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原本已然早早睡,這會兒卻被外面的喧囂聲吵醒,派人去打探了番消息后,這才知曉是七皇子找了過來,他已然率軍沖到了承恩侯府西北角,蕭胤帶著三千護衛把對方給攔在了府外。
此刻恰好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夜空中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
陣陣雷聲轟鳴,聽著頗為駭人,像是在醞釀著風暴。
虞昭擰了擰眉,知曉舒念自害怕打雷,披上外袍之后,就帶著青玉等人快步走向耳房。
“轟隆——”
恰好又是一道雷聲落下,虞昭走在抄手游廊間都被嚇了一跳,抬頭了眼瞬時慘白如晝的夜空,不有些擔憂起蕭胤的境,于是半路又派人去尋忍冬過來,準備待會問一番外面的局勢。
耳房,舒念抱著腦袋在床榻上一團,正瑟瑟發抖之際,突地聽見門扉被推開的聲音。
舒念頓時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齊靖淮找了過來,一時愈發伏低了子,著嗓音道:“別過來!我、我不會回去的……”
虞昭沒料到舒念也知曉了外面發生之事,此刻連忙出聲道:“念念,是我。”
舒念聽見虞昭的聲音,發抖的子終于微微一頓,緩緩從被褥里面冒出個腦袋。此刻舒念早已淚眼汪汪,大有水漫金山之態勢:“阿昭,我好害怕……”
忍冬此時推門而道:“太子妃,外面局勢不太妙,東楚七皇子帶了不士卒,人數比咱們的護衛還多上一倍。殿下特意吩咐,說暫時不必把舒姑娘出去。”
虞昭咬了咬,自是不想把舒念還給齊靖淮,遂開口道:“帶我遠遠地去瞧一眼。”
忍冬聽后思忖片刻,隨后答應道:“是,屬下會護您安全。”
虞昭低聲安了舒念幾句,隨后轉之際,卻到袖被人拉住了。
舒念指尖抖個不停,小臉蒼白如紙,卻仍是鼓起勇氣道:“……阿昭,我也想跟過去看看。”
……
此刻承恩侯府北門,兩軍正在此對峙,將承恩侯府前后都圍了個水泄不通。
蕭胤并未讓袁瑞給自己打傘,此刻上那玄蟒紋衫全然,他大掌搭在自佩劍上,語氣依舊波瀾不驚道:“七殿下,孤聽聞你雖擁有一半的虎符,可另一半虎符卻在圣上手中。如今你私調三軍,不知若是你父皇知曉此事,該如何嘉獎你今夜之舉?”
齊靖淮冷著面容,他騎著匹高頭大馬立在雨中,同樣未曾打傘,他聽出蕭胤話中的譏諷之意,此刻不廢話,只是涼聲道:“把出來,否則我今夜洗承恩侯府。”
此言一出,蕭胤手中利劍頓時出鞘,劍指對面的東楚士卒。
西祈太子此前大敗東楚,其武藝高強、赫赫威名,東楚無人不曉。
此刻對方劍刃所向之,東楚士卒驚懼之下吩咐退避三舍,一時士氣大弱。
蕭胤見此嗤笑一聲道:“孤已派人進宮面圣,不久自會有消息傳來。再者,你以為眼前這些臨時調來的東楚士卒,能敵得過西祈三千兵護衛?”
齊靖淮聽后氣得不行,他咬著牙重復道:“把出來!”
舒念和虞昭兩人各自打著油紙傘,們躲在墻邊某扇菱花窗后,趴在窗沿著兩個男人對峙的這一幕。
第157章
蕭胤瞥了眼齊靖淮氣急敗壞的模樣, 心中頓時劃過一抹了然。
昭昭那好友是罪臣之,故而齊靖淮此刻連的名字都不敢提,卻還是冒著風險率軍圍府。如此看來, 齊靖淮心底還是在意那子。
“今夜你帶不走人,且這般聲勢浩大的陣仗,對反而不利。”蕭胤淡聲提醒了句,隨后他竟然氣定神閑地收回佩劍, 俊的面容毫不見懼,甚至在這要關頭還抱起了雙臂。
他似乎是篤定齊靖淮不會強行攻府。
對面的東楚士卒見此,紛紛面面相覷, 不知西祈太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齊靖淮此刻聽蕭胤分析利弊,其實他已然心生搖, 然而尚來不及深思之際, 便聽蕭胤話鋒一轉道:“皇叔患中風, 當真如此?”
蕭胤對壽王的病,向來是頗為懷疑,或者說他從未相信過。
此前壽王在西祈游山玩水時, 那子可是十分康健,否則對方也沒那能耐游歷西祈各地、嘗遍四食,結果到東楚后竟得了中風, 簡直匪夷所思。
齊靖淮面一沉, 緩緩抬眸向對面的蕭胤:“西祈太子此言何意?”
“換。”蕭胤修長的指節在劍鞘上輕敲了瞬,他扯了扯角, 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他不過是詐對方罷了,并無拿舒念來換的打算。
上回齊靖淮膽敢往虞昭上放蛇, 涉及太子妃之事,蕭胤向來睚眥必報, 如今也懶得全齊靖淮的兒長。
虞昭躲在暗,此刻不擰了擰眉,但料想蕭胤應當不會真拿舒念作籌碼,從齊靖淮手中換回壽王,遂安地拍了拍舒念的手背,示意對方別太懼怕。
不料齊靖淮面有些難看,只聽他冷笑一聲道:“壽王之事乃國事,如何能與眼下之事相提并論?”
蕭胤微微挑眉,對此未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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