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歷史上,劉邦咸,約法三章,秋毫不犯,深得秦民戴。
而另一邊的項羽,因爲沒辦法理那二十萬秦軍俘虜,便將其全部坑殺。
就像是當初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一樣,項羽的坑殺,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也是權宜之計。
畢竟他麾下的士兵,乃至聯盟的諸侯軍隊,多數仇恨秦人。
《史記-項羽本紀》記載:及秦軍降諸侯,諸侯吏卒乘勝多奴虜使之,輕折辱秦吏卒。
諸侯軍當時普遍存在輕慢甚至侮辱秦降卒的況,因爲這是在報當年過秦中被秦軍侮辱的仇啊!
這種況不是統帥一句話就能彈的。
這本質上是整個軍隊從上到下集對秦人的恨,隨便一個小卒都恨不得食其吸其髓何況坑殺之?
這是諸侯軍方面,那秦卒怎麼想呢?
《史記-項羽本紀》記載:秦吏卒多竊言曰:“章將軍等詐吾屬降諸侯”。諸將微聞其計,以告項羽。
這問題可就大了,秦卒上下都自覺被章邯出賣。
那可是二十萬的降兵,這稍不注意就是一場兵變。
該如何理這些人呢?
吞併。
這是不可能的。
項羽手裡的兵馬,估計不足十萬人,打鉅鹿第一仗只出兵兩萬,可見其兵力是有限的。
一支人數的軍隊,去吞併一個人數多的軍隊,這是不切實際的事。
就算項羽蛇吞象,將這二十萬秦軍給收編了,那他也養不起。
一旦後續出現問題,當秦軍拿起武後,誰收編誰,都是一個問題了。
給諸侯王的軍隊?
這更是一個愚蠢的選擇。
這些諸侯和項羽並不同心,先前鉅鹿之戰,這些諸侯作壁上觀,親眼看到破釜沉舟的楚軍以一當十,殺得秦軍落花流水、潰不軍,才低下頭認項羽爲各路反秦部隊的領袖。
可如果將二十萬秦軍分給這些諸侯……
項羽就算是一頭豬,也不會這麼幹。
那就剩下最後一種選擇了,將這二十萬人全部放回去?
一旦放虎歸山,日後便又是二十萬的虎狼之軍。
難道還要再來一次破釜沉舟嗎?
到時候鹿死誰手就不一定了。
在這諸多選擇中,項羽其實沒有太好的選擇。
他只能著頭皮,將這二十萬人全部坑殺!
他選擇了一個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辦法,日後也爲此承擔了足夠的代價!
等到二十萬秦軍被坑殺,項羽揮軍抵達函谷關,才得知劉邦已破咸,而且派軍駐守阻攔自己部隊進關。
項羽大怒,立刻攻擊奪關。
隨後項羽率領四十萬大軍,長驅直,駐軍於離灞上約40多裡的鴻門,既震懾咸,又與劉邦形對峙之勢。
接下來就是鴻門宴的劇。
因爲各種原因,劉邦並沒有被殺,最終被貶到了蜀地。
很多人都說。
如果在鴻門宴上,項羽聽取范增的勸告,殺死了劉邦,那或許就沒有後來的故事了。
但這純粹是站在後來者的角度說話,本沒有想過當時的局面是何等的複雜。
當時的項羽,斬殺了自己的主將宋義,纔拿到的軍權。
他還未徹底站穩腳步。
如果在這個時候殺死劉邦的話,那還拿什麼來爭取諸侯王們的支持?
劉邦已經對你服,向你俯首稱臣,可你項羽卻依舊因爲他先關中,憤恨的將其殺害,諸侯王們看到這一幕,又會作何想?
項羽的幾十萬大軍,絕大多數是諸侯的軍隊,他是贏下了鉅鹿之戰,爲諸侯之首,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帶著這些軍隊前往咸,但並不意味著,這些軍隊就是項羽的軍隊,是完全忠誠他的。
所以,從項羽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只要劉邦服,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個時期,項羽的最大對手,並非是劉邦,而是楚懷王熊心。
楚懷王雖然是項梁扶植起來的傀儡,但等到項梁死後,楚懷王已經逐漸掌握了的大權。
只不過是項羽殺死主將宋義,造了一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的況,楚懷王纔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像是當初吳廣麾下的將軍田臧殺死吳廣的況一樣,無論是楚懷王還是陳勝,都只能著鼻子認了。
在項羽看來,劉邦不過是楚懷王扶植和自己對立的工人而已,只要劉邦低頭,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所以,鴻門宴從一開始劉邦的低頭,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相反。
在鴻門宴上,范增一直想殺了劉邦,理由他是能大事,這反而有些蹊蹺。
如果真殺了劉邦,攪了項羽分封諸侯的大事,那最後得利的人是誰?
