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嘖了聲,「把我當什麼人了,放心,肯定不說。」
霍禮鳴選的這個紋館位置很低調,在一個不起眼的居民小區裡。老餘把人送到就走了,溫以寧找了半天人,就聽霍禮鳴喊了聲:「這兒。」
他頂著一頭清爽利落的小板寸,蹲在沒亮燈的角落拔草玩兒呢。溫以寧走過去,「你今天打算紋哪兒呢?你上還有地方扎嗎?」
霍禮鳴是那種很帶勁兒的帥,眉眼幽深,面部的綫條也偏朗。他不茍言笑的時候,還有邪氣勁兒的。人雖然有點社會,但穿風格卻很簡潔,要麼白要麼黑,他喜歡穿純的。從地上站起來,霍禮鳴高了溫以寧一個腦袋,他說:「我想把大紋一下。就紋個滿,從一直到腳踝吧。」
溫以寧皺眉:「紋滿啊? 」
「嗯。」
「你不怕疼啊?」
「不疼,再說了,可以休息的。」
「不是,你為什麼迷紋啊?」
「那你問過琛哥為什麼喜歡打牌沒?」
溫以寧真是被他繞暈了,好好聊著天,這也能扯到唐其琛上去。霍禮鳴睨一眼,「這個師傅手藝很扎實,他畫圖特別漂亮,設計了很多小圖案適合生,你也可以挑一挑。」
兩人邊說邊坐電梯上樓。霍禮鳴是老人了,路也的很。
紋是件很耗心力和時間的事,這還沒弄出太多圖案,就已經過了兩小時了。溫以寧剛往凳子上一坐準備休息休息,霍禮鳴接了個電話走進來,皺眉說:「我就知道老餘不靠譜,他那張就該上把指紋鎖。」
溫以寧氣還沒勻呢,「怎麼了?」
「下樓吧。唐總來了。」
晚上的宴會,唐其琛就是出席一下個臉,後面是拍賣環節,他待柯禮坐鎮,自己就先走了。老餘接到他,順口提了句霍禮鳴要紋的事兒。唐其琛當即就不悅了,吩咐他開車過來。
等他倆從電梯出來,唐其琛站在車邊風。見人走近,他眉間輕皺,語氣和眼神都是極不耐的,「一隻手還沒紋夠?你是想紋斑馬?」
小霍爺多酷的一個小哥啊,在唐其琛面前就老老實實了,雙手背在後,跟沒作業的小學生似的。
唐其琛這人是接過正統教育的,對這種行為可以理解,可以尊重,但自己並不是很喜歡。霍禮鳴跟他的關係也是不言而喻的,那麼多年的恩,明裡不說,但心裡仍然把他當自己人當弟弟。霍禮鳴二十出頭的時候,就在人魚綫的位置紋了把匕首,前兩年,又扎了花臂,每回都是先斬後奏,把唐其琛氣得不輕。
「你是嫌自己不夠酷,還是嫌自己黃皮不夠炫彩?老餘,下次給他扎兩條彩燈,讓他閃亮整條黃浦江。」
唐其琛生起氣來,用詞也不客氣的。心不妙,是因為紋也罷,還把溫以寧拖過來。他的下對輕輕抬了抬,話還是對霍禮鳴說的:「別欺負好說話。也坐了一天車,讓回去休息,誰想來看你扎針。」
霍禮鳴憋著笑,忍得下顎都在微微抖。
「你還笑?」唐其琛起了怒意,「爲難人還有理了?」
「不是,哥。」霍禮鳴終於忍不住了,把溫以寧往前一推,「你自己看。」
唐其琛微微皺眉,目順著往下,停在溫以寧的手上。左邊的袖還挽了幾卷,出手臂側泛紅的皮,靠近手腕的位置,紋了一隻翹著尾的小狐貍。
溫以寧的笑也綳不住了,別過臉,假裝看別。
霍禮鳴大笑出聲,蹲在地上撐著下。唐其琛無語至極,看看地上的,又看看站著的,然後走到站著的那隻「小狐貍」邊,低聲無奈道:「你還笑,我不要面子的啊。」
溫以寧側過頭,鮮眉亮眼的著他,盈盈笑意看得唐其琛心頭一暖,他垂下視綫,輕聲問:「疼麼?疼的話帶你去老陳那兒吊水。」
地上的霍禮鳴一個笑,就差沒握著拳頭捅天捶地。
溫以寧看著唐其琛微窘的模樣,忽然就不忍心了,也輕聲回:「嗯,不疼。」然後又輕輕把手到他面前,「好看嗎?」
唐其琛一楞,然後略爲僵地點了點頭,「好看……
嗯,特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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