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聞希懷孕后,江礪當真像自己說的那樣,陪聞希的時間多了起來,幾乎每天都能準時去theone樓下接聞希下班。
聞希起初還以為江礪是真不忙了,結果有天晚上忽然醒了起來上廁所,就發現邊本沒有人,而書房的燈卻亮著。
輕聲推開門,就看見江礪正一個人在書房里,對著一塊明的書寫板整理案子的思路。
江礪聽到靜轉頭,看到聞希時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將在書寫板上的那幾張淋淋的尸照片收了起來。
他起去握聞希有些涼的手,“睡不著了?起來怎麼不披一件服?”
聞希只是搖了搖頭。
“怎麼了?”江礪一邊問一邊把上的居家外套了下來,細心地替聞希穿好,攬著往臥室走。
一直到躺回床上,聞希重新被江礪抱回懷里,才揪著江礪的睡低聲開口:“江礪其實我沒這麼氣。”
“我知道。”江礪輕笑。
“我只是懷個孕,你不用每天把所有的時間力都花在我上。”聞希往后仰了仰頭,在黑暗里看著江礪的眼睛,“你這樣太辛苦了,我舍不得。”
除了每天接送聞希上下班,家里所有的家務江礪也都幾乎包了,什麼都不讓聞希做,而且每天吃完飯還專門陪著聞希去附近的小公園里散步。
江礪在聞希的后腦勺上捋了捋,語氣著不在意:“怎麼辛苦了?”
聞希鼓了鼓腮幫子,“你所有時間都用來陪我,等我睡著了再起來工作,還不辛苦的嗎?”
聞言,江礪忽地笑了下。
他輕輕在聞希的腦門兒上拍了拍,“果然懷孕的人就是容易多想。”
“我沒多想。”聞希小聲嘀咕。
看聞希還睜著漉漉的眼睛著自己,江礪索低頭親了一下,“陪著你的時間明明是我最輕松開心的時候,怎麼可能辛苦,反倒是你懷著一個小家伙才是真的辛苦。”
“可是……”
聞希還想說什麼,江礪卻直接打斷,“乖,我真不覺得辛苦,早點睡好不好?”
江礪到底是沒聽聞希的,依舊雷打不地把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陪著聞希,有時候警局真有案子要加班,他也會麻煩柳恩來陪著聞希。
二月初,春節。
自從幾年前江老爺子生了一場大病之后,愈發地珍惜和小輩們相的時間,平時大家都忙,但只要是年節,必定把一家老小都湊到一起,所以大年三十,江老爺子家里熱鬧得不行。
新年新氣象,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聞希卻沒那麼好了。
懷孕第三個月,正是孕吐最嚴重的時候,也不知道懷了什麼小家伙,從第十三周開始,聞希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不管江礪怎麼換著花樣給做吃的都沒用。
是以對著一桌子的盛菜肴,聞希幾乎沒有過筷子。
吃過午 飯,江礪的幾個表弟妹吵著要打麻將,雖然這是江家過年必不可缺的娛樂項目,但是聞希嫁給江礪這麼多年依舊打得不太順溜。
江南看聞希一個人難,索環住的胳膊,“希希姐一起來玩嘛,分散一下注意力或許就沒這麼難了。”
“我不太會玩。”聞希總覺得這種娛樂活你來我往才有意思,怕這種青銅選手會讓江南那一群王者覺得無趣。
“這有什麼。”江南不在意地揮揮手,“言寧不玩你也不玩這樣才沒意思,我們三缺一希希姐你就來吧。”
聞希最后還是沒能拗過江南,被拉著上了麻將桌。
因著中午吃飯時說了句想吃草莓,吃過飯江礪就出門給買草莓去了,沒有江礪的指揮,聞希幾乎是從第一把輸到了最后一把。
麻將桌上無親,江南那幾個人當真沒給一點面子,可勁兒地從聞希這里贏錢,所以江礪提著草莓回來的時候,聞希不輸了現金,還欠著不外債。
轉頭可憐地看著觀戰的江礪,“你給我的歲錢都輸完了。”
大家都知道自己這個表哥和表嫂好,見狀忍不住起哄:“表嫂沒事,表哥他有錢,讓他再給你就是了。”
“可以再給嗎?”聞希不確定地問。
哪知江礪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沖聞希抬抬下,“你去下面吃點水果,我來打。”
江南一聽江礪要上桌,頓時警惕起來,“哥還是別了吧,你不能讓希希姐好好玩一下嗎?”
