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安是一個活潑好的姑娘,換好服裝后一刻鐘也坐不住了,干脆來到了旁邊周今甜的休息室里,“甜甜姐,我來找你玩。”
隔壁休息室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一道有些尖銳的聲說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池影帝旁邊那兩的?其中有一個還是二呢。”
“我看見了,就那個短發的生哇?”另一個聲音回復道:“那的很面生啊,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作品,怎麼一拍電影就是這麼好的資源,而且還直接是二?”
周今甜撥弄著指甲上的指甲油,看了眼夏至安,發現還委屈的,“你生氣了嗎?”
沒想到這麼活潑開朗的夏至安心會這麼敏。
隔壁還在悄悄說著以為別人聽不見的悄悄話,“估計是搭上哪個資本進來的吧,肯定又是個出賣自己的。”
“嘖嘖嘖,這種的真是惡心啊……”
夏至安的眼尾紅紅的,眼睛下面的臥蠶很大,鼻尖上染著一點,看起來似乎是真的被傷到了。
“你別哭呀。”周今甜給了幾張紙巾,“你要是真生氣的話,我們就去隔壁找們說清楚唄。”
夏至安好像有些錯愕,臉上的慌張猝不及防的出現了,“甜甜姐,你怎麼和別人不太一樣呀?”
如果是別的人,那人肯定是勸不要將這些話放在心上,是別人的,只需要用實力來證明自己就行。
倒是沒想到周今甜會這麼剛,第一句話就是要上去找人說清楚。
“我是不一樣呀,我不僅會說,還會手打人的。”周今甜勾起角的笑容,底氣十足的說道。
反正做了壞事,紀錚會來給收拾爛攤子的,頂多就是罰寫一篇檢討,等周斯渝學會了寫字,就可以讓大胖兒子代寫了。
紀錚已經把寵的不了任何人的委屈了。
夏至安心一下子開朗了不,“甜甜姐,你格真好呀,要是我也能和你一樣大膽就好了。”
周今甜擰了擰眉,站起拉了的手,“什麼大膽不大膽的,我剛剛這麼說不是為了安你,我是真的要帶你去理論。”
“啊?這不好吧?”夏至安有些害怕,“電視還沒開拍主演就鬧了矛盾,導演知道了會不好的……而且池影帝還在這里呢。”
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丟臉。
這是最重要的原因。
“那你就這麼甘心的聽著別人講你的壞話?”
夏至安搖搖頭,“不甘心也沒辦法呀,甜甜姐,我們還是多一事不如一事吧。”
周今甜看著嘆了口氣,也不是那種喜歡藏著掖著的子:“你這樣綿綿的格,什麼時候才能向池景深表白呀?”
“什麼表白?”夏至安的臉一下子比猴屁還紅了,“甜甜姐,你不要說的呀,什麼表白……不表白的。”
張到說話時舍頭都打結了。
周今甜笑了一下,看著古怪通紅的臉蛋兒,“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喜歡池景深的呀,你不會還以為自己藏的那麼好的吧?”
如果夏至安有小尾的話,這會兒估計早就出來了。
夏至安這次倒也沒有否認了,泄了口氣,眉心微低,略帶愁容的回答道:“既然大家都看得出來,那為什麼池影帝看不出來?”
自從記事起就喜歡跟在池景深的后面跑,那個時候還總是一口一個的稱呼他為“傻大柱”,池景深雖然偶爾會兇兩句,但還是經常帶著玩,給買冰兒和棒棒糖吃。
再大一點,到了上學的時候,池景深長得帥,經常會收到很多生的禮和書,而因為相貌還沒有完全長開,再加上那個時候很饞,材也是嘟嘟的,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還有點丑。
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起,夏至安習慣的仰池景深了吧。
好不容易到了高中,高考完的那一個暑假,夏至安減了,五也華麗麗的蛻變了,有很多同班男生注意到了,大膽向表白。
重拾了信心的夏至安決心大膽一回,不讓青春留有憾,懷揣著自己從小到大的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歡,寫了一封暖黃的書。
可惜造化弄人,在準備遞出書的那一晚,夏家出了變故,甚至都沒有機會和池景深好好的說一聲“再見”,就被夏父夏母強制帶出了國,一晃就是好幾年。
好在池景深很厲害,他在娛樂圈的地位無人能比,全世界都是他鋪天蓋地的新聞。
所以當夏至安聯系不到池景深,又想他想到快要掉眼淚時,還能看手機來紓解一下心。
再后來,四季更迭,不知道多日日月月裹挾著無疾而終的青春離去時,夏至安才又想起了那封暖黃的書。
原來黃不僅僅代表著希的曙,還代表了破碎的燭,那種快要熄滅的燭最后臨死掙扎時的。
“他看不出來,那你就告訴他呀。”周今甜粲然一笑,“早一天告訴,就可以浪費一天在一起的時。”
“錯過”永遠是和紀錚心中最大的憾。
夏至安微微含笑,“甜甜姐,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或許你沒有經歷過暗吧,那種小心翼翼的喜歡如果被拆穿破滅了,我可能真的會死。”
周今甜垂下了扇子一般的睫,“那如果因為你的這份害怕,就算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別的孩子在一起了,也沒關系嗎?”
