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的仙門世家私下裏開始聊起三界之戰，中天帝與酆都帝的事。凡界約有些風向，應當是天機閣傳出來的，而玄門，如今晏秋白已是代掌門，似乎也在代為作勢。”

“？”

酆業正給小琉璃妖蓋上方才而落的外袍，聞言兀地一停。

幾息後，長睫微而低斂，他眸子深深地凝住睡的。

南蟬在殿下觀察了酆業片刻，略微鬆氣：“我還以為你會怪自作主張。”

“萬年已逝，功過我早不在意，”酆業輕勾起拂落到眼前的一縷青，拂至耳後，“但執念於此，萬般為我，我如何能不心領？”

像是被座上神祇那副陌生的溫神態刺了下，南蟬別開眼：“天機閣的金蓮令是天下信服的神卜，由新閣主背書，又有玄門代掌門為之謀事，天下人欠你萬年的清名，是該還回來了。”

“……”

酆業眼瞼掀了掀，微熠著淡金的眸子過匝的睫羽，流出幾分神的漠然。

真正欠下的東西不可能還得回來。

縱使百世虛名，又於他何謂。

隻是酆業知道，那是懷裏在清醒時上仙界前唯一耿耿於懷的事，是想要代世人還給他的公理。

……單純得稚拙，卻又最人心。

酆業想著，低頭凝著懷裏的，他輕過垂瀑似的青，端詳片刻，忽低聲問：“人間的上元節要到了？”

南蟬心裏忽冒出些不安，皺了皺眉：“你要做什麽。”

“我隻是忽然想起，幽冥與凡界那時就被我連累，日日修煉，滿心複仇，還從未無憂無慮地過幾日，”酆業歎聲，“應當喜歡熱鬧的，中天帝宮太冷清了。”

南蟬聽懂他意-_-!

小琉璃妖拽拽他角：“可以嗎業帝陛下？”

“……”

一炷香後。

逛過半條長街，酆業手裏已經多了七八樣吃食——華服雪氅，風華塵，偏手裏提握著一堆小攤吃食的青年公子功拉走了路過的每一個人的注意。

直到人流閑散些，酆業側偏了偏眸：“小琉璃妖，你還記著為何非要我戴上帷帽麽？”

“太多人看，不…好。”

小琉璃妖剛往裏塞了一大顆糖葫蘆，頂得臉腮都微微鼓起來，話音也嗚嚕嗚嚕的。

神魔垂著眸，不由地笑。

他抬手慢悠悠住了的臉頰，輕扯了扯：“好吃麽？”

“？”

口水被得差點流出來，小琉璃妖氣惱地拍開他的手。

等那聲清脆的響過去，小琉璃妖呆了下，迷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似乎額外長了膽子的手，又仰頭看酆業的反應：“剛剛…嗯，不是我。”

“是你。”

小琉璃妖憋紅了臉，還想解釋，偏那顆糖葫蘆卡得有口難言。

“是你，”酆業低聲重複了遍，像某種歎意，“隻是你忘了，小石榴。”

“？”

茫然仰頭，不等問什麽，麵前那人俯。

長垂的帷帽輕紗被拂起來，將仰頭的也罩進去，從烏黑青後披下。

輕紗傳來一點細輕的驚聲。

帷帽前被罩的微微掙紮，卻被抵著頸後，溫了許久的神魔今日有些反常，近乎強地迫接了這個吻。

小琉璃妖被親得有點迷糊。

直到夜降臨，坐在臨街的茶樓的角落裏，依舊紅著臉頰神嚴肅。

偏偏旁邊垂著帷帽薄紗的青年公子模樣的人正雲淡風輕地拈著茶盞把玩，像方才的事隻是的幻覺——

神明變得很奇怪。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就好像，好像……才是他的那顆糖葫蘆，會被掉糖，然後咬碎了一點點吃下去。

還是連果核都不吐的那種。

小琉璃妖肅穆地繃著臉轉回來，盯著麵前的桌子。

這樣不太對，得問清楚。

小琉璃妖想著，繃臉仰頭，剛吸了口氣準備開口——

茶樓深裏，說書臺上醒木一落。

“啪。”

“花燈會在即，便給諸位說一段短書助興，就眼下坊市間流傳最盛的，中天帝舍鎮幽冥，如何？”

一句落後，茶樓斷續好聲連了片。

角落裏剛抬頭的小琉璃妖卻怔住了。

隻一兩息間，麵兀地蒼白。

“什麽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