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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姐抄起手:“新聞工作者的直覺。”
但馬上低了聲音,“我聽說,任泓突然換了個發型,厚劉海,你不覺得哪里不對勁嗎?”
大家都是干這行的,沒有不風的墻。
任泓昨天臨時換了興業的對家接采訪,并且安排了對方的攝影師來拍攝雜志封面。
從現場流出的照片來看,他換一個比鍋蓋還厚的前劉海,幾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那一塊長得很好,先前還聲稱“敢額頭的帥哥才是真帥哥”,涵那些用劉海來修飾臉型的對家。
……
云雪堯,不吭聲。
任泓惱恨詆毀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臉,吃飯的碗,打人臉等于砸人飯碗,等于斷人財路殺人父母。
但云雪堯并不后悔。
當時也是中了藥準頭不夠,本來是打算打他臉頰的。瞬間放出最大電流,就是想要給他留個恥辱烙印。
江夫人說云雪堯是個任人拿的柿子。
其實不是,這個包子里,藏著尖銳的刺。
誰如果不識好歹想要,輕則皮吃苦,重則流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這個啞虧,不敢聲張。畢竟,是他圖謀不軌在先。
事要是曝出來,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云雪堯為什麼會出手打人?
是去采訪的,不是去結仇的。
若非到一定程度,會下那麼重的手嗎?
云雪堯知道任泓一定會瞞這件事,就像也不可能把這件事輕易宣揚。
明星和娛記,這兩個職業從誕生之際,就是相相殺的伴生關系。
大家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廝殺,卻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公開撕下對方的遮布。
“對了,那天那個的是誰?”馬姐突然問。
云雪堯秒聽懂:“我……阿姨。”
“我還以為是你媽呢,那麼護犢子,”馬姐砸吧著,一臉回味,“哎,好久沒遇上這麼夠味兒的人了……”
云雪堯:“?”
馬姐這到底算是抖S呢,還是抖M呢?
馬姐一掌拍在云雪堯背上,“到時候你和江凌霄對簿公堂,一定要讓過去。我直覺,敢指著江凌霄的鼻子,把他罵個狗淋頭。”
云雪堯:“……主編,你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新聞工作者。”
江夫人豈止敢指著江凌霄的鼻子罵,還敢著拖鞋打人呢!
正說著,隔壁小組傳來一陣低低的歡呼聲。
“馬姐,”徐森跑過來,有點焦急,“《蒼山明月》被陳哥他們截胡了!”
“什麼!”馬姐驚得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蒼山明月》是暑期代款玄幻劇,劇方從去年拍攝之初就和興業娛樂深度合作。
馬姐這邊帶組經過全小組競爭,拿到了這部劇的采訪宣傳。
可是現在眼睜睜看著劇要播了,前期也鋪墊了那麼多,居然被其他組截胡了?
這等于辛辛苦苦種樹澆水除蟲,到了收獲的時刻,卻被別人摘了果子!
徐森說著,這邊陳哥已經大搖大擺過來了,“馬琴,胡姐說了,讓你把蒼山所有的資料傳給我,我這邊等下就要派人過去跟進度,快點啊,別影響了我們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組的主編,馬姐就算要和陳哥撕,也撕不出個結果。
氣沖沖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負責人的辦公室而去。
沒一會兒,整個辦公區的人,都聽到馬姐在娛樂版負責人的辦公室里大聲問,“胡姐,為什麼要把蒼山明月給陳二?這明明是我們組的任務,我們全組都是背了KPI的!”