風兒輕揚,塵土繚繞了起來。
夏至安沒有再說話了,直到外面的場務來通知:“大家集合,我們的開機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周今甜走出去時,正好旁邊休息室的兩個人也走了出來,大致在心底里記了一下兩個人的模樣。
開機儀式很順利,接著劇組的重要人員就一起去附近的餐廳里聚餐。
劇組的整個氛圍其實很輕松,沒有人在乎咖位的大小,所以有好幾個喜歡池景深的演員因為來得早,就直接坐到了池景深的旁邊。
那兩個說壞話的生也在。
去了一趟廁所的周今甜和夏至安姍姍來遲,夏至安看到池景深兩邊都坐了人時,心是有些失落的。
于是只好走到離池景深最近的一個空位上坐下,旁邊坐著電影的男二號。
仲嘉朝著門口走進來的周今甜招了招手,“甜甜,坐我旁邊來啊。”
“仲老師可是一直在念叨你,說你是很得意的弟子呢。”導演打趣到。
桌上幾個小演員面面相覷,沒想到周今甜這麼大有來頭。
“仲老師以前可沒罰我寫那一萬字的學習心德,我現在見了還犯怵呢。”周今甜邊說邊落座。
大家哄堂大笑。
仲嘉給倒了點鮮榨的果,沒好氣道:“我是你罰你寫了,但我記得你好像一篇都沒親自寫過吧?第一次是讓你的小助手幫你代寫,出了大洋相。后來更好了,你朝著阿錚撒,導致阿錚直接來我這里要說法了。”
“哪有呀。”周今甜聲音弱了下去,“不是因為我后來表現的特別特別好,您才放過我的嗎?”
眾人都開始吃了起來,餐桌上一片笑語。
仲嘉好奇的問道:“你和阿錚現在怎麼樣啦?”
“我們離婚了。”周今甜很誠懇的回答道,臉上沒有一開玩笑的表。
仲嘉火眼金睛,也知道這幅表不是在說謊,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驚訝更多,還是惋惜更多。
還沒有繼續問原因,周今甜轉了轉手指上不起眼的戒指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已經有一個三歲大的兒子啦!”
仲嘉:???
也不能怪此刻不注重表管理,把張得太大,實在是周今甜這小丫頭說話間的停頓起伏太大,真的來不及反應。
周今甜笑著把手機相冊里周斯渝的照片翻出來給仲嘉看,仲嘉看的很是喜歡,“小家伙長的很帥,要是你想把他送進娛樂圈來演戲,可以把他送到我這里來,我免費給他當表演老師。”
“好的呀。”周今甜哈哈大笑。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另一邊的夏至安神懨懨的。
因為有兩個生左右夾擊池景深,不僅一口一個“池影帝”的著,還一直在給他灌酒。
夏至安旁邊的男二偶爾會與找幾個話題聊聊,但是夏至安一直都很心不在焉,男二號也就放棄了,轉頭和對面的導演談論起了劇。
周今甜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檸檬,倒也不覺得酸,喝完了一杯還立馬倒了第二杯。
仲嘉以為很好喝,也跟著喝了一口,牙齒都差點兒酸掉了:“甜甜,你怎麼這麼能吃酸?”
“這酸嗎?”周今甜不以為意,“可能我從小吃酸吃的多吧,我覺得這個檸檬味道正好。”
池景深溫文爾雅,面對給自己敬酒的人,全都喝了下去。
周今甜瞥了眼悶悶不樂的夏至安,在那個穿著藍短的生第n次到滿酒遞給池景深時,出了手:“別只給池影帝敬酒呀,我也想喝。”
藍短愣了一下,立馬把手里的酒杯遞給了周今甜,“您請喝。”
周今甜端著酒杯,始終無于衷,今天真的是特別奇怪,平日里一個見酒眼開的人,如今手上都拿著酒了,卻是一點想喝的意思都沒有。
“怎麼了嗎?”藍短故意問道。
是個人,看得出周今甜其實是不想喝這杯酒的,但既然都倒給了,那周今甜無論如何也要禮貌的喝完才是。
這麼多人面前,就是想要周今甜不能下臺。
池景深皺了皺眉,似乎是瞧出了一些不對勁:“怎麼了嗎?”