楚懷王!
所以這一時期的范增,還真有一定可能是站在楚懷王這邊的,日後項羽猜忌懷疑范增,也有一定的緣由。
劉邦從一開始,不過是二人之間的棋子罷了。
當然,到最後,劉邦從一枚無足輕重的棋子,最終一統天下,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言歸正傳,此刻的蘇澈趁著章邯外出的空擋,了咸城,卻不需要像是劉邦那時候,忌憚項羽和那些諸侯王了。
他們現在不過剛剛起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發育起來,等到他們趕到咸城,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章邯會不會回來玉石俱焚。
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從章邯能向項羽投降,在項羽坑殺二十萬秦軍之後,還能心安理得接項羽的分封,就能看出來,這傢伙的節有……但不多。
所以蘇澈並沒有太大的擔心。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安秦地百姓的民心。
蘇澈先是約法三章。
爲了迅速的收復民心,與民修養生息,蘇澈決定做得更加徹底一些,他暫且停下了所有的徭役,接著直接廢除了田稅!
蘇澈承諾,只要他漢王在一天,就絕對不會再收一個農民的田稅!
此等政策一出,瞬間轟了整個秦地,所有老秦人都震驚了。
即便是隨蘇澈來到秦地的衆人,都大吃一驚!
免徵田稅!
這絕對是古往今來的頭一回,也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此乃絕對的仁者之政!
丞相府。
自從攻克咸後,蕭何便接收了秦丞相府、史府所藏的律令、圖書,掌握了全國山川險要、郡縣戶口,這些數據信息可謂是至關重要,爲對日後制定政策起將到決定的作用。
在蕭何看來,這纔是咸城的真正寶。
至於其他東西,都不過是一些俗而已。
正在整理這些律令圖書的蕭何,忍不住慨道:“吾魄力遠不及大王矣。”
一旁滿肚子問號,專門來找蕭何的樊噲,聽聞這話,忍不住說:“大哥這不是糊塗了嗎?爲何要免徵田稅呢?如果免徵田稅的話,我們的軍隊的開銷從何而來?那些員的俸祿如何發放?”
蕭何聽到這話,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難道免徵田稅,就沒有其他稅了嗎?”
“什麼?”樊噲一愣。
他是屠戶出,對於稅收方面,自然不太懂,所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聽到這話,樊噲才奇怪的問:“難道還有其他方面的稅?”
蕭何早年仕秦朝,擔任沛縣主吏掾,對這方面的東西,自然是瞭如指掌。
蕭何點了點頭,緩緩解釋了起來……
在秦朝。
農民單單是種地,就要很多稅。
這個稅包括很多方面。
一,租稅,按照土地的面積計算稅收,在秦朝,方掌握了大部分土地的所有權,將這些土地租借給農民,自然要徵收租借稅。
二,田稅,這是據土地產出來計算的稅收,也就是農產品的收。田稅的徵收標準通常爲產出的百分之二十,有些地方,稅率會更高一些。
三,戶稅,也就是人頭稅,這是對每戶人家徵收的稅款。通常按照人口數量來計算,所以又稱爲人頭稅。在秦朝,戶稅佔了農業稅收總額的一半以上。不管你種不種田,收多,都要按人頭稅!這也是王朝的主要稅收來源之一。
四,耕地水利稅和個別戶口稅,因爲耕地需要進行水利設施建設,從而提高糧食產量,因此,這些水利設施的建設,也要徵收一定的稅額,此外,一些地主富戶,因爲太有錢了,也要額外收稅。
所以,蘇澈免除了田稅,還真不算什麼……
租稅,人頭稅,這些重頭,都沒有免除。
僅僅只是免除了一個田稅而已。
當然。
就算是免除了田稅,去掉了這一份負擔,依舊是難能可貴的政策,算是古往今來的頭一次了。
既得利益者能主讓出自己的利益……這種況,實在是太太了。
就田稅而言,孟子認爲:什一而稅,是王者之政。
在孟子看來,能做到十里一的稅已經非常不錯了。
而蘇澈能將田稅直接免除,豈非聖王之政?
蘇澈和蕭何說過稅收方面的問題。
免除田稅,僅僅只是蘇澈的第一步,絕對不會僅此而已。
原本的歷史上,漢文帝時期就曾免徵田稅,長達十一年之久。
而蘇澈自然不甘心只做這一步。
他還想更進一步,直接免除人頭稅!將在農民頭上的負擔全部去掉!
當時蕭何聽到這話後,大爲震驚的問:“人頭稅一免,國家的政務如何運行?”
