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東昌府的知府大人？”

夏小喬看著船剛停到碼頭，小廝就遞上來的帖子納悶的道:“你認識？”

“不識。”

鹿景淵拿起茶碗在邊抿了一口。

“那他為何請你府啊？這，莫不也是傳統？”

沿路上到也有不拜帖，不過他們一行人多且不想耽擱時間，因此能拒絕的都拒絕的了。

可沿路上送來拜帖的也多一些小和鄉紳富戶，或是一些舊相識。

像那些鄉紳富戶什麼的，或者不認識的小, 他們能避就避了，偶爾會和一些舊相識閑談一會，但多是一頓飯的功夫。

可這個東昌知府不同。

這是要請他們全家去府上做客呢。

“是也不是。”

鹿景淵將茶碗放下后笑著道:“應當是沖著羅兄來的。”

“羅文靖？”

“對，他父親怎麼說也是陵州府的知府，且因賑災有功，得了圣上贊譽, 待今歲吏部選, 怕是要高升了, 極有可能是京。”

“哦——，原來是這樣。”

夏小喬明白了，難怪沿路上這麼多人來結，原來是羅知府要升了，這些人都是來抱大的。

當然，也不一定全都是為了抱大，但是跟同僚打好關系是極為必要的，更何況還是京？

這京是天子近臣，跟地方跟這比可是差的遠了。

可是——

說好的要去城里逛，豈不又泡湯了？

雖然那人是給們一家子下了帖子，可是家里有兩個小娃娃，春盈又病了，出去走走到也罷了，很快就能回來，可出門做客那自是不能的。

鹿景淵也十分抱歉，不過這些夏小喬并未在意。

將人送走之后，自己去逛好了。

為了出行方便，夏小喬跟南霜都換了男裝。

這東昌府難得來一次，聽聞這里的狼毫極為出名, 便買了一些，不僅回去可以給鹿景淵用，其他的還可以送人嘛。

除此之外，還有東昌府的棗，熏還有米酒。

夏小喬自然都沒有放過。

“對了，聽說東昌府的岳樓，乃十大名樓之一，咱們今天便去看看。”

倆人滿載而歸，讓長岐將買的東西送回船上，倆人便打算往岳樓去。

結果一轉彎，夏小喬直接站住了。

“大娘子，怎麼了？”

“別。”

夏小喬看著遠方，眉頭輕挑。

而南霜則詫異的道:“那不是漕船上的那位運軍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是啊！

一個運軍，怎麼會出現在岳樓里？

這里一般招待的都是文人墨客，很是風雅，一般來此之人大多是讀書人。

“走吧，去看看——”

而在夏小喬有意為之的況下, 剛好坐到了對方雅間的隔壁。

不過, 那倆人說話很是小聲，沒一會另一個人就走了, 夏小喬過門看了一眼，不過可惜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可等那人走了，那王胡子便沒有了估計。

邊小弟給他倒了一杯酒。

“頭，要是這一批貨出手了，咱們可是能賺不銀子，不僅能補上虧空，沒準俺還能娶個媳婦兒。”

啪——

一筷子搭在了對方的頭上，“沒出息——”

罵完之后，又笑著道:“不過你小子倒也實在，這眼瞅著冬了，娶個媳婦兒好過年，走完這一趟，原本咱們也該回了，哎——”

“頭，咱們這趟不是賺了嗎？你還嘆什麼氣啊？”

“你懂什麼？”

王大胡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咱們是干什麼的？漕船，運的是漕糧，可現在糧食在哪里？”

“那位公子不是說，給咱們籌備好了？”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王大胡子沒好氣的道:“這群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這批漕糧還不知道是什麼媽樣，我本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咱們就把船給沉了，就像張大哥那樣——”

“啊？頭，你說的那位張大哥，莫不是今年給陵州府送賑災糧的那位？難道他的船是自己給沉的？”