大家誰不知道江礪的牌技,他要是上來,估計到時候把歲錢輸完的就是他們這一群人了吧。
聞希看到江礪遞來的眼,頓時懂了的意思,不給江南留人的機會,起溜到了樓下去。
正是午休的時間,長輩都去休息了,本來以為樓下沒有人,卻不想看到了獨自坐在臺上的阮言寧。
阮言寧是江礪表弟的妻子,江寒剛回國半年,而且又是回國后才和阮言寧領的證,是以聞希和并沒有見過幾次面。
聞希想了想,還是端著江礪洗好的草莓走了過去,指了指阮言寧邊的椅子,“我可以坐這兒嗎?”
阮言寧正在打游戲,聞聲看向聞希,末了點頭笑笑,“當然可以。”
阮言寧其實小的,雖說是江南的嫂子,但其實還沒有江南大,聞希看著就像是個小妹妹。
“你怎麼不上去和他們一起玩?”見阮言寧一局游戲打完,聞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搭話。
阮言寧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會玩麻將。”
“我也不會玩,江南們熱的,我這半吊子水平都全靠教的。”聞希總覺得看一個人孤單的。
“算了。”阮言寧笑著搖搖頭,“打麻將這事我可能比你還菜,我怕江南教不會我心里挫。”
見阮言寧是真不想玩,聞希倒也沒再多說,拿了手機出來和加微信,阮言寧剛點了通過驗證,剩下那張椅子上突然坐下個人來。
聞希嚇了一小跳,一轉頭就看到江寒不聲不響地坐在那里。
他笑了下,和聞希打了個招呼,“表嫂。”
“你不是醫院值班嗎?”顯然阮言寧也沒想到江寒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江寒實話實說:“這會兒得了空回來看你一下,等下還要回醫院。”
“那你也不嫌難跑。”阮言寧撇撇,重新點開了手機里的游戲界面,沒有要繼續和江寒聊下去的打算。
盯著游戲的加載界面,進度條剛跑了百分之十,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就過來自然而然地替鎖了手機屏。
“你干什麼?”阮言寧有些不滿。
江寒“嘖”了聲,意味深長地看著阮言寧,“大過年的我專門回來陪你待一會兒,還沒有游戲有趣嗎?不如玩我。”
聽到最后四個字從江寒里說出來的時候,阮言寧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不過等緩過神來,依舊毫不給江寒面子:“一個整天就知道做實驗看文獻寫文章的老男人能有趣到哪里去?”
被吐槽了江寒也不惱,從大口袋里出一個包得致的紅包,哄阮言寧:“那用紅包補償你一下?當著表嫂的面給我點面子?”
阮言寧眸子里緒有些復雜,沒接江寒遞過來的紅包,小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麼紅包。”
擱在以前江寒絕不是多事的人,什麼東西只要阮言寧說了不要,他多半也就不會再堅持了,哪知這會兒他突然笑起來。
在阮言寧躲開之前,他抬手了下阮言寧的頭發,將紅包直接替放進口袋里,才神溫地說:“你在我這兒永遠都是個小朋友,以后每年都給你準備紅包。”
之前還聽說江寒和阮言寧不太好,這會兒看起來完全不盡然,聞希沒再當電燈泡,悄悄起將空間讓給了小兩口。
兩個小時后,江礪下了樓,后跟著以江南為首的一群哭喪著臉的表弟表妹。
江礪淡然地將手里的一疊紅鈔票遞給聞希,“拿好,他們提前給他們侄子的歲錢。”
江南:“……”
好在聞希的孕吐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等到五六個月的時候,纖細的人上總算長了點。
江礪看著倒是正好,只是聞希作為孩子的審自然和江礪不一樣,每天都忍不住著自己了好幾圈的腰發愁。剛夏,就迫不及待地買了許多寬松的長,就為了盡可能遮住自己孕味十足的材。
因為肚子漸漸大起來,聞希有些睡不好,每晚睡前江礪都會小心翼翼地將攬進懷里,輕輕地拍著的背哄睡。
在江礪的悉心照顧下,聞希這個孕懷得還算順利,只是卻不想懷孕三十五周的時候,聞希不小心出了一次意外。
那天江礪正好在臺
上晾服,聞希剛從沙發上起,腳下不小心直接絆在地上的掃地機人上,整個人沒控制好平衡直接摔到了地上。
江礪聽到一聲悶響沖進客廳的時候,幾乎快被聞希嚇瘋了。
看著聞希皺一團的臉,江礪一點不敢耽擱,打橫抱起便直接往醫院送,一路上聞希臉上的越來越淡,江礪的心也揪得越來越。
因為提前打過電話,江礪到醫院的時候,江寒已經聯系好了婦產科的醫生等在門口,等江礪抱著聞希一下車,便直接將聞希送進了急診室。
看著江礪有些茫然的樣子,江寒也不知道該怎麼安,只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聞希在治療室的每一秒江礪都覺得像是過了整整一年,從認識聞希到現在,哪怕知道當初決定留在國外的消息他都沒這麼害怕過,至那個時候聞希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等看到醫生從治療室出來的時候,江礪甚至不知道該問他些什麼。
還是江寒上前替他開了口:“陳醫生,我嫂子還好吧?”
