清楚。
他微微吐了一口氣,看著寧煙玉。
「我不你,但是寧煙玉,我也不想再這麼無限期的等下去了,一個月以後,我會有一份調令。去外地,可能一走就是又一個十年,如果你想通了,這一個月的時間,我這裡隨時都可以爲你的避風港,就像今天一樣,但是,如果一個月後,你依然沒有給我答覆,那麼對不起,我絕不會再等下去了。」
溫蒔說完,轉往醫院裡走去。
寧煙玉僵立在原地半晌,才渾力一般,靠在了墻上。
目有些茫然的看著遠的溫蒔影消失的地方。
他們兩人真的還回得到過去嗎?
做了那樣的事,如果以後真的跟他在一起了,要怎麼面對他的家人,他的母親?
寧煙玉抬手了下微酸的鼻子,才深吸一口氣,往外走去。
最終還是沒有去看程曼煬怎麼樣了。
的仇已經報了,這一次他如果能死裡逃生,那就只能說是他命大了。
然而,這邊才剛剛從停車場出來,肖姐那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煙玉,程曼煬剛剛出了車禍死了,是你做的嗎?」
寧煙玉攥著手機的手猛的了一下,半晌才應了一聲,「嗯。」
「你嗯什麼嗯!」那邊肖姐忽然間就急了,「以後這種話不管誰問你,你都不要說嗯,你一定要記住,這件事是跟你沒有關係的知道嗎?不管誰問,都是跟你沒有關係的,而且,他程曼煬之所以會了這樣,也不過是老天在報應,煙玉,記住我的話了嗎?」
寧煙玉心裡暖了一下,「我知道,肖姐,這話我也就跟你說說,跟別人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以後跟我也不要說!」
寧煙玉笑笑,「嗯。我知道了,肖姐,謝謝你,還有......」
「這段時間你也小心點,說不定也會遷怒到你的,而且,前段時間都已經有點懷疑到你了,你......」
「你就別管我了。」那邊人無奈的笑了下,「就算真的懷疑我還能把我怎麼樣?這輩子也就是仗勢欺人,我的份地位幷不比低,而且,就算是想鬧,也拿不到證據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反倒是你,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點,說話做事都小心點,知道嗎?」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肖姐。」
掛了電話,寧煙玉從裡邊打了個車,往老家走去。
焦如月到了樓下,遠遠的就看到寧煙玉站在夕下仰頭看天空的樣子。
雖然依然是那麼一副純淨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讓人覺得,似乎是多了一份沉重。
寧煙玉就在此時轉過頭來,往這邊走了過來。
「一起去給孫老師掃掃墓吧,我已經十年沒有去了。」
焦如月手指微微抖了一下,「事你辦完了嗎?」
寧煙玉看著遠來往的人群,目有些茫然。
半晌後,才忽然說了句,「走吧。」而後抬腳往路邊走去,到了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去後,才轉頭看了眼焦如月,「姐,你有多長時間沒有去看孫老師了?」
焦如月瞳孔猛的一,片刻後說了句,「你自己去吧,我上邊還有事。」
說完就轉進了公司。
進去以後,焦如月眼中的淚水就忽然流了下來。
終於報仇了嗎?
費勁了心思,甚至犧牲了自己,這十年來,沒日沒夜的想著的事,竟然就這麼完了?
可是,爲什麼一點都不覺得痛快?
反而是,心裡覺得空的?
半晌後,焦如月忽然蹲在地上,抱著雙膝哭了起來。
其實不是寧煙玉,就連,也有十年沒有去給母親掃過墓了。
這一刻,焦如月忽然間有些茫然,這麼多年的堅持,究竟是爲了什麼?
焦如月回去以後心裡是怎麼想的寧煙玉不知道,見不肯跟自己一起去,寧煙玉便獨自一人去了孫老師的墓地。
一直在那邊待到天都暗了下來,才有些疲累的往回走去。
等回到住的時候,就發現,那裡已經有警察在等著了。
寧煙玉腳步微微頓了一下,上前跟警察打了聲招呼。
「你們好。」
「您好,請問是寧煙玉小姐嗎?」
寧煙玉點點頭,「是,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今天市區了發生了一起車禍,出事的司機已經搶救無效去世,但是有人懷疑他是被謀殺的,所以,我們需要進行一些調查,據說是您的一位病人,我們就過來找您瞭解一下況。」
寧煙玉猛的皺了一下眉,「謀殺?我的病人?誰啊?」
「程曼煬。」
「什麼?程曼煬?不可能吧?今天上午我在朋友的婚禮上見到他了呀!」
警察點點頭,「他就是從婚禮上離開的時候發生的車禍,我們現在懷疑他是因爲服用了您給他開的一種藥後又喝酒才導致的開車的時候出現了神志不清的狀況才出的車禍,所以,需要您配合我們進行一些調查。」
寧煙玉眉頭皺的死,微微有些惱怒的看著那兩位警察,片刻後笑了下,「程曼煬喝酒,你們找我調查?我給他開這個藥的時候,還有我今天遇到他的時候,全都提醒過他,千萬不能喝酒,這些在我的診所還有帝煌酒店的監控中應該都有,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調一下監控看看。」
「醫生能做的,就是提醒病人,如果病人死活不去遵守,這個也要怪醫生的話,那這醫生就太難當下去了。」
兩名警察聽了寧煙玉的話相互對視了一眼態度微微和善了點,「寧醫生請您先不要生氣,我們只是想要找你瞭解一下程曼煬的病,沒有其他的意思,至於監控,我們會去調的,只要您是無辜的,我們就肯定不會冤枉您的。」
寧煙玉笑了下,「好啊。」
寧煙玉被帶到警局的時候,周紅慧正在警局裡竭嘶底裡的哭喊著。
看到寧煙玉被帶來,不管不顧的衝著寧煙玉就撲了過來。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死了曼煬,要不是你給他開的那些藥,他隻喝那麼點酒絕對不會有事的,都怪你,都是你害死了曼煬!」
周紅慧雙目通紅的瞪著寧煙玉。
而寧煙玉那邊想對比之下,卻顯得無比的淡定。
「程太太,請您注意您的用詞,我給程曼煬開藥,只是爲了給他治病,我開出來的藥,不管你拿到哪個地方去檢測去,也絕對都檢測不出一點問題來,而吃藥期間不要喝酒的事,我也提醒過他不止一次了,這是他自己不肯遵從醫囑,程太太難道還能要求我這個做醫生的,把一個三十歲的男人當一個三歲的小孩兒一樣寸步不離的看著嗎?」
