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的心陡然往下一落,再轉頭去看柳言歡,已經撲到駕車的地方,一鞭子甩在馬屁上。
馬兒沒命往前奔去,過揚起的馬車簾,柳言歡的手了進來,目灼灼的著墨初,“小姐,咱們同甘共苦。”
話音落,不由分說的將墨初拉出了馬車,雙雙坐在了駕車座。
這一切都被楚遲看在眼裏,他瘋了一般沒命催促著下駿馬。
可是他追得太遲了,離得太遠了,即便是千裏駿馬,卻依舊擋不住那高高的陡峭的懸崖。
“墨初!”在“呼呼”風聲中,楚遲眼睜睜的看著墨初和柳言歡在馬車墜崖的前一秒跳下了馬車。
他高一聲,心頭的大石頭剛剛落回原地,整個人便陡然愣在原地。
柳言歡是故意的!
而下一秒,從山林中竄出的黑人眨眼間便擄走了墨初和柳言歡。
楚遲的臉霎時間白得像是從棺材中爬出來的厲鬼,眼眶充,幾近暴走。
“殿下!”而後,流螢和陳歡已經遠遠的追了過來,“來不及了。”
陳歡的聲音在後響起,楚遲卻像是沒聽到一般,衝到兩人跳車的地方才一個翻摔下馬車,在草地上狼狽滾了好幾圈。
沒有,什麽人也沒有了。
他頹然的在草地上爬行,整個人如同失心瘋一樣低吼起來。
而及某一片被染紅的草地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綠草幽幽,鮮幽幽,淡淡的草地芬芳混著鐵鏽味兒紛紛闖鼻尖,楚遲愣愣的看著自己滿手的鮮,心髒似乎在一瞬間碎一片一片的。
滿手的鮮,鮮……
流螢和陳歡趕到的時候,楚遲已經以一種不可能的速度連滾帶爬衝到了山林中。
四靜謐,隻有一聲聲急促的鳥在囂。
他們的殿下頹然靠在樹下,整個人無措且茫然。
見到兩人,楚遲呆滯的,慢慢的看向他們。
“殿下。”陳歡嚇了一大跳,急忙衝了過去。
流螢四巡視一圈,卻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我沒追上。”楚遲的聲音低低的響了起來,“我沒追上……我沒追上……”
他茫然無措的看著流螢,眼角有淚落,“為什麽……柳言歡為什麽,不是答應了嗎,不是答應了嗎?”
陳歡想要上前扶起楚遲,剛上前一步卻是不敢彈。
殿下的神……就像是著了魔一樣。
流螢抿著,眼底怒火一片,冷聲質問道,“陳歡大人,為何柳言歡會如此做?”
陳歡苦一笑,“流螢大人,下屬的確不知啊。”
他哪裏知道柳言歡將墨初一同誆了去,究竟有什麽作用。
山林颯颯,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有些發愣的看著哭得默默流淚的楚遲。
良久之後,陳歡才試探道,“殿下,不能再耽擱了。”
楚遲霍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陳歡,“都是你!”
三個字恍若是嘔心瀝嘔出的一般,嚇得陳歡一個激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他咬了咬牙,卻仍是說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殿下,此刻再不上路,季清定然會發現其中有殿下心上人,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他抿了抿,接著道,“墨初小姐若是因公……獻,咱們大陳自然也會記得的……”
“住口!”陳歡的話音未落,楚遲便梗著脖子打斷了他的話,陳歡不服氣的霍然起,“殿下!”
更多勸阻的話尚未說出口,在陳歡驚恐的目下,楚遲猛地噴出一大口來,“噗嗤”一聲,染紅了周的土地。
“殿下!”氣急攻心,一口吐出之後楚遲反倒覺得心口鬆了鬆,瞧見陳歡撲了過來,他有心想躲,卻是沒有力氣躲開。隻能任由陳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到自己上。
仰起頭,楚遲眼角的淚漸漸凝了。
初兒,這一次……算是我對不起你。
流螢默默跪在楚遲邊,垂頭道,“請殿下給流螢一個機會。”
楚遲擺擺手,“進了蜀中道府衙,切記不能輕舉妄。”
他閉了閉眼睛。
是他大意了,沒有料到柳言歡這樣的舉,徒然將墨初陷了險地。
不過好在……他的初兒足夠勇敢和堅強。
*
一間木屋中,墨初和柳言歡雙雙被綁在柱子上,蒙著眼睛。
方才一落地,兩人便被黑人以極快的速度薅走了。
既來不及留下點什麽東西,也來不及看看周圍環境,兩人便迅速陷了黑暗。
這下醒了過來,墨初隻覺得自己後頸火辣辣的疼,想來是已經蹭破了皮。
可是……現在不是矯的事,墨初睜眼四看了看。
除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之外,別無一。
綁在後的手了,墨初抓住柳言歡的皮狠狠揪了一下,聲音很冷,“醒了嗎?”
柳言歡嚶嚀一聲醒了過來,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
“小姐。”輕聲開口喚道,“你還好嗎?”
“你覺得我很好嗎?”墨初麵無表的回道,整個人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冤魂一樣,周戾氣都不住,“這裏是哪裏?”
反問一句,又接著問了一句,柳言歡便突然覺得自己恐怕是徹底惹惱了墨初。
輕輕咽了口唾沫,“不知道。”
“不知道?”墨初輕輕哼了一聲,“你的任務是什麽?”
那麽詭異的場景,若是沒有貓膩,墨初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柳言歡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往後了,正說話,便聽見外麵有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靜默下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說話聲越來越近,墨初屏住呼吸,靜靜聽著外麵的聲音。
“大人隻說抓一個丫頭,這馬車中怎麽有兩個丫頭?”
“不知道啊,難道除了那位小姐之外,那攝政王還帶了一個,可真是生活在天福地中,這巡查還能帶兩個娘。”
“可不是,我滴個乖乖,兩個丫頭都好看得厲害,老子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如此好看的妹妹。”
“哎,可惜了,怎麽就跟了那個王八蛋呢。”
“是啊,一看到咱們弟兄衝過去,那個什麽勞子攝政王一溜煙兒就跑得遠遠的了,可憐了這麽兩個如花似玉的人。”
“嗨,這不是總有一個便宜咱哥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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