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府里來客,你怎麼那麼高興?”
萍葉笑嘻嘻的,藺云婉便問,就聽萍葉說:“來了客人,客人要給夫人送見面禮呀。”
桃葉笑問:“你真為這個?眼皮子怎麼這麼淺了?”
萍葉吐了吐舌頭:“不過是覺得悶了,家里來了客人,熱鬧熱鬧嘛。總比天天看著那個強啊。”
指了指葛寶兒住的方向。
藺云婉淡淡一笑:“別高興太早了,客人也未必是好相的。”
萍葉一臉好奇:“夫人,您又沒和夏家人往過,您怎麼知道他們不好相呢?”
怎麼會沒相過呢。
前一世陸佳不過是來住了一小段日子,的兒子和慶哥兒兩個,都快把府里攪得翻了天。鬧出來的事可不小。都差點驚到宮里去了。
藺云婉隨口解釋著:“我親的時候,佳大姑回來過,你那時還小,不記得事。雖只匆匆往過一時片刻,也看得出來是個盛氣凌人的人。”
萍葉不信:“這可是陸家,姑都出嫁了,何況……”低聲說:“還是個庶出。敢在您面前擺多大的譜兒呢!”
不過聽藺云婉這麼一說,心里已經開始機警,不敢掉以輕心。
到了與壽堂。
藺云婉帶著兩個丫鬟進去請安:“老夫人,婆母。”
小廳里面已經坐滿了客人,陸老夫人邊坐著個年輕一些的老太太,比陸老夫人稍微型清瘦一些,雙頰瘦長,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
就是陸佳的婆母,夏老夫人。
“云婉,快過來見一見夏老夫人。”
陸老夫人沖藺云婉招手,便走過去請安:“晚輩見過夏老夫人。”
夏老夫人那麼嚴肅的一張臉,竟然笑了起來,拉著藺云婉的手,親熱地說:“好侄媳婦,常聽你姑姐在家里念叨你,如今看來,果然不錯的一個人。”
藺云婉客氣地回話:“是姑謬贊了。”
夏老夫人給了一雙翡翠鐲子,水頭十分好,花窗的芒進來,照得那鐲子剔如水。
“這……太貴重了。”
藺云婉不想收,正要退回去,夏老夫人不讓從手腕上擼了鐲子,握著的手,說:“藺氏清流,我在豫地也有耳聞,你父親大名,更是如雷貫耳。我們家的老太爺,對你父親那可是贊不絕口。你若不收,便是看不起我夏家。”
原來是沖著父親的名聲來的。
藺云婉盛難卻,收了一雙鐲子,才緩緩地回憶起來,不僅夏家是書香門第,夏老夫人自己也出耕讀人家,雖然和侯府結了姻親,卻是仰慕清流世家的。
所以夏老夫人獨獨高看一眼。
“老夫人還真是疼云婉。”
陸佳從后面走過來,一頭烏黑的長發挽婦人發髻,眉眼凌厲,很有些像武定侯。
但是格卻有些狹隘,這話說的像是拈酸吃醋了一般。
夏老夫人臉微沉,也沒有說什麼。
畢竟在陸家,還是要顧及一下陸佳的面子。
“大姑。”
藺云婉側,沖福了福子。
陸佳笑道:“這是我的見面禮,不如我家老夫人的貴重,弟妹你可以不要嫌輕薄。”
藺云婉讓丫頭接了錦盒,說:“怎麼會。禮輕禮重都是姑一片心意,心意只有珍重沒有輕薄的。”
陸佳也笑:“難怪我家老夫人看重弟妹,弟妹說話就是周全。”
“好了,長輩面前清凈些,不要總是饒舌。”
夏老夫人重重地看了陸佳一眼。
藺云婉抬頭看過去,如果說夏老夫人平常只是模樣嚴肅,現在就稍有些刻薄,眼神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厲。
陸佳的凌厲和婆婆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是。”
陸佳蔫地后退到一邊去,安安靜靜地和妯娌、侄們一起站著,再不敢。
陸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衛氏也覺得不舒服。
這可是陸家,訓們家姑娘是什麼意思!
但人家訓自己的兒媳婦,也沒有錯,他們娘家人也說不得什麼。
“怎麼不見夏三爺?”
