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真的是他嗎……”
藺云婉回到垂堂,有些失神。
萍葉給取了披風,關上門問:“夫人,您說的是誰呀?”
藺云婉笑:“去拿筆墨來,我給弟弟寫一封信。”問一問家里人就知道了。
提起筆,下筆游龍走,自己都不覺得,眨眼間洋洋灑灑一封信就寫完了。
萍葉晾干,封起來,當晚就讓人送去了藺家。
次日,藺家回了信。
藺云逸回過來的信,既然長姐猜到了,他也就沒有瞞,又在信中詳細說了藺夫人的眼疾。
不過藺夫人的眼疾,那也是三言兩語說不清的。
和萍葉說:“弟弟讓我有時間回去親自看看,夏老夫人今日離府,銀子備好了嗎?還有他們喬遷新居的禮單,再拿過來給我過目。”
這些事是桃葉在做,把暖爐里的茶提出來,給藺云婉倒了一杯,有條有理地說:“銀子備好了,等送們的時候,袁媽媽就送過去。禮單上還有一扇屏風沒有定下,老夫人說庫房里翅木的就很好,佳大姑好像有些瞧不上……”
這就不是陸佳說的算了,凡事都有定例的。
藺云婉道:“按舊例送。”
以后再為母親的事單獨謝夏老夫人,那就是藺家的事了,與侯府不相干。
吃過了午飯,藺云婉讓前院準備車駕,等夏家人走了,也要回娘家一趟。
夏家人辭了陸老夫人,各個都不得要走,晚飯都沒有留下來吃。
陸老夫人不好強留,只能和夏老夫人說:“都是親戚,你們在京城里到都還不悉,不妨多到府里走。”
夏老夫人上應著,眼神卻不如剛來陸家那時候親熱。
嚴媽媽過來上茶的時候,不經意地說:“老夫人,剛才前院來了人說,表姑娘的婚事已經退了。”
陸老夫人道:“退了就好,原就是門冤孽,不該結的。”
話是說給夏老夫人聽的,婚事退了,這事也就不患,不用太擔心,他們武定侯府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不過夏老夫人在乎的不止是這個。
臨走前,還是和陸老夫人說:“不怕孩子們犯錯,就怕一直犯錯。老太太要是肯聽我一句,早早整肅家風,趁早把爺們兒都調理好。”
陸老夫人也是上也應著,心里想著,孫子都那麼大了,要是好調理,還用外人多?
又跟夏老夫人說:“以后爭流的事,還要托付到老太爺和大老爺上。”
陸佳連忙過來幫腔:“祖母您放心,弟弟的事,婆婆肯定放在心上的。”
夏老夫人但笑不語。
可不敢隨隨便便就答應了,誰知道陸家以后還有沒有什麼丑事?
“不早了,老太太就別送了,我們這就回去布置宅子了。”
陸老夫人親自把人送出了垂花門。
夏家人都走得干脆,唯獨陸佳舍不得回夫家。
上了馬車,和娟哭訴:“京城的宅子多貴啊,聽說新置的宅子才五進,家里那麼多的人,我最多也就只能分到一間小院子,還要和他的姨娘、庶子庶們一起住!”
“都要把人死了。”
娟嘆氣:“夫人,想開些,武定侯府的宅子那是陸家幾代的祖宗掙回來的,您嫁哪到哪家去,也趕不上在陸家住得舒服呀。”
陸佳心有不甘地說:“真是便宜藺云婉了!只怕從前在藺家,也沒過上這麼舒服的日子!”
娟卻道:“奴婢看著,世子夫人的日子,倒也未必舒服……”
陸佳皺了皺眉:“你幫說什麼話?”
娟低了低頭,改口說:“卓哥兒才好,紅姐兒也病了。大老爺最疼紅姐兒了,等到了那邊,夫人快些給姐兒請大夫看看。”
陸佳十分不耐煩,可還是不得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最后把火氣發在了藺云婉上:“這麼好的日子還不知珍惜,我弟弟納個妾就敢甩臉子給人看,要是落在我婆婆手里,能有這麼舒服?”
娟再不幫藺云婉說話,趕敷衍了過去。
陸家的人送走了夏家人,藺云婉說也要回家一趟。
沒有長輩允許,也是不能隨便出門的。
衛氏知道母親眼睛的事,很大方地說:“你放心去吧,家里一切有我。”
陸老夫人也沒說什麼,畢竟是藺云婉的母親,陸家要是絕到這個地步,藺云婉真該寒心。以后孫子真別想挽回的心。
嚴媽媽扶著回與壽堂。
便問:“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
嚴媽媽說:“哪兒那麼快。”方才在夏老夫人跟前說的話,是故意說給聽的。
陸老夫人道:“回來了立刻過來回我。”
嚴媽媽點頭。
兩人回了屋里,又說起藥的事。
“老夫人您說對了,原先那個死了,有個徒弟卻活著。也是通這些事的,剛開始還跟我裝上了呢,我連著詐兩三次,才了餡兒。”
“我磨了好一陣子,和說定了,五百兩銀子買那藥,有三個月的量……”
嚴媽媽舉手,比了個三。
陸老夫人道:“銀子倒不算什麼,從我的庫房里拿,你悄悄的,不要被人發現了。”
“這個當然。”
陸老夫人皺眉一問:“現在怎麼樣了?”
嚴媽媽道:“這回的嚴實,慶爺都不能過去。您放心,等出去的人回了才能放出來。”
病了這一回,陸老夫人容易犯困,說了沒幾句就睡著了。
皇宮。
齊令珩見完了父皇,從殿里出來,見阿福在外面等他的時候,不如平常安寧,便問:“出了什麼事?”
阿福三步并作兩步,上前道:“是藺家的事。”
齊令珩大步走著,說:“藺家到王府里取藥了?”
他代阿福:“府里若是有的,撿好的給。”
阿福“嗐”了一聲,道:“不是這個事。”他欠跟在主子后面,低聲道:“您想都想不到,陸家那位世子究竟為著什麼不管藺夫人的事。”
“什麼事?”齊令珩睨了阿福一眼,警告他:“別賣關子了。”
阿福氣憤地說:“厲先生當時都到了陸家,就等和他一起過去,他居然就把人給撂那兒了!”
“厲先生的脾氣您也見識過的,宮里人他都不耐煩等,陸家這個世子,真是好大的架子,求人辦事還指著人家等他!”
“真不知他腦子怎麼長的,一個遠房‘表妹’要死要活的,與他什麼相干?事兒辦砸了不說,恐怕還傷了世子夫人的臉面。”
齊令珩眉頭一皺:“他當真就為了個子?”
阿福點頭:“武定侯府后街里住的仆婦們親口說的,錯不了。”
“他真是下賤。”
齊令珩鄙夷地說。
阿福也道:“可不就是個下賤東西嘛……”
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王爺這般人,什麼時候罵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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