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躺了一天,第二天臉皮就自修複好了,領著小白白將青雲大隊都轉了個遍。
還去了縣一醫院拜訪薑院長。
薑院長再見到阮棠,第一句話就是問阮棠有沒有深耕婦產科。
阮棠搖頭,薑院長還可惜了好久。
兩人聊了很久,薑院長還請阮棠在食堂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飯。
紅縣最大最好的醫院就是縣一,除了地方補,醫院也有不盈利,所以院裏對於醫護的餐食上從不苛刻。
正如薑院長所說,吃飽了才不影響看病治病。
薑院長早前就曾聯係阮棠想送醫生到省一來進修,但是無奈醫院人手,實在是騰不出人手來。
對於自己事業的起步地,阮棠對縣一醫院還是有很深的的,自然樂意見到縣一醫院越來越好。
薑院長:“這兩年,上頭分配了不醫學生,等這些醫學生上手了後,明年我就能讓醫護們到省一去進修。”
阮棠:“薑老師,我給你留個我助理的電話,我有時候並不在醫院,可能會錯過了你的電話,你聯係他,他會安排好的。”
薑院長很是激了一番,然後又拉著阮棠去看了一臺剖腹產手。
從醫院裏出來,阮棠堅定地拒絕了薑院長的邀晚飯,怕再吃一頓,薑院長又要拉著再去學習一臺剖腹產手。
時隔多年,都已經了一個院長了,薑院長還沒有改變初衷,想拉進婦產科。
阮棠騎著自行車往回走,路上竟然遇上了隔壁大隊的兩個老太太。
其中一個打扮時髦的太太正在大聲地吹噓著兒媳婦能幹,年紀輕輕就做了一個大學的校長。
“也不知道我那兒子有什麽好的,竟然讓兒媳婦願意下嫁給他!”
阮棠聽著這話隻覺得有些耳,這怎麽好像聽著像是在說孟瓊英?
阮棠騎著自行車超過兩個老太太,與那個時髦老太太對視了一眼。
那個老太太咋呼呼地出聲:“你是阮棠同誌嗎?”
見阮棠沒認出來,老太太點了點自己:“我是瓊英媽呀!我家瓊英跟你一起在青雲大隊做知青的呀。”
如阮棠所想,老太太炫耀的兒媳婦果然是孟瓊英。
但是,記憶中的餘母可不算是好婆婆。
要不是為了吞了餘茂的津補大兒子一家,餘茂原來的妻兒也不會難產沒了。
可聽這語氣咋像是改了脾,將孟瓊英當了自己小棉襖一樣疼寵。
沒記錯的話,當初餘茂和孟瓊英調去省城幫忙,餘母也想跟著來,但是被孟瓊英給拒絕了,沒想到餘母竟然沒鬧騰,還逢人就誇孟瓊英。
“我家瓊英能有今天全靠阮棠同誌你提拔,不過阮棠同誌你放心,我家瓊英腦子活做事認真負責,一定會在你的領導下,帶著省一的大學邁向一個新高度的。”
阮棠在心裏腹議:這老太太麵子話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什麽話修班裏畢業的。
心裏雖然小嘀咕不斷,但是並不影響阮棠上客氣。
“嬸兒,你可真會說話,我們醫院選擇孟瓊英作為附屬大學的校長,是考察了孟瓊英同誌的能力,最後經過一致決定才選定了。”
方話,也是會的。好歹也是做了幾年院長的人,不能比一個鄉下老太太給比下去。
餘母聽到阮棠這麽高度評價孟瓊英,更是直接跟旁的老太太炫耀,“我沒說錯吧,我的瓊英就是這麽有實力。”
說完,又相當誠懇的謝了一番阮棠和院領導對孟瓊英賞識,末了還用上了,“伯樂識千裏馬。”
阮棠忙道:“不敢當不敢當。”
餘母這個熱勁兒,阮棠有些招架不住。
“嬸兒,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家裏還有兩個孩子等著我回去呢。”
餘母一聽阮棠要走,自來地跳上了阮棠的車後座,“阮棠同誌,你捎我一程,咱們這麽有共同話題,路上可以好好聊聊。”
一路上,餘母侃侃而談。
阮棠沒想到,回個鄉下探親,還要說場麵話。
阮棠不知道的是,自打孟瓊英被提拔得做了大學校長之後,餘母就忍痛收了個收音機,專門跟著收音機裏的新聞聯播學過一段時間,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孟瓊英將杭醫大做大做強後,有記者來采訪孟校長背後的人——婆婆!