「還有,容我提醒程太太一點,程曼煬不管喝了多就,即便只是一口,他也都不應該再去開車去,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他難道不知道?現在出了事,您卻怪到我頭上來,對不起,這個委屈我不,如果您非要這樣污蔑我的話,那我也會把您告上法庭的。」
「你!你!你這個賤人!」周紅慧雙目赤紅,卻是被寧煙玉說的,楞是再說不出是害的程曼煬的話來。
其實本來也沒有懷疑過寧煙玉,對於程曼煬的死,只不過是想找個人來對這件事負責罷了,所以,現在寧煙玉一說著話,聲勢馬上就弱了下來。
但哭喊聲卻是越發的大了。
警察從寧煙玉的診所和帝煌酒店調取了監控錄像中,確實是有寧煙玉和程曼煬對話的畫面。
帝煌酒店的監控畫面是沒有聲音的,但是診所的接診記錄監控畫面中卻是有聲音的,監控中,寧煙玉明確提醒過程曼煬,讓他吃藥期間不要喝酒,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程曼煬因爲吃藥喝酒出事這件事即便是真的,也是怪不到寧煙玉上的。
所以,寧煙玉在警局做了個筆錄就直接離開了。
程曼煬的事,寧煙玉這邊確實沒有任何責任,所以,不管周紅慧再怎麼鬧,警察也都不可能去吧寧煙玉抓起來的。
而周紅慧那邊鬧了一陣子以後,明知道沒有結果,便也沒有再鬧下去了。
寧煙玉的生活就像是又恢復了平靜。
但是,的心裡卻一點都不平靜。
這段時間,只要一閒下來,就會想到溫蒔說的那一番話。
知道,在程曼煬這件事上,做的確實不好。
試想如果當初是溫蒔出了什麼事,爲了不連累而直接把推開的話,相信心裡必定也不好。
但是,現在也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溫蒔的家人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眼看著一個月的日子就要到了,寧煙玉依然沒有鼓起勇氣來去找溫蒔。
在這件事上,確實是不夠勇敢,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在。
寧煙玉楞楞的坐在窗前,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出神了。
姜然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說,你現在事也已經完了,如果真的放不下的話,就直接去找他啊!」
寧煙玉回過神來,咬了下,沒有說話,只看著眼前的水杯,半晌後,才問了句,「姜然,你覺得我們真的還能回到過去嗎?」
姜然無語的白一眼,「誰要你回到過去了?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寧煙玉,過去的都已經爲歷史到了,你只要看著現在,想著以後,明白你自己想要的就行,不要總想著過去,你跟溫蒔就算是再在一起,那也只會是一個新的開始,所以,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寧煙玉笑了下,確實是,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你說,如果有一天,溫蒔的家人知道了,他們還會允許我跟溫蒔在一起嗎?」
姜然笑了下,「你啊,就是想太多,要是我,才不管那麼多,我就是要跟溫蒔在一起,只要溫蒔不說分手,那麼就誰都沒辦法把你們分開,不是嗎?這種事,還是要看當事人,你想那麼多幹什麼?」
寧煙玉咬著,不說話了。
「行了,該說的話我也都說的差不多了,你呢,就想想,你到底還想不想跟溫蒔在一起就行了。」
姜然站起來,正要走,忽然間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來了一張票,「喏,你不是喜歡他們嗎?演唱會的門票,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寧煙玉往手上看了一眼,看清票以後,微微楞了下,而後勾起了,「五月天的演唱會啊?你怎麼想起來弄這個來了?」
姜然白一眼,「好不是爲了讓你開心一點!去看看演唱會,轉換一下心吧。」
寧煙玉笑著接過票謝謝了。
演唱會是在育館舉行的,寧煙玉其實早就想來聽一場演唱會的,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
今天站在這個諾達的萬人育館中,聽著臺上的歌聲,忽然間就想起當初跟溫蒔共用一個耳機的時了。
想著想著,寧煙玉心裡就有些發酸,這麼多年來,他們兩人之間,似乎一直都是溫蒔在主。
而,從來都只有被的接。
是不夠勇敢,也是不夠自信,更是......對他們的這份,從來就不敢抱有希。
可是,到現在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對這段一直不曾抱有希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溫蒔,從來對他們的,都是信心滿滿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他說他想看到把他當自己人,他說他想跟風雨同舟共同承擔。
他說,他是把當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來對待的。
他從最開始,對就是奔著共度一生去的。
而,卻一直在退。
寧煙玉聽著臺上的那首忽然好想你,瞬間淚如雨下。
是想要跟溫蒔在一起的,再沒有一件事,是比這件事更確定的。
想溫蒔,特別的想。
忽然間,寧煙玉從座位上站起來,往場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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