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接到沈寒電話的時候,正在回城的路上。
按容兄妹的玩興,原本是要等莊園夜場的煙花秀結束再走的。
但桑淺淺惦記著晚上要給沈寒治療的事,想要早點回家。
此刻,不過七點而已,離著和沈寒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桑淺淺不知道為何沈寒會給打來電話,接起時,心里莫名有點忐忑:“沈總。”
一聽桑淺淺喊沈總,正嘰喳說話的容,立刻噤聲。
電話那頭,沈寒的聲音聽不出緒:“業務課程,復習完了嗎?”
桑淺淺莫名有點心虛,“復,復習完了......”
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跟容兄妹出去浪了一天。
沈寒瞇眸,眼底的冷意,又增了幾個度。
拒絕他,和容家兄妹出去玩也就算了,竟然還撒謊騙他。
沈寒著緒:“什麼時候能過來?”
桑淺淺微怔,“不是,不是約的九點嗎?”
“有事,要提前。”男人的聲音簡短到近乎冷酷。
“可能,還得四十分鐘......”
接電話前就問過容毅,還要多久回城,容毅說四十分鐘是最快的速度了。
“四十分鐘是吧,”沈寒黑眸沉沉,“行,我等你。”
掛了電話,桑淺淺舒了口氣,還好,今天出門時足夠明智,將針灸包提前帶著了。
不然還得回去取,平白又耽擱時間。
“淺淺姐,你真有勇氣,敢給沈先生治病。”
一旁的容有而發,小聲說,“沈先生他超恐怖的。”
“怎麼恐怖呢?”桑淺淺問,心想沈寒干啥了,給人小姑娘嚇這樣。
容糾結片刻,看了眼前頭開車的容毅,附在桑淺淺耳邊,低聲說:“沈先生到了晚上,會變得可怕。”
“怎麼會?”桑淺淺失笑。
“我親眼所見,絕不會騙姐姐。”
容恨不能發誓,“這件事我誰都沒敢說過,姐姐你替他看病,晚上要和他待在一起,我才說的。”
咬著耳朵叮囑:“姐姐你千萬記住,在沈先生家一定不要隨便上樓,更不要在沈先生家過夜,他到了晚上,會跟變了個人一樣,特別恐怖。”
桑淺淺笑著道:“怎麼個恐怖法,你跟我說說?”
容還真說了,聲音很低,低得只能讓桑淺淺一個人聽見。
“幾年前,我二哥因為肺炎住院,大哥又出差在外,我晚上睡覺一個人害怕,我大哥拜托沈先生接我到他家待幾天。”
當時在沈寒家里勉強只呆了兩天,第三天一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地回去了。
兩天里,沈寒幾乎沒跟容有過流,只在剛帶容進家門時,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你睡這間房。”
第二句:“沒事別上樓。”
第三句:“早點睡。”
這位沈先生,上的氣場太冷太沉,莫名讓人發憷。
容不敢說話,乖乖睡了。
結果半夜了起來喝水,發現這位沈先生沒睡覺,站在落地窗前發呆,無聲無息,夜里看著跟個鬼影似的。
嚇得水也沒喝,悄悄跑回房了。
第二天晚上,被樓上像是椅子摔倒的聲音驚醒,猶豫好一會兒后,還是上了樓。
長廊盡頭的那間房里有聲音傳出,似是因為極度疼痛而極力忍耐,卻仍低低溢出的.。
容很害怕,但還是推門進去,發現沈寒靠坐在地上,臉蒼白,眉頭蹙。
他微微垂頭,一手按著太位置,上的服都被冷汗。
容嚇了一跳,趕過去扶沈寒。
沈寒勉強睜眼,艱難地開口,“幫我拿下......止痛藥,在......柜子里。”
容慌慌張張轉,去床頭柜里找。
可能是太過慌,竟是沒找到。
過分著急了些,看到柜覺得也是柜子,手就拉開來,頓時呆了呆。
里頭,竟是一排孩子穿的!還都是價格昂貴的奢侈品品牌。
估計這些是沈寒朋友的服,容忙關了門,轉頭發現臥室里,還有個門。
想著是不是在里頭那屋的柜子里呢?
結果才剛推開門,人還沒進去,后傳來一聲厲喝:“別!”
容嚇得魂飛天外,回頭時,發現臉近乎慘白的沈寒,竟是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漆黑眼底戾氣遍布。
此刻的沈寒,渾彌漫著森冷的煞氣,可怖至極。
他指著房門,神冷厲,“出去。”
容嚇得心膽俱裂,頭也不敢回地跑下樓去,將門反鎖,躲在被窩里瑟瑟發抖。
總算熬到天亮,說都不敢跟沈寒說,就跑回家去了。
后來再見沈寒,他仍是一貫的矜冷淡漠,看不出半點異樣。
可,那夜的沈寒,卻了容至今想來就恐怖的存在,以至于每次見到沈寒,都不由自主地畏懼。
桑淺淺聲安,“你放心,我不會隨便上樓,更不會在他家過夜,九點半治療結束我就走了。”
沒太將容的話放在心里。
雖然止痛藥止痛針對沈寒現在的頭痛沒有任何作用。
但聽郭木楊說,幾年前,沈寒的頭痛癥才剛發作,那時他每次疼起來,總是會吃大量止痛藥,多還是有點用的,只是后來漸漸失效了。
容撞見的,該是沈寒頭痛發作的時候。
至于臥室柜子里人的,那個神的房間,是沈寒的私事,和治病無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來,也都不希被他人窺測。
......
桑淺淺站在沈寒家門外,敲了好一會兒門,也沒人應。
給沈寒打電話,通了沒人接。
猶豫片刻,試探著輕輕推了推門,門竟是開了。
里頭沒開燈,但屋里不算太暗,月過三面落地玻璃窗照進來,能清楚地看見,沈寒垂眸靠坐在客廳沙發上。
他是睡著了嗎?
想到沈寒失眠嚴重,睡眠對他來說不容易,桑淺淺輕輕關上門,沒開燈,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本來想在另一側沙發上坐著等沈寒醒來,結果才剛放下包。
后,響起一道低沉幽冷的聲音:“和容毅出去,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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