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這天, 陳之和忙完工作早早回家，進門後沒看到梁言, 他喚了聲的名字, 兩秒後就見圍著圍，舉著雙手從廚房裡出來。

  「回來啦。」

  陳之和走過去，盯著的臉端看著, 到了跟前抬手了下的臉頰, 指腹沾上了點白的末，他了手指, 問：「在做什麼？」

  梁言拿手背了下臉, 爽朗道：「月餅啊。」

  陳之和跟著走進廚房, 見準備著各種食材, 有模有樣的。

  「我打算做冰皮的, 你喜歡吃什麼餡兒的？」

  梁言捻著糯米糰問。

  陳之和對月餅這種點心倒沒什麼多大的興趣, 每年中秋很多客戶都會往他辦公室送月餅禮盒，他從來都是讓助理拿去分給員工的。

  「都行。」

  他說。

  「你不吃太甜的，我給你做幾個不加糖的, 紫薯餡, 可以嗎？」

  陳之和點頭。

  梁言熱菜不太在行, 但月餅這種需要手巧才能做得出來的食是拿手的, 很有耐心, 做事心細，手還巧, 他們結婚近一年, 這個房子從住進來到現在, 每個角落都有布置的痕跡，抱枕的枕套、桌墊、牆上的壁飾、掛毯等件都是親手做的, 慢慢地把這個房子變了一個家的模樣。

  以前陳之和對住沒什麼執念，住慣了酒店，也沒覺得自己居無定有什麼奇怪，甚至他還覺得住酒店服務更好，只要有個客房管家，自己就什麼都不需要心，可現在他出差在外住酒店就怎麼都不得勁，總覺得點什麼，心裡盼著早點結束工作回去。

  梁言低著頭，專心地把糯米糰等分大小一樣的小劑子，正在心裡估著能做幾個月餅，忽覺腰上一，愣了下，手上還拿著個小麵團，微微偏過頭。

  「怎麼突然做這麼偶像劇的作？」

  陳之和微弓著，摟著的腰，低笑了聲說：「怕你畫畫沒素材。」

  梁言很認可地點點頭：「有道理，我今晚就畫個中秋節的小彩蛋，順便曬下我做的月餅，接大家的讚。」

  陳之和被逗樂了，他了下的腦袋，忽然問：「想換房子嗎？」

  梁言「啊」了聲，在他懷裡轉了個，仰頭看他，語氣略有些焦急：「怎麼突然這麼問……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

  「沒有。」

  陳之和沒想到反應這麼大。

  梁言鬆口氣：「我還以為你提前破產了呢。」

  「……」

  「電視劇都這麼演的，公司倒閉，男主角不得不把房子賣了搬去小房子裡住。」

  陳之和輕輕彈了下的腦門：「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

  梁言微微踮起腳尖，看著他傻呵呵地笑：「你怎麼不問問我，萬一你真破產了，我願不願意跟著你吃苦？」

  「這也是電視劇的必備節？」

  「算是吧。」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問出這個問題的人要麼想別人，要麼想自己，無論得到什麼樣的答案，他都是個弱者。」

  陳之和答得比較正經，還帶點不以為意。

  梁言聽他正兒八經地回答，輕飄飄地嘆口氣，嘟囔道：「我都準備回答『我願意』了。」

  陳之和挑眉，低聲道：「這個回答只適合特定問題。」

  梁言心頭一悸，結婚都一年了，還是很容易對他心。

  輕咳一聲：「為什麼突然問房子的事？」

  「這個房子當初定得比較倉促。」

  梁言懂他意思：「我覺得這裡好的啊。」

  「不覺得小？」

  「不小了，而且現在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等以後小朋友來了再考慮換房子也來得及呀。」

  陳之和頷首：「好。」

  關於小孩的問題，他們的態度都很自然。

  梁言的月餅做得很功，賣相不錯，陳之和嘗了個特製的，覺得比他以前吃過的爽口，一點也不覺甜膩。

  梁言把月餅分幾份，給蔣教授梁教授送了過去，晚上去江南過節的時候又帶了兩份，一份給了公公婆婆，一份給了大哥家。

  中秋節這頓飯吃得還算圓滿，大嫂雖然對還看不大順眼，但現在沒了孕婦的份，不能有恃無恐，所以也不敢太過分。

  大哥家又添了一個小公主，他家倆小姑娘，梁言都很喜歡，在心裡也悄悄想過「小燈籠」會是怎麼樣的寶貝，未知的事總是讓人充滿想像，懷著期盼但並不急迫。

  吃了飯，陳之和帶梁言去江邊散步消食，十月初A市的氣溫已經有些低了，晚上的江濱更是夜風颸颸，拂面狹著寒氣。

  十五的月亮懸掛在天際，月華皎潔，映在江面上又是一盪著縠紋的圓月。

  梁言著那月亮，思緒縹緲。

  陳之和攬著，低頭問：「在想什麼？」

  「不知道蔣教授現在在做什麼，一個人是不是會覺得孤單。」

  「你要是擔心，一會兒我們可以去那兒看看。」

  梁言點頭：「好。」

  一陣風過，陳之和摟了：「冷嗎？」

  「還好。」

  陳之和了的手。

  「過段時間要下雪了。」

  梁言反握住他的手。

  「嗯。」

  「冬天要來了。」

  「喜歡冬天？」

  梁言依著他：「我們就是在冬天在一起的。」

  他們就這麼走著，說些細碎又無聊的話，明明是件稀鬆平常甚至無趣的事，可因為今晚的月亮，尋常也變得珍貴。

  「團團圓圓真好。」

  梁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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