陳哥帶的是二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他陳二。
他和馬琴私不太好,大家又是競爭對手關系,平時就沒為了點新聞撕。
整個辦公區都靜悄悄的,生怕掉了負責人胡姐的一個標點符號。
胡姐聲音不算大,但很清澈,穿力也很強。
慢條斯理地回答馬姐,“你那邊最近出了什麼事,你很清楚。你團隊有不穩定因素,蒼山這個餅太重要了,我不敢賭。陳二上個季度表現不錯,就讓他來收個尾吧。”
馬姐的底氣頓時被削了一截,“那是人突然生病暈倒,不可抗力因素。”
“那你這個主編有沒有準備pla
B呢?”胡姐反問,“你也是個行業老手了,你居然就派一個新人單獨過去?你這樣的團隊領導,讓我不得不重新評估你整個團隊的能力。”
馬姐辯解,“那是任泓那邊的要求啊,不能帶攝像師,不能有其他人,只接云雪堯的采訪。”
“人家要求?你就不知道讓個人跟過去,在外面等著?出了問題頂上去?”胡姐又問。
“就算讓其他人過去,任泓也不會接的,他就是指名道姓……”
“那就是的問題了!”胡姐不耐煩地打斷馬姐,“你要不要重新評估一下這個員工適不適合做這份工作,如果不合適提早淘汰,別拖累了你的團隊!別跟我說任泓什麼要求,他那麼多要求,怎麼后面馬上就接了橙麗那邊的采訪?”
橙麗是興業最大的競爭對手。興業任何新聞被別人搶走都還行,但被橙麗搶走就是恥辱。
馬姐沉默了幾秒,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任泓的事是任泓的事,但是蒼山……”
“先把你的不穩定因素理了吧,”胡姐冷冷地說,“別想著蒼山了,再搞砸一個任務,我也保不住你了。”
馬姐接著,低聲說了什麼,外面的人都沒聽清。
但胡姐并沒有收著聲。
“我不管誰是誰罩著的,我們這個行業靠本事吃飯,有別的本事,讓到別的地方施展去。我整一個部門不可能陪這種空降軍玩。不在這里,還有別的去,我們這麼多人要是沒飯吃,誰收留我們?”
馬姐從胡姐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整個辦公區有一種噤若寒蟬的安靜。
云雪堯的手指,慢慢撥著鍵盤的邊緣。
俞子舜事先說過,絕不會讓背負任泓事件的責任。
但下面的人,依然可以用其他方式令難堪。
負責人表面在罵馬姐,其實所有話都是說給聽的。
俞子舜打過招呼,也不可能直接讓云雪堯走人,但通過折磨的直系領導,來層層施,讓云雪堯在這里如坐針氈。
中午吃飯的時候,俞子舜發來消息,問要不要一起用餐。
云雪堯拒絕了……
帶了盒飯,去茶水間熱了,剛端著來到員工餐廳外面,就聽到里面傳來議論聲。
“都把任泓送到橙麗那邊去了,太子爺居然還要保?”
“呵呵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可能是想先讓在底層鍍金,以后好調到總經辦去當小吧。”
“唉,辛酸,娛樂部是興業底層版實錘!什麼人都能塞進來!”
“我求求趕去其他部門,別在我們這邊混了,才來多久,就給我們惹兩樁禍事……”
“除了把任泓送給對手,還惹了什麼事?”
“江凌霄的事呀,你不知道云江告了興業,要求賠償八千萬!”
“我去!把賣了也值不起這個價吧?太子爺到底怎麼想的?還要幫頂著?”
“說不定人家有特殊的本領,在太子爺眼里就值這個價呢……”
……
這群人說什麼,云雪堯都不會在意。
但是他們要編造和俞子舜的關系,不行。
走進餐廳,徑直來到議論的人群跟前,把盒飯重重放到了長餐桌上。
所有人,立即噤聲……
眾人肆無忌憚的議論云雪堯,其實心有希聽到的惡意。
但云雪堯就這麼大刺刺地走到他們面前,到尷尬的,反而了他們。
所有人此刻腦子里想的都是一件事:云雪堯是從他們剛剛哪一句話聽起的?
云雪堯不理會他們可笑的局促,只冷聲放話:
“不出三天,任泓必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