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禮垂下黑睫,像是認真想了幾秒似的,勾了勾,“沒有那個可能。”
樓阮:“?”
被噎了一下,只能干瞪眼看著他,半晌才說,“怎麼就沒那個可能了。”
就是了想喝點水,不行嗎!
謝宴禮眸子輕垂,在夜中淡淡掃了一眼,“就是沒有。”
語氣理直氣壯。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孩子在無理取鬧。
“……”
樓阮走在他邊,有些驚奇地看著旁的人,似乎是還沒緩過來一般,他臉上泛著淺淺的病態的白,眉目微垂,看著有些怏怏的,倒有幾分持弱行兇的意味。
謝宴禮見看過來,又慢條斯理地補上了一句,“謝太太關心我是應該的,不用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承認我也不會笑你的呢。”
“……”
樓阮無話可說。
發現了,這人不僅長得好看,臉皮也真是一頂一的厚。
不過剛剛見他臉都變了,確實是有些擔心來著,這個確實沒法反駁。
“行,”繃起雪白的小臉,認認真真地點了個頭,“那就算是吧。”
謝宴禮輕垂的黑瞳好似彎了彎,那雙眼眸格外黑,宛若他后濃郁的夜。
他走在邊,修長的影子被是路燈拉得長長的,薄輕啟,“算是?”
樓阮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就低笑了一聲,好似在輕嘆一般:
“真。”
他語氣隨意,可夜風攜著那句話鉆進樓阮耳蝸的時候,卻莫名多了幾分人的啞。
樓阮覺得耳仿佛都震了一下。
它們好像很沉醉這道聲音。
薄而巧的耳垂在夜中泛起了微,微不可察。
直到謝宴禮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他角微勾,雖然神狀態不佳,但心好似十分不錯地開口,“那就算是吧。”
好像很順著似的。
樓阮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他。
夜中,對方的下顎線條清晰流暢,恰好能看到對方旖旎如玉的結和下方不經意出的冷白鎖骨。
不看還沒什麼,一看,就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在不經意間被一特殊干凈的冷香味道包裹了起來,它們縷縷地勾著,讓彈不得。
樓阮連忙收回視線,手指重重按了下去,掐了一下自己的手。
清醒了幾分后,才重新開了口,“沒想到你真的會拍那個。”
像是在嘆似的。
旁的人幽幽地轉過那雙深邃瀲滟的眼眸,語氣有些幽怨,“是啊,我怕啊,上去的時候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原來謝太太沒信。”
“我還是頭一次對人推心置腹,把這麼丟人的事講出來,你竟然沒信,好傷心啊……”
他一邊走一邊說,說道“好傷心”幾個字的時候,尾音拉得長長的,仿佛真的被傷了心似的。
樓阮:“……不是我不信,是實在有點讓人難以相信。”
謝宴禮:“那有什麼難以相信。”
樓阮:“兒過山車,沒那麼高,起伏也沒那麼大,失重也沒那麼強,我以為你只是說笑……”
說著說著,就沒了底氣。
但還是很小聲很小聲地說道,“誰知道你真的會怕那個…”
謝宴禮有些好笑地低頭看,“可我就是怕那個啊,它不高起伏不大失重不強我就不能怕嗎,萬一我對那東西有什麼心理影呢?”
樓阮默默跟著他,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可還是忍不住小聲道,“我以為你無所不能的。”
在心里,謝宴禮這種天才,就應該是無所不能的。
謝宴禮斜斜看著,聲音輕而隨意,“我可不是無所不能的,我也有怕的和做不到的。”
樓阮默默點頭,是的,他也是人,也會有做不到的,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的“無所不能論”,完全是刻板印象。
是對謝宴禮的刻板印象。
不能因為他是謝宴禮,就覺得他無所不能。
謝宴禮也可以有怕的和做不到的。
謝宴禮也可以怕坐兒過山車。
認真想了好一會兒后,樓阮才忽然想起來的時候他和說的話。
慢慢抬起頭,看向了謝宴禮。
他們慢走了一會兒,謝宴禮的臉好像已經差不多正常了。
見樓阮這樣看他,他抬起手隨意了臉,“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樓阮搖搖頭,“沒有東西。”
謝宴禮輕輕蹙眉,一臉莫名地看著,“那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看他的眼神,很不對勁。
樓阮好像是猶豫了一下,不過也沒有猶豫太久,微微抬著頭,纖長卷翹的眼睫輕閃,像是隨口一問似的,“我們來的時候,你不是和我說,該放棄時就放棄嗎,不是說玩兒是為了開心嗎。”
“既然怕,那為什麼還要坐?”
既然怕,那為什麼還要去坐。
謝宴禮的表頓在臉上,不過只是凝滯了兩秒,他就從容地勾起,垂眸問道,“謝太太覺得呢?”
樓阮怎麼知道。
對他也不太了解。
不過也不等說什麼,謝宴禮就慢慢將手指進口袋,姿態懶散道,“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我當然得讓謝太太好好了解我啊。”
他說話的時候,結輕輕滾,從樹蔭上落下的斑駁影落在他上,錯落有致地映過他的眉眼,鼻梁,薄,下,結。
那張臉簡直完的過分。
樓阮每一次近距離看他的時候,都會覺得這人得像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樓阮猶豫道,“你自己不是也說了嗎,該放棄時就放棄,怕的話何必要那個罪。”
“哦?”謝宴禮垂下眼睛看了過來,懶散的聲線中著質疑的意味,“我告訴你了你會信?”
樓阮默然,確實不會信。
謝宴禮已經和說過了,說他怕坐兒過山車,只覺得他說那麼是開玩笑,尋開心。
“你看,你不會信,”謝宴禮抬起頭,看向前方亮著燈的小蘑菇飲品站,步子微頓,磁悅耳的嗓音中含著淺笑,“所以我得上去,我得讓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你看現在,我雖然了點罪,但你眼見為實,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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