陸老夫人忽然問。
夏老夫人說:“他一個沒親的爺們兒,不好讓他進院。”
陸老夫人笑道:“都是一家人,親戚們見面認個臉,不妨事。”
“那我就下回再讓他給老太太您請安。”
夏老夫人笑著答應完,也問道:“怎麼不見世子?可是今日不得閑?”
的小兒子是外男,陸爭流卻不是。
按道理來說,長姐回家,他應該要來的。
陸老夫人含糊過去:“是有公務在,不過也該要回來了。”
給嚴媽媽使了個眼。
嚴媽媽也不好說話,早就派人去給陸爭流傳話,世子怎麼到這個時間還沒來?
不應該啊。
大家在屋里有說有笑,嚴媽媽悄悄出去親自找陸爭流。
雖是出來辦事的,嚴媽媽實在是松了一口氣。
嘀咕道:“……沒見過這麼難纏的老太太。”夏老夫人看著就很重規矩,很不好惹。站在那里面都覺得不過氣,更不用說佳大姑在夏家過的什麼日子。
嚴媽媽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陸爭流。
幸好回與壽堂的時候,夏家的人已經去客院里落腳去了,但是聽到了一陣哭聲。
陸佳在里面哭:“老夫人,母親……佳兒總算回來見到你們了。”
陸老夫人也心疼,畢竟是府里唯一的小姐,當年們也是如珠如寶地疼呢。
衛氏勸道:“好了,快別哭了。免得回去你婆婆看到,又說你的不是。”
陸佳了眼淚。
陸老夫人也抱怨了幾句:“你婆婆這個人,太重規矩反而輕人,怎麼說你也是我們陸家的長,當著我們的面就這麼斥你,也真是不把陸家放在眼里。”
這話可不敢傳出去。
陸佳連忙為自己的婆婆辯解:“我婆母也不是那種人,雖然我公爹以后有擢升進閣,但是婆婆也不會為這個就看輕我們陸家,就是不能容忍媳婦不守婦德。”
“算了,我做媳婦這麼多年,也都習慣了。”
為自己了眼淚。
“閣?你公爹當真能閣?”
陸老夫人一下子就激了。
說起這個,陸佳也自豪,笑著道:“悄悄告訴您和母親,別看我公爹現在品級不高,卻是一位大人的心腹。這次外放政績十分漂亮,回來就是等著擢升的。不出三年,這京中自有我公爹一席之地。”
“要是有朝一日閣里有人退下來,我公爹早晚熬上去。”
“再等公爹退下了,便是我家夫君……”
陸老夫人眼睛直放,越發看中眼前的庶孫。
語重心長地和陸佳說:“你弟弟在衛所里終究不是個長久之事,要是能一步步走到閣老和天子面前,我們武定侯府才能揚眉吐氣。”
“七年前,我們陸家淪落到什麼境地,你縱然不在家,也應該聽說過了……”
“佳兒,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陸家面,就是你的面。你弟弟、侄子出息了,夏家人待你也不敢這般隨意輕慢了。”
陸佳點頭:“祖母,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祖母,您說的侄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府里怎麼會讓弟弟過繼兩個孩子呢?”
陸老夫人支開了衛氏,才和陸佳說了真相:“慶哥兒,是你的親侄子。以后你要讓卓哥兒和慶哥兒親如兄弟才是。”
陸佳震驚了半晌,才說:“祖母,我知道了。”
“祖母,那慶哥兒的生母是誰啊?”
陸老夫人卻道:“……已經死在外面了。”
陸佳點點頭,說:“這是好事。便是不死,您也不能讓活命。”
了夜,陸佳走后,陸老夫人本睡不著。
“那個掃把星怎麼樣了?”
嚴媽媽說:“好著呢。”
陸老夫人嘆氣:“要是自己病死了才好。”憂心忡忡:“可別讓鬧出什麼事來,以后陸家不得要仰仗夏家。”
嚴媽媽說:“便是不仰仗夏家,那咱們陸家也不能壞了名聲。”
兩人一合計,陸老夫人說:“等夏家人一走,立刻就把和爭流的事了結。你看好,夏家人沒走之前,不允許出來。”
“老奴知道,不早了,您休息吧。”
陸老夫人睡前又問道:“爭流呢?怎麼一天沒見到他。”
“老奴也沒尋到世子,明兒要來給您請安的。您先睡吧。”
陸老夫人躺下睡了。
本不知道,陸爭流沒面,是去見葛寶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