“沒事。”周今甜彎了彎,然后故意將整杯酒潑翻在了藍短的上,演技有些夸張,焦急的說道:“怎麼辦?我不小心手抖了。”
眾人的目都看向了這邊,藍短笑的有些勉強:“沒事,我用紙巾一下就行。”
“你還是去衛生間整理一下吧。”周今甜鐵了心的要趕離開。
藍短咬了咬,雖然心里很不愿,但是腦子先一步的下了判斷,那就是不能得罪。
于是只好慢慢吞吞的起,再慢慢吞吞的離開這個在池景深旁邊的座位。
周今甜用余瞥了一眼還在餐廳門口,沒有走出去的藍短,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安安,這里沒人了,你坐過來吧!”
夏至安眼睛亮了一下,“好!”
誰也沒有在乎走出去的藍短,大家繼續吃喝玩樂著。
而池景深另一邊的那個生顯然有些為自己的好朋友鳴不平了,很想替藍短出口惡氣,但是都到達了嚨口的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因為導演突然開口了:“這里畢竟是鄉野,阿貓阿狗有些多是很正常的,所以劇組里也難免到幾只,這不影響我們拍戲還好,那要是影響了,也不能怪我們待,只能把它丟到劇組外面了呀。”
周今甜莞爾一笑,“是這樣的。”
“哦對了,甜甜啊,麻煩你代我向你們家紀總問聲好了。”導演樂呵呵的繼續說道。
“好的好的。”
那個生接下來的作明顯收斂了,乖乖的吃著自己面前的菜,連藍短給發的那些短信也不看了。
周今甜暗暗了一下夏至安,用只有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安安,我待會兒給你制造一個機會,你就裝醉,把握住好嗎?”
夏至安猶豫了很久,在周今甜的眼神鼓勵下,點了點頭。
是該大膽起來了,明明在國外學表演是為了池景深,這次排除萬難面試拿到《曙終來》二號的角也是為了離池景深更近一步。
現在沒道理卡在最后點明心意這一關。
“安安,陪我去上個廁所吧。”周今甜一把拉起座位上的夏至安。
兩個孩走出了包廂,夏至安問道:“甜甜姐,你打算怎麼做呀?”
周今甜眼睛里含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我現在就給池景深發短信,說你喝醉了腳還崴了,讓他送你回酒店房間,然后你含蓄的表明自己的心意也好,直接生猛的撲倒他也好,總歸今天就把他給拿下了!”
夏至安握了拳頭,真的有些酒上頭:“好的,那來吧!”
……
池景深很快皺著眉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蹲在垃圾桶旁邊的夏至安,煩躁的問道:“怎麼好端端的喝醉了?”
明明剛才走出包廂時還沒事的。
周今甜聳了聳肩,“這酒后勁大呀,安安酒量太差了,就麻煩你把扶回去啦。”
池景深看著扭頭就走的周今甜,問道:“那你去哪?”
“我還沒吃飽,回去繼續吃點!”
池景深站了很久,然后才慢慢將地上的夏至安扶了起來,夏至安到底是專業上過表演課的人,此刻腳下無力的狀態也把控的非常好。
孩兒整個人都是塌塌的靠在男人的上的。
“腳崴了還能走麼?”池景深問道。
夏至安看著自己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臉,鬼使神差的搖了搖頭。
池景深半蹲了下來,他沒用公主抱,而是和以前小時候一樣背著夏至安。
夜風很涼,一淺淺的白月一直跟在兩個人的后。
從餐廳到酒店的距離其實不遠,夏至安卻覺已經過了整整一個世紀,心臟跳的太快,實在是難的厲害。
也不知道池景深有沒有聽到的心跳聲。
眼看著池景深就要走出這段路燈昏暗的小道了,夏至安閉起雙眼,摟著男人的脖子,以防待會兒被甩下去,聲音很輕,仿佛能被風吹散了一樣:“傻大柱,我喜歡你。”
怕是覺得不夠,夏至安又補充了一句:“已經很久很久啦。”
久到都記不起來到底是多年了。
男人的明顯僵了一下,夏至安心里不好的預被放的越來越大,還想最后大膽一次,于是便低下頭,在男人的脖子上親了一下。
很,很炙熱。
池景深把放了下來,夏至安站的很直,和剛才喝醉的那副模樣完全是判若兩人。
“在我面前裝醉呢,夏至安?”池景深厲說道,他眸瀲滟,帶著無形的力看著面前的孩兒。
夏至安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這種拙劣的小把戲被自己暗的人拆穿,是真的不好。
再次開口講話時,夏至安已經哽咽了:“對……對不起,你就當我真的是喝醉了,說的胡話吧,真的對不起!”
所以能不能不計前嫌,忘掉這一茬,哪怕是繼續做朋友,也心滿意足了。
池景深笑了起來,月照耀在他的臉上,男人眼底也是深深的笑意,“你急著道什麼歉?”
夏至安懵了。
耳畔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
“我考慮一下。”
“還有,哪有人表白的時候是喊對方傻大柱這種名字的?”
草叢里似乎響起了蟲鳴的響樂,夏至安只記得這一段路里,月亮跟著他們兩個,走了很久很久。
真的,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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