醫生看了眼沉默著的江礪,問他:“你是產婦的丈夫?”
沒有聽到肯定的答復,一瞬間有無數的想法竄過江礪的腦海,他垂在側的拳頭了,點了點頭,啞著聲音問醫生:“我是丈夫,請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醫生示意江礪先稍安勿躁,“意外摔倒本對孕婦沒有造什麼傷害,但是對腹中的胎兒卻是不小的刺激,所以現在孕婦的宮得厲害,而且有早產跡象。”
“那……”
“現在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現在剖腹取出胎兒,還有一種就是住院保胎,但是后者也存在隨時早產的風險,我們只能盡可能地延長胎兒在母親的時間。”他盡可能簡短地將聞希的狀況代給江礪,“怎麼選擇需要你們家屬拿主意。”
“哪種方法對母親傷害最小?”江礪盡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可以,他寧愿此時傷的是自己,而不是聞希和寶寶。
“破腹產的痛苦對母親來說可能相對要小一點,不過……”
江礪幾乎沒猶豫:“那就選破腹產。”
江寒知道陳醫生話還沒說完,他攔住有些激的江礪,示意陳醫生繼續說。
“雖然剖腹產對孕婦來說比起保胎的痛苦要小一點,不過你們的寶寶現在還差兩周才足月,保溫箱和孕婦環境畢竟還是不一樣,現在剖腹產對胎兒以后的生長發育來說其實是不太好的。”陳醫生頓了頓,“而且剛剛我們和孕婦簡單說了一下狀況,的意思還是想保胎。”
兩難的選擇,江礪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痛苦地閉了閉眼,問醫生:“我現在能進去見見我妻子嗎?”
陳醫生算是婦產科的老醫生了,聞希這樣的況并不算見,他看了眼江寒,側讓江礪進了治療室。聞希的況顯然不太好,這會兒滿頭的汗,表痛苦,江礪心疼地上前握住的手,在手背上親了親。
“警察哥哥。”看到江礪,聞希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可是聞希越是這樣,江礪就越是難,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忍不住紅了眼眶。
聞希安江礪:“我沒事的江礪,我們選擇保胎好不好,我想讓寶寶以后健健康康的。”
“但是保胎對你來說很難熬。”江礪到底是舍不得看聞希遭罪,“我舍不得你這麼辛苦。”
“沒事的。”聞希攥著江礪的手,“警察哥哥這一次聽我的好不好?我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總得勇敢一點吧。”
大概是又開始宮,聞希痛得說不出話來,醫生在一旁催江礪:“家屬盡快做決定吧,如果決定保胎我們好趕用藥,拖久了對大人小孩都不好。”
江礪也沒有辦法,最后只好順著聞希的意思在知同意書上簽了字,雖說選擇了保胎,可他心里卻暗暗決定只和聞希要這一個孩子。
聞希開始住院保胎,因著江寒的關系,醫院還是在病房張的婦產科給安排了一間環境不錯的單人病房。
但是即便環境不錯,也抵不了每天臥床保胎的難,而且每天除了要像考試一般定時監測胎心,聞希還要輸不的藥進,也許是質原因,對這些藥比一般人要敏一些,只要一開始輸,就覺得心悸冒冷汗,偏偏醫生還說這些藥不得不輸。
起先聞希還咬著牙堅持,可是時間一久整個人都緒都有些不對勁。
平時有人陪著的時候,怕他們擔心聞希都盡可能表現得淡然一點,終于某天等到病房只剩一個人的時候,聞希就再也忍不住了。
看著手背上著難看膠帶的留置針,想著每天擔驚怕寶寶有什麼不好,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起先聞希還只是默默流淚,可是那些崩潰緒就像是積蓄在一個巨大水庫里的水,一旦扯開了一條口子就再也攔不住了,所以到最后哭得整個人都蜷在床上。
江礪下班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把手里提著的飯放到一邊,擔心地從床上扶起聞希,“希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聞希還在哭,有些收不住,被江礪抱在懷里的一一的。
“你哪里不舒服告訴我好不好?”江礪急得不行,“我們醫生來看看。”
說著江礪就要去摁床頭的鈴,卻被聞希眼疾手快地抓住,搖搖頭示意江礪自己沒有不舒服。
“那是怎麼了?”江礪慌地了張紙替聞希掉糊了滿臉的淚水,也不嫌棄,憐惜地在眼睛上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