“噓——，隔墻有耳，你給老子小點聲。”

那小弟馬上捂住了，隨即小聲道:“頭，那你讓咱們的船撞那些學子的船，莫不是想著——”

“對，沒錯，可誰想，竟遇到個厲害的。”

那王大胡子氣呼呼的又喝了一碗酒，“果然，讀書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夏小喬聽的不是特別真切。

可卻抓住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當初陵州府鬧水災，到都是災民，府衙那的糧草也只夠支撐月余罷了。

可朝上的賑災糧卻遲遲不到。

后來聽說運糧的漕船沉了，雖然是巧了些，可眾人并沒有多想，這水運沉船時有發生，還惋惜了一陣，可萬沒想到，這里面竟還有。

掌燈時分

“還沒回來嗎？”

夏小喬一邊哄著云帆和云野兩個小的。

“沒有。”

南霜如實作答，夏小喬又看了一眼大門口，“知府請客，估計今天怕是要回來很晚，我們先吃吧。”

應酬嘛，不到二半夜怕是都回不來的。

夏小喬對此并沒有太在意。

待吃過晚飯，將兩個小的哄睡后，便獨自坐在案前看書。

待看的打瞌睡了，忽然覺上多了一件披風，隨即一淡淡的酒氣襲來，夏小喬忽的睜開了眼睛，果然見某人正半蹲在自己旁。

“你回來啦？”

夏小喬十分高興，看著他道:“可是喝多了？”

“尚可。”

鹿景淵還是簡言意駭，可眸中卻全是溫之，“這麼晚了，怎麼不去睡覺，在這里小心著涼。”

“沒事，我這不是等你嘛？”

笑著說完后，對著外面喊道:“南霜，快去將醒酒湯端來。”

說完拉過他的手，“這了秋，夜里寒涼，瞧你的手都冰這樣了。”

鹿景淵眼中滿是溫，隨即幫捋了一下額前碎發，“無妨。”

倆人彼此相，燭搖曳，誼不自覺間溢于眼底。

“阿喬？”

鹿景淵的聲音不由得多了幾分纏綿，而夏小喬心里裝著事兒，哪里顧得上這些，直接一把將人拉到側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有件正經事要跟你說，今天我看到那個漕船上那個王大胡子了，他果然不老實，船上裝的本不是漕糧。”

“他好像還在跟人做什麼易，神神的，可惜，我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我上次聽你說，這漕船只能運糧，他們這是公然倒賣，豈不是在走私？”

在夏小喬眼里，走私那可是在犯罪。

“走私？”

鹿景淵點了點頭，“這樣說也不錯。”

“你知道？”

夏小喬看向他，“這漕運上的人也都是各個衛所之人，都是軍戶，這家的兵，怎麼能干這樣的事兒？”

一個國家，兵都這樣，那離亡國還遠嗎？

鹿景淵聽完拉著的手道:“這些我心里都有數，運漕之苦，各盤剝，死里求生，惡循環——”

說到底還是貪污吏導致，而朝廷又無甚作為。

夏小喬聽完，沉默了片刻后道:“所以，給陵州府運送賑災糧的漕船也如此嗎？”

“你怎想起了這個？”

“因為，我今天聽那個王大胡子說起了這事兒，說他認識一個姓張的，就是運送賑災糧的漕運，說他是刻意沉了船。”

鹿景淵聽完一驚，“這事非同小可，莫要與他人說。”

“哦，我知道——”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夏小喬自然知道輕重，可是那麼多災民，若不是那位羅知府是個心善且一心為民的好，此刻的陵州府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災荒就會發生民變，就會死人就會有瘟疫，惡循環之下，焉有完卵？

那可是賑災糧啊，居然也有人克扣？

簡直該殺——

就在二人討論此事之時，萬沒想到外面忽然有人大喊。

“走水啦，走水啦——”

眾人大驚，船上走水？

那不是要人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