免除田稅,這已經是足夠大膽的政策了,而免除人頭稅,這簡直太過於跳躍了,即便是蕭何都無法想象,如果真免除了人頭稅,一個國家到底要如何運行?
蕭何認爲,田稅可以免,與民休養生息,這沒有任何問題,但人頭稅一除,一個國家很難強盛。
蘇澈卻不這麼認爲。
他的設想很簡單。
以墨家開創盛世,用科技興國,那不可避免要發展商業,製造出各種衍生商品,到時候在這些商品上收稅就行了,這消費稅,也增值稅!
什麼是增值稅?
顧名思義。
商品每一次增值,都要收稅!
增值稅和重複收稅概念並不一樣,事實上完全相反。
增值稅可以避免重複收稅。
增值稅是商品在生產和銷售過程中的每個階段收取的,但每個階段的稅是據該階段增加的價值計算的,而不是基於整個商品或服務的價值。
因此,增值稅是在累積,而不是重複。
這麼說很複雜,打一個簡單的比方。
蘇澈定下增值稅的額度爲10%。
一家制造商購買了一些原材料,花了100元,因此他需要付10元的增值稅。
然後他用這些原材料做了一個產品,賣給了批發商200元。
這時,製造商要再付10元的增值稅,這個稅是基於他增加的100元的價值來算的。
然後批發商把這個產品賣給了零售商300元,他也要付10元的增值稅,這也是據他增加的100元的價值來算的。
所以,每個階段的稅是據增值來算的,而不是整個價值,所以並沒有重複繳稅。
這就是增值稅的魅力所在!
最巧妙的是……這個收稅的環節,可以繞開所有普通平民。
很多人在購買商品的時候,就自繳了稅,卻全然不知,本不知道自己的食住行,所有的一切,都在稅。
蘇澈這個想法,來自於在稷下學宮學習的日子。
有這樣一個典故。
史書曾經記載:
齊桓公與管仲多次切磋富國之策。
齊桓公建議對房屋樓臺、樹木、六畜、人口徵稅。
管仲一一否定,在他看來,稅收是有形的,直接向人民收取財,自然會招致人民的不滿。
最好、最理想的辦法是“取之於無形,使人不怒”。
據此,管仲提出了“寓稅於價”的辦法——把稅收蔽在商品裡,實行間接徵收,使納稅者看不見、不著,在不知不覺中就納了稅,而且不至於造心理上的對抗。
在的辦法上,管仲給出了簡單的七個字:“唯山海爲可耳。”
只要把山、海的資源壟斷起來就可以了,山上出鐵礦,海里產海鹽,是爲鹽鐵專賣制度。
在農耕時期,鹽和鐵是最爲重要的兩大支柱產業,無一民衆可以須臾離開。
管仲對鹽和鐵的專賣收做過舉例說明。
他說,萬乘之國,如按人徵人頭稅,應繳納者約爲一百萬人,每人每月徵三十錢,爲三千萬錢。
如果進行鹽的專賣,每升鹽酌量提價出售,每月可能得到六千萬錢,就可得到一倍於徵人頭稅的收。
而在表面上,朝廷確乎不曾徵稅,不致引起人民的“囂號”反對。
不僅在國如此,還可運鹽出口而獲取重利,這等於煮沸取之不盡的海水就可以迫使天下人向齊國納稅,即“煮沸水以籍天下”。
鐵的專賣也是一樣。
管仲說:大凡一個農戶,無論是從事耕作還是做工,都需要針、刀、耒、耜、銚、鋸、錐、鑿等鐵製工,只要在一針上加價一錢,三十針就可收三十錢,即等於一人應繳的人頭稅了,由此類推,則全國收總數亦不下於人頭稅的徵收總額。
表面上,國家並沒徵稅,實際卻是全在稅!
這個政策在古代一直延續,從古至今,歷朝歷代,都是將稅收藏在鹽鐵營的商品裡,實行間接徵收,使納稅者看不見,也不著,神不知鬼不覺中就納了稅,在心理上的牴,也就了很多。
當然,更多王朝的選擇是——人頭稅和寓稅於價一起收!他們全都要!!
不過,但凡王朝到了後期,地主豪紳瞞土地,藏農戶,很多稅收不上來,讓國庫空虛,這是王朝破滅的本原因之一。
關於這一癥結上,蘇澈在稷下學宮想了很多。
最終,他想出了一個破解之法。
便是這鹽鐵營的寓稅於價之上更上一層樓,大力發展商品經濟,解放更多的生產力,將人頭稅徹底轉移到增值稅上。
若是如此。
當開創國祚千年之王朝,以及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章節報錯 分給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