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婆婆到母親院子里做客,母親請了弟弟和弟妹兩個一起過去,弟妹只帶著長弓過去,卻不帶慶哥兒。”
“慶哥兒才是弟弟親生的兒子,倒偏疼一個外人。”
這話不好孩子聽見,陸佳說的時候,老夫人已經讓人把慶哥兒帶了出去。
陸老夫人臉不大好看。
雖說發生那麼多事,慶哥兒確實不得藺云婉的心,但是嫡母,不該區別對待兩個孩子。
老太太疼孫子,更是沒道理可講,道:“等有時間了,是要敲打敲打云婉。”
陸佳聽了高興,又多說道:“依我說,就算告訴事實又怎麼樣!”
“是嫡母,不論孩子怎麼來的,只要是爭流的孩子,不都得來養?”
“和直說了怕什麼,還敢和丈夫置氣不?”
陸爭流皺了眉:“大姐,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陸佳不知道事還能怎麼復雜,輕蔑地說:“慶哥兒份是不彩,但說穿了也就是個婚前出生的私生子,那也是陸家唯一的脈啊!由不得云婉不愿意。”
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慶哥兒后還有個葛寶兒,可不簡單,帶著兒子上侯門,還妄想謀取主母之位,野心大著。
陸老夫人看了一眼陸爭流。
偏偏這個倔強固執的孫子,還真就順著葛寶兒一步步錯到今天,現在已經不是私生子那麼好解釋過去的事了。
煩躁地說:“好了,你別再說了。家里的事不用你心。”
陸佳臉一變。
這是說是外嫁的兒,多管閑事了?
呵,要兒子和慶哥兒親近的時候,倒不說見外的話了!
很快就恢復了臉,語氣平常地問:“聽說家里還來了位表妹,我怎不知家里還有這門子親戚?祖母怎麼也不讓妹妹出來大家見見。”
“我自就沒什麼姐妹,如今多了個妹妹,我還真打心眼兒里高興。”
陸老夫人卻沒有應承的話,敷衍了過去:“一個鄉下的遠親,打發不過去才養在了家里頭而已。你也不要多問了。”
“你現在有時間,多跟我們說說夏家的事吧。”
陸佳很有深意地笑了笑。
真是有意思,想問娘家的事,老太太什麼都不和說,當外人似的防備,反而拼了命讓說夫家的事。
不過也說了一些事夏家的事,但并不敢把夏家的底干凈。
陸老夫人還是唬得一震,心里越發看重這門姻親。
握著陸佳的手,十分激地說:“不枉費我和你母親當年為你說了這門親事,你呀是個好命的。”
陸佳不置可否。
以庶的份,能嫁到豫地族夏氏,也足夠有臉面了。
陸爭流聽了半晌,唯獨出口關心了一下陸老夫人的那位弟弟。
“他看眼疾的醫,真的很高超?”
陸佳點頭說:“舅父的醫,在豫地也是出名的,他治眼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瞎子也能重見明。”
陸爭流心中發熱。
陸老夫人當然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大概是想借這件事和藺云婉重歸于好,也很重視地說:“要是你夏家舅父能為云婉母親治好眼睛,就再好不過了。”
陸爭流心事重重,眉頭擰著。
他抿了抿,還是決定直接問:“祖母,云婉母親的眼睛徹底看不見,是不是和我也有關系?”
陸佳一下子來了神,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們倆。
陸老夫人沉默了很久,才道:“哪個母親不希自己兒嫁到夫家過得好?你一走就是幾年,留獨守空房。雖說你戍邊確實回不來,沒什麼可指責的。藺夫人到底心疼兒,還是會傷心流淚。”
說到那一年的事,老夫人道:“云婉探了母親回來之后,也哭得傷心。不過母親本來就是有眼疾,已經看不清東西,失明也是早晚的事,也就看開了。”
陸爭流低著頭,說不出的自責。
他還以為,娶了,只要不不管,就不會傷害到,對彼此都公平。也算奉行了君子之道。
原來不是。
陸老夫人又勸他:“云婉都看開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來日方長,好好補償就是。”
“孫兒明白。”
陸爭流心不算好。
姐弟兩個一起出了與壽堂,他都不怎麼說話,陸佳問話,他也是魂不守舍地應聲。
陸佳索不和他說話了。
二門上來了個報信的人,跑得匆忙,陸佳住一問:“干什麼的?”
五六歲的小廝,稚聲稚氣地說:“有夏家老夫人的口信。”
夏家舅父的消息來了?
陸爭流一下子振起來:“人在哪里?”
小廝往外院一指,說:“前院廳里。”
“大姐,我先過去看看。”
“好,你去吧。”
陸佳沒回院子。
現在和婆母同住一個院子,回去之后就要看婆婆的臉,便領著心腹丫頭娟,去園子里逛逛。
“許久沒回來,覺園子都變樣了。”
娟就笑著說:“大夫人您是想家了,好歹您也回來了,以后您和大老爺、老夫人就在京中常住,想過來隨時都能來瞧瞧。”
陸佳笑而不語,哪有那麼容易過來,婆婆不喜歡經常出門。
但也比在豫地的時候,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娘家好。
說到回娘家,其實心里有些不滿。
陸佳十分慨:“到底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我已經是外人了。”
娟扶著上亭子,說:“大夫人,那您干什麼還跟老夫人說那麼多夏家的事?”
“傻丫頭,武定侯府畢竟是我的娘家,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道理是沒錯的。”
“夏家說是清流人家,夏驥他房里納人了?他在外面用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家里還有一堆庶子庶,我這個兒媳婦、嫡母,當得只比丫鬟舒服一點而已。”
“不偏幫著娘家,以后誰給我撐腰?我更要被咱家老太太拿得死死的!”
想到婆婆那張臉,陸佳心里的怒氣爬到了臉上。
娟安了幾句。
陸佳早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氣了一會兒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我那個‘表妹’,有機會我要會一會。”
說得意味深長。
不在的幾年里,家里的都不清楚了,那位表妹的份,想必不簡單。
“大夫人,天有些涼了,咱們回去吧。”娟提醒。
陸佳也不敢耽擱久了,也該回去看看婆母有沒有睡醒,好伺候婆婆起來重新梳洗。
幸好,婆婆還在睡覺。
回了屋子,突然覺得房間里灰撲撲的,不如在閨閣時候明亮彩。
看來看去,覺得是藺云婉把房間布置的太差了!
“你們就給我用這種東西?”
陸佳拿著青花喜報多子的茶杯,朝陸家的丫鬟發作。
丫鬟慌張地說:“姑息怒,奴婢這就給您換。”
收了那套茶,去垂堂找萍葉,這已經是頂好的瓷了,再拿更好的,可就得夫人做主拿對牌去庫房里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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