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肩膀上驟然一陣劇痛。
一搟面杖掉落在地。
陳禾還沾著面的手不客氣的往陳嶼舟上招呼:“狗里吐不出象牙,不說話能憋死你?”
陳嶼舟抱頭鼠竄:“錯了錯了,媽,我錯了,我閉。”
陳禾充耳不聞,一連幾掌下去,陳嶼舟穿著的黑衛被當手布,灑滿了面。
一個為他求的人都沒有。
桑幸災樂禍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戲,他痛:“你說你,每次回來都拉著個臉,跟誰欠你錢一樣,真放不下就去找啊,我好像聽說明芙現在就在京城。”
拿起茶杯老神在在的小抿一口:“用不用我幫你打聽打聽位置啊。”
明芙是陳嶼舟的初,也是他這麼多年都沒能放下的人。
那姑娘長得甜甜的,其實是個特有脾氣的,當初直接把陳嶼舟甩了走人,桑一直都佩服的。
能讓陳嶼舟這麼個混球吃癟的人,是頭一個。
陳禾差不多出了氣,收了掌:“別管他,讓他自生自滅。”
說完,撿起搟面杖回了廚房。
一聽那名字,陳嶼舟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半死不活的癱在沙發上,衛帽子扣在腦袋上,半張臉都在影里:“算了,不用,不一定想見我。”
換好服的霍硯行從樓上下來,路過客廳的時候輕飄飄的掃了眼陳嶼舟:“還有點自知之明,不回應就是拒絕的準則記牢點,別往上煩人家。”
陳嶼舟不耐煩的將帽子往下拽了拽:“知道了,大過年的別扎我心了麼。”
家里其他人都在廚房和餐廳忙活年夜飯包餃子,客廳這里只有陳嶼舟和桑。
前者神萎靡,一副為所困的頹廢樣兒,后者垂眼盯著手里的茶杯,腦海里反復回著霍硯行的那句“不回應就是拒絕”。
-
吃完年夜飯,霍硯行陪老爺子下棋,桑伯遠在一旁觀戰,客廳電視播放著春晚,喜慶又熱鬧。
桑陪著陳禾坐在沙發上看春晚,陳嶼舟也沒個正形的窩在旁邊,表演一個節目他吐槽一個節目,一會兒說這伴舞肢太僵,一會兒說這小品沒看頭,能被逗笑的都是二傻子。
陳禾剛綻開的笑容登時僵在臉上,又是一頓掌招呼在陳嶼舟上:“是不是欠得慌?”
桑往旁邊躲了躲,以免戰火波及到自己。
不期然對上霍硯行看過來的視線,眼里的笑意淡了點兒,若無其事的移開。
霍硯行頓了下,看回錯綜復雜的棋盤,微垂的眼皮遮住底部的涌的暗。
桑在樓下呆了會兒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回了三樓,霍硯行還在樓下下棋,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準備趁他上來前洗漱完睡覺。
如果只是單純的聯姻,本不用這樣絞盡腦的避讓,可是并不單純。
被束縛多長時間都沒問題,一旦找到傾瀉的突破口,想要收回是難上加難。
不回應就是拒絕,的確是這樣。
年人之間總是要保留一些起碼的面。
準備問項謹川的問題,好像也沒什麼必要再去求個答案了。
桑長舒口氣,趴在床上,臉頰被枕頭得變形,呼吸間是荔枝果味的清甜和沉香木的淡雅。
是和霍硯行上的味道。
氣味可以那麼親的糾纏在一起,可是人與人之間卻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房間里開著地暖,溫暖舒適,桑聞著兩織在一起的味道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這次沒裝。
老爺子神頭好,霍硯行多陪著下了幾盤,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
陳嶼舟雙手揣著兜走在他旁邊上樓,模樣有些困倦,語氣懶洋洋的調侃霍硯行,手肘懟過去:“怎麼樣哥,得償所愿了吧?”
霍硯行拿手撣了撣被他過的地方,一字不說,嫌棄之溢于言表。
陳嶼舟:“……”
哼兩聲,加快步子,越過霍硯行往前走。
他的房間在走廊盡頭那間,不比霍硯行的臥室靠近樓梯。
霍硯行推開臥室門,不出意外看到的還是一抹背對著門口的纖細背影。
被子好好蓋在上,不需要他多余上前。
懶散的步子還拖在木質地板上,陳嶼舟快要走到房間,聽見霍硯行他。
“什麼事兒?”
霍硯行帶上臥室門,朝他走過去:“拿煙了麼。”
-
霍硯行和桑好像莫名其妙就開始冷戰了起來。
話還是照常說,晚上睡覺也是在一張床上,但是各有各的心思。
同床異夢大抵如此。
初二那天上午,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來霍家拜年,桑為兒媳理應陪同,和項謹川約著下午見面。
把客人送走,桑上樓換了服,跟陳禾說了聲自己有點事兒出去一趟。
“遠不遠啊,讓霍硯行送你啊。”陳禾踢了腳坐在旁邊的霍硯行:“別忙了,送你老婆去。”
霍硯行把平板放到一邊,作勢要起。
“不用,我自己開車就行。”桑搖頭拒絕,晃了晃車鑰匙:“讓他忙吧。”
“那注意安全啊,回來前打個電話,給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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