不用餘母指路,阮棠也知道餘家在哪。
當初阮父就是在餘家的大隊裏的牛棚裏的。
將餘母送到大隊裏後,餘母逢人就介紹阮棠,村裏人多年未見阮棠,隻片刻地就想起了,這些年阮棠也沒有多大變化,隻是整個人更更有氣質罷了。
當初阮棠研製的吸蟲藥,還有阮父的舍試藥,這才讓他們免於被滅村。
村人激地問起了阮棠近來可好,阮父可好,阮家人都可好?聽到阮棠答了都好後,才放了心。
“你們家都是好人,這麽好的人自該是越過越好的。”
餘母開眾人,拎了一籃子的蛋,往阮棠的車把上一掛,又在另一個車把上掛了兩隻被嘎了脖子的。
“這子小公最適合小孩子吃了,弄個小炒又又香。另一隻老母燉湯,給你補補。”
其他人一見餘母這般,這家一把菜,那家幾個蛋,給阮棠的自行車塞了滿滿當當。
阮棠推拒,村裏人就推著阮棠的自行車往外走,將一人一車送到老遠。
阮棠無奈,隻能鄭重謝過村裏人,才騎上自行車往家去。
村口,季南烽抱著小白白正在等阮棠。
阮棠今早出門時說了去縣一探薑院長,去之前阮棠就想到了薑院長應該不會太容易放過,所以提前說了會晚一點回來。
如果回來得晚了,就讓季南烽給兒喂。
季南烽掐著時間哄睡了兒,仍沒見阮棠回來,就打算去村口等一等。
小白白一聽季南烽要去接阮棠,他忙樂顛顛地跟上。
還順便帶上了村裏的胡爺爺給做的小凳子。
遠遠的,季南烽看到一個移的自行車菜場慢騰騰地挪過來。
小白白驚訝地張大了,“天吶,這裏的小菜販比京市的更厲害!”
京市的小菜販也就是挑著籮筐走,這裏的小菜販將自行車推了滿滿當當!
等到移小菜攤靠近,季南烽父子倆才看清楚了是阮棠!
阮棠正推著自行車往前走,季南烽愣了好幾秒,才衝過去接過自行車車把。
季南烽調侃道:“你這是順便去打劫了菜場?”
阮棠甩了甩發酸的胳膊,將隔壁大隊的熱給說了。
回到家,家人們見到那麽滿滿一車的東西果然也是吃驚不小。
阮父聽說是隔壁大隊給的,一時也是慨萬千。
“我明天有空,不如去隔壁大隊搞個義診,幫大家檢查檢查如何了?”
阮棠欣然同意,“算我一份。拿了鄉親們那麽多東西,我也過意不去。”
人太多,本就分不清楚都是誰給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阮父一起去大家檢查個。
轉日一大早,阮棠父倆就去了隔壁大隊。
村民們一聽阮棠父倆是來義診的,歡喜地奔走告知。
等到阮棠疲力盡地回到家,衝了個澡,躺在床上給兒喂時就開始打瞌睡。
半睡半醒間,好像聽到了隔壁傳來一聲重落地的聲音。
咚!
阮棠猛地驚醒,瞪大了眼睛。
有些恍惚,看著悉的架子床,有一瞬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剛重生的時候,但是前傳來的吸力告訴,恍惚間做夢了。
夢到了剛重生時的小心忐忑……
阮棠呼出一口濁氣,低頭親了親兒的小腦袋,闔上眼睛隨時準備睡沉了過去。
砰!
又是一聲巨響。
村裏的狗也是狂吠不止。
小晚晚也正昏昏睡,被這一聲巨響給嚇得一激靈,癟就哇哇大哭。
季南烽聽到兒的哭聲,不顧幹就衝了進來,“嚇到了?要不要來收收驚。”
這些天,季也沒往城裏跑,跟著餘大仙套近乎。
沒想到餘大仙沒半點兒架子,果真傳授了季收驚的法子。
沒等阮棠答應,季就拿著柳葉柳條來了,混著一小頭發,在小晚晚的背上了又,裏還似模似樣的念著餘大仙傳授的口訣。
過了兩三分鍾,小晚晚呼吸沉沉地睡了過去,眼角還掛著淚珠。
阮棠拿了溫巾給小晚晚的後背拭幹淨,才抑著怒氣道:“大晚上的,隔壁在鬧什麽?”
