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沒有收,平時都是靠著花言巧語從那些來與歡的男人手上哄些銀錢花使的。但只夠花銷,不夠常來打鐵鋪買件,每回過來就買幾枚繡花針,或者是修些小件,一次也就使給幾文錢,哪有閑錢去什麼木匠鋪子?
許家娘子不明擺著想要拆穿的心思麼,就是霍鐵匠早已經知道的心思了,可當眾被人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劉寡婦的笑容微微僵,道:“我想起我家中還有些事,我便先回去了。”
說著提著籃子匆匆離開,許家娘子看著逃走的背影,在心底冷嗤了一聲。
隨即收回目,笑著與阿沅道:“去我家院子說話吧。”
說著,態度親和的挽上阿沅的手,從鋪子中離開。
霍擎拿著鉗子燒鐵,目往門口看去。
目落在阿沅上的裳上,直到影已經不見了,才收回目。
裳確實舊了,且也不合。不合的豈是外邊穿著的。
霍擎的腦海中幾乎瞬間浮現前幾日穿著不合小跑出來的畫面,呼吸微窒,看回被燒紅的生鐵上。
看似平靜,但結幾番滾,一雙黑眸更是一片幽深,生鐵已然紅了許久都未曾從爐子中夾出。
心底半點也不平靜。
阿沅跟著許家娘子一塊出了鋪子。許家娘子介紹了一下自己,阿沅也只說自己姓蘇,并未把名字說出來。
蘇姓是阿沅生父的姓。離開了何家,阿沅也不想再與何家有關系,所以也不可能與旁人說自己姓何。
二人從巷子經過,旁人紛紛投來驚詫的目。有人好奇的問:“許家娘子,你這是帶著霍鐵匠家的娘子去哪?”
稱呼為霍鐵匠家的娘子還是算好聽的,畢竟誰都知道這二人關系名不正言不順。可這世道本就糟糟的,不管有丈夫還是沒丈夫,亦或者是沒嫁人的,關起門來做暗娼的太多了。
相比這些,霍鐵匠的院子養了個小娘子倒也算是正常的。
像那等大戶人家可都養了好些個外室呢。霍鐵匠未娶,養個人倒是沒什麼說法,唯一的問題就是往后好人家的閨都不肯嫁給他了。
許家娘子回了一句:“就是去我的院子說說話。”
旁人一聽,頓時來了勁,紛紛道:“若不然我們也去你家串串門?”
微微低著頭的阿沅,聽到們也要去,心中一,應付不了這麼多人。
許家娘子笑道:“霍家小娘子怕,我怕你們嚇到,還是等下回吧。”
旁人臉微僵,心中暗忖你都把人家往院子帶了,還怕嚇到人家小娘子?!
許家娘子可不想讓他們進來一人一句,把人給嚇到了。
現在可心疼這小娘子了。
許家娘子大抵是因自己子直爽也糙了些,所以就與那些,子溫說話也好聽的小娘子相。還與自家男人開玩笑過說若自己是個男子,定然是個場浪子。
把人帶了自家小院,把院門給關上,杜絕了外人的窺探。
許家娘子家的院子有個葡萄架,現在是葡萄結果的季節,只見上邊掛著一串串青翠滴的葡萄,讓人垂涎三尺。
葡萄架下有一套桌椅。
許家娘子領著阿沅到了葡萄架下,笑道:“你可有口福了,這葡萄剛可以摘,我去年釀的果酒也還有,你且先坐著,我去洗些果子過來。”
說著,讓阿沅先坐下,進屋子拿了一小壺的果酒出來,再剪了一串果子去洗。
許家娘子端了一盆果子回來,招呼道:“你快嘗嘗。”
阿沅面上帶著面紗,卻不好吃東西。許家娘子反應了過來,也不過問為什麼要帶著面紗,只道:“帶回我給你剪一串,再給你裝些果酒回去嘗嘗,吃了果酒,晚上睡得可香了。”
阿沅忙擺手道:“不用這麼客氣的。”
許家娘子道:“都是自家種的釀的,值不了幾個錢,就前日你家男人都還給我人送了一頓過來,算是回禮吧。”
阿沅微微一愣,霍爺前天給許家送了過來?
還沒等阿沅細想是什麼,許家娘子便拉著說道:“方才在鋪子的那個婦人你可要當心了,呀就惦記別人的家的漢子,你稍微不注意,就會勾了你家的鐵匠。”
阿沅想要解釋霍爺不是的男人,可是,這該怎麼解釋就犯了難了。而且與許家娘子也不悉,容易說多錯多。
思索了一下后,只輕聲的道:“我與霍爺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家娘子湊到面前,也低聲音問:“不是我想的這樣,那是哪樣?”
阿沅看到忽然湊過來的許家娘子,被嚇了一跳,緩了緩心緒,才回:“我無家可歸,是霍爺好意收留了我。”
許家娘子聽到這一句話,腦中頓時浮現出了許多本話本容。
小娘子無家可歸,男人看中,把小娘子哄騙到了家中,要了人家小娘子的子,也不肯負責。
霍鐵匠的形象,頓時在許家娘子的心目中一落千丈。
“莫管好意還是壞意,現在呀,你只有讓霍鐵匠娶了你,給了你名分才是最要的。”
阿沅聽到那句“讓霍鐵匠娶了你”的話,心神一,杏眸也亮了亮。
抬起杏眸,帶著幾分好奇:“那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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