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說,「我提早訂好了電影票。」
許是見溫以寧遲遲沒回應,唐其琛又說:「挑了部喜劇,你要不喜歡,我們再換。」
他語氣裡的小心試探和溫包含讓人。溫以寧就這麼聽了心,那些不適與尷尬,防備和搖,遲疑與矛盾,通通退避三舍。溫以寧彎了彎,欣然說:「我想吃米花。」
到了電影院,唐其琛就併大隊伍中,心甘願的在櫃檯前,排著長龍為他心的孩兒買米花。
溫以寧站在不遠等,目一直跟著他。
唐其琛背脊直,始終跟前面排隊的生保持禮貌的距離。生買好轉過,唐其琛側過來把路讓開,抬頭看見了溫以寧,便指了指汽水,意思問需不需要。溫以寧角揚起,輕輕搖了搖頭。
再後來,唐其琛現學現用,也會拿微信付款了。
溫以寧就這麼笑了起來,心頭涌起暖洋洋的水。
「走吧。」唐其琛走過來,把米花遞給。他自己買了瓶水,帶著人排隊進場。這片兒口碑不錯,觀影的很多,他們前面是一對學生小,男生高高帥帥,孩兒小可人,正撒著,拉著男朋友的手搖啊搖,「我不管,我就要你喂我。」
男生看著就很酷,一張臉冷清清的也沒多餘的表,估計快被搖暈了,才抓了一手心的米花到朋友邊,兇道:「張。」
生乖乖巧巧的吃了,又跟隻饜足的小貓一樣抱著男朋友,臉是朝著唐其琛和溫以寧的,視綫對上他倆,特調皮地眨了眨。
唐其琛臉不太自然,溫以寧也別過頭,仿佛手上抱著的不是米花,而是飛天炸彈。
過了一會,唐其琛站過來,還真的了兩顆米花放到邊,無奈道:「被小姑娘挑釁了。」
溫以寧忍著笑,這麼多人看著。
唐其琛低聲說:「來,給老闆個面子。」
溫以寧頭一低。就著他的手把米花吃掉了。生的舌尖溫熱,避免不了的刮過他的指腹,那點潤的熱氣被無限放大,唐其琛心跟著了,收回的手垂在側,又細細的拈了拈,拈出了一地璀璨煙花。
放映廳裡座無虛席,唐其琛和溫以寧在中間的位置,米花就放在扶手上。電影講的是喜劇,很討巧的商業片。也不知是電影太好看,還是兩人太迷,總之那桶米花安安靜靜的擱在那兒,誰都沒有再吃過。
放映結束,唐其琛和溫以寧走到商場外,天已完全黑下來,店招的五彩燈亮映紅了半邊天。
夜晚的人流量似乎更大了,唐其琛怕被人撞著,手一直虛虛擋住的肩膀。
兩人無目的地逛,誰都不忍多說一句別的。
中央廣場的前坪圍了很多人,手機商家每到周末都會做各種活。今晚這邊搭了個舞臺,鎂燈和攝影材一應俱全,不知從哪兒招來的商演團隊,正在又唱又跳。
溫以寧就這麼停下來,看著新上臺的一位年輕歌手。
他抱著吉他,很閒適的往高腳凳上翹坐下,琴弦一撥,音樂的前奏便響起。
是一首老歌,原唱野狂放,但被他改編唱出來,又是另一番濃滋味。
「常常責怪自己當初不應該
常常後悔沒有把你留下來」
鼎沸的人聲漸漸安靜,就剩純溫和的嗓音徐徐道來。
「為什麼明明相
到最後還是要分開
是否我們總是徘徊在心門之外」
臺上的歌手颱風穩健,閉眼,沉,每一個作都配合著在訴衷腸。溫以寧看著,聽著,心也跟著節奏一起,忽上忽下,起落。
「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
只是好像了一個人存在
而我漸漸明白你仍然是我不變的關懷」
唐其琛沉了沉眸,轉過頭,視綫落向溫以寧。這個注目溫而有力量,無聲勝有聲。他邊的這個人,是過去的永失我,也是此刻的失而復得。溫以寧側安靜,眼睫輕輕煽眨,察覺到目,也轉過頭,和唐其琛無聲對。
歌曲漸高,人群裡也自發響起了合唱。
「有多可以重來,有多人願意等待
當懂得珍惜以後會來,卻不知那份會不會還在」
唐其琛結微滾,心底像有塵埃落地,亦伴有曙升起。他出手,慢而堅定的握住了溫以寧。他能到白晰冰冷的手在掌心微微,也能覺出心浩瀚汪洋一般的迷惘和波。此刻無需多言,唐其琛只是更用勁的,不讓逃。
「有多可以重來,有多人願意等待
當已經桑田滄海,是否還有勇氣去」
引吭高歌,到此方歇。
當已經桑田滄海,是否還有勇氣去?
溫以寧眼角微,指間微抖,然後順著唐其琛的掌心捋進他的手指隙--
相牽,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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