這些天,因為杜雪晴消停了,隔壁也就白天的時候拌幾句。
大多時候都是徐母和曲文麗吵架,徐父誰也不幫。
季南烽也黑了臉,“白天你沒在家,你不知道隔壁的徐彥回來了,白天就吵了一回,沒想到晚上又鬧上了!我去找大隊長說說。”
季南烽剛打開院門,就看到了李大隊長和胡老書記在敲徐家的門,後還跟著不拿著手電筒的村民。
“我們明天都要下地幹活的,可比不得他們徐家有錢有閑,白天鬧完了晚上還要接著鬧!”
徐家的那些破事鬧了多年,他們也都嫌晦氣不願意湊近。
若非這回大半夜鬧出來的靜太大,村民們也不願意上門。
畢竟如今已經放開了,他們隻要幹完了地裏的活兒,就能將山裏的地裏種的家裏養的拿到城裏去換錢。
要是運氣好,還能遇上城裏招臨時工。
這些可都是錢吶!這可比看徐家的醃臢事來得重要多了!
“徐大海,開門!”
沒人開門,胡老書記直接讓人翻牆徐家,從裏麵把門打開。
徐家門一打開,眾人就被院裏的狼藉給驚到了。
家裏的水缸全被砸了,地上一片泥濘。
徐父就躺在水塘裏,見到有人來了,才敢大喊救命。
眾人這才看清楚,徐父的背上騎著徐彥,徐彥的手上拿著一把菜刀!
菜刀上還有!
徐彥惻惻地抬頭看向眾人,白天時眾人看到徐彥出現在村口時,還隻是覺得徐彥坐了幾年牢,整個人瘦得厲害,頭發也被剃了小平頭。
這會兒再看,這他娘的就是有病吧!
徐母哭喊著讓人勸勸徐彥,“我的兒啊,苦命的兒啊,你好不容易出來,要是再因為殺了人再進去,那能不能再出來都倆說了。”
胡老書記與李大隊長對視一眼,兩人忙讓族裏的年輕人將徐彥手裏的刀給奪了下來。
早些年,因為徐彥坐/牢,他們大隊跟所有的評獎和補無緣。
要是徐彥再殺人,不說別的,他們村裏年輕人的嫁娶都要問題了。
胡老書記順著徐母的話也勸了勸,徐彥指著徐父冰冷地開口。
“流了這麽點,死不了。我當初流的更多,我也沒死。我一個腳的,沒什麽好怕的,大不了跟他們”
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定在了原地。
畢竟,誰也不想惹一個瘋子。還是因為瘋子的家事惹了一腥。
胡老書記忍了晦氣,勸徐彥有話好好談,“你好不容易出來應該也不想再回去,你有什麽訴求可以跟我們說,我們會好好給你們一家人調解的。”
胡老書記就是料準了徐彥鬧出那麽大的靜就是不想殺人。
果然,徐彥聽了胡老書記的話,才恨恨地開口。
“當初,他騙了我媽賣了我的工作,將所有的錢都拿來養他的野種,這一筆錢,他得還我。”
徐父搖頭,“這麽多年,賣工作的錢早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徐父的小兒子是早產兒,三天兩頭生病,這些年早將徐父的錢花得差不多了。
“既然沒錢,就拿他和他的老婆孩子償命!”
徐彥冷哼一聲,“同一個屋簷下,我總有機會找到殺人滅口的機會的。”
胡老書記忍下被威脅的怒氣,“這一筆錢,我會跟公社領導商量。等有結果了,我會讓人通知你。現在,可以回房睡覺了嗎?你不睡覺,別人還睡不睡?”
徐彥冷笑道:“急什麽,你們回家抱著自己的老婆,我回房呢,能抱自己的老婆還是別人的老婆?我這麽多年沒回家,我老婆生了四個孩子,我想知道,是誰的種!是誰強./了我老婆,還沒有並吃槍/子!”
李大隊長的額頭冒出了一頭的冷汗。
從今天看到徐彥回來,他就心跳得厲害。
他總覺得這一次,徐彥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不知道徐彥在裏麵遭遇了什麽,整個人的氣質沉沉的,就好像是回來複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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